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殿內,閆塵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此地是西露的落腳之地,不遠處堆著不知從何處順來的鋪蓋被褥?!斑@就是你狗窩??!”閆塵笑道。
西露柳葉眉一翹,狠狠瞪了他一眼。閆塵不敢再開玩笑,生怕一言不合又要吃了他。便道:“你怎么會知道我來這里?”
西露道:“我飛天一族嗅覺非常靈敏的,你那臭氣我早就恨之入骨!”
“看來是有一個了不得的狗鼻子呀!”
“王八蛋,說誰是狗鼻子!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救我一命我就不敢殺你!”
“你還知道我救了你啊,我以為你們飛天一族喜歡恩將仇報呢。”
西露冷哼一聲,道:“你別忘了,你之前差點殺了我,我飛天一族向來是睚眥必報,你最好不要再惹我,不然我生吞了你!”
說到生吞,閆塵不經打了個寒顫,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剛才可是瞬間吞了好幾名神衛(wèi)兵啊。那是真真的吃人不吐骨頭?。?p> 閆塵覺得還是謹慎為好,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一不小就被她當成了點心吞了下去,那時候哭也來不及了。
“你說你有辦法修復我的丹田?”閆塵問道。
“沒有!”西露斬釘截鐵回道。
“你!”閆塵一把揪住西露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你要耍流氓么?”西露笑道。閆塵轉念一想,對呀,可以占些便宜收點利息,反正這姑娘模樣也不賴,而且皮膚還無比光滑。如此一想,他正欲伸出魔爪,可一看到她那張嘴,那生吞活人的場景便讓他揮之不去,實在下不去手。只能冷冷道:“你敢騙我?”
“我沒騙你,丹田被毀的確無法修復!”西露道。閆塵更怒。
“但是我有辦法讓你修煉。”西露補充道。
閆塵慢慢松開了手,道:“你有什么辦法?”他半年前查遍古籍,依然找不到丹田修復的辦法,以為自此他只能修煉體術,無法掌控天地元氣。就算是在周聰手下救下西露,他也僅僅抱了一絲絲希望。
“當真有辦法?”
西露點點頭。
“有什么辦法?”
西露裝模作樣的找了一張破椅坐下,悠悠道:“我有個條件。”
“姑娘,我已經救了你,提前履行了我的承諾。”
“那你還兩次要殺了我呢!在水牢,你不要不承認!”
“等等,第一次,是你要殺我好不好,要不是我娘子,我早被你弄死了!”閆塵道。
“那第二次你是不是平白無故要殺我?”
閆塵微微一笑,的確,那次他是純粹為了發(fā)泄心中的苦悶,不過,他并不想承認,于是道:“我那是為自己報仇!”
“你個大老爺們兒做事磨磨唧唧,我就問你答應不答應我的條件!”西露大聲道。
“你先說說什么條件?”
“我要你幫我奪取麒麟之力。”西露道。
閆塵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不能自己。
“你笑什么?”
“姑娘,你不看看你我什么斤兩,奪取麒麟之力?用什么奪?用嘴嗎?”
閆塵接著道:“五洲四海覬覦麒麟之力的都是些巨門巨宗,什么學院,什么敗劍山,還有幾個超級大國,那是高手如云,靜心境歸真境甚至通神境的絕頂高手,哪個不能隨隨便便要我們的小命?你要從他們手中奪取麒麟之力,你是想虎口拔牙?”
“我自有辦法,而且對你只有好處?!?p> 閆塵來了精神,問道:“什么好處?”
“你的丹田是被天地異能所毀,自然無法修復?!?p> “什么?”閆塵驚訝道。
“怎么,你丹田為何被毀你不知道?”西露問。閆塵搖搖頭。
“說實話,我還真的想吞了你呢,我隱隱覺得天地異能已經和你融為一體了,要是吞了你,肯定對我有好處呢?!?p> 閆塵根本記不得自己丹田為何被毀,是被什么異能所毀。但他想起關于水牢的巨蟒的傳說,他問:“民間傳說,你能夠分辨出好人壞人是不是真的?”
“沒錯!”
“當初你要吞了我也是因為我是壞人?”
