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逑男愣在原地,看著閆塵走進營帳,聽到閆塵說道:“我是來殺你們的,拿起你們的劍,給你們兩次出手機會!”然后,她看見營帳之內(nèi)劍光四起,閆塵很快走了出來。營帳內(nèi)還有劍光飛舞,但很快消失殆盡,營帳內(nèi)站著的人同時倒下。
伍逑男大驚,進賬查看,除了暈厥的風(fēng)塵女子,其余仙劍門人盡數(shù)慘死。伍逑男輕呼一口氣,放下心來,她生怕師父連那些無辜的風(fēng)塵女子都?xì)⒘恕?p> 伍逑男看著閆塵又走進一處營帳,重復(fù)同樣的事。他走出營帳的時候,那些人才倒下。他先清理了三處小帳之后,走進了大帳。大帳內(nèi),門首以及幾位仙劍門高手,同樣被閆塵輕描淡寫誅殺,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上官長劍也一樣!
伍逑男徹底呆了,她看著帳內(nèi)那些尸體,對眼前的師父是有敬又怕。
閆塵笑瞇瞇的看著有些顫抖的伍逑男,道:“怎么,害怕了?后悔了?”
伍逑男點頭又搖頭。
“你是害怕了,死了這么多人。他們還該殺嗎?”閆塵問道。
“該……該殺!”
閆塵目色一沉,沉道:“那就不要猶豫!”
伍逑男躬身道:“是!”
閆塵的動作極輕,根本沒有人注意,因為,五洲四海自詡正派的宗門都不會公然與他們交往,就算有來往,也不會在敗劍大會眾目睽睽之下。所以他們的營帳門可羅雀,無人拜訪。
閆塵回身進了大帳,在木梁之上大書:如若再有為非作歹者,殺無赦!
伍逑男見閆塵書下這幾字,心中大定。
“愣在這里干嘛?走了!下次要是還被這種貨色欺負(fù),也不要再叫我?guī)煾噶?!?p> “弟子知錯,那,師父可要傳我功夫??!”
氣劍宗大帳,謝川東大喜,正座之上的神劍閃動了一下。神劍顫動,說明主人就在附近,神劍感受到主人的劍氣。他自是知道閆塵的劍意之強,神劍能感知到也是情理之中。
他急忙召集各長老,通報了此事。眾人聽罷,大喜過望。各長老散去不久,仙劍門被屠的消息一下子轟動了敗劍山。
一時間,敗劍山下燭火通明,特別是敗劍山,總院弟子出動半數(shù),以追查殺人者??上?,哪里還有閆塵的影子。仙劍門人被劍氣所殺,此刻正值敗劍大會,最不缺的就是習(xí)劍之人。要想找這么一個習(xí)劍之人談何容易!
最為頭痛的就是敗劍山了,在自己山下發(fā)生這樣的事,是對敗劍山的挑戰(zhàn),甚至可以稱之為宣戰(zhàn)。而太乙唯一想到的敵人,便是氣劍宗。于是,氣劍宗外,安排了不少暗哨,時刻盯著氣劍宗的動向。為此,太乙甚至請動了周一六親自盯住氣劍宗的神通者。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紛紛加強了警戒。
螢火教在鑄劍城包了一個客棧,此刻,天字一號房外,螢火教的兩位半步神通者如門神一樣守著,房頂上同樣守護著一名半步神通者。
“圣女可安心歇息,外面有護教使保護,定當(dāng)無虞!”說話的是一名老婦,佝僂著身子。
“不就是殺死幾個敗類嘛,還出動護教使!”鐘漓訕笑道。
“圣女不可大意,據(jù)說殺人者十分了得,殺人之后安然離去,那里可是有眾多大宗門安營扎寨呢!”
“好了,我要休息了!”
老婦欠身告退。
鐘漓褪下長袍,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道:“到底是誰呢?”
閆塵帶著伍逑男來到忽爾拉居住的茅屋。這里已經(jīng)久不住人,菜園里自發(fā)生長著各種各樣的蔬菜。
“師父,這里是哪里?”
閆塵掃了一眼茅屋,道:“天下最強之人的居所!”
“師父,你就住這里呀!”
閆塵白了一眼伍逑男,道:“你可真看得起你師父!”
“那當(dāng)然了,我見過最厲害的就是師父你啦!”
“我希望你勤學(xué)苦練的韌勁有你拍馬屁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閆塵回想起這兩年受的傷,噓噓不已。
“師父,你當(dāng)真是氣劍宗的掌門?”伍逑男小聲問道。
“你信嗎?”
