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過幾個時辰,宋邶就再一次來到黑市,其實可以說是,他并沒有離開過黑市。
傅閩南提著一袋子東西向他走過來,把包裹遞給他,說:“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把歐陽芙放了,咱們的衣服都在這里啦,走吧!”
“咱們?”宋邶反問,他一打開包裹一看,果真是有兩件便服,他抬頭,傅閩南毫不猶豫的就閃躲他的眼神,宋邶有些無奈道,“閩南,我這一去兇險萬分,我一人去便好了?!?p> 傅閩南眼神一變,開始了撒嬌,他說:“哥,就是因為這么兇險,閩南才想跟著你為你出一份力嘛!”
“要是想為我出一份力,就去保護周知許,宋樗已經(jīng)去了?!彼乌岢隽肆硪粋€條件。
傅閩南恍然大悟,難怪一直沒有看見宋樗那家伙。
“走?!彼乌雎曏s人了。
“哥,你就帶我去吧!嗯!”傅閩南自小便是這般會討人開心,所以宋邶的母親喜歡這個義子多過親生兒子。
但宋邶畢竟不是個心軟的人,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去究竟有多兇險,所以他才要自己一個人去,連周知許都沒有知會一聲。
宋邶沉下心來,對傅閩南說:“傅閩南,父親母親都在杭州,你要也跟著我去了,要是出事,你要他們怎么辦?讓他們同時失去兩個兒子嗎?”
即使,他這個兒子沒有人在乎。
“大哥,那你呢?你要是出事了,周知許以后嫁給別人你不得死不瞑目??!”傅閩南來了這么一句,被宋邶當場一記手肘打中。
宋邶看看天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午時了,傅閩南既然執(zhí)意不肯走,那也不耽擱了,飛速換上衣服兩人就潛進了黑市。
白日里的黑市門可羅雀,沒有一家店鋪會開門,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冷風吹過街上,還卷來了幾片新葉,昭示著春天已經(jīng)來了。
傅閩南皺著眉頭,十分嫌棄道:“這真的是黑市嗎?怎么與夜晚那么不一樣。”
宋邶瞥他一眼,解釋道:“黑市的人非黑即惡,所謂黑市便是收容一切罪惡,當然也交易罪惡,如買兇殺人這種事情,但凡是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們,自然也是某些暗樁所在的地方。”
傅閩南點點頭,他以前也去一些見不得光的地方,但是并非像黑市這般窮兇極惡,縱使是之前頻繁進入黑市,他也就是只當買情報,然后再無交集。今天從宋邶口中聽見這么多的黑市辛秘,還真的是讓他大吃一驚,不過,宋邶是怎么知道的?
正當傅閩南對宋邶投去詢問的目光時,宋邶突然拉著他跑到一個空攤子后,他做出噓聲的動作。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傅閩南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子敲響了一家當鋪的門。
是歐陽芙。
沒敲兩聲,便有人開門了,門內(nèi)伸出一只手,歐陽芙掏出一沓銀票給他,這才進門。
“哥,這是……”
宋邶把他身上所有的銀票拿出來,說:“這是黑市的規(guī)矩,白天不接客,但是要是有急事就敲響當鋪門,交夠足夠的進門費就可以進去?!?p> 話音剛落,傅閩南就沖到當鋪前,他朝著慢悠悠走過來的宋邶使了個眼神,宋邶點頭。
得到允許,傅閩南敲了兩下門,他發(fā)現(xiàn)這門居然是梨花木的,一個黑市的鋪子也忒有錢了。
“嘎吱。”門開了,里面的人露出一張黝黑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夫,他的目光轉(zhuǎn)到傅閩南身后的宋邶身上,又轉(zhuǎn)回來,說,“兩個人,五千銀票。”
“你怎么不去……”搶!
傅閩南被宋邶死死摁住,宋邶把他拉開,把所有的銀票都給了那個男人,男人猶豫了一下,說:“太多了?!?p> 傅閩南大跌眼鏡,這怎么黑市的人還挺有原則。
宋邶輕笑一聲說:“無妨,剛才那位女子是去找鳥人了?!?p> 男人沉默的讓路,宋邶拉著傅閩南就跟了上去。在過地道的時候傅閩南終于有機會開口,他問:“哥,你們剛才打什么啞謎?什么鳥人?”
“倭寇,歐陽芙是去找倭寇去了,快跟上?!彼乌滞现?。
歐陽芙疾步在地道走著,她不喜歡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尤其是黑市這種處處都是怪味兒的地方。
“出來!”走到出口的時候,一個男人隨著一束光一起到了她的面前,他遮住了光,這讓歐陽芙可以睜開眼睛,沒有被強光刺激到。
歐陽芙直視那人的眼睛,問:“你就是阿金?”
那個叫阿金的男人疑問:“怎么?歐陽小姐認識我?”
“不算是認識,就是聽你們的頭子說過,但他現(xiàn)在死了,這里怕是就你可以做主了吧?”歐陽芙明顯是帶著目的來的。
阿金點點頭,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他往后看了一眼,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等到宋邶晚一步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傅閩南說:“哥,地上痕跡多,咱們還是可以找得到的?!?p> “兵分兩路?!?p> “好!”
傅閩南自小就非常相信宋邶的任何話,連一個字都不會質(zhì)疑,宋邶這么一說他自然就去了。
宋邶站在原地,他環(huán)顧四周,半晌,他喊道:“白靨,怎么?還不出來?”
“好兄弟!”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從一旁的帷幕中竄出,猛地站到宋邶身邊,然后被宋邶掐住了脖子,他艱難的說,“好兄弟,咱們怎么說也有三年沒有見了,當年你給我下毒,害得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我可沒有想過找你報仇。”
“報仇?”宋邶直接把他摔在地上,白靨的腦袋磕到了地磚上,疼得他冷汗直冒,宋邶收緊了手,他說,“是你們白蓮教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只恨當年為什么沒能把你們?nèi)拷藴?,說!周媞在哪里?”
白靨不停的拍著他的手,可宋邶沒有絲毫的放松,直到白靨有些暈厥的跡象時,他才松了手。只見白靨紫著一張臉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就像是一條缺氧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