“算一方面的原因吧。每一個殺過人的人,身上總會帶著難以去掉的戾氣,或者說殺氣,你身上就有,但這只能證明你殺過人,卻無法分清好壞。另一方面,當然是你身體里的能量了,吃了你,我可能早就化成人形了。算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不會吃你啦?!?p> 閆塵總是覺得自己丟失了一些東西,對,是記憶,他不知道自己的丹田為何被毀,也不知道他自己殺過人。要想知道這些為什么,恐怕只有問葉聽雨了。
“別想了,現在麒麟之力要緊。雖說你丹田不能修復,但是,你可以像我一樣修煉呀?!?p> “像你?”
“我們非人類是沒有丹田之說的,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吸納天地元氣。你知道為什么嗎?”
閆塵搖搖頭。
“因為我開辟出了元脈。”
“元脈?”
“對元脈。你們靠的是丹田吸收儲存轉化元氣,而我則是依靠元脈。只可惜啊,從我開辟第一條元脈到現在為止,僅僅擁有兩條元脈,實力僅僅只是小成境界!要不然,小小校尉周聰能耐我何!”
“元脈到底是什么脈?人只有七經八脈,能像你們開辟出元脈?”閆塵問道。
“當然能了。而且,我隱隱感覺你已經開辟出了一條元脈,十分奇怪,若隱若現的?!?p> “你別逗了,我怎么可能開辟出了元脈!”
“說來也是,我之所以開辟了元脈,是機緣巧合之下吞了天地異果,不然永遠不可能化為人形?!?p> “你說這么多,對我有什么好處?”閆塵問道。
“我需要麒麟之力,你需要麒麟元脈!是不是一筆好買賣?”
“麒麟元脈?”
“對啊,元脈是可以吸收的,像你沒有一條明晰的元脈,完全可以吸收元脈,而我已經自行開辟了兩條元脈,不能再吸收其他元脈,只能靠麒麟之力開辟其余七條元脈?!?p> “你沒有騙我?你有把握?”閆塵再問。
“騙是肯定沒有騙你,但是把握卻是稍微少了幾分,但是始終是個機會是不是!”西露道。
西露見閆塵猶豫,接著道:“你要是幫我,我再送你一個大禮!”
“什么大禮?”閆塵問。
“赤國皇家寶庫!”
“姑娘,你當我傻啊,人家已經找到了寶庫,現在正大打出手呢,你是要我去搶?”閆塵道。
“他們找到的的確是寶庫,但是誰說赤國只有一個寶庫?”
“你是說……”
“當然,你不想想我的能力豈是你們人類可以比擬的?”說著,她走到一處巨大石柱之下,從石柱底輕輕一按,只聽見咔咔聲響起,宮殿正中的石磚朝下沉了下去,露出一條石階路。
二人拾階而下,一路竟然平安無事。
“別當心,我已經將機關全關了,你不想想我是誰!”
說罷,兩人轉了兩個彎,便來到了寶庫里。那是整整的黃金珠寶啊,珍奇字畫,數不勝數。
“怪不得你那么多宮殿不住,非住這里?!遍Z塵笑道。
“當然,他們發(fā)現的寶藏僅僅只有這里的五分之一?!蔽髀兜?。
“的確,當年的赤國富絕天下,金銀財寶無數,這么多金銀財寶,也不足為奇?!?p> 寶庫極大,所有珠寶擺放整齊,金子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而寶庫里熠熠生輝,照明用的是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顆完好地擺放在用黃金鑄成的燭臺上。
閆塵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那黃金散發(fā)的金光,那珠寶散發(fā)的寶氣,讓他一陣迷糊。前幾天他打劫的哭樓山二大王的那點珠寶簡直不值一提,完全是瑩瑩之光與日月的差距。
“送我?”閆塵難以置信地問。
西露回道:“當然!”
