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鸞武會。
為了對抗施齊的飛鐮,白陽使出了極少用于實戰(zhàn)的雙刀法。
施齊的飛鐮也毫不遜色,裹挾著凌厲的靈氣向白陽襲來。
令施齊難以置信的是,原本應當穩(wěn)穩(wěn)擊中白陽的飛鐮卻撲了空,白陽就像消失在了原地一般,但下一秒白陽的聲音卻在施齊身后響起。
“當心身后?!卑钻栍脦缀踔挥惺R能聽到的聲音說著,令人毛骨悚然。
施齊快速地做出反應,鎖鏈在腰間一纏,抵擋了白陽的橫掃,但雙刀的余力仍然穿透骨髓,施齊的瞳孔急劇收縮,腰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劇痛。
施齊踩著碎步往后撤,而白陽卻單手舞著十分基礎(chǔ)的刀花,像是在嘲笑施齊。
“少得意,本少爺這就讓你知道,什么是實力的差距!”施齊嘴硬道。
兩人再次膠著地戰(zhàn)斗著。
……
“小邵,這一次,你覺得誰能贏?”二樓看戲的上官未晴再次問自己的侍衛(wèi)。
“這個嘛,我覺得上一局那是意外呀,沒想到讓那個外鄉(xiāng)人贏了,這一次我賭施齊能贏,這個外鄉(xiāng)人雖然看起來有些本事,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及施齊,少爺,你怎么看?”
上官未晴呵呵一笑:“是嗎?好好看著吧,我賭這個外鄉(xiāng)人贏。”
侍衛(wèi)覺得不服氣,但面前是自己的主子,哪能多說什么話。
擂臺上,兩人戰(zhàn)得難解難分,臺下的眾人也漸漸閉上了先前談論白陽的臭嘴,李玖年緩和了一下身上的傷,也看得入了迷。
白陽戰(zhàn)斗的時間越是延長,揮出的每一刀都比上一刀更加刁鉆凌厲。
自幼習武的十一年間,白陽學遍了所有常見兵器,刀槍劍戟斧棍戈鉞,凡是柳豐年能拿得出來的,白陽都能活用,甚至是需要大量時間練習的御弓調(diào)弩之術(shù)。
柳豐年曾自豪地評價白陽,在此年紀當中,能與白陽匹敵的對手,這世上不會超出二十個。
施齊的飛鐮是一種需要大量時間才能學會的兵器,白陽雖然沒學,但在書上見過,再怎么奇怪刁鉆的兵器也一定有其自己的規(guī)律。
飛鐮的有效殺傷點只有遠端的鉤鐮,其中段,以及施齊的近身就是其最大的弱點,只要避免被施齊拉扯,憑借兩把橫刀,白陽絕對能予以痛擊。
施齊見白陽身手不凡,也小心翼翼,不敢隨意放鉤。
兩人在擂臺之上游走,對峙,各自都在尋找著下手的好時機。
這時白陽做了一個向前突進的預備動作,這一下刺激了施齊緊繃著的神經(jīng),其一抖手,飛鐮脫手而出,白陽得逞一笑,故意迎接上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白陽瘋了,包括李玖年,飛鐮飛出,不但不躲,反而迎上去,一般是非死即傷。
然而下一個瞬間,白陽當機立斷,拋棄被纏繞的烏鋼刀,避免右臂被鐵鏈纏繞。
而飛鐮勾住了烏鋼,一時半會兒根本收不回來。
白陽借著這短暫的時機,借力突進向前,一切發(fā)生在瞬間。
施齊右手腕綁著鐵鏈也騰不開手,左手更是手無寸鐵。
白陽的赤鋼臨近之時,施齊急中生智,右手一拉,左手一扯,鎖鏈橫拉于身前,做抵擋姿態(tài)。
兩件極品法寶之間的碰撞,激起了數(shù)十層靈力波紋,觀戰(zhàn)的眾人都被震退數(shù)尺。
白陽趁著余力未消,加大靈力的灌輸量,赤鋼的刀面都附上一層白霜,隨后更是蔓延到施齊的鎖鏈之上。
施齊大驚,沒等他多顧慮太多,白霜已經(jīng)覆蓋鐵索一尺長。
只見白陽猛地一發(fā)力,鐵鎖竟然發(fā)出一聲脆響,生生被寒氣崩斷。
擂臺之上,遍地都是碎裂的鐵鏈。
施齊大怒:“你毀了我的極品法寶?我跟你拼了!”
