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白陽,怎么突然變深沉了?”李玖年推了推白陽的肩膀,隨口問道。
“啊,沒什么,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卑钻桋久嫉?。
兩人正要回屋,遠處傳來喧鬧聲。
“白陽在哪?叫他滾出來!”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白陽,你的直覺這么準嗎?”李玖年輕聲地從牙縫里吐出一句話。
白陽默不作聲,只聳了聳肩膀。
一伙紫衣武士氣勢洶洶地逼近白陽的住處,不顧城主府侍衛(wèi)的阻攔也要硬闖進來。
白陽就在門前靜靜看著這批人,他很快認出這些是徐州高家的人。
“別喊,我就在這?!卑钻杻墒汁h(huán)抱于胸前,輕喊道。
領頭的高家人注意力轉(zhuǎn)移過來,不顧薛十五的阻攔,朝白陽這里沖來。
“這一大早帶著一伙人氣勢洶洶地來尋我,意欲何為???”白陽不解地問道。
“我問你,高平是不是你殺的?”高正從領頭人身后竄出來,指著白陽的鼻子問道。
李玖年見狀一把拍開高正的手:“你神經(jīng)病???胡說什么呢?這兒是城主府,不是你鬧事兒的地方!”
“你剛才說的話,我有點沒明白,你為何平白無故地誣陷我殺人?”白陽連忙安撫李玖年,將其拉到一邊,回應高正道。
“呵,平白無故?就知道你會狡辯,我有證據(jù)在手,今天你必須跟我到提審堂走一趟!”高正信誓旦旦地就要令手下人來押白陽。
“我憑什么跟你們走?搞清楚,這里可是揚州城主府,想越過城主大人辦案?”白陽振振有詞道。
“少廢話,識相點就跟我們走,我爹跟劉城主是舊識,現(xiàn)在就算他來了都得給我們高家三分薄面,你算——”高正的話突然被打斷。
“誰說我要給你們?nèi)直∶媪耍俊北娙伺ゎ^一看,紛紛低頭行禮。
“城主大人,您來啦?!卑钻柎齽磷呓中卸Y,隨后進行了短暫的眼神交流。
劉傲示意白陽放心。
“你們高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我不過暫時離開,你們就直接硬闖進來?高正,不要以為你爹跟我那點交情,你就可以在揚州放肆,有事兒按程序走,我不會偏袒任何人?!眲恋恼Z速很緩慢,卻滿載著殺意,整個人不怒自威。
高正此刻如鯁在喉,嘴里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既然你們都鬧成這樣了,就把事情說清楚吧?!眲裂a充道。
“城主大人,您應該知道,前些日子我爹給您遞了一封信,我弟弟高平在來揚州的路上遇害了,您還記得吧?”高正試探地問道。
“嗯——哦,是有這么一封信,可我什么都沒有查到?!眲粱叵肫甬敃r那封信,可是線索模糊,非常不利于搜索。
“城主大人,您不用查了,我現(xiàn)在懷疑,兇手就是這個叫白陽的家伙!”高正惡狠狠地盯著白陽,如同一頭惡狼盯著羔羊。
“不要激動,你說是白陽殺了你弟弟,有證據(jù)嗎?”劉傲平靜地問道。
“當然有!”高正憤怒地喘著粗氣,“只是不在這里?!?p> “誰信你的鬼話,沒證據(jù)就沒證據(jù)唄,還說什么證據(jù)不在這?帶點腦子吧高少爺?!崩罹聊晖诳嗟馈?p> “你算什么東西,輪到你說話了么?”高正反攻李玖年,隨即扭頭面對劉傲道,“城主大人,我們確實有證據(jù),只是不便隨身攜帶,所以暫時安放在提審堂,只要白陽肯到那里與我們當面對質(zhì),真相自然揭曉。”
高正陰狠地撇了白陽一眼,仿佛篤定了白陽就是兇手。
“你確定證據(jù)可靠?”劉傲質(zhì)問道。
“絕對可靠?!备哒抗鈭砸?,不像是說謊。
劉傲扭過頭重新審視白陽,只見白陽一如既往地冷靜,似乎完全不怕高家的審判。
一時間,劉傲也迷失了方向,兩邊都不像說假話,這可如何是好?
