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川,如今石上家的家主,現(xiàn)已三十有七。
三十而立,這是一個渴望開疆拓土,打拼奮斗的年齡,尚且年輕的石上川充滿激情,想在這個遍地是金子的東京打拼出一番事業(yè)。
在上杉正雄去世之后,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立刻聯(lián)系上杉正吾,預(yù)謀著里應(yīng)外合,聯(lián)手吞并。
如今上杉家當家做主的人,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連書都沒讀完,更別提做生意,說實話,他都有種夢幻般的感覺,仿佛成功唾手可得...
就在他思緒迷離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幻想。
“聽說,你想見我?”
石上川收回注意,開始打量眼前的男生,他穿著合身的正裝,眉宇間還有些稚氣,只是神色很平靜,昂首挺胸,并無半點畏縮之意。
“我是石上川?!彼焓?,試探性的與上杉握了握,隨后邀請道:“請到里面坐?!?p> 沿路,走過會社的各個房間,內(nèi)里有著極道社員,都淌著胸懷,露出背后的‘俠客立’,面目猙獰。
石上川特意觀察了上杉的表情,無奈并沒什么收獲。
他只是好奇,驚嘆...除此之外,似乎并沒有害怕,像是見過世面的人。
石上川面色一沉,這并不是好事,證明之后的自己嚇不住他...
跟在身后的上杉,也猜到了他們的小心思。
這么小家子氣的做法,很像是自己那無能的叔叔才會想出來的...吃個飯都要試探,要恐嚇,證明他確實沒什么手段。
于和室落座,石上川背后是屏風,繡著無間地獄。
“我也不廢話,我想收購你手上的公司?!?p> 一落座,倒完茶,石上川就開始聊正事。
“這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產(chǎn)?!鄙仙驾p描淡寫。
“我知道,所以今天出來就是聊這件事?!?p> 石上川推出一份合同,上杉接過,靜下心閱讀。
沒過一會兒,他抬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份合同里處處是陷阱,而且給的價錢還相當?shù)土?,這是當他不懂行情,隨意糊弄了...
“機會難得,我覺得你應(yīng)該把握,再過兩個月,我們就不會給出這么高的價格了?!笔洗ㄩ_口。
上杉靜靜地看著他,隨后開口:“你們是覺得我年齡小,好欺負嗎?”
“不,我的態(tài)度很誠懇,這份合同也是誠意滿滿,我想你會接受的?!?p> 說著,他給了上杉正吾一個眼神。
“公司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知道?!鄙仙颊衢_了頭,“已經(jīng)不是任性的時候了?!?p> “什么算任性,守家業(yè)算任性嗎?”上杉淡淡道。
“你拿什么守?”
上杉正吾反問:“生廠商那邊一直在提價,若是不同意他們的要求,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訂單沒法交付,我們要賠償一大筆錢,損失的不只是錢,還有你父親這么多年培養(yǎng)的人脈?!?p> “現(xiàn)在把公司賣出去,你還能守住家業(yè),如果再無意義的堅持,只會賠的一干二凈!”
上杉正吾的心情比誰都急迫,因為石上川承諾,這件事完成后,會把四成的股權(quán)給他。
所以,他表現(xiàn)得非常賣力。
“生產(chǎn)商提價那就換,他們不做有的是人做。父親創(chuàng)業(yè)這么多年,也算給我留了一筆豐厚的遺產(chǎn),不差這點賠款,至于人脈...只要利益夠高,所有人都可以是人脈?!鄙仙祭潇o道。
上杉正吾面色一沉,那筆遺產(chǎn)他垂涎已久,沒想到上杉竟然打算拿來當做賠款。
他大怒:“你以為做生意是兒戲嗎?哪有想的那么容易!”
“我怎么做,需要你來過問?”
上杉佑希一拍桌子:“公司從上到下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就算送給別人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上杉正吾吹胡子瞪眼,“你這是要毀了這家公司!我決不允許!你這個愚蠢的敗家子!”
