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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年代

第五十章 鬧

修仙年代 悠悠北 3618 2020-08-01 07:44:09

  50鬧

  兩千里外,乾州州城墨鴉城。

  墨鴉城范圍廣大,人口超百萬,里面商賈世家云集,異常繁華。

  城中最大的一座府邸不是都督府,而是乾州第一商賈世家郭家。

  郭家園林近萬平方米,里面遍布花園樓閣,造型精美,每一座都堪稱精品典范。

  郭家平常戒備森嚴,府內(nèi)到處都是后天武師護院,重要位置幾乎十步一崗,進出全憑令牌,管制異常嚴格。

  一座戒備森嚴大殿內(nèi),幾個大人物在殿中聚首。

  郭家當代家主郭銅令,一臉胡塞,高大威猛,英武不俗。

  乾州都督趙悠然,雖然已過天命之年,依然俊逸不凡。

  乾州大學府主苗恨先,年過花甲,精神矍鑠,道貌岸然。

  苗恨先苦笑道:

  “府中學子憤怒滔天,都快把小老兒的學府掀翻了”

  郭銅令說道:

  “人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苗恨先哭笑不得說道:

  “這幫學子大多出身世家豪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懂得民間三苦,只知道有人要砸他們的飯碗,鬧騰得不得了”

  郭銅令說道:

  “不能由得他們?nèi)绱?,王朝?chuàng)立數(shù)百年,民生每況愈下,長此以往,必生變化”

  “唉”

  苗恨先唯有一聲苦嘆。

  趙悠然說道:

  “昨日我家小兒也問我,如何看待阮集詆毀人文先烈”

  郭銅令和苗恨先看向趙悠然。

  趙悠然繼續(xù)說道:

  “我說,人族祖師設立禮,樂,射,御,書,數(shù),為何不設立打鐵,撐船,磨豆腐,種稻,劈材做飯,我兒回答,那不過是低賤農(nóng)活,學堂神圣高貴,那等俗務豈能入內(nèi),我又問,那當時為何沒有醫(yī),物,用,天文地理,我兒啞口無言”

  苗恨先苦笑,說道:

  “如今學子只想著當官,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哪里會想著格物致用”

  郭銅令說道:

  “這些年物和數(shù)都有不俗進步,但是和禮,樂,書相比起來,卻是差遠了,如今的后人越來越驕,躁,狂,悖,動不動就要逆天”

  趙悠然問道:

  “聽說,阮集曾將一些讀書人招入工坊中用,可有此事?”

  郭銅令點頭,說道:

  “確有此事,我兒回來曾與我細說,阮集第一次招工時,先喊讀過書的站出來,再喊會識字的站出來,那些人都成為工坊的管事,坊主,工頭,這些人也確實幫了阮集不少忙”

  “哦”

  苗恨先和趙悠然點頭。

  趙悠然心中一動,說道:

  “可否效仿兵部,讓我們的學子也到那工坊中歷練一番,體味人生三苦”

  苗恨先想了想,說道:

  “這算繼往開來之舉,雖然有難度,但是學府掌握在我等手中,學子想不聽令也不行”

  兩人看向郭先令。

  郭銅令苦笑,說道:

  “這不是讓人將機密展示于天下”

  趙悠然恍然,說道:

  “對,是我考慮不周”

  苗先恨悵然若失。

  三人一陣沉默。

  趙悠然說道:

  “也不知道京城那邊怎么樣了”

  苗恨先嘀咕道:

  “國子監(jiān)肯定跟這里一樣,鬧翻了”

  郭銅令淡定說道:

  “京城有太師在,沒人能跳起來”

  趙悠然和苗恨先都神情一松。

  郭宅后院,一處熱鬧所在。

  郭鐵樹被一大堆人圍著,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嘰嘰喳喳。

  郭鐵樹爺爺郭金杰問道:

  “兔崽子,下面的人說他在造大船,那小子真的在造大船?”