伍逑男不知道,她的師父如此年輕,不太可能是一大宗門之掌,但她又覺得應(yīng)該是真的,她的師父可是連月魔都忌憚的人。
閆塵見她不答,接著道:“如果我告訴你,做我的弟子可能會死,你還想做我弟子嗎?”
“我怕死,但因為做師父弟子而死的話,我不怕!”
“真的嗎?”閆塵目光一寒,一把抓住伍逑男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伍逑男大駭,一時間呼吸不暢。
“你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你見過我殺人,殺你一個,也無所謂!”
伍逑男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我就是……想高……訴父親,女子,也可……也可光大門楣!”
閆塵一松手,伍逑男啪嗒跪在地上,咳了起來。
“此生拜師無悔!”
“你看看我是誰!”
閆塵說罷,人皮面具化開了去,露出那張瀟灑的臉龐。他已經(jīng)很久沒以真面目示人了。伍逑男抬頭看見這張迷人心智的臉龐,陷入十足的震驚之中。
“您,您是……”
“是我!”
“義軍顧問總長閆塵?還是山主的關(guān)門弟子?”
“已經(jīng)被除名了!”
“師父,您來頭這么大呢!怪不得!”
閆塵面無表情,道:“我還是神衛(wèi)懸賞榜榜首!”
伍逑男一滯,前面那些頭銜不過是頭銜,后面這一句才要命,那意味著自己也要與神衛(wèi)軍為敵,整個伍家都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閆塵哈哈一笑,對于這一頭銜他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伍逑男有這樣的反應(yīng)再正常不過。
“你走吧,我不殺你!”
伍逑男果斷跪下,大聲道:“師父為何要趕徒兒?”
“我并非忽悠你,一旦我身份暴露,整個天下就會與我為敵!”
“那弟子就與天下為敵!”伍逑男斬釘截鐵道。此刻的她不是閆塵剛遇見的那個呆訥害羞的伍逑男,而是一個敢做敢為的男子漢。
閆塵不說話,站在院中整整一個時辰,伍逑男在地上跪了一個時辰,兩人都沒有說話。
閆塵嘆息一聲,右掌直抵伍逑男天靈蓋。伍逑男一愣,并無動作,穩(wěn)穩(wěn)的跪著。閆塵打定主意,體內(nèi)最精純的元氣緩緩而入,元氣所到之處,將伍逑男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盡數(shù)打通,不僅打通,甚至擴寬了經(jīng)脈,還在伍逑男丹田中留下一道救命元氣。
一個時辰之后,伍逑男悠悠醒轉(zhuǎn),此刻的她如醍醐灌頂,喜不自勝。她雖修為尚淺,但最基本的通經(jīng)擴脈還是懂的。閆塵是給她開了一條大路。
“多……多謝師父!”伍逑男知道她得到了什么,有些人修行一輩子都可能無法沖開奇經(jīng)八脈,就算到了歸真境也不一定能擴寬經(jīng)脈,閆塵一個時辰便攻破了修行艱關(guān),讓她如何不喜。自此之后,她的修行可一日千里。
“我傳你的那套拳法每天最少修煉三個時辰!”
“弟子遵命!”
“其中的奧妙,以后我會告訴你!現(xiàn)在我傳你一套魂術(shù)!我傳你的任何功夫,沒有我的允許,不可傳授給任何人,包括以后的兒子女兒!”
“弟子謹(jǐn)遵師命!”
閆塵將帝魂術(shù)秘籍盡數(shù)傳授,閆塵想不到,一遍她就記住了,就像當(dāng)初她一遍便會打天啟拳一樣。
“幫我把這間房打掃一下,我要休息了!”閆塵指著偏房道。
伍逑男興高采烈收拾出了房間,恭敬的站在門口。
“那間是你的!”
當(dāng)夜,伍逑男難以入睡,她站在院中,守在門外??粗旆毙?,任山中冷風(fēng)吹拂。
清晨,閆塵開門,看見伍逑男打好的冒著熱氣的洗臉?biāo)?,躬身?“請師父洗漱!”
“等等,別叫我?guī)煾?!?p> 伍逑男端著的盆當(dāng)?shù)穆湎拢泵蛟诘厣?,氣急?“師父,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您要逐我出師門?師父,您可以打我罵我,不要趕我走!”伍逑男說著,似要哭了出來。
閆塵一愣,道:“我的意思是叫我?guī)煾赴盐液袄狭?,我可大不了你兩歲,你這樣叫我?guī)煾?,那些漂亮的小姑娘還以為我有多老呢!我還怎么調(diào)戲?”
“調(diào)戲?”
“不,是追求,追求!”
“師父不是有了茶姑娘了嗎?”
“這你也知道?”
“全天下都知道!”