上杉冷笑,既然他撕破臉,那自己也不裝了,指著臉罵:
“我敬你這么多年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沒在開會時罵你吃里扒外,你現(xiàn)在裝出這份忠誠是要給誰看?”
他的視線掃過石上川,冷漠的說道:“父親死后還沒一個月,你就聯(lián)合外人來謀劃公司,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上杉正吾愣了下,沒想到上杉佑希雖然年齡小,但事情看的很清楚,便歇斯底里地說道:“我沒有,我沒有!”
“五家生產(chǎn)商,全在漲價,給我臉色看,還是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間點。”上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你真是好大的膽子?!?p> 上杉正吾面色鐵青:“你以為自己是在跟誰說話?是誰允許你在長輩面前放肆的!混蛋!”
“老豬狗,你還端著那副架子給誰看!你哪來的資格!”上杉毫不猶豫的把熱茶砸在他臉上。
陡然間!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我的臉!”
方泡好的熱茶,滾燙的能咕嚕出聲,一大杯落在上杉正吾臉上,肉眼可見的發(fā)紅。
石上川臉皮一跳,還沒來得及出聲,啪的一聲,陶瓷杯四分五裂,而上杉正吾的肥臉上流出鮮血。
“你...”
嘩啦!
大門打開!一堆極道沖了進來,面色不善的將上杉圍起來。
“擴啦?。◤椛嘁簦?p> “你這家伙?。∫詾檫@是誰的地盤!”
“給我宰了他!宰了這個混蛋!”上杉正吾撕心裂肺的喊道,指著上杉的手不斷顫抖,眼底的怨毒幾乎要跳出眼眶。
石上川眼皮狂跳,這一瞬間心臟都要停了,別人不清楚,他心底知道,動了一條優(yōu)子的人,會是怎樣的下場。
他一聲怒吼鎮(zhèn)住了所有人:“都給我住手!誰都不準動他!”
“石上??!”上杉正吾憤怒的看著他。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石上川憤怒的吼道,“你這混蛋!找死別連累我!你以為他是誰?!”
“他是一條優(yōu)子的子分?。ǖ茏樱?p> “一條家還未沒落!你這是要打他們的臉嗎!”
“蠢貨!!”
上杉正吾還動著的唇陡然間停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上杉佑希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言不語。
一條家的權(quán)勢,就是他最好的保護傘,只要名義上的師父還在,就不會有人敢明著對自己出手。
趕走了涌入的極道,石上川又重新邀請他坐下:“手下人不懂事,望海涵。”
不理會哀嚎的上杉正吾,他看著上杉陰沉著臉,這樁買賣是成不了了...
“看來,談判是破裂了?!鄙仙颊f。
“我小看你了?!笔洗▏@了口氣:“想來,這段時間我的小動作都被你看在眼底?!?p> 上杉冷笑:“你太傲慢了,根本沒把我放在眼底?!?p> 如果石上川一開始穩(wěn)扎穩(wěn)打,選擇策反公司的核心人員,或許自己真要栽,奈何他選了自己防備最深的親戚...
這是打從心底的傲慢,幾乎明牌他是狼。
“上杉先生與傳聞中的不太一樣?!笔洗ǘ⒅?。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上杉漠然說,“自從雙親去世,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溫柔是無用之物,唯有強權(quán),暴力,才能守住現(xiàn)在的一切?!?p> “你的強權(quán),也不過是依附她人獲得的?!笔洗ㄠ托Φ?。
“能用就行,管他從哪來的?!鄙仙汲爸S:“你太拘泥于臉面了,力量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吃軟飯又如何,靠女人又如何?只要達到目標,什么不能做?石上,你這么多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p> 石上川大怒,卻不敢發(fā)作,因為正如上杉所說,他不敢動手,沒有掀桌子的決心。
沉著臉,他端起茶,這是送客的意思。
上杉也沒廢話,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
離別前,他突然轉(zhuǎn)過身:“我有預(yù)感,我們還會再見的?!?p> “或許?!?p> 石上川不置可否。
上杉轉(zhuǎn)過身,面露殺意,剛才那話可不是跟石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