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絕對不是。這是昨日不知碰到了什么,臉上過敏罷了。過幾日就好?!蹦显坪胫偛荒芨嬖V他,這是金喜打的吧,不被嚇跑才怪。
“哦?今日要相見,昨日就過敏了,還真是巧呢?!币笕菘粗f道,似乎想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公子切莫誤會,這真的只是巧合?!蹦显坪樣樀卣f道。
我為什么要來見面啊,為了色,拋棄自己的身么?我才是挨打需要養(yǎng)傷的人啊,南云胡內(nèi)心咆哮著。
“該不會是很丑吧?”殷容看了她很久,直接說道。
“一般……大概……也許……還可以。”南云胡對自己的長相糾結(jié)了一番,而后想到,你管我長什么樣,自戀狂!還不是被金喜給追打的!
“是我無禮了,看你急的臉色都不好了,喝點水緩緩?!币笕菡f著就體貼地倒了一杯水給她。
這樣也看得出來,真是厲害,南云胡驚訝。其實她只是想到金喜便有點憤憤不平而已。
“我覺得我們很投緣,所以我們何時成親?明天,怎么樣?”殷容緊接著來了這么一句。
“噗”的一聲,她剛喝一口還沒咽下去的水便吐了出來,濺的桌子上都是水,還有些噴到了殷容的衣服上。
南云胡趕緊拿出帕子替他擦著,口中說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是丑態(tài)至極、窘態(tài)萬分,這下更尷尬了。
她有點擔憂地看向他,殷容卻沒有什么不適的樣子,拿出了自己的帕子擦著,還安慰她道:“沒有關(guān)系,是我說的不合時宜。”
看來是修養(yǎng)極好的人,南云胡心里覺著真是慶幸。
“說實在的,我是不會結(jié)婚的。我也剛見到你,還沒來得及說?!蹦显坪忉尩馈?p> “是嗎?媒人跟我說的是你仰慕我很久?!币笕萆钌畹乜戳四显坪谎?,“縱然你、我之間有些許差距,我不介意你嫁給我,還以為你急著嫁?”
“沒有的事,在這之前,我沒見過你好嗎?”她郁悶道。這是個什么媒人啊,肯定是搞錯了。
“你是說你要拒絕我么?沒有對我一見傾心?要知道我可是有很多人喜歡的,而我卻來這里見你?!彼袷怯行┎粣?,盯著南云胡說道。
“你容貌俊朗,我見到你也是異常歡喜的?!蹦显坪s緊說道,不能打擊他的自信心。
“如此甚好,我覺得你真是有趣。”殷容說完之后,泯了嘴茶,望向遠方。
南云胡順著他的方向望去,看到兩個人影在對面喝茶,一看就是金喜和遠聆風(fēng),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他們倆什么時候這么和諧了,遠聆風(fēng)在金喜面前也有乖的時候,想到此處,南云胡便笑了出來。
她一抬頭,便看到殷容的眼神,溫柔又覺得遙遠。
“我說他們是來喝茶看風(fēng)景的,你相信么?”南云胡毫無說服力地解釋道。
“相信,何況那男子生得很是俊美。難怪你沒有對我一見傾心,看來是有緣由的。不過我更感興趣了。”殷容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們是我弟弟妹妹,隨便逛逛而已,絕對不是什么情郎?!彼忉尩?,雖然他們從未承認,但外人可不能瞎點鴛鴦譜。
“恩,難道你是覺得我老?”殷容挑眉。
“不,你俊美如此,正值當年?!蔽依?,我老還不成么?這是什么奇葩重點?她腹誹道。
“想來你的真容難以相見,必定是美若天仙。”殷容篤定。
誤會,大大的誤會啊,南云胡解釋不清,這人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互相吹捧太過分了啊。
后面聊了些什么南云胡也不記得了,只覺得要好好縷縷這是什么姻緣。南云胡覺得自己果然是多慮了,哪里有人看得到她的明艷動人,只看到她的丑態(tài)扭捏,這相親根本就是烏龍事件啊。
剛回到家里,叢夕便關(guān)切地問道:“今日如何?那人可讓你傾心?”
