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吧。重要到,無論我們?nèi)ツ?,你都會想起他。我,對你來說,真的和他一樣重要嗎?不敢求,我會比他重要些。只望,能有那一席之地便可??扇粽嫒缥宜?,那時,我想要的,會越來越多吧。這樣,你會不會,嫌煩,直接離我而去?」
我注視著他:“阿暮,你是獨一無二的阿暮,而他是獨一無二的旸,誰都無可替代?!?p> “這玉佩,是我母親留給我的?!?p> 他將脖子上的玉佩送給我。
“那對你一定很重要,你還是自己收著比較好。對了,這首曲子叫暮初?!?p> 我沒收,注定要走的,怎么能連著他對母親的念想一起帶走呢。
他察覺到了什么,垂眸將玉佩收回。
我和他在蝴蝶的指引下,到了一個木屋。
奇的是,這個木屋,一如當年我和旸住的那個。
打開圍欄中間的門,從小路走過,樹,樹下的桌椅,屋內(nèi)的擺設(shè),一模一樣。
仿佛置身于當年,初到這里時一般。
不過,我沉默著拉著阿暮離開了木屋。
“我們出來許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p> 出了木屋許遠后,我淡笑道。
“好。”
他看了我良久,最后道。
「又想起他了嗎?」
“阿暮,和你一起,我確實總想起他。但請你相信,此時此刻,我的心里,你最重要。雖然我總是很不靠譜,讓人難以信任,琢磨不透。但是,答應(yīng)你的,我一定會努力做到。希望你能,對我多一點信任,哪怕一點,也足夠了?!?p> 我看著他,鄭重請求道。
他瞳孔微縮,似乎很訝異于我知道他的心里話。
“你看?!?p> 我用離淵,一舉將遠處的木屋夷為平地。
果斷,不含一絲留戀。
境由心生,心里想到什么,便會出現(xiàn)什么。
跟我玩幻術(shù),等著反噬吧。
阿暮愣住了,在他回神之前,瞬移回了將軍府內(nèi)他的臥房。
“如若日后我們成了親,還是住這兒嗎?”
我問道。將他從失神中喚回。
“我城東還有一座府邸,王上賜的,讓我成親時住。你是,不喜歡這嗎?”
他思索道。
“老實說,你之前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
我答非所問,壞笑道。
他沉默。
我來了興致:“不會吧,真的有?那,那位姑娘,后來怎么樣了?”
“瘋了?!?p> 他淡淡道。
“現(xiàn)在還喜歡人家不,我可以讓她瞬間好起來的?!?p> 大有他敢說喜歡,我就和他沒完的架勢。心里卻在想:如果還有感情,等我離開了,還可以讓她來陪他,這樣,他就不會那么難過了。
“你不是知道嗎?聽聞這幾年,她也好的差不多了。如你初見時所說,我這命格,還是不要禍害其他姑娘了。”
「嗯。禍害你就好了。」
他語氣依舊淡淡。
“怪可惜的。我聽聞,全彌衣的女子,都想嫁給你。連公主也不例外。要不是有那該死的命格,就輪不到我了??磥恚乙α??!?p> 我嘆息道。
“不用。”
他淡淡道。
「你做你自己就好?!?p> “阿暮,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我的任性了,就直接和我說,我自己會走?!?p> 我以退為進。
“不會。”
他有些急道。
[永遠不會。」
“行吧。不逗你了。這么久也該累了,好好休息吧?!?p> 我笑道。
“好。”
他無奈道。
「是又要強制休息了?」
“不,不強制。你要不累的話,就和我一起。”反正到時候你也聽不到。
我淡笑道。
說完便走向府中花園。
他跟著我,不語。
我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片花瓣出現(xiàn)在我手上。
“姑娘,同一位置,追丟?!?p> “查查各地乞丐或流浪漢人數(shù)是否都有減少?!?p> “是?!?p> 花瓣消失了幾秒,又出現(xiàn)。
“姑娘,確實如此。”
“好。跟著??纯炊既チ四??!?p> “姑娘,都往人魔交界的迷霧之森去了。且,各地,或多或少,皆有魔息留下的痕跡?!?p> “很好。休息吧?!?p> “是?!?p> 我喃喃自語:“還挺自覺,不愧是我?guī)С鰜淼摹!?p> “何故下凡?”
阿暮忽然問道。
“為了攢功德。”
我隨口回道。
“姑娘,櫻花殿可以緩解,但終究治標不治本,不如下凡做任務(wù)攢功德。聽說攢到一定功德,于修為大有益處。也可以順便散散心,把自己困在一方牢籠,一點都不快樂,何苦呢?”
櫻花樹提議道。
巧的是,我剛出櫻花殿,就碰到了司命。
和司命不打不相識,還把他最寶貝的筆弄壞了。
因為愧疚,接下了他給我推薦的活。
仔細想來,他的筆,莫不是故意讓我弄壞的。
“他于你而言,是什么?”
阿暮又問。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他低著頭。
我念起咒語,與他身上的花瓣建立聯(lián)系。
“原因?!?p> 我淡淡道。
“姑,姑娘。公子他,其實在你昏迷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小伊她們了解了她們所知道的,關(guān)于你的所有事情?!?p> 瓣兒有些怯怯道。
“那旸的身份,阿暮知道嗎?”
“姑娘你放心,公子不知道?!?p> “行吧?!?p> 無奈的斷了聯(lián)系。
“他于我而言,是親人,是老師,是不可或缺,是我此生摯愛?!?p> 我輕聲道。
“那…我呢?”
