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拿起顧騁遠(yuǎn)給的鴉片，裝模作樣地認(rèn)真看了一遍。
“沒！沒見過！我沒見過這東西?！?p> “這是鴉片！你就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明知道對方是在裝，顧騁遠(yuǎn)還是愿意繼續(xù)陪他耗下去。
還有五天的時間，讓一個人開口說話，難度好像不是很大。
“鴉片？”薛二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我聽說過這玩意兒！”
“那天，在我們村的王秀才讀貼在墻上的告示的時候，我偶然間聽到過這個東西。”
“一開始，王秀才文縐縐的話我沒怎么聽懂，不過，后來他說這個東西有毒，誰碰誰死。這句話我可聽懂了?！?p> 額……我真的寫過這些東西嗎？
“前天晚上，你在哪？”
“在周甲坤周府上??！”薛二脫口而出，顯然是有所準(zhǔn)備。
“在周府干什么？據(jù)我所知，你好像不是周府的家丁。”
“我哪是什么家?。课耶?dāng)然是去偷東西的??！”薛二回答地很果斷，沒有一絲遲疑，像是提前想好了答案一樣。這更堅定了顧騁遠(yuǎn)的想法――鴉片丟失一事肯定和這個薛二有關(guān)系。
“為什么要選擇在前天晚上偷盜？”
“那天晚上，周府沒人啊！周甲坤還有周府的護(hù)衛(wèi)和家丁全都出去了?！?p> “可最近幾天，縣衙并沒有收到來自周府的報案，這你怎么解釋？你確定，你不是在騙我？”
“偷別人東西這種事，雖說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但也沒必要拿出來騙人啊！我確實偷了周府的東西，可我昨天晚上的時候，我良心不安，于是，我就把我偷的東西放回去了。再然后，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就來縣衙自首來了?！?p> 聽到這里，薛二說的話，好像毫無破綻，顧騁遠(yuǎn)開始動手了，他要讓薛二自己露出破綻。
“你蹲點，花了多少時間？”
“額……不記得了?！睂τ谶@個問題，薛二顯然并沒有準(zhǔn)備過，遲疑了好久，嘴里才說出了這么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周府的守衛(wèi)極多，守衛(wèi)森嚴(yán)。風(fēng)險這么大的一次行動，你不會連蹲點這事都沒做吧？你連點都沒蹲，一出手，就能成功在周府里偷盜，這讓我怎么信你？還是說，那天你根本不在周府？”
“三天！我想起來了，我用了三天的時間來蹲點。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出手就能成功，肯定要蹲點啊！”
聽到薛二的回答，顧騁遠(yuǎn)突然一笑，他的破綻終于顯露出來了。
“你說謊！”雖然嘴角上揚，看上去是在笑，但顧騁遠(yuǎn)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怒意。
“大人，小人不敢??！小人哪敢對縣令大人您說假話啊！”
“周府的守衛(wèi)森嚴(yán)，想偷周府極難。這種難度的目標(biāo)，怎么可能會被你列為偷盜的范圍之內(nèi)，你又怎么可能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達(dá)成的目標(biāo)，而蹲點三天。那天周府虛空，完全是因為要去救周運，才全員出動的?！?p> “如果你說你當(dāng)時正好看到周府無人，臨時起意，這才偷的周府，我可能還會信你說的話。但你卻說蹲點三天，這明顯是騙我??！”
“這這這……我我我……”薛二慌了，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說！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在悅?cè)A樓？”
“沒有！沒有！悅?cè)A樓什么的，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p> “被識破了，還在嘴硬！”
“大人，您息怒。這事，我來處理，我會讓薛二說出一切的?！痹谂赃叧聊撕芫?，夏師爺終于開口說話了。
夏師爺拿起被顧騁遠(yuǎn)放在桌上的鴉片，走到薛二面前。
“既然你知道了這東西是鴉片，那其中的危害也肯定也很懂吧！”和顧騁遠(yuǎn)不同，夏師爺一上來走的就是威脅的路子。
“不知道！不知道……”薛二開始害怕了，他意識到眼前這人，沒有顧騁遠(yuǎn)那樣的好脾氣。
“你不懂也沒關(guān)系！我等會兒就讓你知道！然后，我再把你放了，當(dāng)毒癮發(fā)作，全身痛苦的時候。你說，你會不會去找你藏起來的鴉片？”
夏師爺?shù)脑挷欢?，但讓薛二無比恐懼。
“我再幫你，把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也給你折斷。你賭的就是八天后，縣令換人了，風(fēng)聲過去了，沒人再查袁頡走私案了。然后你就帶著鴉片遠(yuǎn)走高飛，離開奉賢縣，去別的地方販毒發(fā)財是吧？”
夏師爺?shù)脑掃€沒說完，薛二的身體就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夏師爺拍了拍薛二的肩膀，說道：“別緊張！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聽完我說的話，對你有好處。”
“你放心！哪怕顧大人被罷官了，新的縣令不管這事了。我、晉捕頭、周捕頭還是會繼續(xù)查下去的，你逃不過我們的眼睛的！你覺得你有可能帶著鴉片出逃嗎？”
“我再跟你說個事，哪怕顧大人八天后真被罷官了。只要我手上有鴉片，我就能讓大人官復(fù)原職。到時候，你就不怕大人會追究你？”這句話，夏師爺說得很輕，故意不讓顧騁遠(yuǎn)聽清楚。
不過，顧騁遠(yuǎn)不怎么在意，說不同的話，需要不同的語氣，顧騁遠(yuǎn)相信夏師爺能辦好這事。
“現(xiàn)在顧大人遇到了麻煩，你與其得罪了官府，吃力不討好，最終一兩銀子也得不到。還不如順?biāo)浦郏鰝€順?biāo)饲?，把鴉片給我們?！?p> “放心！我們會補償你的。悅?cè)A樓的主人袁頡已經(jīng)入獄了，悅?cè)A樓這么大一份產(chǎn)業(yè)，沒有主人可不行?！?p> “與其手上拿著毒品，每天擔(dān)驚受怕，生怕自己手上的東西被人搶了。還不如用手上的鴉片，換來一份合法產(chǎn)業(yè)，光明正大地經(jīng)營。”
“一句話！換還是不換？”夏師爺說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換！換換換！我換！”
夏師爺看向顧騁遠(yuǎn)，顧騁遠(yuǎn)欣慰地點點頭。
對于人心的揣摩，威逼利誘這一套，夏師爺?shù)睦暇殻欜G遠(yuǎn)一向是非常佩服的。
“說！你把鴉片藏在哪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面對的顧騁遠(yuǎn)的問題，薛二爽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