  郭鐵樹苦著臉,說道:

  “爺爺,能不能換個時間說”

  郭鐵樹的七歲的妹妹郭純羽立刻問道:

  “什么大船,什么大船”

  郭鐵樹的二弟郭鐵牙憤聲說道:

  “都是些奇淫技巧之物,難登大雅之堂,還是快快替我約戰(zhàn),我要與他辯個三五天”

  郭鐵牙方臉大耳,確是一副書生模樣,他正是州府大學里的一員學子。

  郭鐵樹的母親趙云茹好奇問道:

  “他還能造大船?多大的船?有十丈長嗎?”

  郭鐵樹的二娘莫思妍說道:

  “他竟然還能造船,打算賣多少錢一艘,我回頭跟家里說一下,看看能不能包了,不就是功德紙錢嘛”

  莫家專司水運,對船舶格外看中,桐崖工坊出品必屬精品,她當然不能放過。

  郭金杰立刻嚷嚷道:

  “那大船的專營也必須拿下,不能讓其他人搶去”

  ......

  眾人嘰嘰喳喳,把郭鐵樹問得暈頭轉(zhuǎn)向。

  長峰郡城,郡守府中。

  劉北上將老用人都遣散,還未往府里添加新用人,因此寬大的府邸顯得有些冷清。

  府邸后院一處書房,劉北上坐在書桌前,抵額嘆息不已。

  旁邊是他的夫人,貌美如花,名蘇巧敏,是京城大戶蘇家的女兒。

  蘇巧敏關切問道:

  “夫君何以嘆氣連連,難道遇到連夫君也解決不了的難題?”

  劉北上抬頭,嘆息道:

  “出師未捷,出師未捷啊”

  蘇巧敏說道:

  “竟然到了這般境地,現(xiàn)在到底如何了?”

  劉北上說道:

  “那阮集因罵揚名天下,我還未和他照面,就已經(jīng)失了一籌”

  蘇巧敏說道:

  “哦?那也只是第一回合而已”

  劉北上呆了呆,說道:

  “確實是第一回合”

  蘇巧敏說道:

  “難道他就毫無破綻可言?”

  劉北上絕望說道:

  “此人武藝高強,聰明絕頂,又有一名祖師扶持,為夫如何與他相斗,為夫莽撞了,不該輕易答應太子啊”

  蘇巧敏眼睛一瞪,說道:

  “夫君何以如此喪氣,來不來是夫君能決定的么,既然已經(jīng)如此,夫君不如想想其他辦法”

  劉北上苦著臉,說道:

  “他有太師一脈支持,為夫還能有什么辦法”

  蘇巧敏想了想,說道:

  “他那工坊雖好,如那工坊貨物遍行天下,無數(shù)手藝人要因此變成無業(yè)游民,既然他開罵,說明是講道理的,夫君何不將計就計,與他講講道理,把這天下的大道理說與他聽,不就完了”

  劉北上眼中猛地亮起,霍然起身,說道: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此子這么張揚,必然有無數(shù)人不服,那我就以天下人壓他,天下大勢,誰人能擋,哈哈哈”

  蘇巧敏看到夫君恢復榮光,便悄悄離開書房。

  ......

  又過了幾日,桐崖中有不少周邊縣城的學子,他們和桐崖本地的學子們混在一起,不時在城中聚集喧嘩,大有群起發(fā)難之勢。

  桐崖學堂門外,又有一群學子精英聚集,群情激憤。

  橫峰縣學子代表王大力大呼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奈何有人要讓我等磨豆腐,實在荒唐”

  天琊縣學子代表馬尚非說道:

  “我們讀的是圣賢書,行的是圣人道理,古圣人有云君子遠庖廚,那人非要我們殺雞宰鴨,這簡直是有辱斯文”

  五山縣學子代表朱耀乾憤怒至極,說道:

  “此子歪理邪說,顛倒黑白,強詞奪理,肆意誹謗,不將之押解于圣人像前論罪,實在不足以平我等胸中怨氣”

  “對對,將他押解于圣人像前”

  “必須論罪,否則我等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若是不能將他論罪,如何對得起圣人書籍”

  ......

