廬江郡。
邱云炘風風火火地帶人攻打魔教營地,結(jié)果到那才發(fā)現(xiàn)魔教妖人早跑沒影了,而且走前還放火燒了營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都沒留下來。
眾人無功而返,在客棧休整了幾日。
重傷的林子婧得到了有效的治療,眾人就準備動身回道羲山了。
回程路上的氛圍比來時融洽,白陽慢悠悠地跟在隊伍后面。
那日在樹林中缺失的記憶似乎在逐步恢復,白陽能清晰地想起是自己親手干掉的魔教御獸師,還差點失控殺了林子婧,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栗。
這份力量對白陽來說,太沉重。
“白陽,想什么呢?快跟上!”李玖年沖著快要掉隊的白陽喊道。
“來了?!卑钻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隊伍拉開了一小段距離,慢跑著趕上。
······
道羲山。
眾弟子乘著傳送陣,很快到達正陽峰頂。
陣前早已有人等候,定睛一看,正是龔禹卿。
龔禹卿簡單地問候了一句:“恭迎大師兄,還有諸位同門回宗?!?p> “師弟,師尊呢?”邱云炘問道。
龔禹卿如實回答:“在正陽宮內(nèi)?!?p> “好,我這就去見他?!闭f著,邱云炘就要往正陽宮走。
龔禹卿連忙攔著邱云炘:“誒——大師兄,你先別急?!?p> “怎么了?”邱云炘疑問道。
“師尊吩咐過了,只要我?guī)е钻柡土謳熋眠M去,其他人暫時在外面候著,包括大師兄你。”龔禹卿解釋道。
“要干什么?”邱云炘疑惑道。
“呃——我也不清楚,但是師尊指名道姓要見他倆,大概是因為他們失蹤的事情吧,師尊也是擔心他們?!饼徲砬洳聹y道。
“好吧?!鼻裨茷圆辉龠^問。
“大師兄,你要是有急事,直接告訴我也成,我一并告訴師尊?!饼徲砬湔f道。
邱云炘擺擺手:“不必,沒什么要緊事?!?p> 龔禹卿朝兩人招了招手:“子婧、白陽,跟我來吧?!?p> “是,師兄?!?p> 進了正陽宮。
風源清坐在主位,兩邊分別坐著八位首座。
除此以外,正陽宮里就沒有其他人了。
“師尊、諸位首座,人我?guī)砹??!饼徲砬渖锨靶卸Y接著匯報道。
“好,你也出去吧,禹卿?!憋L源清吩咐道。
“是,師尊?!饼徲砬渥叱稣枌m。
風源清輕輕一揮手,隔空關(guān)閉大門。
“晚輩白陽(林子婧),見過掌門,諸位首座?!卑钻柡土肿渔寒惪谕暤馈?p> “不必多禮,找個位置坐吧——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身上還有傷吧?”風源清和藹地說道。
兩人就近坐下。
“多謝掌門關(guān)心,傷勢已經(jīng)無礙?!绷肿渔簯?yīng)答道。
“多謝掌門關(guān)心,不知諸位前輩找我們何事?”白陽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qū)ⅰ猾F潮沖散,到回到廬江郡,這中間發(fā)生的事情再復述一遍,最好詳細一點,沒問題吧?”風源清緩緩說道。
白陽和林子婧對視一眼,旋即應(yīng)答:“嗯——沒問題?!?p> “這個,說來話長——”白陽認真描述道。
說的事情大致跟上一遍描述的差不多。
從遇到御獸師開始,全都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神秘人出手。
至于細節(jié),白陽全都參照黑袍的模樣說。
反正風源清也沒本事找到黑袍,現(xiàn)在說得越離譜,信服程度反而越高。
后來風源清問起那道巨大的光柱,白陽就說是那個神秘人的大殺招,一擊就干掉了數(shù)百只魔化妖獸。
風源清聽了不免一驚,更別提八位首座,他們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迷惑。
再看林子婧,全程充當吃瓜群眾,關(guān)鍵時刻附和一下就能蒙混過去。
“后來神秘人去了哪里,你們知道嗎?”藍業(yè)侖問道。
白陽裝作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后來——我和師姐因為負傷且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再醒來——已是第二天,神秘人早就走了?!?p> “那——你們可以確定他是正道中人還是——”祁紫君追問道。
“這個,晚輩也不清楚,但他出手救了我們不是?從他的話語中,我覺得——他似乎十分仇視魔教。”白陽故作深沉地分析道。
“掌門師兄,您怎么看?”楊武川問道。
“這個神秘人可能就是你們兩個小家伙的貴人吧——當然,也是道羲山的貴人啊,如果有機會,我可得好好感謝他?!憋L源清笑道。
“掌門師兄······”祁紫君欲言又止。
“不必多言,他是正道中人也好,和百黎教有仇的其他人也罷,他救了我們門下兩個天才弟子,難道不值得感謝嗎?”風源清呵斥道。
八位首座見狀不再多說一句話。
“把外面那些孩子晾了那么久,再不出去瞧瞧,他們該埋怨了。”說著,風源清站起身,第一個朝著宮外走去。
八位首座隨后跟上。
林子婧和白陽慢慢跟在后頭。
邱云炘等人一見風源清走出來,連忙躬腰行禮。
“免禮,你們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魔教妖人生性狡猾,這次沒有消滅他們,我們還有下一次,不要急功近利,足下的路還有很長。”風源清語重心長地說道。
“弟子謹記在心!”眾人異口同聲道。
“跟你們的師尊回去歇息吧,兩個月以后就是青龍秘境試煉,希望你們好好表現(xiàn)。”風源清吩咐道。
回峰的路上,白陽問蕭尚義,什么是青龍秘境?