極品法寶何其難得,常人只要得到一件中品法寶都得偷著樂了,即使是施齊這樣的大家公子,極品法寶也來之不易,都是當寶貝一樣供著,可現(xiàn)在卻被白陽生生地折斷了。
施齊憤怒地揮出一道直拳,白陽側(cè)身躲開。
“想肉搏?我成全你。”白陽面無表情,隨手丟掉赤鋼,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施齊被憤怒沖刷理智,但拳還打得有模有樣。
觀眾們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外鄉(xiāng)來的小子怎么會這么強?”
“施大少爺不會打不過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
“這人得罪了施家,以后可沒有好日子過了……”
……
褒貶不一的評論都入了李玖年的耳朵,李玖年一拍膝蓋。
“都別說了,我兄弟一定能贏,看著吧?!?p> ……
“就這還想贏本少爺?”施齊硬包著白陽的拳頭冷笑道。
“讓你幾合,還當真了是吧?”白陽的口氣像是變了一個人。
“裝神弄鬼?!笔R咬牙切齒。
緊接著,白陽的身法與方才又不一樣了。
白陽就像一只泥鰍,看得見卻抓不到,被抓到了也很容易掙脫。
一番纏斗下來,施齊根本奈何不了白陽,而白陽卻能以極快的速度對施齊造成傷害。
“去死!去死!去死??!”施齊急了,也怒了,堂堂施家二少爺讓一個無名外鄉(xiāng)人將自己耍得團團轉(zhuǎn),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擱?
白陽的肉搏之術(shù)絲毫不比刀法遜色,這套身法飽含順勢而為,借力使力等技術(shù),如今就拿這施齊試試水。
只見白陽不斷卸掉施齊揮出的拳腳力量,并將其反施加于施齊,施齊接連不斷的進攻完全無法對白陽造成傷害。
白陽見目的達成,馬上進行反擊,白陽盯準了施齊身上的各種穴位,予以痛擊。
白陽運用太極推手之法,掰折了施齊的一邊肩膀,又一道寸拳擊出,施齊另一臂的手腕也錯了位,白陽借機用腳跟狠狠地跺了施齊的腳掌一番,惹得施齊嗷嗷大叫,但偏偏不喊投降。
臺下的兩個侍衛(wèi)想上臺救施齊,卻礙于規(guī)矩沒法辦事。
雖然館主未曾露面,但只要有人壞了規(guī)矩,懲罰是必不可免的,而揚州城的懲罰,大多比丟了性命還要可怕。
白陽冷言:“施少爺,還不投降嗎?”
“我才不會——向你這種鄉(xiāng)巴佬投降,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爹絕對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會被滿東山追殺!”
“殺你?呵呵?!卑钻柪湫σ宦暎S手將施齊丟起,在場的眾人都看呆了,這是一個二重境后期的修者能做到的事情嗎?
只見白陽凝聚全身靈氣,使出一記滿圓背身回旋踢,正中施齊的小腹,使其瞬間橫飛而出,墜落于擂臺之下。
施齊倒地不起,滿臉糊著鮮血,但至少還有一口氣。
“少爺!少爺!臭小子,你——”右護衛(wèi)將施齊護于懷中,另一邊怒瞪白陽,想著沖上擂臺教訓白陽。
右護衛(wèi)正要行動卻被左護衛(wèi)拉住,左護衛(wèi)一言不發(fā),只是沉默地搖搖頭,示意右護衛(wèi)不要輕舉妄動,右護衛(wèi)只好作罷。
擂臺規(guī)矩在此,只能算是施齊技不如人。
左右護衛(wèi)拖著施齊狼狽地逃離了武館,臨走前甚至放下狠話,白陽卻表示放馬過來。
白陽收了法寶,慢悠悠地下了擂臺,杵在李玖年身前,白陽緩緩伸出一只手,將受傷的李玖年拉起。
“你的傷……”白陽關(guān)心道。
李玖年拍拍胸脯,自信道:“沒有大礙,我吃過丹藥了,你看,小傷都已愈合,大傷也都弱化成小傷,只要再讓我修養(yǎng)個兩三天就能恢復如初了?!?p> 兩人邊走出武會,邊聊著。
回到通達客棧,掌柜的也關(guān)照地來幫忙扶李玖年上樓,白陽也特別交代掌柜多做些滋補的藥膳,幫助李玖年復原。
送李玖年回了屋,白陽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一關(guān)門,白陽就沖向凳子,仿佛站不住了一般,白陽撐著凳子,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逆血。
