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來得實在太突然,儒袍首領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帆船就已經(jīng)沉沒。
無奈之下,他只好獨自一人登上了救生船。
一甩手,黑劍從袖袍飛出,沒入海中高頻震動。他在用劍鳴尋找藏身暗處的敵人。
與此同時,方淵也在搜尋敵蹤。突然他眼前一亮,一角素色儒袍暴露了海寇首領的位置。
“找到你了!”
手腳微微擺動,方淵悄無聲息地下潛。浩瀚無垠的汪洋,簡直是武者的樂園。
恍惚間,海洋極深處有一片黑影劃過。極大,極暗,宛如深淵魔神。
“那是什么?”
方淵驚疑不定。
“嘩!”
一柄黑劍從天而降,破浪而來。
方淵早有準備,雙手連揮,四道彎月氣勁勾向黑劍。
「長拳:九天攬月」
這就是他想出來的對策。既然不能硬剛,那就干擾,然后趁機直攻對方本體。
正當方淵想奮起直沖,殺向儒袍首領的時候,他的身形突然一滯。
“錚,錚錚!”
金屬崩彈之聲不絕于耳,一個不可名狀之物,睜開了眼睛。
最先崩潰的是黑劍,沒有肉身阻隔,附著其上的神魂一瞬間被吞噬。
“噗!”
遠在救生船上的儒袍首領,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心血相交的飛劍失落,他也受到重創(chuàng)。
白霧一閃,方淵如同導彈一般向上狂沖。
“錚!錚錚錚!”
怪異的金屬崩彈不斷響起,白霧一瞬間抽空了方淵的氣血,他只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白霧的動作太快,方淵根本連動用神元的機會都沒有。
與此同時,前一刻還呼喊連天,相互救援的海面,現(xiàn)在已是一片寂靜。
隨著金屬怪聲連續(xù)不斷,所有智慧生命都淪陷了。
這片海域一瞬間從蔚藍變得漆黑。
阿基米德定律在這一刻失效,任何東西都無法在這片黑海上漂浮。
翱翔天機的赤紅,失去了意識,一頭栽向大海,瞬間被海潮吞沒。
那艘僅剩的三桅帆船,趴在木頭求生的???、客商,以及真慧、賀蘭這些試煉者,也都緩緩沉入大海。
海潮吞沒了媚娘,只有歌聲如舊。
……
……
“呼!”
方淵驚醒,著急伸手,摸索全身上下后,他松了一口氣。
氣血仍然旺盛,自己還活著,沒變成鬼。
根據(jù)共產(chǎn)地球盛傳的謠言,人死后七天,會有牛頭馬面來勾魂。
如果不能及時躲進大修行者的神國、洞天,就會永沉地獄,享受十八般酷刑的招待。
方淵當然知道這是無稽之談,但他很怕自己變成了鬼,而不自知。
環(huán)顧四周,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陽光燦爛的海灘,這里似乎是一座島?
一只青蟹飛快爬過,方淵一腳踩死了它。
感受著黏糊糊的汁液在腳底流淌,他瞇起眼,抬頭看向太陽。
這一切美好的不真實,應該是幻象!
于是他不那么熟練地調(diào)動起神念,然后閉目。
猛地睜眼,方淵極目遠眺,似乎想看出這方世界的虛假之處。
目之所及,纖毫畢現(xiàn),但無一絲虛假。
“嘶嘶!”
一條紅白色身影從雨林里躥出,直奔方淵而來。
易蛇不知痛飲了多少條血鯊的鮮血。她現(xiàn)在神氣十足,狀態(tài)好的不得了。
“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方淵將易蛇從脖子上扯下,捧在掌中。
“翅膀、尾巴、鱗片,對,張嘴,還有牙齒!”
他仔細的把易蛇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然后才開始詢問:
“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方淵連說帶比劃,生怕小家伙聽不懂。
“嘶嘶嘶!”
易蛇用血脈感應共享了自己失神前看到的景象。
一條巨大的觸手伸出海面,宛如一座高塔。
觸手閃爍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行動時,會發(fā)出錚錚怪聲。
這就是那個黑影的真面目么?
光觸手就有這么大,那它的身子豈不是遠超核動力航母?
“嘶嘶!”
易蛇用頭蹭方淵的臉頰,希望能回到他的脖子上。頂不住不住撒嬌,方淵只好同意。
不知道為什么,小家伙特別喜歡纏在他脖頸上,難道是方便絞殺?
搖搖頭將被迫害的妄想趕出腦海,方淵將目光投向島上的雨林。
“有意思,不管我們打不打???,最終都會被一口吞下,送到這里來?!?p> 他感覺這片雨林后面,肯定藏著天工一族。
“砰砰砰!”
東南方向,突然傳來金屬交鳴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交手。
“走,小家伙,我們?nèi)タ纯?!?p> 土著意味著新的信息,海寇代表潛在的敵人,赤紅、賀蘭則是生力軍。
不管正在爭斗是誰,他都得去插一腳。
踩在樹梢飛奔,方淵快速接近聲音的來源。
與此同時,他也簡單清算了一下自己的收獲。
方淵現(xiàn)在一共有神元322滴,其中亮金22,暗金300。
“亮金是我自己的感悟,暗金則是掠奪來的。這數(shù)量對比,嘖嘖,果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p> “要是現(xiàn)實中沒有莊老師,沒有監(jiān)控,物競天擇,那該多好呀?!?p> 方淵表情自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道。
他的言外之意,顯而易見。要是沒有法律,沒有熟人,現(xiàn)實就是他的游樂場。
“啊呀,是你?!?p> 遠遠看見了素色的儒袍,方淵露出了獠牙。
他放慢腳步,低聲和易蛇溝通。
“小家伙,合體!等會殺了人,神元分你一半。”
易蛇雖然不知道神元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方淵赤裸裸的殺意。
作為生物圈的頂級獵手,易蛇天生就有強大的殺戮本能。
被這么一勾引,她再也忍不住,化作紅光,融進了方淵身體。
一道蛇形的紋身留在方淵的脖頸。
他的身形瞬間融入?yún)擦?,消失不見?p> 拓跋石和艾爾弗,一個近戰(zhàn),一個遠攻,正在和重傷的儒袍首領纏斗。
拓跋石身上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但都是皮肉傷,不致命,也不影響運動。
但反觀對面,儒袍首領單手持劍,面如金紙,身子左搖右晃,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
他明顯是強弩之末,但困獸臨死前的最后一擊,卻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突然,儒袍首領猛地左沖,似乎想越過拓跋石,先消滅艾爾弗。
拓跋石被牽動,跟了上去。艾爾弗全神貫注,連發(fā)三箭,想要逼退惡狠狠沖上來的敵人。
就在這時,一張漁網(wǎng)從天而降,困住了艾爾弗。
一個包著頭巾的???,從樹林中躥出,對準艾爾弗就是一招力劈華山。
“鐺!”
艾爾弗用隨身的匕首擋了一下,但力道不及對方,匕首隨即脫手。
他看著海寇猙獰的面容,心里泛起了一股寒意。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