他抬起頭,眼眸深邃。看不清情緒,讓人無端生冷。
這便是,將軍的氣勢嗎?
有意思。
我笑了,笑意淺淺:“你???我的,未來夫君大人。這答案,你可滿意?”
聲線低沉,尾音慵懶勾人。
慢慢走近他,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讓他低下頭,虔誠的親吻他的額頭。
以吾未知之命數(shù),易其命數(shù),自此刻始,破天煞,迎紅鸞,但有天譴,吾全受之。
逆天改命。
風吹過,蝴蝶帶著花瓣一圈圈圍繞著我們。
以吾之仙魂,與汝結(jié)契,生生世世,永不離棄。
腦子里忽的出現(xiàn)這么一句話。
我是,忘記了什么嗎?
誰和我結(jié)的魂契?
自和旸分開,最討厭,被束縛了。
腦子,出問題了。
天弒,你個狗東西,給我等著!
突然的嗜睡,記憶的缺失,肯定都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
我有點慌,要抱抱。
身體力行,抱住阿暮。
歸屬感,滿足感,達到了巔峰。
再難,都不帶怕的。
“你啊……”
他久久才回抱我,一聲輕輕的嘆息,卻讓我淚眼朦朧。
“阿初,我心悅你?!?p> 他輕聲道,似是怕破壞了此時美妙的氛圍。
“阿暮,我們,成親吧。”
我提議道。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他有些激動,看著我道。
“我們兩情相悅,自然是可以的?!?p> 我笑道。
“那那我先去和父親商量,再請王上賜婚?!?p> 他說著向竘峙的房間走去。
“現(xiàn)在他還睡著呢?!?p> 我無奈笑道。
“也對,等他醒了,我再去和他商量?!?p> 他有些緊張。
我捏了捏阿暮的手心,他倒下之前,瞬移回了他的房間床上。
我覺得他精神過于亢奮了,便強制休息。
我窩進阿暮懷里,和他一同休息。
再次睜眼,看到的是他的側(cè)顏。
日上三竿,這一覺也算睡的挺久了。
我看得入了神,連他睜眼都未曾注意到。
“在想什么?”
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嗓音低沉有磁性,很是好聽。
老臉一紅,心里癢癢的,有被撩到。
“在想你啊。”
我捂臉道。
“成親的事,不是做夢吧?”
阿暮用手拿開我捂臉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處??粗业难劬Γ行┚o張道。
“當然……不是了?!?p> 我微微一笑,想逗逗他。
聽到后面那三個字,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起床洗漱了?!?p> 我抽出手,輕輕推了推他,笑道。
他無奈起身,出門。
我也洗漱了一番,和他在膳廳用了午膳。
他去找竘峙,我在將軍府內(nèi)閑逛。
墻頭忽然出現(xiàn)聲響,走近一看,是個小姑娘。
十七八歲年紀,白皙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眼睛不大,眼眸清澈見底,小鼻子小眼睛也顯得極為標志。
此時倒有些狼狽,許是從墻上摔了下來的緣故。
見我走近,立馬站了起來。
“你……你就是,夕沨哥哥帶回來的那個女人?”
本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小姑娘下巴抬得老高,似乎這樣就可以挽回剛剛丟失的顏面。
“是我,小妹妹有何指教?”
我面無表情,語氣淡淡。
“小妹妹?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居然敢叫本小姐小妹妹!本小姐告訴你,夕沨哥哥是、我、的!”
小姑娘一臉的不可置信,頭抬著有些累了,低下了些。眼中的志在必得,讓我很是熟悉。
“哦,關(guān)我何事?!?p> 我語氣依舊淡淡。
“你你給我等著!”
似是沒料到我的態(tài)度會如此冷淡,小姑娘跺了跺腳,放了句狠話,跑過我身邊時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不禁失笑,真是,孩子心性。
差不多,該收網(wǎng)了吧。
收了笑,走回房間。
美景雖好,終是無心欣賞了。
“姑娘,公主來了,想見你。”
管事陳伯在門外通報。
“好?!?p>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好煩哦。
我轉(zhuǎn)身換了一身正服,畢竟是公主,不能失了禮數(shù)。
開門,跟著管事前往客堂。
“你就是那個夕沨從邊境帶回來的人?”
公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頭如墨的黑發(fā)散在身后,紫色的發(fā)帶將一束小發(fā)懸在耳側(cè)。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
紅色的內(nèi)服外是一件華麗的衣袍,白皙的手腕上懸滿了漂亮的鐲子。一切的裝扮都是那樣奢華精致,卻讓人感覺不出半點多余和累贅,仿佛她本來就應(yīng)該穿成這樣。
底氣很足,不屑一顧,坐在主位上,連個眼神都沒給我。身邊一大堆丫鬟婆子,還有侍衛(wèi)。
這個公主氣勢不一般,與話本上出入蠻大的。
嗯,日后還是少看些話本好。
念頭都是一瞬間的事,面上還是要維持一下的。
“回公主,正是民女?!?p> 做了個揖,語氣淡淡,不卑不亢。
“身份低賤,如何配得上夕沨?你也配?!”
公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砸在了我面前。
“嗯嗯。我不配。畢竟尊貴的公主殿下連靠近阿暮都做不到。我一個天天和他膩歪的人,確實不配?!?p> 我淡笑道。
“放肆!敢這么和本宮說話,來人……”
公主不怒而威,讓人敬畏。可惜了,我,不是人。
“有什么不敢的?就放肆了怎么著?”
我語氣懶洋洋,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