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莫名傳來一股神秘的力量,清夏差點載了一個跟頭,袖子里藏著的霜寒就這樣暴露了出來。文靖風見清夏居然也能拿的住這把劍,眼色里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疑波。自己習武二十余年,也才能勉強拿的住霜寒,可霜寒在清夏的衣袖里顯得是那樣的輕便,她毫不費力......
“莫非這個女孩也是它的有緣人......”
“這劍姑娘是怎么拿走的?帶它去了哪兒?”文靖風語氣里并沒有怒意,反而有一種和氣??删褪沁@樣的發(fā)問,使得他侯爺?shù)臍赓|(zhì)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讓人肅然起敬。
“這......這......這是文公子昨天借給我、讓我先保管一天......”知道這個理由十分荒謬極其不可信,可清夏還是抱著三分的僥幸,希望文靖風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才是。
“原來是這樣?。“⑷?,九殤隨我出來,清夏姑娘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罷!”
清夏已經(jīng)做好被文靖風唾沫淹死的準備了,見他這樣離開,一時不知怎么辦才好。
文白蘇右手斜靠在右腿上,正在把弄額前的幾根發(fā)絲,余光卻一直在打量著眼前的女孩。清夏慢慢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霜寒,剎那間,寒氣充盈著整個屋子。
文白蘇的左手微微收掌,掌力幾乎與霜寒同時出來。
只聽見“啊,疼!”的呼叫聲,清夏一個屁股坐地上,整張臉的表情驚愕不已,直到霜寒從袖口掉落于地的聲音才讓她回過神來,“……我被文白蘇打了!”
“攜帶靈劍來我房內(nèi),是想殺我么?誰派你來的?”語氣有條不紊,字字緊逼清夏。
看著冰冽的光從文白蘇眸子里散發(fā)出來,清夏已經(jīng)顧不得剛剛的吃痛,臉上不惱,喜色爬上了眉梢。“文白蘇,你個大傻子,嗚嗚嗚嗚嗚......你終于大好了?!闭f著就展開自己大大的懷抱,一個勁兒往文白蘇的懷里鉆。
“見詭計被我識破,改用美人計了?這一套我不吃!”文白蘇一個華麗的轉(zhuǎn)身,便躲開了清夏的擁抱警告,空氣里都飄揚著冷香的好聞氣息。清夏大大的懷抱抱了個寂寞,委屈極了!滿眼淚花,大眼珠子吧嗒吧嗒......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就是這個熟悉的眼神,這是文白蘇沒錯了!
“美人計失敗了,改用苦肉計?我說,別瞎折騰!”
“我......”
......
門外,九殤將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畫面一一陳述給文靖風,終于,幾日不見笑意的文靖風開口笑了,他擔心的不是兒子失憶,而是擔心兒子又變回溺水前的癡傻。倘若那樣,文白蘇的存在價值何在?作為父親,他自然是不會嫌棄傻兒子,可身為韃侯的兒子,這輩子必定要涉足官場,奔赴于戰(zhàn)場......
這些事情做不到,等同于一個廢人!
如今看來,他似乎更厲害了......
兩人在房內(nèi)打打鬧鬧,文白蘇打打,清夏鬧鬧。這一天,清夏無比的開心與滿足,即使眼前的人不記得自己了,那又怎樣?但是他誰都不記得,一切又可以重新開始。這樣的思想在后來的再次相遇顛覆了!
文白蘇見這個女人也實在是難纏,如此傻傻笨笨,倒也不為難她。
“你快離開!”
“哦......”清夏放下霜寒,離開了文府......
夜幕降臨的時候,文白蘇拿起霜寒在院子里練起了武,招式極其繁瑣,掌力收放自如,他的招式快的連文靖風也看不出來使的是什么?好像以往從未見過......
文無雙一行人抵達天秦邊境的時候,天色漸晚,月色朦朧。他們走的小路,翻山越河,十分耗費體力!大道上有陳倉駐扎在邊境的兵馬,倘若這樣前去,只怕會暴露前行的目的。
看著遙遠的天際掛著一輪孤月,他的心里也漸漸蒼涼起來。腦海中還在回響著一聲聲阿雙哥哥。
翌日清晨,顧北倩踏入了文家的大門,離開幾日的時間,倉城的桃花已然謝盡,文白蘇愛吃的桃花酥是沒有了,她帶來了顧家酒樓最醇正的青紅酒。此乃柑橘青皮時摘下,取下表皮,再加入青木瓜、青桃、青梨、青李、青焦、青棗、青梅、青葡萄......等四十九種不同地帶不同季節(jié)的青果子,再加入盛朝顧家秘制的酒曲,封口將其埋在地里發(fā)酵三年之久,到時候取出打開,酒的眼色呈現(xiàn)出血紅色,酒香醇正,色澤鮮紅,味酸爽口。釀制這樣一壇子酒,需要耗時幾年……飯前來一杯,可以提高食欲,睡前來一杯,可以增強精力......在顧家酒樓,就是花上重金也難博得一杯!