“殷容風(fēng)度翩翩,說話輕聲細語,是個儀表絕佳的公子??上Т蟾胖皇钦`打誤撞的相親,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蹦显坪行┛紤]地回答道。
“怎么說?”叢夕疑惑道。
“因為見第一面就問她可否明日成親?太草率了吧,這人不可信。”金喜搶答道。
“還堅持認為她美若天仙!”遠聆風(fēng)不甘示弱,強調(diào)重點。
叢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站在旁邊的金喜和遠聆風(fēng),南云胡奇怪道:“你們兩個跟著我相親做什么?我還會被人吃了不成?”
金喜回應(yīng)道:“恰巧去喝茶而已。你知道就好,小心為上,此人留待觀察,莫要被他騙了?!?p> 遠聆風(fēng)略顯嫌棄且懶散地搖了搖頭:“我是被威脅才去的,對你的情郎一點興趣都沒有?!?p> “哦?可是他對你很有興趣?!蹦显坪p輕地說道。
“那又怎樣?美的也不喜歡?!边h聆風(fēng)懶懶地說道,而后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又加了句,“我不好男色。”
這孩子在想什么?看來要好好教育了,人家不過是覺得他美罷了!看來真的需要一個好師傅啊。若是梨花書院還在就好了。想什么呢,溪瀲山莊都沒了。
說起來她真的是非常感謝溪滟山莊的,識字、學(xué)劍都是那里免費給予的機會。溪瀲山莊的人都是大善人,她心中向往的光明就是如此了。不過,可惜??!
本來想著這之后肯定不會再和殷容見面了,誰知道卻是無端地碰上了幾次,實在是巧得很。
大概是二人很有緣分,所以經(jīng)常一同前行,日子也就這么過著。
南云胡通過一段時間地相處才明白,殷容真是個人美心善的佳男子。
在路邊看到背不動竹簍的老人,殷容便會上前幫忙,絲毫不嫌棄老人行走緩慢,還叮囑老人小心慢行。
看到街上流民挨餓,沒有飯吃。他便會撒很多文錢給他們,流民千恩萬謝,大聲喊著“大善人”,他很開心。
他經(jīng)常會買糕點送給周圍的美人,并且早已經(jīng)成為了千味居的???。別人都很感謝他,他卻也不是什么貪色之徒。南云胡也因此嘗到了許多,他還讓她帶些回家,真是體貼。
他有次看到一個男人打女人,以為是歹徒搶劫,立馬仗義相助,結(jié)果人家是夫妻,他反而成了被打的那一個。而那個被丈夫打的女子非但沒有感謝他,反而埋怨他多管閑事。最后只能賠錢、道歉才解決。
他偶爾去佛寺添香油錢,或者有空去道觀悟道,精神境界極其高遠。給周圍人大散錢財,那是家常便飯。
通過與他幾次交談,南云胡知道他在家鄉(xiāng)經(jīng)??赐粋€沒了父親的孩子,把身上帶的文錢都給她們。雖然導(dǎo)致自己那幾次餓肚子,卻也樂此不疲、理所當然。
他看到無家可歸的孩童,會帶他們?nèi)ヒ恍┛梢灾\生的地方,給他們提供機會當學(xué)徒。
他說因為自己很早沒了母親,知道日子十分艱難,所以感同身受。殷容雖然是家中長子,可是繼母不喜歡他,經(jīng)常在背地里打壓他,而他父親對此不聞不問。自從家里富有以后,繼母看他更是礙眼了。
他在說情話方面也是一流水準。
對人體貼入微,經(jīng)常說南云胡是他所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她是最特別的,要把自己所有的錢財都給南云胡。他了解南云胡的喜好,帶她去吃各種好吃的菜,以至于金喜說她越來越肥了。他特別希望成親,非她不娶,就算家里人反對也決不妥協(xié),特別想要一個他們自己的孩子。
總而言之,殷容就是一個舉止得體、溫柔善良、無懈可擊的男人。南云胡覺得自己再年輕些,自然是陷入其中,愛到無法自拔的。所以不得不又提醒他自己是不婚的。他倒是沒有驚訝,反而對南云胡大獻殷勤。南云胡解釋多次,他不依不饒、越挫越勇,自信總有一天南云胡會答應(yīng)的。
殷容時常表現(xiàn)的很可憐,也很專情,說從沒有人愛過他,家人根本不愛他,他只有她了,說到動情處不免流淚,覺得不開心。南云胡無奈,也不再提過多。
不過南云胡感覺他的控制欲很強,每當她偶有走神或者略有遲疑的時候,“你當我的美貌是不存在的么?”他的聲音便會傳過來,語氣甚是不滿,臉上有難得的慍色。
