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此事,周防正也將酒杯叩在桌上,臉上因為憤怒而不斷地顫抖,嘴唇微抿,話到了嘴邊卻收回去了。
“兩位客人,宴會可能被迫中斷了,等到抓住那個歹人之后,我再為你們設(shè)宴。下一次我一定先罰一壺。如今,我們該一起去現(xiàn)場看看了?!敝芊勒鹕?,從一旁的偏廳拿起一把鏤刻著金色菊花紋的刀,雷厲風(fēng)行的走了出去。
林子蘇和自來也跟在周防正和管家身后走著,第一位重要的死者出現(xiàn),還就是之前挑釁過林子蘇的那個渡邊,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只能通過周防正的話語,為他們證明。
但林子蘇之前沒有殺了那位渡邊,之后在渡邊又一次的小動作之前,他也不會。況且,他和自來也的行蹤一直是有人見證的。
很快就到了事發(fā)地點,周防正帶著管家一路往前推搡著觀望者們,終于在林子蘇和自來也的房門前,發(fā)現(xiàn)了一位已經(jīng)失去氣息的年輕人,被一位老人抱在懷里,年輕人,正是渡邊。
那老人見到周防正身后的二人,目眥欲裂,“你們還我孩子命來!這幾天死的都是仆從和護(hù)院,但你們來了,這才半天功夫,我的孩子就死了,不是你們做的,還能有誰?”
“渡邊信,不要胡鬧。這兩位自始至終跟著我走的,你若是想殺了他們,我定然死在這兩位客人之前?!敝芊勒粗俏皇裁炊家呀?jīng)聽不進(jìn)去的老人,厲聲呵斥。
“好,你們都無辜,你們都清白,只有我清楚,我的孩子到底是被害的,周防正,你之前就被那妖孽蒙騙過,誰知道這兩位是不是妖孽!”那位叫渡邊信的老人說出了一些話語,讓周防正的怒火變成了些許的殺意。
周防正的拇指叩在刀柄,儼然要出刀。
“哈哈哈,果然如此,周防正,你識人不清,但是我不能不認(rèn)你這個朋友。這兩位妖孽,我來幫你解決,再來為你祝壽?!倍蛇呅趴粗⑴翗O的周防正,眼神一直盯著林子蘇和自來也。
周圍的一些老人,聽了“妖孽”二字,突然有了一些反應(yīng),雖然輕微,但是都被林子蘇和自來也看在眼里,這個詞語,可能是那“二十年前”的一場事件的關(guān)鍵詞。
但是林子蘇首先要看的,是渡邊謙的目的。這份目的,可以用來解除他和前輩兩人嫌疑。
林子蘇和自來也分別上前,林子蘇直接搜索著渡邊謙的身體,自來也將那位老人架起讓他不能妨礙到林子蘇。終于,林子蘇在渡邊謙的衣服夾層里找到了一包藥物,扔到了地上。
“這藥究竟是什么藥,你們有人可認(rèn)得?”
這件關(guān)鍵性證據(jù)出現(xiàn),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直到有位少年,不顧長輩反對出來,他打開了包,看著里面的紅色粉末?!斑@個啊,我認(rèn)得。就是毒藥,倒入水中無色無味,發(fā)作見效快?!?p> 這位少年,正是之前自己跳下水池的那位。
“假的!那一定是假的!妖孽做法,拿來一包毒藥誣陷我的孩子,也是能夠做到的!”只有被按住的渡邊信,依舊在嘶吼。
“各位,這位渡邊謙,拿著一包毒藥來,定然是想趁著我和前輩都不在的時間下藥的。先不說我在不在,哪怕我是在的,殺了這位同樣想要殺了我和前輩的人,我也一定不會留手?!绷肿犹K看著那位少年,這位懂得一些藥理知識的少年,幫了他大忙。
“所以,在前輩將你們這些人制服的時候,我就可以殺了渡邊謙,可我為什么沒有?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也沒必要讓你們相信。我既然早就可以剝奪你們所有人的生命,又怎么會假惺惺的在這里演戲?”林子蘇的話語振聾發(fā)聵,點醒了除了那位渡邊信在外的其他人。
所以,兇手只可能還是那位歹徒。
只有渡邊信,他的眼神里帶著仇恨和恐懼,他看著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脾氣的周防正,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這位詩刀雙絕,一直以來可都沒什么好脾氣的。
“各位,還請早點休息,不要浪費太多精力。我會加派人員巡邏的?!敝芊勒采⒘诉@些看熱鬧的人,現(xiàn)場只留下了五人。
“渡邊信,你大可以就這樣不相信已經(jīng)既定的事實,你的孩子想要毒害人,結(jié)果被別人殺了,怪不得子蘇和自來也。如果你想試試某的刀尚利否,就大可一戰(zhàn),也讓暗中的宵小看清楚,我當(dāng)年可以殺你,如今也可以?!?p> 周防正的話語很冷,但是依舊帶著那份屬于“詩刀雙絕”的狂傲。
那位渡邊信也明白了,周防正這次無論如何是要保下這兩個人的,他只得凄慘一笑,在自來也漸漸松開的力氣下,爬去抱起了自己孩子的尸體,一路上沒有留下話語,走了。
“不好意思,這位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情緒不對難免正常,但我定然不會讓我認(rèn)定的好人被冤枉。行了,這一堆腌臜事,讓人惡心。二位也請好好休息?!敝芊勒龂@息了一聲,不知是為了渡邊信這位老友如今的樣子,還是另有隱情。
管家老澤提著燈籠,與周防正的背影融化在夜色中,不見了。
林子蘇和自來也進(jìn)了房間。
“那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是自來也躺在床上,發(fā)出的第一個疑問。
林子蘇也并不知道實情,只能以沉默應(yīng)對。
“為什么,為什么那些看熱鬧的人,遇到了這樣的命案,還如此淡泊,還想要留在這里。只是聽到了那一句‘妖孽’時,有了一些額外的反應(yīng)?”自來也的第二個問題,又回到了之前,這些人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而留下。
“還有,小林子你為什么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第三個問題,自來也指向了林子蘇,他們二人一直以來都在討論的這個問題,在林子蘇和他回來之后,林子蘇沒有提起過一次。
林子蘇一直在做的,是讓他和自來也洗脫嫌疑,可他們的確沒有做這件事,在內(nèi)心里的輕重緩急,這件事并不是最急的。
林子蘇被一語驚醒,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來這里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保護(hù)周防正的安全。
“前輩,我這是?”
自來也輕嗅了一下,空氣中除了本身的味道,還有周防正在銅爐里燒著的木頭的淡淡香氣,這種香氣,他在渡邊信的身上也聞到過。
這證明,渡邊信也去過那間屋子,而且吸入的這種味道,只會比林子蘇更多,所以才會在面臨喪子之痛的時候,仍舊會選擇留下來祝壽。
讓人下意識淡忘自己最緊要事情的香氣,對自來也這位影級強(qiáng)者,并不起作用。
“沒錯,那木頭里定然是有一些成分,隨著燃燒釋放出來,讓所有人都受了影響。所以,周防正一定知道什么……”
這時,一道黑影從窗邊掠過,直直飛向了其他人的房間,隨后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