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堯拿出一錠銀子給花農(nóng)扔到了手里,道了聲:“我買的是樂趣!”
花農(nóng)好像聽懂了,也沒有拒絕,沖著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二人離開攤位又向前走了幾步,只見青月單手托花,毫不費事,本想幫她拿一下的白時堯又怕被青月笑話他手無縛雞之力,剛剛伸出的手又偷偷的縮了回去。
他也無所事事,眼睛向四周胡亂飄著,突然他定睛在了幾個人身上,這幾人手中握劍,走路不看別處,只盯著前邊一對夫婦看,滿臉的殺氣,前面的夫婦只顧賞花,并沒有留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只見那幾人加快了腳步,扒出了劍,蓄勢待發(fā),正沖著前面二人的背部刺去,白時堯大喊:“小心!”
前面的夫婦好像聽到了提醒,男人下意識的彎腰伸腿向后踢了一下,正踹開了正要刺殺之人,這一腳力度還不小,把那人踢了老遠,后面一個帶頭的大約五十來歲的老者沖那人罵道:“廢物,想活命就出手利索點!”
說完老者持劍沖著那男人刺了過去,男人也不甘示弱,雖手中無劍,拳頭也是硬的狠,只見他躲過老者的劍,一個轉(zhuǎn)身,拳風(fēng)掌風(fēng)縱橫交錯,都重重的打在老者的背部。老者中拳后,踉踉蹌蹌的向后退了幾步,不過瞬間就又站穩(wěn)了,這時白時堯也看清了那男人的臉,“這不是斐遠將軍嗎?”白時堯小時候跟著父親見過他兩次。
這人為什么要當(dāng)街刺殺當(dāng)朝將軍,要知道斐遠將軍可是出了名的戰(zhàn)功赫赫,百姓很是擁戴,就在近日,才聽說斐遠將軍從梁國回來了。
自從二十年前梁國被滅后,皇帝就把梁國改成了宋國的附屬國,命斐遠將軍的父親斐文山駐扎在此,以安頓百姓,之后斐文山因病逝世,其子斐遠接任梁國,現(xiàn)如今梁國局勢已穩(wěn),斐遠將軍被皇帝召回議事,這才沒幾天就遇到了刺殺。白時堯?qū)嵲谙氩幻靼子姓l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正想著,只聽“咣”的一聲,白時堯聽到了花盆落地的聲音,他尋聲看過去,摔在地上的正是他剛剛猜花迷贏得的長壽花。
“我的花!”,白時堯喊道。
片刻,他立馬又反應(yīng)過來,原來剩下的那幾人打不過斐遠將軍,就去糾纏將軍夫人了,正巧被青月看到,她不能立馬趕過去,迫不得已把花盆扔過去,先抵擋一下,這樣想來他這個盆花還當(dāng)了回英雄呢!
不過青月對付這幾個人不在話下,幾個人瞬間撕打在一起。來往的行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有人已經(jīng)被打斗中的人磕碰到了,萬花節(jié)出現(xiàn)這種場面,確實有些措手不及,男男女女的小情侶也從剛剛的浪漫的情懷中生生的被拽到了恐懼當(dāng)中,這時反應(yīng)過來的行人都紛紛躲到了一邊,帶小孩的少婦怕孩子見血,抱起孩子躲了個遠遠的,有幾個手中握劍的貌似是武林中人的俠客,倒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懼而遠之,反而還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過他們似乎也不想上去幫忙,而是站在那里評頭論足起來。
“這些是何人,為什么要當(dāng)街行兇?”
“看打扮應(yīng)是江湖中人,不過為何當(dāng)街殺人,卻不得而知,難道他們有仇?”
“有仇也不能當(dāng)街殺人,這可是在臨安城,是朝廷的地盤,殺人者是要按律法處置的!”
“看這老者的實力不容小覷,一看就是江湖高手”
另一人似乎不太贊同,道:“我看那年輕人的本事要高于老者,他可是一直處于上風(fēng)的呀!”
那人再次反駁:“那年輕人雖處于上風(fēng),但耐不住老者以命相搏,他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架勢,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一味地向前沖,真是有些視死如歸呀!”
注意力一直放在青月身上的白時堯聽了他們的評論,轉(zhuǎn)過頭來觀察了一下,也覺得那人說的有些道理,只見老者持劍,劍速很快,似乎一刻也不肯停下,但卻有些過于著急,有些招式似乎都不像招式了,不過斐遠將軍躲避的也快,只要能躲得過去,給他逮著機會,就會給老者來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腿,此時老者已經(jīng)受傷不輕,但速度上絲毫沒有減弱,有種只要能打死你,犧牲自己也無所謂的勢頭,不過將軍就是將軍,不管幾個回合最終還是勝了。
老者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似乎傷的不輕。這時看熱鬧的行人也紛紛圍來了,想一探究竟,
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斐遠將軍,道:“將軍真是威武呀,不愧是本朝的柱石!我輸?shù)眯姆诜 闭f完深深的嘆了口氣,接著道:“我只恨自己無能,沒辦法保護我的弟子和家眷!”