南云胡感覺這樣脾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但也并未感覺到不妥。不管能不能成為夫妻,有個朋友總歸也是好的。
這期間金喜仍然是整天跑得不見影,也沒太在意她的這個“情郎”。奇怪的是遠聆風(fēng)也天天到處跑,倒也沒有又去吃霸王餐,看來真是學(xué)乖了。叢夕覺得南云胡追隨自己的本心就好,若是如意郎君,可以嘗試著追求幸福。
不過這時候南云胡在怡林軒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阿香看向她的時候像是欲言又止,又像是覺得她就要大禍臨頭。南云胡跟阿香也算不上特別熟絡(luò),況且阿香也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南云胡也不去管它。只是這樣的影響便是南云胡每次都注意自己的儀容、語態(tài)、吹奏等,還經(jīng)常揉自己的額頭,內(nèi)心告訴自己一萬遍,我是很幸運的,不會有霉運的。
如果阿香不是在表演上想挑她的毛病,那難道是……
殷容。
南云胡就知道,她最近除了和殷容走得近些,以前阿香根本沒怎么注意過她。真是悲憤,難道阿香覺得自己就這么差勁,連個美人朋友都不能有了?不對,我不應(yīng)該這樣想。不能因為這里女人太多,就覺得她們嫉妒我啊,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南云胡想著自己要好好檢討。雖然她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是最美的,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
后來叢夕也感覺到異常,有次便忍不住問道:“他有沒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南云胡把他最近的表現(xiàn)說了一些,覺得沒有什么大問題。
“看來不是什么壞人?!币慌缘倪h聆風(fēng)在紙上悠閑地畫著花草,淡然地回復(fù)道。
金喜嗤之以鼻:“不過是個懂得甜言蜜語、花言巧語的男人。哪有這樣愛人的?真正的感情不是這樣的。”
遠聆風(fēng)有點訝然,毛筆頓住:“你怎么這么了解?”
“那當然?!苯鹣差H為自豪。
“你又不是男人?還是說你很了解男人?”遠聆風(fēng)道,又或者是金喜喜歡過別人?想到這點,遠聆風(fēng)有點焦躁卻也不以為意。
“這是和別人聊天得來的結(jié)論?!苯鹣豺湴恋馈?p> “誰?。俊边h聆風(fēng)緊接著問道。男人?女人?
“縣尉,顧流年。我說,你今天話怎么這么多?”金喜有些介意道。
“我哪天話不多了?不過是隨便問問?!边h聆風(fēng)果然焦躁了,臉色也不好了,心里很是別扭,卻也不知是為什么,繼而說道:“那我也是男人?。俊?p> “你不行,你沒那么污濁。你要是敢花言巧語,憑著這張臉騙人,我就打斷你的腿。”金喜警告道。畢竟同為美男,容易受影響。
“他哪里比得上我?不要將他與我相提并論?!边h聆風(fēng)不滿道,就知道金喜根本在意不了他的美貌。
“也是,你千萬不要比得上他?!苯鹣膊患偎妓鞯馈?p> “你……”遠聆風(fēng)被氣到,差點把毛筆摔了。金喜是多看不上自己啊,自己在她眼里連個略顯病態(tài)的男人都比不上。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故意為之,有錢人撒點錢不算什么。你還是小心些為好。”叢夕聽著兩人的對話點點頭,又對著南云胡說道。
“雖然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但是我們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南云胡小心翼翼地說道,感覺幾個人的聊天重點越來越偏,仿佛殷容真的是個壞人一般。
“你現(xiàn)在總是糊里糊涂的,哪里懂得人心的險惡?”金喜堅定道。
“也是,你看起來確實有點傻?!边h聆風(fēng)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