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陸澤宇和程頌的一番爭論下,安平成功得來了前去給流民備藥的機會,雖然是要聽從蘇瑾桐的安排,但也不影響。
我是郡主,他還能跟我對著干不成?等出去了,就是我最大。心愿達成,安平心里美滋滋的。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陸澤宇感覺既欣慰,又很擔憂,“雖然是答應你去了,但萬事都要聽話,不可自作主張,有什么情況立即叫人來匯報,走到哪里都要帶人在身邊跟著,除了蘇瑾桐,也要多帶些侍衛(wèi)郎在跟著?!?p> “明白。”安平順從地回答。
事情有了結果,天色也不早了,程頌就帶著蘇瑾桐一塊兒走了,“既然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再留在這里不合適,你且隨我回去,我還有事要吩咐你?!?p> 蘇瑾桐應聲準備跟著走,卻被一個聲音給攔了下來。
“大哥,你又要說些什么???他是我的侍衛(wèi)郎?!?p> 回頭無奈地看著坐在陸澤宇身邊,一副無辜樣的安平,程頌說道:“他是你的侍衛(wèi)郎,還是你大哥我的部下呢,我有正經事要跟他說,不會難為他的,大哥是那種私下找別人麻煩的人嗎?”
趕緊討好地笑笑,安平從善如流地說道:“大哥當然不是了,我是怕他笨嘴拙舌地惹惱了大哥?!?p> 程頌直接帶著蘇瑾桐離開皇宮,到了他的程家軍營,這里才是最方便講話的地方。
“此次讓你隨郡主一道前去,除了調查藥單、保護她的安危,還有別的任務要交給你?!币贿M房,程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將軍請說?!碧K瑾桐應和。
讓蘇瑾桐坐下,又拿出前些日子查到的證據給蘇瑾桐看,程頌說道:“既然你已經能獨自探出藥單的問題,想必暗訪的功夫不錯,我當初沒有看錯你。這流民之中混入了其他人,現在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是何目的、是何身份尚不明朗,你遇到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可,我自會派人調查,省得你們互相防備。”
其實這才是他跟陸澤宇最想達成的目的,對于那伙人,他們現在還沒有頭緒,這次趁著派藥近距離接觸正好是個好機會。
仔細看完了程頌的證據,蘇瑾桐說道:“將軍,既然你已經掌握了這么多證據,為何不直接將人捉回來審問,反而要用這樣迂回的手段?”
“這個方法我也想過,但他們跟流民混在一起已久,我擔心貿然抓捕會引起民憤。現在我們大張旗鼓地派藥,若他們到時再鬧事就是意圖不軌,自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將其正法。”
“屬下明白了。”蘇瑾桐說道。
“其它的事都可以放在后面,這件事才是首要的。當然,流民的規(guī)模不小,又混進去這些人,你們務必要小心應對?!?p> 點點頭,蘇瑾桐又覺得有些疑問,“將軍,這件事為什么要瞞著郡主?”
程頌的臉色變了變,被蘇瑾桐敏感的發(fā)現了,難道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安平的個性你知道,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只會讓事情更不好辦?!?p> “屬下明白。”心知他不會告訴自己真正的答案,蘇瑾桐沒有再追問這件事情。
“為了防止發(fā)生變故,到時我會暗中調一些影衛(wèi)給你,有需要的時候,你可以隨時調動指揮?!?p> 蘇瑾桐點頭,雖然他還是有很多疑問,但這些話都不是他該問的,執(zhí)行命令才是。
“有件事你必須要說實話,郡主成親的事情你為何一再插手?是盡忠,心屬郡主,還是另有所圖?”程頌盯著蘇瑾桐的臉,一字一字地慢慢問道。
心里想到一定會被問這個問題,蘇瑾桐也沒有慌張,平靜地回答:“臣不敢肖想郡主,只是想做好陛下吩咐的事情。臣既然要負責郡主的安全,就要保證她身邊沒有不軌之人,才會起了私下調查江寰之心。后來又查到藥單有問題,臣覺得此事實不簡單,才想查出真相,為陛下盡忠?!?p> 這個理由倒也合理,程頌沒有懷疑,“那為什么不把這件事稟報,卻要私自行動?”
迎著程頌探究的目光,蘇瑾桐此時心里開始有些慌亂,卻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答道:“其實屬下能發(fā)現問題也是意外,本來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總管太監(jiān)中飽私囊,想著自己結案后再上報給陛下。但可惜是屬下輕敵了,差點釀成大禍,屬下之后做事一定會更加謹慎?!?p> 另一邊目送兩人離開離開的安平,開始了討好陸澤宇,一會兒叫人遞美食進來,一會兒要陪他下棋,一會兒又要給他搗肩捶背。折騰了一圈兒,最后坐在窗邊,拿著本書念著,陸澤宇則坐在一旁,閉著眼睛聽。
偷偷看了他一眼,想著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安平故意跳過了好些內容,開始瞎念起來。
“怎么念得這般浮浮躁躁的,好好念?!标憹捎畹穆曇粲朴频貍鱽?。
嘆一口氣,安平只得老實念著,再看看桌上放著的其它幾本書,暗自感嘆自己什么時候能念到頭。
越想越覺得委屈,安平拿著書走到陸澤宇的旁邊,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念了起來。
被嚇得一激靈,陸澤宇睜開眼,一把拿過書來,作勢要打她的腦袋。安平手疾眼快地往他脖子上一摟,說道:“皇兄,安平都念得口干舌燥了,你虐待我?!?p> 陸澤宇無奈地放下書,問道:“那你可知錯了?”