正是之前那種暈眩感,降低了白陽的戰(zhàn)斗力,導致在與施齊的比試中受了內(nèi)傷。
“有點勉強了。”白陽喘著氣,心中回想著柳豐年的教誨,感慨應該多聽師父的話。
白陽閉眼沉思,現(xiàn)在李玖年受傷,基本沒有了戰(zhàn)斗力,自己武藝雖高,但也敵不過人家一個家族啊。
“怎么辦呢……”白陽嘆氣,“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p> 大丈夫生居于天地之間,不可感情用事,更不能驕橫自大,恃才傲物,若是惹出禍來,神仙也難救。
偏偏讓自己遇上施齊這么個無賴,李玖年也不理解自己的用心,意氣用事,導致白陽不得不出手。
兩難之際,白陽不得已出手與施齊對決,卻也惹怒了施家,剩下的清凈日子不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白陽心想。
或許施齊是白陽命中注定的劫數(shù),想躲也躲不掉。
白陽狠狠地甩了甩腦袋,將這些煩心事拋在腦后。
吃了調(diào)理內(nèi)息的丹藥,白陽借著月色進入到冥想狀態(tài)。
是日凌晨,白陽一夜未眠,這對即將邁入筑基期的白陽來說,算家常便飯。
修者并不像凡人那樣需要每夜的睡眠,偶爾也可以用打坐冥想代替,反而有助于實力的提升。
若是達到六重境的修者,那更是修成了靈丹辟谷之術(shù),大可不眠不休地修煉,甚至可以不吃食物,每日只喝些靈液甘露之類的。
又過了三日,距離演武大會只剩七天。
兩人到樓下飯?zhí)米?,邊吃邊聊,李玖年愛問些武藝知識,白陽也不知疲倦地回答著。
另一方面,兩人打聽到周圍人聊天的話題似乎有些不對勁,側(cè)耳傾聽一番,倒是令兩人略感震驚。
“你們聽說了嗎?施裘大老爺?shù)膬鹤樱蛱煸陲w鸞武會給人揍了?!?p> “誒喲,聽說了聽說了,聽說施少爺被打得可慘了,到現(xiàn)在都下不來床?!?p> “誒,聽說動手的是兩個外鄉(xiāng)人,沒想到啊,竟然敢惹官府,膽子真是夠大的?!?p> “……”
總之這些人的交談是沒一句對白陽的好話,反過來想,白陽已經(jīng)出名了,估計整個揚州城都知道施齊被一個外鄉(xiāng)人揍得不像樣子了。
這對白陽來說算不上好事,他本來就不愿意和施齊對戰(zhàn)。
“看樣子,施齊他老爹已經(jīng)在滿城找我們了?!卑钻柍粤艘豢诓?,吞下去說。
“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禍是我闖的,你不用負責任?!崩罹聊昀⒕蔚馈?p> “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他爹想治我們的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白陽心中已經(jīng)坦然。
兩人酒足飯飽,正要起身,客棧內(nèi)突然闖進來一批裝束整齊的士兵,腰間皆配長刀。
掌柜的見狀連忙迎接。
“軍爺,是什么風把你吹到這兒來的?你們有何貴干吶?”
“少廢話,我們奉提審司的命令,來捉拿打傷少爺?shù)膬词郑覀兎蠲巡?,爾等莫要擋路!”領(lǐng)頭人大聲喝道。
隨后一隊士兵分成兩列,后方有人跟進,定睛一看,一人坐在木制輪椅之上,而后面又有一人推著前進。
輪椅上的人渾身纏著紗帶,只剩一張臉露在外邊。
細細分辨,白陽很快就認出來,輪椅上的不就是施齊嗎?推車的則是右護衛(wèi)。
只是,施齊真的能認出自己嗎?白陽心中有些忐忑。
“給我搜,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許放過!”施齊惡狠狠地咬著牙說道。
士兵們快速行動,包圍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都不敢吭聲,白陽和李玖年也保持沉默。
分派上樓的幾個小兵也沒有收獲。
“給我用畫像,一個一個比對,沒搞清楚,誰都不能走。”
施齊這么一說,立馬有人不樂意了,站起來反駁施齊,但很快被士兵控制。
“我施齊絕不濫殺無辜,配合者可以離開,抗拒者,格殺勿論!”施齊在輪椅之上晃蕩著,顯得十分滑稽。
士兵們給在場的人一個一個戴上面具比對。
白陽狠狠扒著桌皮,額頭都灌滿了汗,瞄了一眼李玖年,也好不到哪去,畢竟有傷在身,暴起反抗的話,李玖年肯定要先倒下,到時候白陽也不攻自破。
白陽悄咪咪地對李玖年說:“咱們換了衣服,應該認不出來吧?”
