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有些頭痛,加上非洲第一天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無論是松子的經(jīng)歷,還是強(qiáng)哥叮囑,雷會長的神秘,一切的一切感覺新鮮而又刺激。
已經(jīng)是深夜,每到深夜總會思念夢雪。之前在深圳還會常常和夢雪發(fā)發(fā)微信,告訴她我的近況。
我實在不想讓她擔(dān)心,所以也沒告訴她辭職的事情,更沒告知她我來非洲。
酒店里有wifi,我發(fā)了條微信給夢雪:“最近怎么樣?”
沒想到這么晚了,夢雪還沒睡。
“挺好的,就是爸媽有點(diǎn)催我找對象了,你呢?都好久沒你消息了?!?p> 窗外是漫天的繁星點(diǎn)點(diǎn),雖然城市不發(fā)達(dá),但是這里空氣清新,夜深了,好寧靜,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面有牛羊的聲音、有鳥兒鳴叫、有風(fēng)吹樹動……在這異國他鄉(xiāng),我的心欲靜,風(fēng)卻不止。
想起年少時一個人爬上家鄉(xiāng)的大山,在山頂眺望我的故鄉(xiāng)。那是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我熱愛它,熱愛它的每一寸土地,熱愛生活在那里的人們。
每每爬到山頂,眺望遠(yuǎn)方,特別是看著天邊漂浮的云朵,又會喚起我對遠(yuǎn)方世界的憧憬和想象。
記得有一次我爬到山頂,在一個懸崖邊上看到一朵美麗的石楠花,我冒著生命危險爬下去摘那朵石楠花,下山用一個小盒子裝著,放在夢雪家門口。
我偷偷的躲在附近看著她拿起盒子,看著她取出石楠花,看著她微笑。我多想告訴她那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摘來送給她的,可是我沒有。
我喜歡這份默默的愛,默默的守護(hù),我知道夢雪不會離開這片土地,但有一天我會,有一天我會遠(yuǎn)走他鄉(xiāng),有一天我會離開。
“工作還好?”我問到。
“挺好的,學(xué)校剛剛考試完,暑期課程不多,家里給我安排了很多相親。煩死了,你呢?工作順利嗎?”
“有點(diǎn)忙,最近出差比較多?!蔽译S便瞎編,不想讓她擔(dān)心。
“華子還好吧?”
“華子挺忙,劉叔叔把公司采購的事情都交給他了,聽說最近采購還出了些問題,都好久沒見他了。”
“想你們了,懷念我們?nèi)齻€一起無憂無慮玩耍的時候?!笨粗鴿M天繁星,我不由有些感傷。
“是的,現(xiàn)在都各奔東西,忙著事業(yè),大家都要保重身體?!眽粞┻€是那樣溫柔。
“不早了,我都好,放心,你早點(diǎn)休息,以后別熬夜了,乖?!?p> “嗯,知道了,晚安?!?p> “晚安?!?p> 我不知道夢雪對我是什么感覺,朋友?哥哥?
或者其他,之所以一直不告訴夢雪我愛她,華子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華子從小就大大咧咧,小時候就老愛開玩笑的說夢雪是他“老婆”。
球場上看到夢雪來了,直呼:“媳婦,來看我打球了?”
夢雪是個乖乖女,一直認(rèn)真讀書,后來考到老家?guī)煼?,又進(jìn)了重點(diǎn)中學(xué)教書。
戀愛這方面她一直都沒有考慮過,可能從小阿姨就灌輸不要早戀吧。
華子是工廠的少爺,家境比我好,剛畢業(yè)那段劉叔叔也沒交接太多工作給他,他閑著沒事,天天開車接送夢雪上下班,各種請她吃飯,看電影,送禮物。
夢雪的爸媽也覺得華子和夢雪挺合適,但是夢雪一直對這段感情不表態(tài),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有次華子來問我,“平凡,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我這么直接了,夢雪好像對我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說真的,我要是去找別的女生,一找一大把?!?p>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你問我,不如直接問她呀?!?p> 后來華子真的問了她,夢雪告訴他:“她一直有喜歡的人,一直在等他,所以她還想再等等?!?p> 華子說,平凡,她不是在等你吧?你是不是也喜歡夢雪?
