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瀚隨行的還有兩個人,不過岳瀚并沒有讓他們一同進入包間,而是讓他們留在了隔壁。
岳瀚從進入包間開始,就一直盯著那個坐在角落的奴隸,來來回回的打量,蒲草一看就不樂意了:“喂,你看什么看,是你的嗎!”
她覺得好笑,蒲草這丫頭她記得膽子不是挺小的么,以前在魔宮的時候還被人欺負,現(xiàn)在怎么敢跟人正面杠了,一副時刻準備打架的樣子。
“噗哈哈哈哈哈……”
她還沒笑,那個奴隸先笑了,像是看鬧劇一樣,完全不顧自己的處境。
“有那么好笑嗎?”蒲草叉著腰,指著奴隸氣鼓鼓的就想上前揪他衣領。
她拉住蒲草搖頭示意她退下,蒲草這才收斂了性子,退到一旁,她已經(jīng)有些煩躁,頭又開始痛起來,她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如果沒岳瀚在場,她還可以喝兩口,這會兒她也只能倒倒茶,她現(xiàn)在還沒有坦誠相見的想法,至少在岳瀚沒有主動之前,她不會:“繼續(xù)?!?p> 火牙此時也在她旁邊坐下,在桌下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神中都是關切,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夫人與郎君還真的琴瑟和鳴,恩愛非常?!痹厘苍诼淞俗?,“若非情非得已,我也不想開這個口……”
岳瀚說到這里語氣中帶著些許尷尬,雖然戴著面具,到也能感覺到他的為難,火牙可不管那么多,也不愛聽那些場面話,直接就打斷了他:“不想開口就別開口?!?p> “呃……”火牙這話直接把岳瀚給噎住了,他就客氣客氣,火牙是真不客氣。
“蒲草,帶他去洗洗換身衣服,吃點東西,把傷口處理一下。”她看蒲草還在氣鼓鼓的生悶氣,眼神恨不得在那奴隸身上戳兩個洞,無奈的搖搖頭,怎的幾個月不見,性子越發(fā)大了。
“我?他!”蒲草指指自己,又指指那個奴隸,剛想反駁,就看到她后面火牙冷下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個哆嗦,蒲草火氣直接去了大半,磕磕巴巴的應了下來,“我…我馬上去!”
蒲草把人帶走之后,包間里一下安靜下來,她倒也落了個清凈,岳瀚要這奴隸身上的一樣東西,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面說我要你的什么什么東西,你快給我這樣吧。
奴隸是買下來了,確實也歸她了,但是她沒有那種把他買下來準備做什么的想法,她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考慮過,她也不需要奴隸。
“有話直說。”她也沒什么耐心聽那些場面話,都找到跟前了。
“咳咳?!痹厘迩迳ぷ樱杏X臉都快燒起來了,“那個奴隸,想求他的心頭血……”
“心頭血?”她微微蹙眉,心頭血為心所主之血,是全身匯聚的精力精血,這種血取出之后長期不會褪色,它是身心靈活動的基礎,取心頭血,無異于要那人半條命。若取之不當,必死!
難怪這人起初想在拍賣中拍下那奴隸,正常情況下,他拍下來了,那個奴隸就是他的,他就完全不用現(xiàn)在在這兒跟她倆談這事。
“心頭血取之不當,那人必死!”她還是說了出來,“你是想一命換一命?”
“夫人您放心,我這里已經(jīng)安排了最好的醫(yī)師取血,保證不會危及性命,我們還準備了各種靈物靈藥,取血之后為其滋養(yǎng)身心。”岳瀚也知道這個請求不合適,可他這次來本來早就打聽好了,就一個可能的競爭對手,不過對方的實力并不強,所以他這次來,并沒有準備更多的資金,結(jié)果半路他倆跑出來,這才不得不有了這事,他也不想??!
“他沒靈力,就算取了心頭血,也不一定能救你想救的人?!?p> “可以!”岳瀚看她有所松動,連忙說道,“醫(yī)師那邊的意思是,只要是稀有血脈靈獸的心頭血,大多都是有奇效的,血統(tǒng)越高貴越稀有的越好,一旦有了藥引,其他不是問題?!?p> 她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么,頭好疼!
火牙握住她的手,往她身側(cè)靠近了些,讓她斜斜靠在他身上,一只手將她護在懷里:“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非得救他?”
