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腹柔緩緩走下樓梯,拉長了聲音道:
“呦——是何方高人敢來這明月樓造次???蘭某可真是佩服他的膽量?!绷鑵栍致詭然蟮穆曇繇懺诒娙松峡?。
一個(gè)眼神過去,醉香忙上前去扶起嘴角流著鮮血的白容。冷眼望向坐在一旁的白衣男子,卻硬生生的被男人身旁的兩位侍衛(wèi)給瞪了回去。
“哼,蘭姨,是這位高人啊。”醉香忿忿道。
蘭腹柔瞧了一眼那白衣男子,勾了勾唇,素手執(zhí)一柄團(tuán)扇,輕輕搖了搖:“呦~好生的面孔啊,不知...
她提高音量道:“是何方貴客?。俊?p> 白衣男子品了口茶,面色平靜:
“幻夜閣?!?p> 低沉的聲音響起,話音一落,蘭腹柔手中動(dòng)作不由停住,瞳孔一震,幻夜閣...怎么會(huì)是他的人?
樓上的南玥莘此時(shí)也是心下一緊:是他的人啊...
鴉雀無聲之際——
“原來是幻夜閣的貴客啊...”蘭腹柔尷尬的笑了笑,打“不過這明月樓還并非是幻夜閣旗下,您這般擾了我們的生意,還打了人,怕是傳了出去,對這名聲也是不太好的啊...”
言下之意,這是要個(gè)交代。
“我家公子此番前來是想取個(gè)東西,可是無奈有人眼力見兒不好,沖撞了公子,這才下手重了些?!迸赃叺氖绦l(wèi)一句話變顛倒了黑白,眼神不由得朝白容那個(gè)方向瞥去。
醉香瞧那眼神,自是忿忿不平,爭道:“你胡說!明明就是——”
“醉香!不得無禮?!碧m腹柔開口打斷了想要辯解的男子。歉笑道:“是蘭謀管教不好,沖撞了公子,蘭某在這里替您賠個(gè)不是。”
南玥莘瞧著那悠哉悠哉搖著扇子喝著酒的人,抿了抿唇,幻夜閣中能被尊稱為公子的,也就只有那位落煙公子了。
落煙為人出事喜愛張揚(yáng),但卻性格孤傲,臉上常常帶著半面具,遮住右眼,世人皆傳聞?wù)f是一次落煙公子遇刺時(shí)傷了臉,而他本就愛美,受不了此等打擊,便終日帶著面具。
可盡管是這樣,他仍舊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
不過世人只知那人長得一副好皮囊,喜怒無常,卻無人見過他的手段。即便是南玥莘,也從未與他交過手。
南玥莘只依稀記得,傳聞先前一位武功高強(qiáng)的俠士,摘了他的面具,待南玥莘趕到那處時(shí),殘肢滿地,內(nèi)臟全被掏出,還被一種毒蟲啃食。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會(huì)有些不適。
“不知公子此番前來有何貴干?”蘭腹柔問道。
只聞那白衣男子輕笑一聲:“自是來取個(gè)東西?!?p> “哦?”蘭腹柔挑了挑眉,這幻夜閣還會(huì)有東西在明月樓?
落煙示意了下旁邊的侍衛(wèi),那人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張紙,蘭腹柔定睛一瞧,竟是那繡著紅色麒麟的錦囊!內(nèi)心雖是疑惑不解,面上卻還是風(fēng)平浪靜。
“蘭某不知公子要尋的這物,恐怕是幫不了公子了?!?p> “哦,是嗎?我倒是聽聞?dòng)腥讼刃幸徊綄⒋宋锶∽?,還望蘭姨可以告知在下那人現(xiàn)身在何處?”
蘭腹柔愣在原地,這瑤姑娘前腳剛來,還未開始聊呢,怎么此事就泄露了?幻夜閣難道一直在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dòng)?不應(yīng)該啊...
“那人現(xiàn)如今恐怕還在明月樓中吧...”落煙冷笑一聲,“給我搜?!?p> “明月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搜的地方,公子要的東西此處確是沒有,蘭某也是無能為力?!?p> “哦,是嗎?可蘭姨為何剛才瞧見那圖愣住了呢,不是心里有鬼么?”