李玖年搖搖頭,不知道是確定他們認不出來,還是表示自己也沒底。
這一幕被施齊看在眼里。
“你們兩個嘀咕什么呢?”
白陽心中大驚,糟了!
“沒什么,你們檢查你們的唄?!卑钻栍樞Φ馈?p> “給我好好檢查他們兩個。”施齊艱難地抬手指著白陽。
一開始的比對檢查也沒什么問題,畢竟畫像上帶了面具,再加上畫匠估計也只是聽施齊的描述畫出來的,相似度也不夠。
但李玖年那卻出了問題,一個士兵不小心用甲胄撞擊了李玖年的后肩,那是李玖年受傷最嚴重的地方,雖然隔著衣服看不出來,但這不禁意的一下就令施齊起了疑心。
“把他衣服扒了!”
士兵強行動手,李玖年奮起反抗,被士兵摁在桌上,扒下外衣,撕開內(nèi)里的衣裳,士兵們毫不留情地扯開了李玖年背上的紗帶,猛地一下,掙開了傷口,李玖年痛苦地哀嚎。
“住手!”白陽看不下去,翻上桌面,兩個連環(huán)踢,將士兵踹翻在地。
翻轉(zhuǎn)起身的士兵趕忙跑開報告施齊,那就是飛鐮造成的傷口。
“果然是你們,把他們抓起來!帶回府上。”施齊瞪紅了眼。
“有本事就來!”白陽寒炁爆發(fā),赤鋼瞬間從納戒之中出鞘。
“好??!”施齊忍痛笑道。
“黃毛小兒,爺爺我跟你拼了!”李玖年不顧傷口疼痛,運轉(zhuǎn)真炁,拔劍欲戰(zhàn)。
“上!”施齊一聲令下,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在場的其他人紛紛逃竄。
白陽使出一記掃膛刀,撩倒三人,接著轉(zhuǎn)身,刺穿一人,這些士兵雖身披鐵甲,但在赤鋼橫刀面前都等于油紙。
白陽一連砍翻數(shù)人,李玖年身上有傷,戰(zhàn)績卻也不凡。
李玖年終究吃了有傷的虧,裂開的傷口又遭受重擊,他只覺得腦瓜子一嗡,瞬間失去對身體的掌控力,很快被旁邊的士兵摁倒在地。
“哥!”白陽想沖關(guān)救人,但這些兵就像敢死隊,越戰(zhàn)越多,越戰(zhàn)越勇,并且將客棧砸得不成樣子,掌柜也不敢吭聲。
最終施齊身后的護衛(wèi)也出手了,一登場就給白陽來了個下馬威,白陽在同時抵擋五人沖擊的情況下,遭受了這個護衛(wèi)的偷襲,這一下直沖腦門。
白陽也不敵倒下了。
施齊看著被摁得死死的兩人。
“你們?nèi)钦l不好,惹本少爺,今天就讓你們到我的府上享受享受?!笔R譏笑著,全然忘了痛。
李玖年已經(jīng)昏厥了,白陽口中不斷溢血,嘴角卻一直帶著笑。
“我可不怕你的報復,你有什么酷刑,就用出來吧?!卑钻柨戎Φ溃又皇勘痛蛄藘扇滞铝艘豢谘?p> “嘴硬,帶走!”施齊一歪嘴,示意士兵行動。
“誒,施少爺,我這客棧,你。”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問。
“賠,記在我爹賬上。”施齊沒眼看掌柜的。
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只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
兩人即將被拖離客棧時,一隊士兵被擋住了去路。
白陽抬頭一看,細細一分辨,笑了……
暮雪笙云
抱歉隔了這么久沒更新下集,因為打斗場面確實難描寫,望大家見諒,本人的腦瓜子實在有限,但這不是拖更的借口,我還會繼續(xù)努力,寫出質(zhì)量更高的章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