眾人一聽將軍二字,就知道今日之事小不了,能在當(dāng)街刺殺本朝將軍,看起來這個老者也不是一般人!“”
斐遠將軍聽了老者的話,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是他先動的手,現(xiàn)在卻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讓人同情,這樣的人最令他不恥,回道:“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即知我是將軍又為何要殺我?”
老者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將軍威震天下,戰(zhàn)功赫赫,又深受百姓擁戴,確實也與我無仇,我不想殺你!可是卻又不能不殺!”
白時堯覺得老者話里有話,便問道:“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老者道:“也不算難言之隱,只是說與不說都沒什么區(qū)別,結(jié)局誰也改變不了。”
白時堯越聽越不明白,什么結(jié)局?改變什么?
斐遠將軍不愿再與他廢話下去,道:“不管你有什么難言之隱,也不管你是什么人,當(dāng)街刺殺于我可是事實?刺殺本朝將軍,你的結(jié)局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青月解決完其他幾人也走了過來,對著地上的老者叫了聲:“歐陽掌門”
老者抬頭看了看青月,露出了一種欣慰的表情,道:“如今我們七大派中,恐怕就剩你們清水派和騫族了吧?你們一定要挺住,這赤水盟作惡多端,就算降了他們,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就像我今天這樣,真是報應(yīng)呀!”
聽了這話,眾人才了然于心,原來這人就是洞天派的歐陽師,眾人紛紛感嘆道:“哎,堂堂的一代大俠歐陽師,真是可惜了!若不是赤水盟,他怎會落到這種下場!”
“可是,誰讓他歸了赤水盟呢?”
“我估計他也是不得已呀!”
旁人的話語中有不認同的,也有同情的,不過罪魁禍首是赤水盟,這個卻是無人反駁。
倒在地上虛弱不堪的歐陽師突然坐起直身子,對著青月拜了一拜,道:“我今日刺殺失敗,想必我洞天派的百余弟子也很快會遭到迫害,我今生選錯了路,只能自己擔(dān)著怪不得他人,不過我還是懇求青月姑娘,看在我們同是武林盟友的份上,在我那百余弟子歸天后,去幫他們收一下尸,他們生前也是以除暴安良為己任,并未做過其他傷天害理之事,我不想他們死后還要暴尸荒野!”
事情的來龍去脈青月大概也清楚了,她蹲下身去,看了著歐陽師,面對往日風(fēng)光無限的洞天派掌門,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歐陽師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這也更加堅定了她要根除赤水盟的決心,道:“歐陽掌門請放心,您門下的百余弟子,我們清水派不會坐視不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住他們的!”。
“不論結(jié)果如何,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歐陽師捋了捋頭上的青絲,臉色平靜,緩緩地閉上眼睛,提起長劍刺入了胸口。
白時堯叫道:“不要!”,但為時已晚。
這一幕令在場的人很是唏噓,紛紛責(zé)罵赤水盟害人不淺。
過了片刻,臨安知府帶兵趕了過來,先把被青月打趴在地的那幾人給捆了起來,又向斐遠將軍詢問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之后便命人把歐陽師的尸體抬走了。
不管是處于同情,又或者是敬畏,斐遠將軍道了句:“好生安葬吧!”
說完將軍臉色陰沉下來,抓住兇手后反而有種失落感,他狠狠的攥了攥拳頭,道了句:“赤水盟!”,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咬牙切齒的,似乎想要把它給撕碎一樣!想必他回來后,已經(jīng)聽說過有關(guān)赤水盟的事情了,卻沒想到自己剛回來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將軍夫人見狀走了過來,道:“阿遠,你怎么了,沒事吧?”
斐遠將軍怕夫人擔(dān)心,把滿腔的憤怒壓了下去,道:“無事!”,說完拉起夫人走到白時堯身旁,道:“剛才多謝公子提醒”,又對著青月鞠了一禮道:“也多謝姑娘出手相助!”
青月也以禮回之。
白時堯卻想自己提醒他的時候,他還未轉(zhuǎn)過臉,怎會知道提醒他的人就是自己?他帶著疑惑問道:“將軍怎知是我提醒的?”
斐遠將軍笑道:“公子的說話腔調(diào),與他人大有不同,難道公子沒有覺察嗎?”
“說話腔調(diào)?”,白時堯不明所以,又重問了一句。
“公子說話高亢有力,想必內(nèi)力深厚吧?”
白時堯一聽“內(nèi)力”二字,方才想起昨日鬼爺爺給他吃的丹藥,吃完丹藥以后,他確實感到自己與往日有所不同,可能是那丹藥真的起效了吧!,不過丹藥一事,他還不想讓外人知曉,便只是對著將軍干笑了幾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道完謝,斐遠將軍怕夫人受驚,便起身回府了。這好好的萬花節(jié)因為剛才的打斗,沖走了不少游客,白時堯也覺得沒了興致,但因是自己約青月出來的,剛才送青月的花也因為救人給摔碎了,若此時回去,白時堯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青月,只見青月正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么,可能還在剛才的情緒中沒走出來吧。
白時堯為了讓青月緩一緩情緒,想給她制造一點驚喜,便讓青月在原地等他,他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