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開始毫不在乎,覺得只是小事一樁。后來看遠聆風總是不見好,便覺得非常憂心,不過很快就變成了開心,因為認識了很多草藥、看過很多藥方的她,覺得這次自己完全可以用藥草治好遠聆風。
“看病要花錢的嘛,這種小病我會醫(yī)?!苯鹣裁熳运]道,用了百試百靈的省錢借口。
“其實我沒病啊,只是著涼而已,我在床上躺幾天就沒事了?!边h聆風回答。雖然自己心里很美,覺得自己的計策奏效了,但嘴上還是想再推脫一下。
“不,你著涼了,你再想想,要不要用我的藥草試一下?”金喜眼神示意道。
“其實我有錢,可以去買藥?!边h聆風看了一眼金喜手中的藥草想要拒絕,接著想到自己的目的便立即改口,“恩,我沒錢,我需要你的幫助?!?p> “那你就好好接受我的草藥治療吧?!苯鹣部催h聆風這么配合自己,很是開心。
“不過,你的藥材管用么?”遠聆風有些疑問。雖然金喜會在自己身邊,少不了一陣折騰,但是是藥三分毒,萬一不小心用量大了,也是危險的啊。
“當然了!你怎么能懷疑醫(yī)者?我又不是剛學醫(yī),而且你這又不是什么大病,不會有問題的!”金喜確定道。
“好吧?!边h聆風的疑慮打消,完全接受金喜的想法。
而后幾天,他著實欣喜。金喜對自己十分上心,各種湯藥熬了好幾碗,雖然有些很苦,但他還是一飲而盡,這樣金喜就不會抽出時間去找顧流年了,真是妙哉,妙哉。他覺得金喜又特別在意自己了,說明是喜歡自己的,哈哈哈哈哈。
不過周由和韋心倒是非常擔心,因為遠聆風喝了金喜的藥好幾天也沒見好,不得不讓人覺得非常不靠譜。而遠聆風又遲遲不喝辛影帶來的藥,他們一度覺得遠聆風是不是又被金喜逼著受虐。
雖然遠聆風安慰他們,金喜天天采藥,藥材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三人一致?lián)u搖頭,覺得金喜不可信,尤其是辛影,覺得喝藥喝這么久,怕是沒病也得喝出病來。周由無比認同辛影,覺得金喜連藥材都沒認全呢,萬一有些藥材混在一起有毒怎么辦?韋心覺得,本來就是一副藥的事情,為什么要搞這么麻煩?但遠聆風和金喜二人這種理所當然的自信,他還是相當支持的。
這個時候,南云胡也過來支持金喜,說她聰明著呢,有相關資料作參考,并且用的都是一些極其普通的藥材,沒有什么副作用。有些還能用來做藥膳,調養(yǎng)身體,錯不了的。雖然她曾親耳聽到金喜不確定的言語“這里這么多藥草,總有一種是對的?!钡强紤]到金喜對學醫(yī)的執(zhí)著與認真,還是應該給予信心。
叢夕只覺得遠聆風單純地被金喜用來試藥,雖然都是書上寫的方子,但如此亂來,也不知道遠聆風還會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
事實就是遠聆風還是好好的,但也沒怎么好,仍舊過了好幾日,遠聆風才好。
金喜原本很是受挫,覺得自己連個著涼都治不好,興許根本不是學醫(yī)的料,但她愈挫愈勇,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成功了,她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在醫(yī)學上有所成就。
遠聆風原本想一直著涼下去,這樣金喜就會一直照顧自己,但是時間久了,實在是受不了各種奇怪的湯藥,又加上好像這些藥材對自己也沒什么用,也為了不打擊金喜學醫(yī)的積極性,他用被子捂了幾宿,就徹底好了。
韋心和周由知道原委后驚訝于遠聆風的情感自殘,二人覺得不可理解,不能為了讓金喜高興,就傷害自己???這也太蠢了。而且喝那么久,別是把苦藥當成甜點了吧?既不能身心舒暢,又不能強身健體,只會身心疲憊,何苦來哉?