“我們兩個恩怨了了?!遍Z塵道。
“咦,怎么有蛇?”閆塵指著從遠處整齊游來的三條黑紅相間花蛇道。
那三條蛇來到西露身旁,不住地點頭示意。西露伸手一抄,將三條蛇抄在手上,那三條花蛇吐著蛇信,繞著西露手臂鉆到了她的肩上,這一幕看得閆塵是汗毛卓豎。
“沒有他們,我怎么能知道寶藏在此呢?”西露道。
聽聞此言,閆塵立馬對三條花蛇有了好感,對三條花蛇大肆贊揚了一番。
“如何,和我做交易不吃虧吧?”西露摸著一條花蛇的扁腦袋說道。
閆塵使勁點點頭。
“走吧,幾大宗派的高手在麒麟山麒麟洞設下了埋伏,就等著麒麟自投羅網了。”西露道。
于是,二人準備一番,前往麒麟山。
麒麟山位于麒麟王城東近五十里,此山高聳入云,主峰神獸峰自東向西綿延幾百里,山中霧氣繚繞,盛產毒蛇猛獸,是遠近聞名的絕地,就連藥農也少有進山。據說凡人進山,基本有去無回。只有修行者,駕飛行玄獸才能進山,就算如此,也留下了不少修行者的尸體。
自從傳出麒麟山發(fā)現麒麟之后,臨近諸國已經派出了不少的高手,也折損了不少。此刻站在霧氣之上的,是眾多的飛行玄獸。
所畏飛行玄獸是馴獸一族經過幾百年的馴養(yǎng)調教而出的一種玄獸,其翅展達十米,能上九霄云外,飛行起來風馳電掣,千里之遙半個時辰便可抵達,是一種無比珍貴的出行工具。這樣的飛行玄獸價格極其昂貴,有價無市。就算是止戈城,只在半年前因緣巧合之下才購得兩頭,整個漓洲,不會超過十頭飛行玄獸。而今日,在神獸峰附近竟然盤旋著近十頭飛行玄獸。玄獸的背上,要么站著兩三人,要么僅站著一人。
而其中一頭純白的飛行玄獸之上,一名中年男子平靜地站著,身上的劍透出一股凌冽的氣息,這是在場所有劍客都沒有的氣息。他孤獨地盤旋在正中。此人便是穆家家主穆正源,穆家上千年來最年輕的家主。
而在不遠處,一男一女身著裘衣腰配寶劍站在一灰色飛行玄獸之上,玄獸并不安穩(wěn),一時嘶鳴一時不住撲閃翅膀升上半空。
只聽見那少女小聲說道:“哥哥,那是穆家的人嗎?”
那穩(wěn)重男子道:“正是穆家穆正源,兩年前敢挑戰(zhàn)沉谷君的劍道高手!”
“聽父親說,不要與穆家來往,說他們和我黃家有仇,是嗎?”那少女又問。
男子點了點頭。
“哥哥,到底有什么仇?不見長輩提起過。”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這仇不是和我們家結的?!?p> “那和誰結的?”
那男子嘆息一聲,并未搭話。
“哥哥,怎么都不見學院和敗劍山的人?”那少女又道。
“那種高手,從來不坐玄獸的,他們必定是在山里,離麒麟最近的地方,而且,據我所知,這兩大宗派從來不豢養(yǎng)玄獸?!?p> “為什么?是因為沒錢嗎?”那少女天真的問。
那男子冷笑一聲,摸摸妹妹的頭,道:“這就是你為什么境界比不上人家的原因啊!”
那少女冷冷道:“哥哥,修行是這世上最無聊的事情啦。”
此時,一頭身披金甲的玄獸飛到兩兄妹面前,那金甲玄獸之上,一名同樣身穿金甲的少年郎手拄長刀,笑瞇瞇地看著那身披黑裘的黃家少女。
“原來是黃家兄妹,小弟遲非有禮了?!眮砣巳斫鸺?,頭戴金盔,只露出一張不大的臉。
“原來是大衍國三皇子,失禮失禮?!秉S家男子道。
“哪里的話,我們不是馬上一家人了嘛,以后我可要尊稱你一聲大舅哥呢?!边t非說著不經意看了一眼黃家少女。
黃家少女冷瞅遲非一眼,道:“裝腔作勢的家伙,四處顯擺,誰會嫁給你!”
“呵,黃小楚,你我兩家早就指腹為婚了,你可跑不掉,我還非要討你做媳婦不可!”遲非笑道。
“你想得美,我是堅決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黃小楚哼道。
“大舅哥,你要為我做主??!”遲非道。黃家男子哈哈大笑,道:“我家小楚的事我可不敢管啊,你要加油啊,不然誰都做不了她的主!”
“她還能反了天不成?”遲非道。
黃小楚指著遲非道:“你看看你,人家是來奪麒麟之力的,你是來顯擺的,要是打起架來,你第一個被打死,到時候也省了你的糾纏。”
“你別看我這黃金甲顯眼,這可不是黃金,這鎧甲堅硬無比,歸真境下的高手休想破開?!?p> “你做夢吧!像你這種裝腔作勢的,向來第一個死!”黃小楚道。
“你說什么呢,我死了,你就成了望門寡了,誰還敢要你!”遲非道。
黃家男子在一旁笑不是走不是,捂著嘴盡量控制自己。
黃小楚氣急,拔出了腰間的寶劍,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先宰了你!”
