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木棧道走,下了橋,便來到了海邊。
也許是因為現(xiàn)在才剛剛春天,天氣還有些微冷,所以來海邊玩耍的人并不多,除卻他們兩個人,不過才十來人在海邊沙灘上玩耍著。
兩人沿著海岸行走,然而卻又并沒有靠近海浪撲打上來的海水線上行走著,漸漸地有點遠(yuǎn)離了那些在沙灘上玩耍的人群了。
天空上的云有些低沉,沒有太陽,但是海水依舊是清澈的,干凈的,往下看時,還能看見海浪下的底部沙灘石子。
海風(fēng)輕輕地吹著,海浪輕輕地卷了上來,發(fā)出了一陣陣美妙的聲音。
肖銳一直走著,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她也是一直跟著他,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肖銳方才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大海,吹起了玉蕭。
簫聲緩緩,似有故事緩緩道來,聽的鄭曉敏一陣心情沉悶。他大概是想起了他的師父師母師妹吧?
有人用了上萬年如一日的想念著親人,想必那些親人心里也是有些欣慰的吧?鄭曉敏不知道自己是該替他難過還是安慰他好,只得默默地站在他的身邊,聽著他的心事,陪著他。
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個你想念他們的日子里,都有我的陪伴。
肖銳吹完一首曲子之后,心情方才漸漸地舒朗起來。
他望著遠(yuǎn)處海天一線的地方,思緒萬千。
“當(dāng)年我第一次見到海的時候,是在十一歲時和師父一家人去給師父的一位畢生好友賀生,那時候的海和這里的海很相似,但是那時候的海要比這個時候的海更大更深?!?p> “我們御葉而行,穿越過無邊無際的大海,來到這一座小鎮(zhèn)上,那時候,這里還只是一個無名島,島上人也不多,并沒有和附近的陸地相連接?!?p> “師父帶著我們在這里修習(xí)法術(shù),讓我們將海上的海浪視為對手,當(dāng)海浪涌上來的時候,我們便要用法術(shù)控制住停留它們最長的時間。”
“師妹總是控制不好,沒五秒就讓那海浪退下去了,我好點,勉強能控制住一分鐘左右?!?p> “師父對我們說,心若止水,海浪也無聲。所以,當(dāng)我們能將海浪控制到無聲靜止的時候,便是到了心若止水的境界了?!?p> “然而,這一套法術(shù),我卻怎么也學(xué)不會,即使過了上萬年了,還是沒有學(xué)會?!?p> 肖銳緩緩地說著那些回憶,他的思緒像是飄飛到了那個久遠(yuǎn)的時代了。
“心若止水,海浪也無聲?!编崟悦敉x腳下不遠(yuǎn)的海浪,輕輕說道,“怎么可能呢?海浪怎么可能會靜止呢?又不是用照相機定格起來。”
“是可以的,只是很難很難。”肖銳轉(zhuǎn)頭對她笑道。
“真的可以嗎?”鄭曉敏不相信。
“嗯,你想看看嗎?”肖銳點頭問。
“嗯,想看?!编崟悦糁刂氐攸c了下頭,期待著看到那不可思議的畫面。
“好,我給你看?!毙やJ說著便再次拿起玉蕭吹響了曲子。
只見海平面上漸漸風(fēng)平浪靜,腳下有一道海浪翻卷著還未退下下去,然后畫面就像被定格了一樣,風(fēng)停留在半空中,她的頭發(fā)絲也停留在半空中……
心的那一刻是處于一種虛無縹緲的狀態(tài)中,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對站在身邊的這個人是什么感覺了……
只有耳中有一絲輕微的海浪聲響起,宛如心臟在跳動……
片刻后,一切都散了……
對于肖銳的到來,林莉媛等三人表示極大的興奮和興趣盎然。當(dāng)?shù)弥やJ要請她們吃飯的時候,更是表示歡呼鼓舞。
飯桌上,她們?nèi)私允且桓弊砦讨獠辉诰频哪涌粗托やJ。鄭曉敏覺得她們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他們不是小情侶???!肖銳就只是單純的想請她們吃個飯而已,而已!奈何林莉媛她們不相信!