我說:“怎么可能,我們?nèi)黄痖L大,都是朋友,感情好而已,談不上喜歡?!?p> 愛一個人也許不需要讓她知道,我會離開,而華子會在她身邊。
如此也好,眼下我還什么都沒有,只有這片星空。
來非洲第一天,感覺仿佛在這里待了一年,每件事情都如此離奇,危險而又讓人期待著它的下一個章節(jié)。
我問自己,如果有機(jī)會在這里打拼是不是愿意留下?
我想起阿強(qiáng)說的那句:“在外面一定要多長些心眼。”
我告訴自己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睡不著,我打開電腦查閱著非洲淘金者的各種資訊。
網(wǎng)上說非洲淘金者最開始是歐洲人居多,他們殖民,把非洲人當(dāng)奴隸看,后來非洲人覺醒,把他們趕走。
亞洲人過來的淘金潮早在90年代就開始了,中國這幾年的政策更是推著更多有夢想的年輕人來這里奮斗。
確實如阿強(qiáng)所說,在國內(nèi)的一線城市要拼出個出人頭地,對于年輕人真的很難,機(jī)會只有那么多,競爭是如此的激烈。
其實從頭到尾,有個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阿強(qiáng)也好,松子也好,雷會長當(dāng)然附和,他們看中了我什么?或者說我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利用”,讓我跟著他們干?
我的語言當(dāng)然是優(yōu)勢之一,在阿強(qiáng),松子和雷會長中,我看也就松子英文好點(diǎn),其他兩個基本不會,以前我在公司確實負(fù)責(zé)項目的同時管過人事,但管非洲人,我完全不懂,他們看中我什么?我陷入沉思,也許是我想多了,如阿強(qiáng)說的,他們純粹想找個實誠點(diǎn)的人吧。
我打開手機(jī)照片,找出那張我、華子還有夢雪高中畢業(yè)的合照,那時候的我們多么青澀,華子想用手搭在夢雪肩上,夢雪一臉嫌棄,我站在旁邊微笑,我想念他們。
不知不覺我伴著這他鄉(xiāng)的星空,慢慢睡去。
早上我早早起來,不知道是非洲空氣清新還是怎么著,昨晚的頭痛一覺醒來沒什么感覺了,而且特別精神。
早餐雷會長特意給我們準(zhǔn)備了自助早餐,有雞蛋,粥,面包,還有螺螄粉,中式西式應(yīng)有盡有,會長說:“今天一天會很辛苦,一定要吃好了上路。”
吃完,我們背上干糧和水上車出發(fā)。
松子和他的司機(jī),還有一個小兄弟洪偉,開著一臺皮卡走在前面帶路。我和阿強(qiáng),雷會長坐著昨天送我們來庫馬西的SUV跟在后面。
今天的路比從阿克拉過來的路更加差,之前如果說是車開多了還有路,這次純粹沒有路。
車在荒漠中開,繞著沒有石頭和仙人掌的地方穿行。一不小心經(jīng)過大石頭,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頭撞在車頂。
“話說這地方估計只有SUV和皮卡能開,別的車早就廢了?!卑?qiáng)說。
“我們這車子,基本上跑一兩趟礦區(qū)就要修一次,外面那些刮的地方都不管,只要修輪胎和底盤,這荒山野嶺怕出問題?!崩讜L告訴我們。
“小李,非洲很多國家都不生產(chǎn)車,你猜這邊的車都哪里來的?”雷會長問我。
“哎呦”,我又被車顛到飛起來砸了一下頭,“進(jìn)口或者走私嗎?”
“你還真猜對了,這邊很多車都是迪拜走私的,比如這臺SUV就是二手的,也是當(dāng)時廣西人從迪拜走私來的,后來我們花了幾萬買了,你知道他開了多少公里嗎?”
我一看:“十五萬公里!這在國內(nèi)一般早就報廢了?!?p> “在非洲十萬公里以內(nèi)的車算是新車!哈哈!”
“還告訴你個有趣的事情,非洲缺水,你知道他們怎么洗車的嗎?”
“用沙子擦,真的!然后用吹風(fēng)機(jī)吹??捶侵奕讼窜嚱^對是一大奇觀?!?p> 一路聊著,我們的車從荒漠走進(jìn)一片森林,森林的路更不好開,兩邊的樹枝打到車子啪啪的響,不過還好,之前在荒漠不能開窗,因為沙塵太多,天氣又熱,悶在車?yán)镫y受到不行,到了森林可以開開窗戶透透氣。
松子的車停下來,示意我們已經(jīng)到了。
“這邊是靠近frankont附近的原始森林,采沙金的河道就在這里,上午我們先到這里看看吧?!崩讜L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