遲非也不生氣,干脆把脖子伸到黃小楚劍下,道:“你就宰吧,死在你手上,我死而不懼?!?p> 黃小楚更怒,正想用劍脊好好教訓一下遲非,不想霧下突然傳來一聲巨吼,腳下的飛行玄獸紛紛嘶鳴,一陣驚懼,慌亂得往高處飛去。黃家兄妹與遲非一時沒有準備,差點摔了下去。霧氣之上的飛行玄獸紛紛受驚,盡皆逃離,只有那穆正源,竟然縱身躍下,眾人紛紛驚嘆不已,高手始終是高手,同樣遭受驚嚇,別人敢縱身躍下,而其余的則乖乖呆在飛行玄獸背上。
眾人知曉這吼聲肯定出自麒麟,于是想提起飛行玄獸的韁繩朝下行去,可這些玄獸哪里肯聽話,只往外走,不敢外下走,它們是被嚇破了膽了。
“哥,大灰不聽話了!”黃小楚怒道。
“別說你的不聽話了,我的戰(zhàn)神也不聽話了,沒出息的畜生!”
眾人氣急,生生拽住韁繩,玄獸只能朝吼聲之處飛去,透過上層迷霧,當看到那頭集天地之威的神獸時,那些玄獸再也不降一寸,眾人只能運行起周身元氣,紛紛躍下。他們剛一躍下,那些玄獸便遠走了。
此處是一處山谷,四周峭壁懸立,不見草木。說來也怪,這山谷竟然沒有霧氣,可見度很高。
此刻,那長了犄角的赤紅色麒麟站在洞口不遠處,不停的嘶吼,揚起前蹄,口中不停地噴著粗氣。
這麒麟身長五米,高三米,全身赤紅,那鱗片清晰可見,雙腿的肌肉棱廓分明。頭狀如獅,目如虎,面目上的長須根根如刺,劍拔弩張,尾部一條一米長的粗壯尾巴。它仰天嘶吼的樣子猶如天神降世,威不可擋!
只是,現下的麒麟被一層肉眼可見的能量罩圍困,讓它前后不能左右不得,它這是被困在了陣法之中。
與麒麟神獸相對的分別是四海第一陣法大師左樹與止戈書院莫大師,而左側則是神衛(wèi)軍第十九支部統(tǒng)領鐵槍風明忠,右側則是敗劍山長老吳巖以及大衍國高手斷魂手遲遲、巖國皇家侍衛(wèi)總長薩摩,在旁略陣的還有敗劍山的七八名弟子以及神衛(wèi)軍的精銳。
而在更遠處,一眾止戈書院的見習弟子正在觀戰(zhàn),其中便有閆塵的死敵折梅公子等,還有那位美艷的維爾拉。他們在鄭重的帶領下蠢蠢欲動,只想上去與麒麟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閆塵與西露則隱藏在更遠處,細細觀摩此戰(zhàn)。而閆塵的眼中,不僅關注著困獸之斗,還時不時的瞟一眼遠處的南宮四少和庫倫,此次之行,他便是為他們而來。
“你相好也來了?!蔽髀缎÷曊f道。閆塵一驚,葉聽雨在此?不可能,他怎么沒有看見。
“我怎么沒有看見?”閆塵道。
“她還真是你相好?”西露冷冷道。
閆塵道:“她是我娘子,等等,你說的是誰?”
“還能是誰,第一次從我口中救下你的那位呀!不過說實話,她的實力可比你強多了,她的魂術連我都抵抗不了?!蔽髀兜?。
“你確定她在此處?”閆塵又問。
“遠處那些烏七八糟想乘機占點便宜的烏合之眾,前面那位俊俏的公子,不是她還能是誰?”
閆塵順著西露指示的方向,果然看見一名英俊瀟灑的男子,細看之下,不是葉聽雨還能是誰?她怎么會來到這里,她來這里干什么?
閆塵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這一瞟之下,一股暖意涌上心頭。那位清新脫俗的女子,為了他四處搜尋體術秘籍,這才有了現在的他。她出現在此,想來也是為了他的事,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她的事,只有他的事。
“他們的陣法根本困不住麒麟獸,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而一旦激怒它,后果不堪設想。”西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