“白陽,你可否愿意隨他們?nèi)タ纯??”劉傲看向白陽,等著白陽的反應?p> “去了就能證明我清白的話,那可以,若有人為了誣陷我而做局,就沒有必要去了吧?”白陽說著,故意看了高正一眼。
“你當你是多大的人物???我們高家要舉家族之力來誣陷你?。俊备哒p蔑地說道。
“少說兩句,這樣,我也一同前去,順便把六大門派的使者都叫上,人多好辦事,公平、公正、公開,你們說怎么樣?”劉傲提議道。
“行?!卑钻栆娮约旱哪繕艘堰_成,果斷答應。
“不是,城主大人,這——我們家一點小事,沒必要把六大門派都叫上吧?”高正尷尬道。
高正先鬧出動靜,卻不想讓第三者知道,確實矛盾。
白陽和劉傲十分配合,順水推舟,拉上一堆人看戲,高家的家事就變成公事,對白陽更有利。
“這很有必要,六大門派常常協(xié)助我們辦案,都是自家人,怎么不好啦?”劉傲步步緊逼道。
高正被劉傲的氣場嚇得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那——晚輩多謝城主大人。”高正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話,這下真是家丑外揚了。
高家一行人帶頭,劉傲領著白陽和李玖年緊隨其后。
提審堂。
公務之地相隔太遠不好辦事,因此提審堂離城主府并不遠。
相對的方向,另一伙人也匆匆忙忙地趕來,服飾各異。
“諸位來得真巧,那就一同進門吧。”劉傲伸手朝大堂指了指,邀請道。
“城主先請?!绷箝T的使者禮讓道。
一眾人涌入前院,陪同的侍衛(wèi)都留在這里,其余的人穿過屏風,邁入正廳。
高堂上端坐著一位白發(fā)老者,身著紅黑官服,透露出一股肅穆威嚴的氣息,他就是施齊的父親,揚州府提審總司——施裘。
正廳左側坐著一排高家人,眼看著劉傲進門,紛紛起身行禮。
右側列著兩排空椅,專為六大門派的使者準備。
劉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陽,隨后端坐在右側首座。
白陽平靜地佇立在大廳中央,面對高家人充滿戾氣的目光,白陽絲毫不懼,并始終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啪!
高英拍案站起。
作為高平的父親,痛失愛子的感覺極不好受。見到白陽的那一刻,高英便按耐不住殺意,礙于規(guī)矩,他不能當場殺了白陽,只希望官府給高家一個交代。
“黃毛豎子!我高家究竟何處得罪了你,要對我的兒子下如此毒手?”高英瞪著夾雜猩紅血絲的雙眼,怒視白陽道。
“晚輩完全不知前輩在說什么,反倒是我究竟哪里得罪了高家,你們要如此誣陷我?”白陽冷靜地反問道。
高英被這一句反問逼得險些一口逆血噴出。
“你,你,你,豎子,臨死還不知悔改,老子一劍劈了你!”高英也不顧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眼看就要拔出佩劍,高正見狀拉上幾個長老就上去攔住高英。
“父親,父親,你冷靜一點,這里是提審堂,自會給我們公道?!焙谜f歹說,高英總算是把劍收了回去。
“肅靜,肅靜,公堂之上,莫要喧鬧?!笔幂p摔驚堂木,呵斥道。
眾人紛紛規(guī)矩地端坐好,不再作聲。
“升堂?!笔煤鹊?。
堂內(nèi)士兵紛紛昂頭挺胸,夾列兩旁侍事。
“疑犯白陽,為何不跪?”施裘呵斥道。
“無罪,為何要跪?”短短幾個字,就是白陽的回答。
“有罪無罪,一面之詞豈可作數(shù)?見到本官,豈有不跪之理?”施裘自高地說道。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跪天跪地跪父母師祖,不知您是何類,需要晚輩下跪?”白陽冷笑道。
“你!”施裘被氣得不輕。
第一次有人敢在公堂上這么跟施裘說話,只見他正要招呼手下逼著白陽跪下,劉傲發(fā)話了。
“行了,不愿跪那就不跪,再者,這與本案并無關聯(lián)。”劉傲沒有直視施裘,反倒一直盯著白陽,言語中有暗諷施裘之意。
“城主大人,這——”施裘想說什么,劉傲回頭給了施裘一個眼神,施裘瞬間改口,“既然城主大人發(fā)話,那么本案繼續(xù)審理?!?p> 緊接著,施裘陳述了所謂有關白陽的“罪狀”:
一、疑似在揚州城郊殺害高平一行人
二、演武大會上公然使用禁術,強行提高修為
“白陽,你可認罪?”施裘又重摔驚堂木。
“我何罪之有,又為何要認?”白陽笑道。
“我說到的這兩條,難道不是你的罪證嗎?”施裘逼問道。
“你這么問我,是在逼供嗎?要給我定罪,你們有拿得出手的證據(jù)嗎?”白陽繼續(xù)淡定應對道。
“證據(jù),本堂已經(jīng)派人配合高家去取了,但你怎么解釋在演武大會上突然提高修為,難道沒有使用禁術嗎?”施裘步步緊逼道。
他口中的禁術在修仙界真實存在,是某種能在瞬間提高修為的東西,可能是丹藥、符箓或者秘術等等。
它們都有一個通病——副作用極大。
使用禁術以后,身體一般會受到重大損傷或者修為反跌,甚至終生無法精進。
“你說我使用禁術,那你了解禁術嗎?無非暫時提高修為,過后便會反跌,甚至比原來更低,這在我身上發(fā)生了嗎?”白陽振振有詞地說道。
見無人反駁,白陽又接著補充言辭:“我和魏甄泉比武時,修為的確是煉氣大圓滿,我湊巧在比武中途有所感悟,順便突破境界,不信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來驗?”