岳瀚也沉默了,在思索著到底要不要說,過了一會兒,他嘆息一聲不在隱瞞:“她是我女兒?!?p> “我女兒出生時先天不足,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靠著各種靈藥,勉勉強強支撐著過了十八,可是醫(yī)師說,孩子越大,打娘胎里帶來的病癥就越明顯,人族本就壽數(shù)有限,我女兒因為身體的原因也一直沒有修習過術法,近些年來,光是靠藥物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用了,醫(yī)師說,有一古籍中記載靈獸的心頭血有奇效,或可對癥?!?p> 岳瀚講述著前因后果:“我之前本來也尋到一些靈獸,可是他們的靈力要不低弱,要么就是血脈平平,在不就是稍有作用但終不長久,我聽說魔域萬寶來這里,可以買到在其他地方買不到東西,就想著來碰碰運氣,正好收到消息說萬寶來最近會有一只鳳凰血脈的半獸,雖然只是半獸,但畢竟是鳳凰血脈,比我之前找的靈獸肯定是要好得多的,我這才趕過來,因為來的時候也打聽了估計不會有人花太大的價錢買這只半獸,畢竟只是半獸,又靈力未顯,買回去也就是個血脈,我也就估摸著帶了些銀錢就來了,誰知道……”
岳瀚說到這里,有些不甘心的嘆了口氣,誰知道遇到了我們……
她和火牙對視一眼,分析著他的話中真假,心頭血,非同小可,她還沒有決定別人生死的權利,在她這里是沒有奴隸概念的,她覺得那就是一個人,不過出身特殊點罷了,而且從某意義上說,他們是一樣的,對于所遇的處境,多多少少還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我不能答應你?!彼龘u搖頭,拒絕了這個要求,“我認識一個醫(yī)術非常了得的醫(yī)師,我可以讓她去為你女兒診治?!?p> “這……”岳瀚猶豫了,對于他說的那個醫(yī)術了得的醫(yī)師,他是沒有信心的,這么多年了,他尋的醫(yī)師不說一千也有八百,十幾年的時間里,也算是遍訪名醫(yī),如果可以醫(yī)治,大可不用到這里找尋半獸。
“我知道你顧慮什么?!彼吭诨鹧缿牙镱^越發(fā)的疼,困意也開始上涌,“不然你也不會找上我們?!?p> “夫人明白就好?!痹厘c頭表示贊同,但是眉頭依舊緊鎖,“不知夫人說的是那位醫(yī)師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哪族人,師從何人?”
“她叫年曉,冰族人,她的師傅我記得,好像叫安然……”她回憶著,倦意更甚,說著說著,已經(jīng)開始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火牙直接將她從凳子上抱進懷里,用斗篷將她護在懷里只露出小半張臉,不讓岳瀚察覺到她的異常,對岳瀚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客氣起來。
“年曉?冰族,安然……”岳瀚思索些,年曉沒聽說過,想到冰族,再結(jié)合她說得名字,岳瀚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睜大眼睛,“你是說,冰族的安然,那可是神醫(yī),藥到病除,起死回生,若不是有緣,哪怕是王室邀請,也不一定能讓他出手,夫人您說的年曉是他的徒弟!”
“好像沒聽說安神醫(yī)有徒弟,夫人,他這徒弟醫(yī)術如何?”
如果是安然來,岳瀚不會問醫(yī)術如何,可他的徒弟,岳瀚就又心里打鼓了。
“你試都沒試就覺得她救不了女兒?”火牙懷里的她已經(jīng)睡著了,看著她被斗篷藏起來的容顏,不由得嘆口氣,聲音又冷了幾分,“請便!”
“哎唉!郎君莫氣!”岳瀚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道歉,“是在下多慮了,既然是安神醫(yī)的徒弟,想來定是不差的,為表誠意,這里是我府中住址,還有這個是我府中的令牌,我先行回去,郎君和夫人可以憑借此令牌隨時到府中找我?!?p> 岳瀚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寫著一個岳字,令牌下還有一張紙條,火牙打開后看到上面寫著金石城臨安巷岳府。
火牙把令牌和紙條收好,岳瀚察覺到此時自己已經(jīng)開始變得多余,趕緊請辭離開,房間里就只剩下火牙和她,火牙把她身上的斗篷脫下也準備走,這個時候,蒲草帶著已經(jīng)收拾整齊的奴隸回來了。
“姐姐,我們回來了!”蒲草剛進門吆喝著,對于分配給她的任務,她可是兢兢業(yè)業(yè)用心完成了!
“落落睡著了,別吵……”火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她懷里又緊了緊,開始打量那個收拾之后堪稱改頭換面的奴隸。
梳洗以后的奴隸看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那股不卑不亢的氣質(zhì)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奴隸,一旁的蒲草時不時的用余光打量他。
“你叫什么名字?”
“三少主,他叫鳳翎?!?p> “我沒問你!”火牙冷冷掃過蒲草,懷里的她因為他這句話不舒服的皺起了眉頭,空氣中的溫度又降低了幾分。
“鳳翎?!兵P翎老實回答,不過眼神卻時不時的探究著火牙懷中的人。
“做為奴隸,最先懂得就是規(guī)矩,不可直視主人的眼睛,窺探主人的舉動?!被鹧缹⑺驒M抱起,給她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都沒看鳳翎一眼就直接越過兩人。
“蒲草,你帶他回去,找個地方安置?!闭f罷,火牙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火牙走了蒲草這才松了口氣:“呼~嚇死我了!你說你沒事看我姐姐干嘛?三少主最寶貝我姐姐了,我姐姐皺個眉頭三少主都心疼得不行,你還敢偷看!”
“我?guī)銇淼臅r候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惹三少主嗎!”蒲草喋喋不休的抱怨,她可不想被火烤了,想起那棵轉(zhuǎn)瞬化成灰燼的樹,蒲草又是一個哆嗦。
“我只是想試試你說得是不是真的,沒想到這人脾氣這么差,還是蒲草姐姐溫柔善良美麗大方!”鳳翎打著馬虎眼嘻嘻哈哈的轉(zhuǎn)移著話題,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哎呀行了行了,你別夸我了,以后,你就跟著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有地方住,有新衣服穿。”說到新衣服,蒲草又眼巴巴的瞅了鳳翎兩眼,還生得挺好看的!
“蒲草姐姐,你臉怎么紅彤彤的,你發(fā)燒了?”
聽到這話,蒲草趕緊捂住臉頰:“那有紅彤彤的,你看錯了!走了走了,這里太熱了!”
鳳翎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包間:“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