“我知道了,皇兄還找人設計我呢,我都沒計較,真是小氣?!卑财讲环卣f道。
陸澤宇聽得又是一陣不痛快,什么叫沒跟我計較,剛剛不是還鬧了一出嗎?
沒等他說話,安平直接坐在他旁邊,看著陸澤宇說道:“皇兄,你都有日子沒來我這里了,今天要不是為了來教訓我,恐怕你都忘了我的殿門朝哪開吧。”
“皇兄這不是政務繁忙嘛。”陸澤宇說道。
“我知道你忙,”安平掰著陸澤宇的身子,讓他看著自己說道,“你除了上朝,就是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沒日沒夜地看奏折,累了就睡會兒覺,或是去院子里練練武,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p> 伸手一捏安平的臉蛋,陸澤宇笑道:“原來我們的小郡主是在關心皇兄的身體了?!?p> 扭頭把自己的臉蛋拿出魔掌,安平雙手撐著下巴支在桌上,猶豫地開了口:“皇兄啊,其實我之前在你房里,看到了一個女子的畫像,是不是這個女子讓你不開心了,才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里的?”
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釋然了,他的安平一向是個特別敏感的姑娘,被她看出些什么也不奇怪,陸澤宇說道:“如果是的話,安平可有辦法幫皇兄解決?。俊?p> 雖然是似是而非的肯定,但是安平更加堅定了心里的想法,一下子彈起身子,心里想著:皇兄啊,那可是大嫂!你讓安平怎么幫你嘛。要是幫成功了,大哥還不把我捉了去軍法處置,“你就別打趣我了,我現在可是個嫁不出去的姑娘,哪里還能幫你?”
摟上安平的肩頭,大掌拍拍她的頭以示安慰,陸澤宇說道:“還在心里計較我呢?誰說嫁不出去了?我的妹妹配得上世間最優(yōu)秀的男子,只要是你看上了,他敢不娶,皇兄就攪得他不得安寧?!?p> “咯咯咯”地笑了,安平說道:“那以后那些男子見了我,轉頭就得跑了?!?p> “他們敢!”
兄妹二人正說著話,外頭小陶公公前來上報,說皇后娘娘來了。
“皇后怎么會突然來了?快請她進來。”陸澤宇說道。
白允葭走進來,后面還跟著三個宮人,手拿卷尺。
互相見過禮,白允葭說道:“陛下,天氣馬上就要入寒冬了,妾身算過陛下的衣物,是該添置新冬衣的時候了。妾身今日求見是想讓人替陛下量量身子,日子等不得,再等就來不及穿了,才會追到郡主這兒來,陛下見諒?!?p> 聽了這話,安平是打心里佩服自己這位皇嫂的,在外是雷厲風行的國母,在內又體貼關懷皇兄。雖然兩人感情不合,但他們還是相敬如賓、各司其職,不會因為皇兄是她的丈夫,又是一國之君,就委屈遷就或是可以逢迎。
那邊陸澤宇也沒有多說什么廢話,直接起身讓宮人們過來量。
末了,謝過了白允葭。見她行過禮就想轉身離開的樣子,忍不出開口說道:“皇后的家事處理得怎么樣了?”
白允葭頓了頓,答道:“勞陛下擔心,妾身派人回家慰問過父兄了,他們說太醫(yī)已經想辦法穩(wěn)住了母親的病情?,F在妾身想在瓊燁宮替母親念誦祈禱,望她的病能早日康復。”
看著白允葭有些蒼白的臉色,陸澤宇說道:“皇后想為家里人做什么就只管做,不用管宮中的規(guī)矩,只是當心自己的身子,天涼了,別染了風寒?!?p> 白允葭沒有抬頭,也不知道陸澤宇臉上是何表情,說道:“妾身不敢逾矩,既要做后宮的表率,就更應該謹守規(guī)矩。妾身謝陛下關心,尺寸既然已經量好了,妾身就不打擾陛下和郡主敘話了。”
人已經離開,陸澤宇還是望著她剛剛站過的地方,暗暗攥緊了拳頭。
安平看到,兩只手上去抱著他的大手,說道:“皇兄,我在一旁看得清楚,你和皇嫂明明互相惦記著對方,何苦這樣遮遮掩掩、拒人千里呢?那紅衣女子再美,也只是畫中人了,惦記也沒用,皇兄還是應該多掛記皇嫂才是?!?p> 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陸澤宇轉身看著身邊的人,說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哪有什么紅衣女子,還不就是你皇嫂?只恨她現在老是刻意躲著我,好像把之前的事都拋到腦后一般,搞得我堂堂一國之君,倒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媳婦了。你也是個小姑娘家,你說說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平大張了一張嘴,“那個人是皇嫂?”雙手往陸澤宇胳膊上一抱,安平撒起嬌來,“我要聽,我要聽,快講給我聽?!?p> 陸澤宇無奈扶額,算了,反正今日也無事,心里也亂得很,就講給這個小丫頭聽一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