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步步算計
楚天冄的心揪了起來,只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涼,他猛地抬起刀,往旁邊一撩,身子往后倒去。破空聲劃過,一支狼牙箭狠狠地釘在了馬車車轅上。
“怎么回事兒?”
李令月剛想探出頭,卻聽楚天冄一聲大吼,“殿下,還請在車中待著,外邊的事情有我等應(yīng)付?!?p> 楚天冄語氣有些不敬,但李令月并沒有責(zé)怪。這種廝殺之事,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轉(zhuǎn)眼間,殺聲四起,兩側(cè)土崗坡上多了一些人,這些人全都黑衣勁裝,其打扮竟與夜吏司制式服裝有些類似。不同的是,這些人全都蒙著臉,勁裝黑袍袖子上繡著一圈紅線。
當(dāng)先一名男子,手持短槍,背垮強弓,直取楚天冄面門。
楚天冄毫不退讓,刀槍相擊,轉(zhuǎn)眼間斗了三個回合。看著眼前的男子,楚天冄握緊了手里的刀。用刀,終究有些不順手,可眼下也只能先應(yīng)付著。
“司晴空.....沒想到他竟然把你派來了,你既然來了,那么冷杉呢?”
楚天冄一眼就認(rèn)出了眼前的男子是誰,雖然對方蒙著面。
當(dāng)年夜幕司縱橫朝野,布局天下,燕行云麾下便有兩名大將。
箭斷流水司晴空,嗜血書生冷杉!這二人在燕行云麾下,為夜幕司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傳說中,當(dāng)年那場動亂,司晴空死在了長安城,現(xiàn)在看來,傳言都是假的,當(dāng)年的真相,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
男子腳尖一挑,將一把長劍挑到了楚天冄身前,他仰頭冷笑道:“沒想到你還認(rèn)得老子,楚天冄,你平生擅長用劍,老子也不占你便宜。今日,要么老子死在這里,要么,老子除掉你這個叛徒。當(dāng)年夜幕司那筆血債,你也有份?!?p> 楚天冄丟掉長刀,將那把劍撿了起來。
“是的,那場血債,楚某也有份,可是背叛.....又從何而來?若是背叛,為何你們成了逆黨?我們選擇的路不同,就算再來一次,楚某依舊會是同樣的選擇。”
“逆黨?哈哈哈......廢話少說,那就讓我這個逆黨領(lǐng)教下楚統(tǒng)領(lǐng)的高招吧!”
司晴空雙足發(fā)力,短槍揮舞起來,越來越快,竟如雨幕一般。楚天冄長劍相迎,可讓他吃驚的是,對方的槍越刺越快,而且力道十足。
叮當(dāng)一聲......楚天冄往后狂退幾步,有些駭然的看著手里的劍。
長劍,自中間斷裂,成了兩截。好強的力道,比起十幾年前,司晴空的功力更強了。
“楚天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不要掙扎了,督軍要送一份大禮給長安眾位大人物,而你就是這份禮物!”
司晴空欺身而上,卻有幾名夜吏司衛(wèi)兵迎了上來,“保護統(tǒng)領(lǐng)!”
楚天冄沒有堅持,而是后退幾步,接過一把刀,“司晴空,你真的以為楚某那么傻么?在你們搞出那么多事情后,楚某會一點防備都沒有?”
司晴空刺翻一名夜吏司衛(wèi)兵,不無譏諷的看著楚天冄,“你這么怕死,當(dāng)然會有所防備了,不過,這.....正是我們需要的.......”
司晴空沒有害怕,沒有恐慌,相反,眼神中盡是諷刺與鄙夷。
楚天冄愣住了,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猛地醒過神來,幾乎脫口而出,“不對,你們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車隊,而是.....而是襄陽府庫!”
“哈哈哈.....你終于明白了?不過,反應(yīng)太慢了,就算你現(xiàn)在快馬加鞭通知襄陽方面,也來不及了,襄陽方面一半兵馬在半路上呢,而這些兵馬是你調(diào)出來的,襄陽府庫得手,要感謝楚統(tǒng)領(lǐng)的配合了......”
“不......按照腳程,襄陽五百折沖府騎兵應(yīng)該馬上就要到了......你們逃不掉的,只要能拿下你們,楚某的錯就還可以彌補!”楚天冄突然面露狠色,他握緊長刀,怒吼道,“援兵馬上就來,纏住這群逆黨?!?p> 話音剛落,遠(yuǎn)方傳來隆隆馬蹄聲,司晴空臉色大變,而楚天冄卻面色大喜。
一支罩甲騎兵疾馳而來,人數(shù)在二十左右。人數(shù)雖少,但證明援兵真的來了,楚天冄真的想大笑三聲。現(xiàn)在,逆黨就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了。
剛想出言譏諷兩聲,可是話到嘴邊就愣住了。為何司晴空沒有半點恐懼?為何對方?jīng)]有一點撤退的意思?難道司晴空自大到認(rèn)為等大隊騎兵趕來后,還能全身而退?
不,不對,可是到底哪里不對?
轉(zhuǎn)過頭,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掃向那二十多名騎兵,那些人越來越近,當(dāng)看清他們的裝扮后,楚天冄只覺得渾身上下從頭涼到腳,一顆心幾乎炸開了。
“不.......快躲開,這不是襄陽方面的騎兵......是輝月騎兵......是逆黨的人......快躲.......”
喊聲中,騎兵已經(jīng)闖了進來。由于夜吏司人員毫無防備,甚至還主動放開防御圈,致使這支騎兵猶如虎入羊群,刀槍翻飛,慘嚎聲響起,轉(zhuǎn)眼間死傷好幾人。
這支騎兵的加入,致使夜吏司好不容易組成的防御陣型土崩瓦解,死傷的人越來越多。楚天冄幾乎絕望了,自己每一步都被別人算計的死死地。
眼看著逆黨已經(jīng)取得了絕對性優(yōu)勢,卻聽遠(yuǎn)處一聲口哨,司晴空沒有任何猶豫,大手一揮,逆黨呼喝一聲,沿著官道朝北遁去。
逆黨來去如風(fēng),而洼地卻是煙塵彌漫,尸體橫七豎八,血流成河,宛若一座煉獄。
一場廝殺,夜吏司人員十去七八,楚天冄笑著笑著,淚水滑落臉龐。他的心是苦澀的,也是顫抖的。
官道南端,一人一馬匆匆而來,可是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郝健一顆心幾乎跳出來了,他也顧不上什么禮節(jié),打馬朝著馬車奔去。
“李令月......李令月......”
千萬不要出事兒,如果李令月死在這里,那這個烏龍可就鬧大了。十九叔布局搞夜吏司,結(jié)果把他郝健的女人給弄死了,這以后該怎么辦?報仇還是不報仇?
馬車?yán)锝K于傳出一陣慌亂的聲音,“三郎,是你嗎?在這呢,我沒事!”
聲音未落,馬車上鉆出一名女子,她提著裙子,奔跑兩步,一頭扎進郝健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