顧北倩帶來了一壇!
“顧小姐,我家公子在庭院習武,身體無大礙,你還是請回罷!”阿三十分懂事,比起顧北倩,他更喜歡清夏一些,至少清夏傻乎乎的,好耍......看得出來,顧家小姐對文白蘇也有意思,不然怎會每次來都捎帶東西,眼神發(fā)光呢?
“讓我去看一眼就好。我和文公子在海陵乃是摯友,來看一眼沒什么大礙罷?”
客人都這樣說了,阿三不好拒絕,只能帶著她前去后院。
文白蘇手握霜寒,騰空而起,以葉為刀,皆中目標,不一會兒,木材人偶身上百孔千瘡,掛滿了青翠的樹葉,再一看,就像是一顆發(fā)出了新芽的樹樁......
“好俊的功夫!好干凈的招式!他恢復記憶了嗎?”顧北倩兩眼放光,這個模樣的文白蘇比他那張臉還要有吸引力,簡直讓人移不開眼!她也有些擔憂這個男人恢復了記憶......
見有人在屋檐下觀看,文白蘇出于本能反應,余光一掃,手中的葉子被賦予一分的力道,直直地朝顧北倩飛來。顧北倩也不差,旋腿而起,巧妙的躲開了文白蘇的“攻擊”。
這等力道,即使她不閃躲,也不會傷她分毫。
“文公子好功夫,竟然比以前還要厲害了!”
“她知道我的以前?”聽到有人說起以前,文白蘇心里的好奇浮現(xiàn)了出來,或許能從她的嘴里知道什么......
語氣變得禮貌了起來,“剛才多有得罪,姑娘不如進屋說話?”
“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有恢復記憶......這樣最好!”
接到邀請,顧北倩微微含笑,跟在文白蘇的身后進了他的寢房。阿三一個人留在庭院里,瞪大了眼睛,心里氣呼呼,“我家清夏姑娘怎么沒有這等待遇,莫非我家公子喜歡的是顧小姐這款?”
進了屋,文白蘇為她到了一杯清茶,細細嗅來,鼻尖竟然飄來一股淡淡的酒香。這是文白蘇味蕾里沒有的記憶。
“你帶來了什么?”
“文公子,你說的是這個嗎?要不要嘗嘗?”顧北倩舉起自己手里的酒壇,時刻觀察著文白蘇的回應。
他微微點了點頭......
“剛才小姐說以往,我想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手中拿著的酒壇似乎有千斤重,說起以往,她知曉的不過是海陵的他,他的生活自己不曾參與,真說出來,倒也沒什么可說的。
“公子真想聽?”
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問公子,你年方幾何?”
“不知......”
“可有婚配?”
“不知......”
“可有心愛之人?”
“不知......”
“所以公子知道些什么?”
“......”
說著,顧北倩放下了手中的酒壇,慢慢伸出纖細的雙手,就這樣握住了文白蘇冰涼的手指......
“公子,你可真不記得了?在海陵,你曾與我山盟海誓......你曾說待你回到倉城后便與家里人商討娶我過門,怎么才分別這些日子,你就全忘了呢?我實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所以也悄悄來到了倉城尋公子,可我怎么都沒想到,公子,公子竟然忘了我......”話里沒一句真,可顧北倩的神態(tài)語氣很真,因為她是多么渴望能與文白蘇有這些編造的回憶......
“你說是可是真?”文白蘇將修長的手從顧北倩的包圍下抽出,緩緩拿起桌上的青紅,一飲而盡。
“不得有假,雖然你我相識時間甚短,可郎有心妾有意。我會等你慢慢恢復記憶,倘若有一天你不能恢復記憶,我再陪你一同編織一個美好的未來......”
好直白的表白!
......
就在這時,宮內(nèi)的侍衛(wèi)已經(jīng)來到文府,此行的人物是帶著王上的命令,聘請文白蘇官復原職,楓凌與齊鳴也來了......
阿三的語氣又恢復到了以往的急急躁躁,“文、文公子,宮內(nèi)來人接公子進宮......”
當楓凌齊鳴再次見到文白蘇時,兩人哭的像個孩子,可當看到顧北倩站在文白蘇身邊時,心里疑問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