周由不得不又提醒遠聆風,他身邊就有一個辛影,哪里都好,才不會讓他這么受苦,只有放下執(zhí)念,才能擁抱春天?。№f心不解之后也是明白他的,喜歡一個人,不容易啊!只是他很擔心萬一以后金喜真把藥給別人喝可怎么辦?欺騙得來的成功毫無意義。不過事實證明他多慮了,金喜追求的是醫(yī)術高明,才不會這么隨意治療他人。而且治療遠聆風,也是在他愿意的情況下,才如此的。
遠聆風覺得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金喜眼里更多的看到自己了,結果讓他失望的是,金喜看到的是更多的醫(yī)學。
她開始給遠聆風扎針了。
之前著涼治不好的時候,她就想給遠聆風試試扎針,后來覺得現(xiàn)在試試也不晚。
周由懷疑她學醫(yī)是不是學傻了,韋心覺得學醫(yī)好像不是這樣的,辛影只覺得這是變態(tài)。
但這些想法擋不住遠聆風心甘情愿,苦中作樂。于是就經常聽得遠聆風的大叫聲。
“金喜,你扎輕點,我要散架了!”
“怎么會?這是助于血脈流通的。”
“我的腳,哈哈哈哈哈,金喜!”
“可能扎到笑穴了吧?!?p> 周由覺得金喜就是一個庸醫(yī),遠聆風的血脈本來就是流通的,哪里還用得著扎針。辛影質問金喜就不能換個假人么?非要讓遠聆風受罪,心腸實在太狠毒。韋心大聲譴責,怎么可以這樣對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叢夕倒是覺得他們兩個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趣得很。
南云胡此時聰慧了許多,根本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尤其是她聽到遠聆風的各種慘叫聲或者大笑聲的時候,內心極度慶幸是遠聆風牽制住了金喜的醫(yī)術,不然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果然,金喜問道:“你們在這里圍著,是不是也喜歡被扎針?那就好好排隊。別著急啊,一個一個來!”
周由、韋心、辛影內心澎湃:天哪!我們在這里可不是鼓勵你??!我們一點也不喜歡被人扎針!
金喜通過他們的表情了解了一些,明白道:“那就是你們想給別人扎針,想跟著我學,對不對?所以,誰先來?”
眾人道一聲保重,迅速離開。先是南云胡,立即說道:“我還有事,以后再說。”其他人:打擾了,告辭!
之后就聽到金喜念著各種穴位:“曲澤、至陰、俠溪、后溪、曲池、關沖……”以及遠聆風的些許掙扎聲“疼,疼,疼,你倒是輕點……”
周由和韋心慨嘆遠聆風的自殘式付出,自愧不如,但也確實是讓人看不下去了?。‰y道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如此愚蠢么?
辛影很是懷疑自己對遠聆風的感情,她雖然喜歡他,但也沒喜歡到陪他一起扎針的程度,尤其對方還是個對于醫(yī)術剛學皮毛的醫(yī)者。
對此,金喜只有一句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只要等到自己醫(yī)術精湛的那天,就會有人排長隊等著自己給他們扎針。
后來幾天里遠聆風又被金喜當實驗材料,不是捏腳就是按頭的,導致他一度懷疑金喜學醫(yī)的專注與誠懇。
這之后金喜倒是沒和遠聆風搶菜,覺得他最近辛苦了,要多吃一點,好好補身體。遠聆風本應該心下竊喜,但覺得還不如和自己搶菜呢,果然是受虐習慣了。
遠聆風對于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也毫不氣餒,在生活中依然多刷存在感。
比如他們出去買西瓜的時候,南云胡先出聲表演:“如今天氣燥熱,心情不順,我是心中苦,口中苦,千般苦,苦得要流下淚來。”金喜讓她打住,直接問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南云胡繼續(xù)表演:“你看這個瓜,又大又圓,又脆又甜,我也不是很想吃,但是它就是抓著我的手不放,實在是太漂亮了,所以,買一個吧。”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時不時瞟著西瓜。
