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閣侍讀能利用女兒的命換個少傅的虛職,并且食官家糧這么多年,如今得不到想要的,想要報那一命之仇還是多少有些算計,聰明如他,他不急。他在隱隱的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
宮里的局勢靖安王了如指掌,岳柏一邊收集著宮里的情況及時向靖安王匯報,同時也把靖安王描述的那個人查了出來。
當靖安王知道那個人是凈元的徒弟夜魅時,心里替阿七捏了一把汗,義正言辭的好好教育了阿七一番。
完全懵圈的阿七全然無所謂,按照阿七的話說,那是朋友,無論是敵是友,只要大家利益不沖突都不會有危險。她還表示,這世上最危險的不一定是敵人,往往最危險的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此話一出,靖安王的臉突然烏云密布,阿七苦哈哈的一再解釋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可不管怎么解釋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靖安王一連好幾天都沒給過好臉色給阿七看。
阿七在閣樓憋屈了好幾天,沒成想出了閣樓還得看臉色過日子,突然想還不如馬上再來一次大姨媽,至少可以得到悉心照料,躲在閣樓里也不用整日面對靖安王的臭臉。
岳柏見阿七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連幾日都沒有個笑容,便像哄孩子一樣給了她一顆糖,主動找她去聊天散心。
阿七一路走一路唉聲嘆氣埋怨個不停,岳柏靜靜的聽著她發(fā)牢騷,時不時的以點頭做回應。在阿七說累以后,岳柏才慢慢說自己想說的話,他告訴阿七山下的農(nóng)戶們也在學山上蓋大棚,挖地窖和建溫室……阿七聽了之后愣了愣,但沒有過多表示,只大概問了一下那些農(nóng)作物種植得如何……這也算轉(zhuǎn)移了阿七的注意力。
阿七推出的那些種植方法是有效的,她不會擔心太多,現(xiàn)在也不是特別的關心那些,她更關心她在意的人。她忙問山下的雙拾和旦伯還有岳松過得怎么樣。
岳柏笑著說:“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都過得很好,你想出的那些種植農(nóng)作物的法子讓大家都很積極。大家都爭著搶著幫忙做事,大家每天都過得很充實。雙拾更是和附近的村民打得火熱,她比以前更開朗更活潑了,變得十分討喜。”
阿七聽到岳柏這樣說,心里也算挺安慰的了。
岳柏見阿七瘦了許多,打趣道:“阿七現(xiàn)在變了。”
阿七:“沒有啊,我哪有變?”
岳柏:“變好看了?!?p> 阿七“噗嗤”笑了起來,突然恢復到以往吊炸天的樣子,直接墊著腳尖單手搭在岳柏的肩上笑著說:“喲……大半月不見,怎么?嘴變甜了?你夸我變好看了,還不如夸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來得更貼切……哈哈……那樣我更開心?!?p> 岳柏也同以往一樣,溫和又無奈的笑著說:“你是女子怎么能用夸男子的詞來夸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讀過書……”
“你們在做什么?”
岳柏話都沒說完就被突然的怒吼聲打斷了,阿七和岳柏聽到怒吼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他倆同時抬頭望去,愣愣的看著不遠處靖安王。
靖安王依舊垮著那張黑臉,唯一能確定他生氣的是那雙死死盯著阿七搭在岳柏肩上的手。
阿七感覺莫名其妙。岳柏立馬反應過來,向前一步恭敬的向靖安王行了一個禮。
初冬的山林里本來就冷,阿七看見靖安王的臭臉覺得這山林的氣溫更讓人不寒而栗,連忙雙手搓著雙臂。
靖安王看見阿七搓了搓自己雙臂,好像剛剛生氣的樣子嚇到了她,她還往岳柏的背后挪了挪,明顯膽怯的不想與靖安王對視,靖安王稍微收斂了一些氣勢。
三人就那樣站著,靖安王不說話,岳柏就一直恭敬的微垂首,雙手半握敬著禮。寂靜的山林里沒有飛禽鳥獸的鳴叫,四周靜得陰冷。乍一陣風吹過,阿七打了一個哆嗦。靖安王緩了緩氣息對岳柏冷聲吩咐道:“去給阿七拿件斗篷”
“是”
岳柏受命轉(zhuǎn)身走了。阿七不樂意的說:“拿斗篷做什么?我又不冷,再說,這夕陽無限好,裹得跟熊貓一樣,還怎么散步看風景?。俊?p> 阿七不了解靖安王的心情,確實如阿七所說,今日的晚霞特別美,靖安王本想著和阿七冷戰(zhàn)了幾日,也該緩和一下兩人的氣氛。最起碼抽個時間帶阿七四處走走,大家把話說開,免得兩人都一直處在尷尬的境地里。
可剛剛在這林子里找到阿七時,她跟岳柏靠得那么近,而且兩人相視而笑得那么自然,晚霞的余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說不出的和諧美好。