“哼,吹牛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這種理由你也想得出來?”高正嘲諷道。
劉傲起身走到白陽身前。
“別動,是不是筑基期,我一驗便知?!眲辽斐鲇沂郑p放在白陽的額頭上,緩緩釋放靈力,不出兩息,劉傲面不改色坐回原位。
“城主大人,檢驗結果——”施裘試探地問道。
“的確是筑基初期,而且已經(jīng)扎穩(wěn)根基,不可能是用禁術提升的。”劉傲說著,欣慰地瞄了一眼白陽。
“城主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要不再驗一次?”高正唐突地問道。
“你在質(zhì)疑我?”劉傲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僅靠一個眼神就讓高正閉上嘴。
“好,本堂承認你沒有使用禁術,那你怎么解釋高平的死呢?”施裘問道。
“我都沒見過他,為何要解釋?”白陽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殺人,急壞高家眾人。
“你不解釋,證據(jù)會替你解釋的?!笔靡姲钻栕炖锴瞬怀鲈拋?,便又問高英,“高家主,你們的證據(jù)拿來了嗎?”
“稟大人,證據(jù)已到側廳,證人也在?!备哒富卮稹?p> “好,那就取證據(jù)來,并傳證人?!笔靡宦暳钕?。
證人?白陽滿臉疑惑,怎么還冒出來個莫名奇妙的證人?
只見高家人與提審堂士兵一同抬上來一口透明的水晶棺,安放在堂下,另一邊證人進入正廳,白陽定睛一看,這不是魏甄泉嗎?他怎么變成證人了?高家人到底搞什么鬼?
“姓白的,你看清楚,棺中人,你可認識?”高正站起身指著棺材,對白陽大喊道。
“瞎喊什么?”白陽白了高正一眼,慢步上前俯視。
棺材里躺著的人身著高家標配紫袍,其臉頰兩側以及脖頸有三爪血痕,依稀看得出是高平。
“不認識?!卑钻栆豢谝啦徽J識高平。
白陽又扭過頭與魏甄泉對視:“你又為何成了證人?難不成你在殺人現(xiàn)場啊?”
魏甄泉先是低頭沉默,隨即又抬頭正視白陽:“我只是配合提審堂的工作。”
說著,魏甄泉褪下上衣,扒開內(nèi)里的襯衣,露出那日白陽在他胸口留下的爪痕,傷口早已干硬,留下三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另一邊,高正也走到堂下,令下人開棺。
“弟弟,你放心,哥哥很快就能將兇手繩之以法,委屈你了?!备哒龑χ咂降氖w喃喃道。
緊接著,高正解開高平的衣物,將高平的上半身裸露出來。
只見高平的上身布滿深紅的爪痕,有的傷及過深,已見白骨。
這還是經(jīng)過高家修整清潔過的尸首,由此可見當時高平幾人的死狀有多凄慘。
魏甄泉走到棺前,仔細端詳高平身上的血痕,隨即又盯著自己的胸口看了看,兩者身上的血痕竟驚人般的相似,就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時,就連一直為白陽辯解的李玖年都沉默了,他開始回憶與白陽的第一次相遇,當時的白陽就像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才昏倒在樹林里,難道——
“白陽,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高正強忍著悲痛對白陽說道。
白陽盯著高正,四目相接,高正悲痛又氣憤,而白陽仍舊十分冷靜。
白陽低著頭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量什么。
“姓白的,你倒是說話啊,一開始不是挺神氣的么?”高正怒道。
白陽緩緩睜開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看來所有的證據(jù)都已經(jīng)指向我,我繼續(xù)爭辯——你們也不會相信吧?!卑钻柾蝗徽f起莫名其妙的話,“高正,我不得不對你們高家說句話,你弟弟死有余辜?!?p> “你說什么!”高正大怒,差點忍不住用拳頭招呼白陽,最終理性戰(zhàn)勝一切,他忍了下來。
“你想知道為什么?你們,想知道為什么嗎?”白陽先是對高正說,又轉(zhuǎn)而對在場所有人喊道。
