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xiàn)代社會有很多自認為有才華的人都被有意或無意的調(diào)侃為孫悟空。
其實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要不是家庭成分不好,就是家貧被迫輟學,但他們各自都心懷夢想!
在這個競爭激烈的殘酷社會里想要獲得屬于自己的一份事業(yè)一片天下。
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薄,別人關心你的,圍著你打轉(zhuǎn)轉(zhuǎn)的人也只會關心你掙了多少錢,買了多大房,開了多好的車。
想要前進就必須不斷地突破自我。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都需要關懷和愛的滋養(yǎng)。
人活著就要不蒸饅頭爭口氣,我也是喜歡和痛快干脆利落人打交道的,干什么就要像什么樣。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或許有的人活著是為了賺錢,有的人活著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有的人活著是為了改善生活,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實現(xiàn)自身價值,有的人活著是為了夢想,但更多的人活著是為了有一碗飯吃,為了生活茍延殘喘,艱難度日,在夾縫中求生存。
我們不應該厚此薄彼,拜金也好,拜物也好,不過都是別人自己的選擇,選擇遺臭萬年或者是流芳百世,這一切的所謂光環(huán)的,凄涼的,都只不過是別人的一廂情愿罷了,最終的就交給天意,花若盛開,天自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張家村自清末以來就是云縣最為富裕的村莊,張君是族長的長孫,打小就隨做老板的爹媽在城里長大,他媽從懷上他那天開始便每天看書、聽音樂,連打了十幾年的麻將都在那時給戒了。
張成,草泥馬,給我買包煙去。
張成一路小跑,買回來時已不見張君的蹤影。
便捏著煙擱家去了。
那料!
睡到半夜張君醉醺醺的踹著他家的門,不知怎么的狗也沒叫。
張成故意晚了一會兒去開門。
君哥!
大晚上的又有嘛事兒?
草泥馬!
張成!
我剛才路上怎么沒見你拿煙等著啊!
張成低頭無語。
張君沿著自己走了二十四年的街道,從一溜的青磚瓦房變成了一溜的瓷磚小樓,街上的人來來去去。
唯獨街中心的老杜燒餅的老杜還肯和他說說話,老杜年近六旬無兒無女自從村東口劉常富家擴養(yǎng)魚場占了他兩畝地,好說逮說才答應下現(xiàn)在的燒餅店做為補償。
老杜有幾個侄子侄女都在省會去了,幾年都不見來看老杜一次。
張成!
草泥馬!
過來打麻將,張君事先串通好幾個朋友使眼色,張成連輸九把,輸?shù)倪€剩最后二十的時候,張君開口了。
張成!
草泥馬!
給老子去買包玉溪。
張成一如既往小跑出去。張君有個朋友阿文看不過去小聲嘀咕著。
張君溫柔的說:這小子就該被欺負,不欺負他欺負誰?
當年我還沒記事兒,他媽在我們家做保姆帶我,有一次把倒?jié)M的開水倒我腳上了,不信你們看,現(xiàn)在還有疤呢!
不是我媽告訴我,我還以為是胎記呢?就這塊兒疤讓我沒考上航空員。
你們說不欺負他欺負誰?
眾人異口同聲也是!
也是!
富貴之家出的狀元也大有人在,你看這幾年名牌兒大學,有幾個學生不是城里人。
貧民之子就更別說了,你看你們老家鄰村出了多少犯人,不都是窮的叮當響的窮人嗎?
張成還記得小時候在張君家給張君堂妹張明月當馬騎的事兒。
張君爬不動了,明月便叫成哥哥:我還要騎。
最后一次見明月是她考大學那年。
沒考上去當了兵,聽說后來被團長看上進了文工團。
小時候明月就愛跳舞,細腰扭來扭去,頭上戴著大紅花,親戚們當著明月對他母親劉欣都說:看這俏模樣長大肯定是個美人坯子,明月聽一次臉紅一次,慢慢的明月也就越來越要強,就跟他父親張楚一個德性,張楚年輕時同齡的同學都上完大學結婚了他才考上大學,畢業(yè)后在鎮(zhèn)里當了秘書,那料十幾年就沒得到任何升遷。
草泥馬!
想什么呢?
以后給我開車。
張成的技術不好不壞,可就是眼睛不好,他高中時配了副眼鏡,當時張君就說你小子也不看看你那樣,邋里邋遢,吃最便宜的飯還戴眼鏡兒裝什么文化人,張成坐在角落低著頭嚼完了饅頭連咸菜都忘記了吃。
復讀了四年愣是沒考上大學,去學了個車,從駕校摸了幾次車后就再沒摸過車。
文化局樓也不算高,不過建筑聽說是日據(jù)時期的司令部,大門修的甚是有排場,兩邊一邊一個大石獅子,枯了的荷葉上小魚蹦噠來蹦噠去。
春去秋來,大雁又飛回了南方,張成撥通了父母的電話,說今年不回來了,今年活兒多廠子效益好。
又撥通了爺奶的電話,電話那頭四嬸拉著長音道:是成子??!
你爺奶在南京挺好,就不用你們操心了,沒幾句便掛斷了電話,電話滴滴的響了許久張成才又撥了外公外婆的電話,電話那頭外婆道:成倌兒,你都二十三四了還想著考大學,你看你那些同學都成家立業(yè)了,你在家就好好的開車,開車又不累又是給領導開,明月的事兒你想都不要想,人家嫁了個團長。
大年三十的晚上開始下起了細雨,一下就下到了初六。
老杜說:看來今年又要旱啦!
孩子告訴你個事兒,聽我在BJ的侄女兒說:他們大學有很多去自考的,你學的不錯,可以去看看。
好逮是京城??!人來人往,車去車來,人擠人,車擠車。
三四年下來,人走了又走,散了了又散,有緣再見多是無緣。
大學里的漂亮姑娘看的眼都花了,也看夠了。
楓葉紅的只剩下紅。
一邊兒走一邊兒拖著行李望來望去,左顧又看。
不是老頭兒干的活兒就是十六七干的活兒。
老人穿著保安制服蹲在墻角端著碗,碗里稀疏的幾絲咸菜,湯里有幾點肉沫兒恨不得把碗都吃進肚里。
商店門前的服務員穿著白裙子白高跟,臉上化了淡妝,從她的眼神兒里能看得出是個讀過書的姑娘。
差點兒把行李箱扔在路上,已經(jīng)第七天了,攢了幾年的錢被一個自稱是明月大哥的男人騙走了,當時說明月被郝團長拋棄了,準備墮胎都沒錢墮,明月墮完胎就來找你,讓我勸你別考大學了,就憑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怕沒工作。
幾天后明月大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電話停機。
小成,我們這兒不要走了的人,你去分公司吧!
十幾家分公司沒有一家肯要,都說回原公司。
沒一個人知道他回了家,回家大概兩個禮拜左右,張君居然娶了明月。
原來明月被拋棄是真的。
又是沒一個人知道張成返了京,不管誰的電話他都接,人都說他傻。
又干了十年的保安成了全國最著名大學的研究生。
BJ的一個街頭,細雨濛濛,一家文化館熱火朝天的開始營業(yè),聽說市長都來了還發(fā)表了講話。
萬千的霓虹燈,紅的、綠的、黃的、紫的,夜空比白天都亮。
餐廳里放著《情人的淚》舞曲。
草泥馬!
張成。
來!
坐。
我給你擺了酒,十年了,你終于還是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