“若是蘭姨執(zhí)意如此說,在下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不過是想請那位喝喝茶,是我們攪了別人生意在先,怎好再勞煩蘭姨去請?”
“順帶著幫蘭姨看看,有沒有什么圖謀不軌之人?!?p> 蘭腹柔握了握手,這家伙看來是鐵了心要搜查一遍了,還不知道那位今日在不在,若是不在,她該怎么向他解釋...
“可這畢竟是明月樓,公子這番作為,若是掃了客人的雅興,敗了我明月樓的名聲,恐怕蘭某這差事是要失了的。”
“無妨,蘭姨日后有難,都可以來找在下?!甭錈熅従彽?,絲毫不給對方留情的余地又低聲道,“這可是...幻夜閣閣主的意思,蘭姨是個(gè)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的?!?p> 此話一出,蘭腹柔硬生生的將喉嚨里的話憋住了,只得站在原地,幻夜閣閣主的意思...她也是無能為力啊,只求瑤姑娘自求多福吧。
誰人不知,幻夜閣閣主雖年輕,但其手段之殘忍誰都不愿去了解,不僅年紀(jì)輕輕就是江湖大派的閣主,蠱毒娘子和落煙公子還效忠于他,他靠的,可不單單只是流傳的老閣主的勢力。
“還不趕緊,搜——”落煙話音一落,身旁的侍衛(wèi)便蠢蠢欲動(dòng)。
“是!”
“且慢——”一個(gè)慵懶的男聲響在眾人上空,樓主的房門被緩緩?fù)崎_。
男人穿著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絲繡著翠竹的圖案,手持一把水墨丹青的折扇,目光清朗,嘴角漾一抹不羈的笑。
“是何人要取物品啊?”
蘭腹柔怔怔的從剛才的那句話回過神來,望著那個(gè)男人,開口道:“回...回樓主,是...幻夜閣的落煙公子?!?p> 眾人俱是一愣,蘭腹柔方才竟是稱他樓主?!
“什么?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不為人知的明月樓樓主?。俊?p> “這分明就是個(gè)年紀(jì)輕輕的男人嘛!”
“嘿呦,瞧他那語氣,該不會(huì)是要和幻夜閣的人作對吧?這不是自不量力嘛!”
“我看不一定,瞧他那樣,估摸著也不簡單。”
“難道是個(gè)更厲害的角色?”
眾人的低聲討論響在蘭腹柔的耳畔,她的手心不由得出了一層汗,這么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明月樓那么緊張。
瑤姑娘要取那物,幻夜閣閣主竟也派落煙公子來取那物,現(xiàn)在連樓主都驚動(dòng)了,可那錦囊里究竟是何物???
南玥莘望著緋顏那慵懶的樣子,輕笑一聲,好家伙,竟躲在房里喝茶看戲。
“哦?不知落煙公子要取何物啊?”緋顏滿眼笑意的望著那人。
落煙冷笑一聲:“我來取什么東西,樓主您不是早就知曉了?還需用我多說?!?p> “你說...那紅色錦囊啊...”緋顏思索片刻,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那東西給別人嘍,你來晚一步。”
男人眸光一冷:“那樓主可否告訴在下那人現(xiàn)身在何處?。俊?p> “哦...你說那個(gè)人啊,吶,就我房間對面喝茶的那個(gè)?!?p> 南玥莘一口茶嗆了出來:“咳咳...”
這一陣咳嗽,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南玥莘緩緩放下茶杯,眉心跳了跳,不用想都知道那人現(xiàn)在肯定在竊喜。
話說...她都還沒開始聊呢...哪里來的錦囊?
落煙注視著戴著黑色帷帽的女人,疑惑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俠士?”
“咳咳...在下不過是這明月樓的普通客人罷了,無名小卒,不值一提。”
緋顏:“......”
蘭腹柔:有你這樣的無名小卒嗎瑤姑娘...
落煙挑了挑眉,明顯的不信任:“是嗎?那錦囊...”
“我說這位公子,在下確實(shí)不知那是何物,若是知道,怎會(huì)推辭?”南玥莘尷尬的笑了笑。
“哎,姑娘你怎么這樣說呢?你不是也來取錦囊的嗎?”緋顏問道。
“咳咳...樓主可真愛開玩笑呢...”又是一陣咳嗽,南玥莘瞟了對面的人一眼:差不多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