“為什么?”高正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道。
“本堂允許你說下去?!笔弥厮ん@堂木,喝道。
“高平仗著高家權勢,在城郊很是霸道啊,凡是被他們逮到的參賽者,都被干掉了,這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哦,也對,你們大家族,怎么會在意這種‘小事’呢?”白陽嘲諷道。
“你在瞎扯什么?我弟弟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你不要以為他死了你就可以詆毀他?!备哒繄A睜道。
“我有必要詆毀一個死人?我所說都是親眼所見,你弟弟死了反倒算件好事兒,不是嗎?”白陽越扯越遠,眼睛時不時還望左上方看。
“所以你承認我弟弟是你殺的了?”高正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我說高平不是我殺的,你們會相信嗎?”白陽一反常態(tài),對著眾人喊道。
“哼,荒唐至極,你先前承認見過高平,又詆毀他行兇,我看就是你殺人的借口吧?”高正冷笑道。
魏甄泉沉默。
高家人紛紛義憤填膺般辱罵白陽。
劉傲失望地搖了搖頭。
李玖年沉默不語。
“大人,不要再等了,快把他押起來。”高英親自懇求道。
“來人,給案犯白陽上縛靈鎖。”施裘即刻下令收押。
白陽的雙手與腳踝都套上了沉重的鐵索,這兩條鎖鏈似乎專為修仙者準備,戴上它們的那一刻,白陽感覺自身的靈力受到極大壓制。
“押下去?!笔孟铝顚钻枎氯?。
“等等?!卑钻柶沉艘谎凼谩?p> “怎么了?”施裘不耐煩道。
只見白陽不予理會,自顧自地走到劉傲面前,果斷地跪下。
“晚輩讓城主大人失望了,望城主大人恕罪,晚輩給您——磕頭了?!卑钻栒\摯地向劉傲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都微微滲出了血。
白陽緩緩起身,最后與劉傲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后排的李玖年,嘴角掛起了一絲微妙的弧度。
旁人幾乎沒有看出什么,只有李玖年與劉傲察覺到這一微妙的表情。
白陽還沒多待一會兒就被提審堂的士兵推了下去,剛走兩步,白陽又回頭看了一眼劉傲和李玖年。
“將案犯白陽押下,聽候本堂日后發(fā)落?!笔猛赖穆曇粼俅位仨?。
白陽背對著所有人,嘴角掛起了更高的弧度,他笑這所謂公正的公堂,連簡單的真相都查不出來,只有一群跳梁小丑。
士兵押著白陽越過門檻,穿過屏風,只聽見院外有人喧鬧。
“讓我進去,你們別攔著我,讓開!”白陽抬頭一看,安芊?她怎么來了?
“小姐,城主吩咐,案子沒審完,誰都不能進去,恕罪?!遍T口站崗的侍衛(wèi)滿臉歉意地勸道。
士兵押著白陽繼續(xù)往前走,白陽走到安芊面前停滯了片刻。
安芊不再吵鬧,靜靜地看著白陽,良久。
“為什么?”安芊紅了眼眶,滿眼質(zhì)疑。
白陽沉默不語,扭頭背對安芊,士兵繼續(xù)押運白陽,前往大牢。
安芊被丟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復。
······
揚州鎖龍塔地牢。
鎖龍塔地牢是整個揚州乃至整個東山最大,守備也最森嚴的大牢。
地牢位于鎖龍塔下,整座牢房有鎖龍塔的法陣加持,加上縛靈鎖,一般人根本逃不出去,來了就只能聽候發(fā)落。
白陽被押入牢中,押運的士兵和大牢侍衛(wèi)進行交接,由大牢的守兵繼續(xù)押送白陽,之前的士兵回提審堂復命。
經(jīng)過隱藏的升降石臺,白陽被押到地下。
地牢燈光昏暗,幾乎只看得見過道,被分隔開的牢房看不見一絲亮光。
白陽透過柵欄只能看見其中偶爾會浮現(xiàn)幾雙反光的眼睛。
白陽的牢房被單獨隔開——一人單住一間。
進了牢房,白陽靠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我還挺有福氣,這種等級的大牢我都進得來。”白陽自嘲道。
“在里邊好好呆著,不要想著搞小動作。”獄卒沒好氣地提醒道。
“獄卒大哥放心,我一定服從?!卑钻柕鮾豪僧?shù)鼗卮鸬馈?p> 待獄卒走遠,白陽瞬間嚴肅地坐起來。
“出來吧。”白陽對著眼前的空地輕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