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生盯著藏龍,表情卻依舊是那副有些膩人的微笑:
“親,這里離云頂賭場可不遠喲~”
藏龍用橡膠棒輕輕敲打這服務(wù)生的臉。
“很好,你要是立馬跪地求饒,倒是沒意思了,保持現(xiàn)在的微笑,讓老子一棍子敲爛你的狗頭?!?p> 他掄起橡膠棒,像是掄起高爾夫球桿。
呼——
橡膠棒猛然掄了下來,卻在服務(wù)生的臉前方10厘米處停下。
穩(wěn)穩(wěn)當當。
藏龍哈哈大笑,注意到了服務(wù)生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于是又掄起橡膠棒。
生與死,從來不可怕。
可怕的是生死之間的折磨。
你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死是活。
這種心里懸著的感覺,才是最大的煎熬。
服務(wù)生的手在地上摸索著,摸到了倒地的自行車。
藏龍注意到了這點,譏諷道:
“怎么,面對我們這些異能者,你還想騎車逃跑不成?”
服務(wù)生慢慢垂下來頭,聲音多了幾分冷冽。
“逃跑?你錯了,我要將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鏟除干凈?!?p> 哈?
四個人紛紛一愣,隨即哄然大笑。
各自捂著肚子,身子一抖一抖。
這是他們這些天,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藏龍也笑個不停,嘴上卻惋惜道:
“年輕真好,可以不斷作死,可惜呀可惜,你只剩下最后一次作死的機會了,因為你作,所以就要死咯?!?p> 服務(wù)生嘿嘿了幾聲,像是有些瘋癲,自語道:
“走好?!?p> 他一把抓起自行車,手背之上,圣痕閃耀如烈陽,照耀了昏暗的小巷!
無形的偉力撕扯著自行車,直接將金屬自行車崩碎,化為無數(shù)一厘米見方的方塊。
自行車的粗大橫杠崩開之后,露出一柄漆黑武士刀。
黑的像夜。
方塊在空中飄浮,不斷遮掩圣痕光芒。
交錯的光影,映照在四個人的臉上。
陰晴不定。
其他三個人還有些懵逼,這一切都發(fā)生了短短兩秒之內(nèi),他們還保持著捂著肚子的動作,沒反應(yīng)過來。
藏龍卻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烈收縮。
他張了張嘴,卻突然想給自己一巴掌。
操縱金屬?
漆黑長刀?
這是……楚舟?
我他媽有病,自己撞到槍口上了?
他猛然將橡膠棒橫在身前,瞳孔之中泛著金光,無數(shù)細密的金鱗從身上浮現(xiàn),布滿了整個上半身。
只是腦袋上,只有瞳孔閃耀金色,沒有一塊金鱗侵蝕腦袋。
服務(wù)生握緊了拳頭。
無數(shù)金屬小塊收到命令,墜落倒了地上,紛紛吐露枝芽,向上生長,像鐵荊棘一樣環(huán)繞了所有人的大腿,隨即猛然刺穿!
一根又一根鐵刺,鉆進血肉之中生長分支。
猩紅的血,涓涓流淌,浸染了骯臟的街道。
服務(wù)生乘機伸出左手,握住了漆黑武士刀,左手大拇指猛然一彈!
漆黑的光,如同舞臺的帷幕,為敵人的噩夢畫上句號。
黑夢出鞘!
藏龍的心臟猛然一縮!
心中的猜想被證實,恐懼擠壓著他的嗓子,讓他像個鴨子一樣尖叫出聲:
“黑夢!是黑夢!楚舟!你是楚舟!”
他語速極快,仿佛要乘著這個關(guān)頭,說著人生最后的幾句話。
不是遺言的遺言。
鐵荊棘將藏龍緊緊環(huán)繞,但是卻并未刺穿他的上半身肌膚。
高定西裝的包裹下,露出了一抹金芒。
藏龍猛然張開雙手,擁抱了鋒銳無匹的黑光!
嗤!
悶響之中,長刀黑夢砍中了藏龍的肩膀,卻只入肉三分,便再也無法切下去。
藏龍豆大的眼球中,已經(jīng)泛著金光。
他咧嘴一笑,眼睛里露出嫉妒和不甘的神色。
“被媽媽眷顧的人,不止你一個啊?!?p> 高定西裝不斷膨脹,仿佛被吹大的氣球一樣,某種危險的力量正在積聚!
楚舟立刻抽刀后退,身如游龍,順帶兩刀砍翻了其余三個人。
生動詮釋了什么叫砍瓜切菜。
藏龍對此視而不見,猛然高喝一聲。
高定西裝爆裂開來,化為無數(shù)襤褸碎片,露出了他大腹便便的上半身。
露出了他身上的……怪獸紋身!
淡金色鱗片組成了一只虎頭,老虎正仰天咆哮,虎牙銳利如尖刺。
隨著藏龍的一呼一吸,身上的虎頭形狀鱗片也隨之變換,仿佛那只老虎活了過來。
源源不斷的力量輸送全身,藏龍肩膀的刀上慢慢聚攏,重新被金鱗覆蓋。
這些金鱗,竟然能強行收攏傷口!
服務(wù)生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
正是楚舟。
長時間浸泡在血腥和復(fù)仇之中,讓他早已褪去了學(xué)生的青澀,臉上已經(jīng)多了幾分冷酷和肅殺。
整個人鋒芒畢露,和他手中刀一樣,讓人不敢逼視。
楚舟瞇起眼睛,盯著那個虎頭,身上的金鱗感受到了某種歡呼雀躍,仿佛遇到了同類。
在宰殺的31個紅骷髏成員里,這是第一次碰到金鱗。
他有了幾分明悟。
所謂的金鱗,就是被“媽媽”認可的象征?
這些人口中的媽媽,應(yīng)該是……荒獸?
他們或注射荒獸血液,或吞食荒獸的鱗片,來獲得荒獸的力量?
想要驗證這點,思路很簡單。
只要找到那頭荒獸就行。
所以審問藏龍,勢在必行。
楚舟有了決斷,手腕一翻,自己的身子表面也覆蓋了金鱗。
他們兩人都是金光閃閃,像是神明降世。
只是楚舟的金鱗,璀璨閃耀,熾烈如驕陽。
藏龍身上的金鱗,顏色更淺,光芒更暗淡,仿佛劣質(zhì)品。
對比明顯。
藏龍自然不敢大意,肩膀上的劇痛,仍然在提示他,對方單憑手里的那炳武士刀,就能破開自己的金鱗。
他暗罵一聲,武天那個混蛋,白送了對方一柄絕世好刀。
他只能抽出來那根橡膠棒,當做武器。
雙方互相逼視,慢慢繞著圈,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初冬的風(fēng),有些冷。
楚舟左手打了個響指。
所有的鐵荊棘收攏起來,重新崩裂為無數(shù)碎塊,在地上滾動。
像是退潮的淺灰色海水。
藏龍一步步后退,看起來有些畏懼,只是眼眸之中,分明有某種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楚舟似乎有所感知,略微回頭,眉頭皺起。
噠——噠——
夜色之中,厚重的靴子踩在水泥地面上,發(fā)出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