“四海公報!”閆塵咬牙切齒道。
洗漱完畢,人皮面具又恢復(fù)在臉上,就算是郭義這張臉,也很少人知道。
“師父,還是你本來面目好看!”
“嗯,識貨!都說不要喊師父了,怎么還喊?”
“那叫什么?”
“叫……嗯,容我想想……那就叫大帥哥!這樣比較符合我的氣質(zhì)!”
“師父,你就是這樣追到師娘的嗎?”
“哪樣?”
“不要臉的樣!”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到了鑄劍城。
“去買兩個面具來!”
“買面具干嘛?”
“氣劍宗的人多數(shù)都見過我現(xiàn)在這張臉,還不想被他們認(rèn)出來!”
伍逑男哦了一聲,卻是不動。閆塵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城主府的小姐,這么窮嗎?”
“我跑出來的,跑得急,錢都花光了!”
“我看你是被騙了吧!”
伍逑男呵呵一笑,一路上的確因為無知被騙了一些,好在勉強到了漓洲。
閆塵掏出幾張銀票,嘆息道:“我怎么會收了這么一個徒弟!別人收徒弟賺錢,我收徒弟破財??!”
伍逑男尷尬一笑,道:“等我回到靈武,一定奉上珍奇寶物!”
“這還差不多!”
伍逑男買了兩張孩童面具帶在臉上,自不會有人認(rèn)出來。
“走,我們?nèi)コ詵|西吧!”
“師父,不去看比武嗎?你都起晚了,比武應(yīng)該開始了,你看,街上修行者都不見一個!”
“再喊師父,我要逐你出師門啦!”
伍逑男一驚,急忙改口道:“大帥哥!”
“嗯,好聽!再叫一遍!”
劍擊場,第五回合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在只剩下二十八人在臺上。
此刻評委席上正聚在一起,商議一件事。遲來郭義的參賽資格。閆塵剛才來到劍擊場,要求參加接下來的比賽。負(fù)責(zé)警戒的敗劍山弟子當(dāng)然不許,恰好李劍峰巡查,聽到閆塵自稱郭義,便與閆塵交涉起來。當(dāng)李劍峰說出讓他參賽對淘汰的弟子不公平時,他主動提出接受所有被淘汰的劍者挑戰(zhàn)的提議。李劍峰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稟告評委會。
商量的結(jié)果,是沒有結(jié)果。評委會也做不了這一決定。于是,他們將花想容招到身前,對她吩咐一番。
花想容邁著讓人血脈噴張的步伐,來到武臺中央。
“恭喜二十八位劍者進入下一回合。不過,小娘子要再次宣讀一個消息,不知道大家想不想聽?”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甜美,動作更是可愛至極,這樣的問語,誰能不想聽。
“大家萬分期待的青牛武者郭義,到了!”花想容停頓一下,查看眾人的反應(yīng)。
反應(yīng)最為激烈的是氣劍宗,當(dāng)他們聽到郭義二字的時候,全部站了起來,個個興奮異常。他們就這樣站著,等待掌門的出現(xiàn)。
花想容接著道:“只是,賽程過半,要是允許,對被淘汰的劍者不公平!”
眾人紛紛發(fā)出贊同之音。
花想容笑靨如花,接著道:“評委會也無法抉擇,但是……大家可聽好了,郭義提出,接受所有被淘汰劍者的挑戰(zhàn),只要他被擊敗,自動退出比賽,大家是否同意?”
花想容說完,更大的議論之聲響起。有人說他瘋了,有人說他是想死,也有人說太剛……爭論了一會兒,眾人紛紛大聲道:“讓他戰(zhàn)!讓他戰(zhàn)!”
特別是那些被淘汰的劍者,紛紛要給他顏色看看!他們甚至將劍都拔出來了。
整個劍擊場,呼聲震耳欲聾。
“讓他戰(zhàn),讓他戰(zhàn)!”
結(jié)果已經(jīng)很明顯,各評委相互示意,同意郭義的提議?;ㄏ肴菀娏T,理會其意,大聲道:“看來大家是一致同意哦!”
“小娘子宣布,大會特別環(huán)節(jié),劍者郭義,接受淘汰者的挑戰(zhàn)!下面,有請青牛武者,郭……義!”
差不多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看向劍擊場的入口,要一睹來人的風(fēng)采。
閆塵摘掉面具,緩緩走來……
全場沉寂。
“咦,她怎么……”吳所謂喃喃道。只見在閆塵身后的伍逑男在入口處上了開臺,朝氣劍宗這一方向走來。
伍逑男來到吳所謂旁,對她伸了伸食指,那是讓她讓開的意思。
吳所謂半信半疑,將一旁的一位師兄推開。伍逑男昂首挺胸的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