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張得亮就賤嗖嗖地跑來探聽昨晚的虛實。我在坑里掙扎了一夜,不想跟他討論,就閉著眼假裝沒醒。
方正“吧唧吧唧”地吃著他帶來的小籠包,又“呼嚕?!钡奈锵★?。引得我那口水不爭氣地直流,我在心里暗罵:“你整死老子算了!”
“方遠昨天晚上沒跟你說點啥呀?”
“說啥?”
“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呢?”
“真不知道。你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呀?”
“……真是沒臉說了,我那漂亮的外甥女兒,可能讓方遠糟蹋了!”
聽得我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心想,就您那外甥女兒,千軍萬馬踏過也沒我的事兒。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又怎么會閑著沒事兒裝那個大瓣兒蒜。
“不會吧,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方正半信半疑的問。
“你就說嘛,我也不敢相信?!?p> “誒,得亮哥,我總覺得這小子還是個剩斗士?!?p> “處男吶?”
……
我忽然明白這是得亮哥的兵不厭詐之計。我去你個老狐貍,我就不起床,我就不告訴你。
哪里料到張得亮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床邊的,一下捏住我鼻子,陰險地說:“我讓你裝,你再裝。”
“張珊珊說要請你吃飯,你快點起來收拾一下啊?!?p> “不去?!?p> “哎呀,耍什么小孩子脾氣,張珊珊叫她爸爸也要去的?!?p>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和你沒關系,和我有關系呀!明年開春兒有沒有活兒干,都指著我那姐夫呢!”
“……我就服了你了?!?p> “就算你給哥又幫了一個忙行嗎?”
“行~~我?guī)湍悖綍r候出什么狀況你也幫我擋著點兒啊。要不我真就全不了你的面子了哈?!?p> “沒問題。人家是講究人,不會讓你難堪的。”
我們倆嘻嘻哈哈走進包間的時候,張卓慶已經(jīng)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了。這個老頭子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的不一般。
輕薄的煙灰色羊絨呢外套上沒有絲毫褶皺,垂順又合體?;ò椎念^發(fā)整齊地四六分。四方頭,圓臉??匆娢覀?,微微一笑,深深淺淺的褶皺里都透著慈祥和威嚴。
他伸手招呼我們挨著他坐下,舉手間散發(fā)著領導講話的譜氣。
“張叔叔好。”出于禮貌,坐下之前我先問了句好。
“你好,小伙子。”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這時張珊珊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邊走邊說:“爸,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我來晚了?!?p> “沒事。”
張珊珊脫下外套,坐在了門口的位置上。微笑著看了我一眼。
我思忖著,不可能是叫我賠錢——她家不缺錢?!退阗r錢我也無所謂。
……
酒店星級越高,盤子里的花就越多,裝的菜就越少。我無聊地盯著盤子里的一朵花,思路回到了昨晚的坑里——寫的生氣,三筆兩筆把男主干掉了。下一步是扶男二上位呢,還是復活男主呢?……
“小伙子,我聽珊珊說過你了。”張卓慶朝我微微點點頭,他有一種一張口你就會被吸引過去而且想要聽從他的魔力,他說:“你在干什么工作?。俊?p> “自由職業(yè)。叔叔?!?p> “哦?具體是什么?”
“寫小說。”
“……了不起?!彼D(zhuǎn)了話題說:“得亮那不是缺人手嘛,開春了你也過去給他幫幫忙?!?p> 張得亮聽到這句話,喜滋滋地看了我一眼,端起酒杯對他姐夫說:“感謝姐夫總想著我,敬姐夫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