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急促咳嗽了幾聲,木木問:怎么還咳嗽了。
媽媽說:可能支氣管發(fā)炎。
木木也不太明白支氣是什么發(fā)炎,趕忙關(guān)心說:那去醫(yī)院看看。
媽媽說:不用看,過幾天不咳嗽就好了,上班哪能隨便請假。
木木責(zé)怪道:不舒服還不去看。
嘴下那句“怕花錢”沒說出口。
媽媽滿不在乎的說:年齡大了不是這毛病就是那毛病,老了就什么病都出來了,況且這醫(yī)生能隨便看,不是錢不錢,看多了都被他們“嗬”住了(老家話嚇住了的意思),啥都不能干了,你就說這看病,去一趟醫(yī)院沒有一天都出不來,一早去天黑才能回來,要是報告出不來,還讓你再去一趟,我就怕耽誤我上班。
媽媽是個很努力很能吃苦的人,她的吃苦耐勞堅韌不拔即使是男性也不可比的,她一直說,都是窮人家苦出身,爸爸就不能吃苦,不僅不能吃苦還是喜歡享受的人,幸好木木沒有遺傳這方面,但遺傳了爸爸順其自然的性子,努力不強求。
木木開導(dǎo)說:耽誤什么了,你那廠本來就沒休息,不舒服休息就休息一天兩天好了,錢又掙不完。
媽媽立馬反駁說:錢是掙不完,但錢能花完。
木木說:爸爸不是說,錢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賺。
媽媽唏噓:唏,聽他的都喝西北風(fēng)了,花錢如流水,好花不好掙,房租水電,不吃不喝錢每天都要花出去,我還是在食堂吃飯,不然開銷更大。
木木啞口無言心里嘆著氣,說服不了她。
媽媽的話題開始了,開始喋喋不休的算著每天的進(jìn)出賬,對于她的生活念經(jīng)木木只能左耳進(jìn)右耳出,生活的辛苦讓她臉上麻木,嘴卻絮絮叨叨。
媽媽的性格就是不怕累不服輸,她想把生活過得好好的,不管是掙一分錢還是一塊錢她都愿意流十分汗去掙,跟隨爸爸打拼這么多年,苦吃了不少錢真的沒掙到,她郁悶,她覺得自己一身力氣花出去沒掙到錢很憋屈,她又不甘心,她被同齡人超越太多,臉上的愁悶也越來越多,現(xiàn)在她和爸爸分開掙錢,心里也自由許多,大展拳腳的時候到了,一點點讓自己前十幾年落下的慢慢趕上去。這里又出現(xiàn)新的問題,她現(xiàn)在一天都不愿意休息,即使廠里休息她也會跑去其他地方干兼職,樂此不疲實現(xiàn)自己的小價值。她的充實讓她累并快樂著,像寫了一句話,擴(kuò)充成一段話,最后變成了一篇文章。她說她真的窮怕了,過年沒錢不敢回,兜里沒有錢走情訪友還要充門面,囔著頭皮上。
木木的手心癢癢的,掌心的皮快蛻完了,說:媽媽我的手蛻皮了,快蛻完了。
媽媽后知后覺的說:什么,你的手蛻皮,我記得你爸的手喜歡蛻皮。
木木噘嘴皺眉,賭氣的說:對啊,我每年都蛻皮,你不知道嘛。
媽媽大大咧咧的說:我哪注意那么多,我天天忙的焦頭爛額。
要說,媽媽可能還是更愛爸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