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丁三生
顏子淵站在白圈之內,認真地打量著司馬坤。
他似乎想看清楚,這個長著鷹鉤鼻的家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與此同時,丁三生也在看著司馬坤,不過和顏子淵不一樣,他在想的是如何偷襲。
要想打破幻境,讓一個人的注意到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攻擊他。
顏子淵注意到丁三生的小動作,故意踢了他一腳,道:
“喂,你去把我的血收集起來?!?p> 丁三生心中一喜,面上不動聲色,端著圣杯緩緩向司馬坤走去。
林玉閻剛才甩下的血珠,剛好就在落在那。
“跑!”
丁三生在精神鏈路里大吼了一聲,猛地將圣杯傾倒。
只見無數(shù)血色劍氣噴涌而出,鋪天蓋地地朝司馬坤面門打去。
他心里涌現(xiàn)了一絲輕松,自信地想道:“我就不信,這樣還破不了你的障眼法!”
與此同時,丘戰(zhàn)陽沒有浪費同伴創(chuàng)造出來的機會,只見他猛地往地上一撲,瞬間消失不見。
「道法:五行遁術」
顏子淵任由這一切發(fā)生,朝林玉閻一笑,道:
“你也要走么?我現(xiàn)在沒有力氣攔你了?!?p> 林玉閻淡淡道:“不走?!?p> 在丁三生眼中,他的血色劍氣射向了司馬坤的面門。
但實際上,這些劍氣卻抬高了一寸,擦著司馬坤的發(fā)梢,盡數(shù)射向了天空。
“早料到了!”
丁三生眼里閃過一絲精光,雙手用力一捏。
只見血色劍氣在半空爆開,化作一行大字:「犯人就在院內?!?p> 他惡狠狠地想道:“我就不信這樣你還能漫天過海!”
顏子淵最喜歡捉弄這種自以為智計過人的家伙。
只見他笑道:“小三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我斗,你還嫩了點?!?p> 接著,一朵白云浮現(xiàn),遮住了那行血字。
而那些抬頭看天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
要是知道,人的大腦是一種很奇妙,很頑固的東西。
它的認知模式,往往會出乎你的意料。
你的眼睛可以「看到」某樣東西,你的耳朵可以「聽到」某個聲音,但是你的大腦卻不一定會「看見」,不一定能「聽見」。
想要屏蔽掉大腦意料之中的東西很困難,比如說:一朵白云。
但想要屏蔽掉大腦意料之外的東西卻很容易,比如說:一行血色的字。
有些時候,越是奇特的東西,就越容易被忽略,比如說:一只在室內亂竄的灰犀牛。
即使顏子淵的大半精力都用來壓制司馬坤的感知,但是混淆三、四十個人的視覺和聽覺,對他來說還是很輕松的。
丘戰(zhàn)陽在地底剛遁出去幾十米,就感覺一陣恍惚。
接著,剛才他怎樣來的,如今就怎樣遁了回去。
只見丘戰(zhàn)陽坐到了酒桌前,神情木然地喝下了一杯酒。
“怎、怎么可能!”
驚愕過后,丁三生也坐回到桌前。
只見他臉色灰敗,神情萎靡,像是認命了一般。
顏子淵伸了個懶腰,道:“下次你們逃跑的時候,最好有點新意,不然我會厭煩的?!?p> 一擺手,他取消了精神控制,接著道:
“而且小魔你的意志力也太差了吧,怎么著也得反抗一下吧?我估計你連艾爾弗這種貴族少爺都比不過。”
一聽這話,丘戰(zhàn)陽和艾爾弗的臉上都不好看。
丁三生嘆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么好。
本來收到主神空間邀請的只有丁三生一人,但是他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非要拉著自己的好友一起。
結果,二人雙手重疊按下鼠標,開啟了噩夢一般的輪回。
這也是丁三生一直保護著丘戰(zhàn)陽的原因——他認為是自己害慘了好友。
與此同時,司馬坤看了一會,像是毫無發(fā)現(xiàn),轉身對白面青年道:
“張曠,發(fā)海捕文書,以涉嫌窩藏重大刑事案件罪犯的名義,通緝這五個人?!?p> 一聽這話,本地的老捕快頓時急了,趕緊勸道:
“神捕大人,使不得,使不得。那三位客人里,有兩個來自云橫客棧的。若是沒有證據(jù),可碰不得他們。”
司馬坤掃了他一眼,問:“云橫客棧?”
老捕快苦笑一聲,道:
“十二年前,晉陜商會的大東家,親自來樓蘭買地建屋,蓋了這云橫客棧。坊間都說他是金屋藏嬌,養(yǎng)了個外室。但這也只是謠言,做不得數(shù)。不過這些年來,在云橫客棧撒野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就是了?!?p> 司馬坤點了點頭,又道:
“既然如此,那就用涉嫌賣淫嫖娼好了。另外,張曠,你帶隊把天青樓給我封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出?!?p> “諾!”
白面青年張曠,立即領著人,開始封鎖進出口。
“神捕大人,神捕大——”
老捕頭還想再勸兩句,但司馬坤健步如飛,眨眼之間就看不見人影了。
顏子淵又坐回桌前,笑道:“這下,我們可都成通緝犯了?!?p> 小長生氣鼓鼓地看著他,用手比劃道:“等回去了,你自己跟我娘交代。我不會再幫你說話了。”
顏子淵微微一笑,道:“不讓老板娘知道不就行了,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p> 說完,他又看了林玉閻一眼,問道:“賭局從什么時候開始?”
林玉閻剛想回答,她的紫府突然洞開,真元不受控制的涌出,沖擊五臟六腑。
“噗!”
她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顏子淵同情地看著林玉閻,道:
“不知道該算你幸運呢,還是不幸呢?破鏡升級,明明是一件大好事。但落到你身上,卻偏偏加重了傷勢,變成了一件壞事。”
林玉閻翻了個白眼,道:
“你不是宣稱會「治病救人」么?那現(xiàn)在機會來了,快給我們露一手吧?!?p> 顏子淵沒有接話,轉頭看向小長生,問道:“那藥丸,你還有么?”
小長生翻了一下衣兜,比劃道:“跌打丸還有很多,但我今天忘帶斷續(xù)丹了?!?p> 顏子淵根本不懂治傷,但他又不想丟了面子,只好死馬當活馬醫(yī)。
“咳咳,沒問題,交給我吧。”
只見他伸手在林玉閻眉心一按,探明了她神魂的情況——沒什么問題。
林玉閻皺著眉頭,道:“我受傷的地方是紫府和經(jīng)絡,不是識海。”
顏子淵厚著臉皮,在她胸口點了一下,送進去了一縷神念。
神念滲入紫府,將林玉閻體內的狀況探查清楚,又飛了出來。
顏子淵曲指一彈,將獲得的信息投影在了空氣之中。
林玉閻就像是一尊冰裂紋瓷,雖然肉身無恙,但經(jīng)絡卻千瘡百孔。
顏子淵指著空氣中的虛影,問:
“我可以試一下么?”
林玉閻面無表情,道:“想試就來吧?!?p> 顏子淵踢了一腳丁三生:“小三,去把我的血給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