靖安王突然沒控制住自己情緒怒吼了起來,他承認,他生氣了。明知他們之間沒什么,阿七本來就這樣,頂著女人的皮囊卻是一個男人的靈魂。
但就是沒控制住自己,不僅生氣,還想一把把阿七拉到自己身邊來,也如此親密才好。他跟阿七朝夕相處了那么久,何時有過這么親密無間的時候?那種憤怒的沖動忍不住的在心里生根發(fā)芽,怎么也抵擋不住它生長的速度。
可剛剛看見阿七雙手搓著手臂,又被寒風吹得直哆嗦,對她的氣又變成了擔心,忙吩咐岳柏去給她拿件斗篷來御寒。
如今兩人相隔不到兩米,阿七靜靜的等著靖安王的回話。
靖安王收回思緒朝阿七慢慢走過去溫和的說:“雖然現(xiàn)在還是初冬,但山里已經(jīng)很冷了,最頂上的山尖已經(jīng)鋪有厚厚的積雪……你現(xiàn)在要注意保暖,不可以著涼。連翹被我吩咐出去辦事去了,如若你著了涼,其他大夫診治你……我不放心?!?p> 阿七見靖安王的畫風突變,自己深感不妙,背脊已經(jīng)開始發(fā)涼,而且全身雞皮都起來了。這靖安王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剛剛不還是兇神惡煞的么?怎么突然這么溫柔?這是什么操作?不會又借故說有蚊子再給我臉上來一巴掌吧?
阿七突然在臉上輕輕撓了兩下,正要往后退兩步的時候。靖安王突然拉起她的另一只手便往前走。
阿七被靖安王突然的舉動嚇著了,腦子突然當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何反應。
自己的手被嚇得微涼,靖安王的手很暖,好像還有厚厚的繭子,阿七的手被靖安王的手握得緊緊的。阿七偷偷看了一眼靖安王的神情,他還是黑著一張臉看不出特別的表情。
靖安王越是鎮(zhèn)定阿七就越是緊張,緊張得手心都有細汗了。
阿七不敢反握他的手,也不敢掙脫他的手掌,只能任他握著。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手牽手的原因,心里突突突的跳得飛快,反正很像是做賊深怕被別人看見一樣。
不過跟靖安王在一起,比起做賊的感覺,阿七更擔心的是怕靖安王下一步是不是準備把她拉出去賣了,又或者是哪里惹他不順心要從寶山頂上把她扔下去之類的……
好在背后沙沙作響,應該是岳柏跟在身后,有岳柏在,阿七心里踏實多了。
好像感受到了阿七的緊張與不安,靖安王沒有走得太急,慢下腳步溫和的說:“山里雖然冷,但也有好的一面。你剛剛不是說夕陽無限好么?我?guī)闳ド巾斏峡聪﹃柨囱┚?!?p>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是聽錯了吧?我是太久沒和他說話產(chǎn)生了錯覺了嗎?黑臉王爺要帶我去山頂看雪?是真的看雪嗎?怎么這么突然?該不會以看雪為借口,其實是像我剛剛想的那樣要把我從寶山頂上扔下去吧?我就知道這個變態(tài)王爺良心大大的壞……
“那個~王爺,我~你……今天~那個……我?”阿七心里沒底,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想叫靖安王冷靜點,語言組織得相當委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靖安王就地給解決了,到時岳柏也只能替她收尸的份兒。
靖安王好像感應到了阿七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答非所問沒好氣的說:“山頂上要比這里更冷,所以叫岳柏去給你拿了件斗篷御寒。而且上面積雪太厚,路會很難走,你最好拉緊我的手,要是摔死了不會幸運到有第三次投胎。”
???呵呵……是這樣啊?這才對嘛,正常了,正常了,哎呀……這說話的方式妥妥的是他的風格,正常了?。?!
早說嘛,只是怕山路難走才拉的我“吁……”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悄悄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好吧,只要你能這樣解釋自己的奇怪行為,那我也能勉強接受了。
阿七瞬間把自己剛剛的一系列恐怖想法拋諸腦后了。此時歡脫的反拉著靖安王朝前走起來?!斑@樣啊?那快走吧,要不然太陽就下山了。”
靖安王內(nèi)心相當無語,心想:“我好好跟這丫頭講話她就一副要死不活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的表情。稍微對她兇一點反而她還歡脫得跟兔子一樣。真搞不懂這丫頭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p> “岳柏,你走快點兒啊,你得跟上我們的腳步,千萬不要摔倒啰,我們要相互攙扶去到頂上看風景……呵呵……”阿七說著,還一臉憨憨的沖著靖安王露出可愛的八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