  養(yǎng)殖坊坊主潘長河路過,他也讀過幾年書,但是沒有關系,半生潦倒,幸虧遇到阮集,眼看這些學子要走他的老路,便喝道:

  “爾等休要喧嘩”

  眾學子一看,只見潘長河衣著考究,風度翩翩,頗有一些氣勢,以為來了一個大人物,頓時乖巧起來。

  王大力恭敬說道:

  “打擾先生了,我等只是在討逆,并不打算擾民”

  馬尚非說道:

  “先生,那逆賊幾乎要毀我圣人之道,當人人得而誅之”

  朱耀乾咬牙說道:

  “此人詆毀圣人,當押解至圣人像前判罪”

  眾學子目中閃著怒火,又激憤起來。

  潘長河默嘆一口氣,說道:

  “既然你等讀過圣人書,我就問你等一個治水之問”

  眾學子來了興致,嗷嗷叫著讓潘長河出題,大有顯露一番的架勢。

  潘長河心中無奈,說道:

  “我有二百口池子,每口池子有二十方,若一個時辰內(nèi)流走二方,需要多長時間,補充多少水,才能將所有池子里的水換完,若是一架水車一小時補水一千方,共需要多少架水車,才能讓這二百水池保持水位不變”

  “二百口”

  “多長時間”

  “還有水車”

  三個學子代表傻眼,他們何時算過這種問題。

  “唉”

  潘長河搖了搖頭,說道:

  “這不過是簡單的數(shù)用之法,若是你等連這么簡單的治水問題都解決不了,又如何與東家理論”

  一處巷子,一群鄰縣學子在本縣學子帶領下堵在巷口,臉紅脖子粗的和里面一位大娘對峙。

  大娘叉著腰說道:

  “縫十條袖子一個時辰,縫十個領子二個時辰,縫一個袍子二十個時辰,若袖子領子和袍子加一起就是一件衣裳,大娘問你們,工坊縫制整件衣裳怎么分配工人合理?”

  學子們交頭接耳。

  “一件衣裳兩個袖子”

  “只要一個領子”

  “哎呀,縫一個袍子竟然要五十刻鐘”

  “這怎么算”

  “縫一件衣裳不是要好幾天嗎?”

  “人家說的是工坊”

  ......

  學子們說來說去,就是算不出怎么搭配人手,漸漸臉又紅起來。

  一個帶頭學子急得滿眼血絲,說道:

  “大娘您實在胡攪蠻纏,衣裳都是一人縫制,怎么還要分開呢”

  “就是,我娘都是一人縫制衣裳,哪有分開之說”

  “這等針線活,是你們女人的事情,豈是我們讀書人該管的”

  大娘叉腰,傲視群生,冷笑道:

  “你們才是胡攪蠻纏,大娘我還沒加上腰帶,扣子,縫合呢,連這都算不出來,還想找我東家鬧,你們還是回書院學一百年再來吧”

  書生頓時炸毛。

  一間客棧,原本為阮集所有,后來賣給郭鐵樹,一群學子圍住客棧掌柜,雙方也爭得面紅耳赤。

  客棧掌柜說道:

  “天字客房供應兩根蠟燭,地字客房供應一根蠟燭,天字客房有十間,地字客房有三十間,若一根蠟燭可用五天,每間客房每月二十天時間客滿,請問諸位,本客棧一個月要備多少根蠟燭”

  學子們開始嚷嚷:

  “這奸商,憑啥天字客房比地字客房多一根”

  “天字客房是點一根還是兩根”

  “應該兩根吧,一根怎么夠”

  “可地字客房都只有一根”

  “所以說無商不奸”

  “噓,天字客房貴呢”

  “哎呀,也是”

  ......

  過了半天,也沒有學生算出客棧一個月要備多少根蠟燭。

  客棧掌柜嘆息道:

  “你們有治國安邦的意愿是好的,可是你們連如此簡單的數(shù)都算不出來,跟小東家差距甚遠,還是回去好好學吧”

  蠟燭批量采購比零星采購價格低許多,阮集收了客棧之后改革了采購測量,為客棧節(jié)約了不少成本。

  掌柜原來也不明白,但是試行之后發(fā)現(xiàn)確實有效,而且聯(lián)合城內(nèi)幾家客棧一同采購后,價格更加低廉。

  不過學子們哪里懂得這些道理,以為客棧掌柜耍詐,繼續(xù)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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