遠聆風覺得這是決定自己地位的時刻。本來剛想說些什么,結果被南云胡搶先一步,居然還搶自己臺詞?于是他醞釀情緒想要重新說的時候,金喜和南云胡已經帶著西瓜走了,西瓜走了,居然走了!他的內心很是郁悶,甚至有些委屈,我還沒開始發(fā)揮呢,怎么就走了?自己簡直毫無存在感。好在攤販看他如此可憐,便送給他一塊切好的西瓜,遠聆風覺得有些意外,但也算得償所愿,不禁感慨,“美人就是容易存活啊”。
遠聆風的嘗試多次失敗,沒有達到心中的目標,他決定自己不能再這么犯傻,要主動出擊,想辦法拆散金喜和顧流年。周由和韋心果斷支持,心想遠聆風終于想通了,不再自虐了,可喜可賀。
于是幾人開始對他們多次跟蹤,并且讓伊撿趕著倩倩在前,幫著自己打掩護。有次跟蹤被發(fā)現(xiàn)了,他便讓伊撿出來解釋,說他們只是出來玩,順便帶著倩倩散步、洗澡,才沒有關心金喜采藥什么的,殊不知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樣的行為引得顧流年一陣發(fā)笑。
而辛影覺得很開心,她覺得可以趁此機會促成金喜和顧流年的姻緣,這樣遠聆風就能放棄金喜而喜歡自己了。
在金喜說出“你們是跟蹤我吧?”遠聆風矢口否認,“絕對沒有?!焙髞硭麄儽銓⒔鹣哺鷣G了。也由于韋心受遠聆風的影響,也開始對叢夕熱情示好。
金喜和叢夕漸漸每次都要爆發(fā)的邊緣,隨時都要被怒火湮滅。南云胡得出結論,在生氣的女人身邊,不好活啊。想想她們的樣子,真是好可怕啊。
最終遠聆風很是受挫,他真心覺得,金喜眼里只有南云胡和顧流年,很快便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他明確地意識到金喜不喜歡自己,她是喜歡南云胡才順便喜歡自己的,也許金喜從來都不在乎自己。
韋心看他這個樣子,便直接說道:“金喜喜歡打人,你還這么喜歡她,說明你們第一次見面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吧?”
遠聆風脫口而出:“不美好?!?p> 韋心覺得不可理解,這沒道理啊。
遠聆風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金喜的情景。
那時候他剛從田里回來,這也是他第三次見到南云胡,距離他上次見南云胡似乎是很遙遠的事了。他還是有些意外,南云胡不是早就不來了么?這次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呢?每次看到這個所謂的姐姐的朋友,他就覺得十分討厭。這次看到的南云胡,果然還是沒有什么好的行為舉止。步履蹣跚,腳步略顯急促,渾身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酒氣熏天,意識模糊,活像哪里來的瘋子。
南云胡到了這里,只是大聲喊著:“遠朵,遠朵……”
“你怎么還有臉來,你居然還敢來,怎么還敢叫她的名字!”遠聆風心中憋氣,根本不想看到她,就要轉身把房門關上,可是下一秒,就被南云胡抱住了,“遠朵,你不要怕!你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遠朵……”
遠聆風頓時臉色難看,被誰抱著也不想被這個人抱,何況這個人身上太臟了,周圍的人對她也是指指點點的。
金喜有點郁悶,早知道昨晚就不讓她喝那么多酒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神志不清。可是她怎么總是喜歡酒后抱人?上次她也是抱著自己,口里喊著遠朵,總是認錯人,實在是太尷尬了。
金喜上前想要把他們兩人拉開。
“干什么!干什么!你給我把手撒開!”這時一個人先一步沖過來,和遠聆風合力推開了南云胡,好在南云胡摔得也不是很難看,金喜扶助了南云胡。
“聆風,你怎么樣?”來人問。
“周由,我沒事,就是稍微有點憋氣,一會兒就好了。”遠聆風咳嗽道。
“你做什么?從哪里來的?”周由看了一眼南云胡,頓了一下,感覺有點眼熟,“這不是之前那個人嗎?你來這里干嗎?”
“她叫南云胡,她過來是想看看遠聆風,沒有惡意的?!苯鹣步忉尩馈?p> “這醉酒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周由懷疑道。
“別管她,我們走!”說完遠聆風和周由進了屋門,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