因為她們宿舍早已有約定,有了男朋友的,一定要請舍友們吃飯,引見引見一下,順便幫這個人試探一下,看看她的男朋友是否都在她們那里過關(guān)了。
陳意琳的男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學(xué),他們的戀情從高中就開始了,而且門當(dāng)戶對,私底下兩家人關(guān)系不錯,對他們的事樂見其成。
所以呢,陳意琳的男朋友請吃飯也就是走個形式過場而已。
后來,林莉媛和校草孟慶學(xué)長相識,兩人一見鐘情,于是乎,林莉媛一頓招呼,眾人嘩嘩的便去吃飯,奈何學(xué)長長得太帥了,對她們的問題也是滴水不漏回答的極好,于是林莉媛就被賣了。
再后來,汪曉彤不知道是怎么吸引了同一個社團(tuán)的阿奇學(xué)長的注意力,糊里糊涂的就成了一對,所以她們對阿奇學(xué)長的探測,那就有點正經(jīng)了。
一般主要發(fā)出聲音詢問的,都是林莉媛和陳意琳,對于她們的那些問題,阿奇學(xué)長回答的很好,也表示出他對汪曉彤忠心不二的愛情保證。只要他對汪曉彤有一丁點兒的不對勁和辜負(fù),林莉媛就表示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會將他找出來,挫骨揚飛。
吃了三人的“認(rèn)親飯”后,孤家寡人的鄭曉敏就被她們一直催著趕緊找個對象,她們也要吃她的“認(rèn)親飯”。
奈何,鄭曉敏一直以來都是孤家寡人,身邊連個異性都沒有,除了畫畫,又沒有什么其他的才藝能,而且對同班同學(xué)皆是一副點頭之交,從來也沒有說要與他們多多相處一下。大概學(xué)畫畫的,都有點性格孤僻吧。
所以當(dāng)肖銳說要請她們吃飯的時候,她們就都默認(rèn)了這是一場“認(rèn)親飯”了。
之前的那三場認(rèn)親飯吃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因為她們總是能拋出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來為難請吃飯的人。
到了肖銳這里,那就只有鴉雀無聲勝有聲了。因為她們什么也沒有問,只是不斷地在私底下用眼神交流,時而看看肖銳,時而用眼神打趣鄭曉敏。
鄭曉敏覺得她是不是應(yīng)該在群里喊一聲,你們誤會了??!還有你們能不能先好好的吃飯啊!你們當(dāng)肖銳是傻的嗎?這樣的眼神異樣,能讓他不起疑?
“你們吃飯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肖銳見她們都不說話,不由地有些奇怪。
“嗯,她們的家教可嚴(yán)了,肖老師不用管她們,我們按我們自己喜歡的方式吃飯就好了?!编崟悦粲樣樀匦χ忉屨f。
才不是呢!平時和她們吃飯都是一場華山論劍,經(jīng)常討論著現(xiàn)在都流行什么玩意兒,尤其是討論到她們都非常感興趣的方面,那叫一個萬馬奔騰……
“嘿嘿嘿,曉敏說的不錯,‘我們’吃‘我們’的飯,你們吃你們的飯,不用管‘我們’的啊……”林莉媛笑著說,尤其是將“我們”兩個字特意咬得重了一些。
陳意琳和汪曉彤私底下掩著嘴偷笑。
“快吃吧,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鄭曉敏紅著臉,將一個魚肉丸子塞進(jìn)她的嘴里。
“你舍友她們是怎么了?”肖銳見她們都非常奇怪,不由地輕聲問她。
“肖老師不用理她們,她們這是花癡了?!编崟悦舯犙壅f大話,奈何臉上一直都是透紅透紅的。
“你的臉怎么那么紅?感冒了?”肖銳問。
“沒有,可能是剛才在海邊吹風(fēng)吹到的,晚點我回去擦點護(hù)膚品就好了?!编崟悦艚忉屨f。
林莉媛等人聽了,皆暗暗“噗嗤”一聲笑了。
算了算了,她也不勉強了,她們要誤會那就誤會好了……
一頓飯吃的莫名其妙,鄭曉敏問他接下來會干什么?要在這里留幾日?
肖銳說,他等下就開車回去了,先送她們回旅館。
鄭曉敏心里一下有些空落落的,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現(xiàn)在回去,不會太晚嗎?”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
“不會,走高速公路,也就三個多小時?!毙やJ說。
“哦?!编崟悦糨p點了下。
林莉媛等三人坐在后座里頭,聽見他們說話,便問:“肖老師不多留兩日嗎?我們到時也要回學(xué)校的。”
“不了,我回去還有事?!毙やJ說。
“真可惜,這里有好多風(fēng)景和節(jié)目,肖老師應(yīng)該都沒有看過的吧。”林莉媛說。
肖銳笑了笑,不答話。鄭曉敏心想才不是這樣呢!肖銳對這里不知道有多熟悉了!之前肖銳就帶著她逛了不少地方,一個下午就給她普及了關(guān)于這座小鎮(zhèn)的多少知識點了,連這里的傳說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送她們到旅館之后,林莉媛等三人非常識趣的和肖銳急匆匆地道了謝便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留下鄭曉敏和他“依依不舍”的告別。
“路上小心。”鄭曉敏說。
“嗯,手上的傷還有沒有發(fā)作?”肖銳問。
“沒有,還是那樣子。”鄭曉敏搖了搖頭。
“好,那你小心一點,不要受傷了,要是受傷了就趕緊告訴我,不要逞強,知道嗎?”肖銳說。
“好,我知道了,肖老師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一路順風(fēng)。”鄭曉敏不敢耽誤他的時間,怕他回去晚了。
“嗯,好?!毙やJ說著便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也回去吧?!?p> “嗯。”鄭曉敏紅著臉,轉(zhuǎn)身便跑了。
肖銳笑了笑,方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車子離開。
鄭曉敏躲在門后,看著他的車駛離自己的視線,方才收回目光。
她摸了摸方才肖銳摸過的地方,臉上更加是火辣辣的發(fā)燙著。肖銳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這個樣子了?難道她買的禮物就那么合他的心意?
開車離開的肖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張子軒在這里的話,一定能看到他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