“青龍秘境試煉,就是聚集東山六大派的年輕弟子,一同去闖一個神明遺留的秘境,里面有很多寶物、機遇,當然,有機遇就有風險,一個不留神命喪其中也是有可能的。”蕭尚義悉心解釋道。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白陽笑著謝道。
蕭尚義嗔怪地拍了白陽胸口一下:“都是一個師父教的,謝什么?”
“知道了師兄?!卑钻栃Φ馈?p> ······
各自回到住處。
白陽剛坐上床鋪就覺得身體不對勁。
沒一會兒,他突然覺得兩只鼻孔有暖流涌出,下意識用手抹,結(jié)果糊了一手血。
以往白陽也流過鼻血,大概率一會兒就停了。
但這次不一樣,鼻孔里的血流著流著,連嘴里都開始往外滲血。
白陽驚覺,自己這是怎么了。
好在白陽身上備了許多止內(nèi)血的藥,吃了一瓶下去,可一點效果也沒有。
偶然瞥過銅鏡,白陽瞧見鏡中的自己,居然比下山前年老了許多。
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驚慌失措可不是你的風格。”黑袍憑空出現(xiàn)在白陽面前,微笑道。
“是你干的好事?”白陽質(zhì)問道。
“別冤枉我?!焙谂畚⑽⑻痣p手,表示無辜。
“那我怎么會——噗——”白陽話說一半,又吐出一口鮮血。
“嘖,唉——我?guī)湍阋话寻??!焙谂鄞邉鱼y白色靈力覆蓋白陽的身體。
白陽頓時覺得身體中升起一股暖流,血也止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白陽追問道。
“這些血,都是你應(yīng)該吐出來的。”黑袍說道。
白陽面露疑惑:“???”
“你還記得當時在密林中吸了那姑娘的血嗎?”黑袍提示道。
白陽突然反應(yīng)過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你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么?”黑袍答道。
“別搞得你跟我很親密似的,說重點。”白陽滿臉嫌棄道。
“好好好,當時你吸那姑娘的血,只是為了讓她血里的冰靈力中和你身體里狂暴的火靈力,中和完了,血還在,總要找機會排出來的嘛。”黑袍有理有據(jù)地解釋道。
“那——為什么我還感覺——”白陽支支吾吾道。
黑袍早猜到白陽想說什么:“你想問你為什么像是突然變老了?”
“是啊?!卑钻桙c頭道。
“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黑袍輕嘆道。
白陽目光堅定:“說?!?p> “其實你每次狂暴,都是在燃燒自己的壽命,燃燒得多或少,都和你狂暴的時間長短有關(guān),現(xiàn)在你至少失控三次了,這么下去——你可能連二十五歲都活不到?!焙谂郯言捦狭死祥L,嚇唬道。
白陽聽完,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呼了出去。
“我明白了,謝謝你?!卑钻柭詭涞卣f道。
“你——沒問題吧?”黑袍試探道。
“我沒事兒,本來就活不了幾年,不差這四五年。”白陽故作堅強地說道。
不愧是你啊,一到這個時候就死要面子了,黑袍心想道。
“你怎么突然不說話?”白陽疑問道。
黑袍準備道別:“沒什么,我該走了?!?p> 白陽突然叫住黑袍:“誒,你等等。”
“怎么了?”黑袍轉(zhuǎn)身問道。
“認識你好幾個月了,你知道我叫白陽,可我好像都沒問過你叫什么吧?”白陽說道。
“哈,知道我叫什么,重要嗎?”黑袍笑道。
“我差不多是個命不久矣的人了,再不問,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了?!卑钻栞p嘆道。
“只要你不想放棄自己,天都奈何不了你?!焙谂酃膭畹馈?p> 白陽仰望天花板,平淡地說:“是嗎?我倒怕我敗給天命。”
“誰都有可能敗給天命,但你——絕對不會?!焙谂蹐远ǖ卣f道。
白陽回到主題:“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名號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真的不重要,對你倒是可以例外,叫我趙嵐吧。”趙嵐感嘆道。
“趙——嵐?!卑钻査妓髌蹋斑@名字多好,何必掩飾呢?”
趙嵐沒有說話,只朝著白陽意味深長地笑笑,就憑空消失了。
白陽花了點時間將自己收拾干凈,隨后便著手為青龍秘境試煉做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