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許被攙扶著起來,這才看見宋邶也來了,她立刻換上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兩步并作一步?jīng)_到宋邶面前,只是還沒開口就聽見宋邶說道:“周姑娘,剛才行過大禮了,現(xiàn)在不必再行一次?!?p> 我行你祖宗?。?!
“來人,請周姑娘下去休息!”冷華和云盞雙雙出現(xiàn),云盞見著宋邶時有些不自然,于是自覺過去半拖半拽的就把周知許帶走了。
宋邶的目光在她們兩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心下生疑,不過卻沒有露出破綻,他見冷華正在打量他,便開口問道:“剛才那位姑娘就是陛下口中懲奸除惡的青藤衛(wèi)?”
“宋大人好眼力?!崩淙A一邊領(lǐng)著他往大堂走,一邊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他,明明就是他傷了云盞,明明自己對這一切早有防備,還出手那么重,害得云盞幾天都沒有下地,若是他認不出來,冷華都覺得是他眼瞎。
宋邶剛坐下,還是上一次坐下的位置,冷華就問:“不知道宋大人今天到訪有什么事?”
“繼續(xù)我們的合作?!彼乌f,雖說上一次的合作很短暫,而且他們之間還互相在勾心斗角,防備著對方,但結(jié)果是好的,總歸來說也算是合作得很愉快。
冷華表示,這是他宋邶單方面的想法。
不過宋邶并不在意冷華明里暗里的拒絕,他拿出一張信紙遞給冷華,冷華乍一看不過就是一張戰(zhàn)船的圖紙,可仔細一想,便不自覺想到了一年前就該從海上歸來卻遲遲未歸的薛浸衣。
“什么意思?”冷華瞬間變了色。
宋邶見他這般失態(tài)便知道自己賭對了,他也不準備逗他,于是解釋道:“我一開始用林起這顆棋子的原因就是因為在他那里找到了這些圖,不止這一張,當時我只是懷疑他與倭寇有關(guān),但今日拿出整理,聯(lián)合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和……宋東與薛司首之間的仇怨,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如今看來,冷華司庭也是這么想的。”
一提到宋東,冷華就知道宋邶今天來的目的是什么了,不過他也沒有完全猜對。
只是現(xiàn)在他若是想追查薛浸衣的下落,也就只能和宋邶合作,否則就憑青藤司現(xiàn)在這個四面楚歌的情況,怕是過于艱難,況且很多人都被云盞調(diào)去替代那些棋子了,現(xiàn)在雖說皇帝大幅度清理,但有些人還是有用的。
“你有什么條件?”冷華問。
“金檀周家和我父親之間的恩怨,還有我二嬸和薛浸衣的恩怨。”
冷華皺眉,不解:“你真的就一點兒也不知道?”
宋邶反問:“我應(yīng)該知道嗎?”
冷華一陣沉默,隨后緩緩道來:“你二嬸原本是周家主母許薌的親妹妹,也就是司首母親的妹妹,在主母戰(zhàn)死后,她原本是要留守周家,可她卻趁著當時周家大亂卷走細軟和當時不過是秀才的宋東私奔了,你也知道宋東后來才入的武行。”
“這就是結(jié)仇原因?”宋邶冷笑,“薛司首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當然不至于,我們司首脾氣不好,但是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記仇,那女人走時偷走了周家的圣物,就是主母的那把寶劍——長恨,害得司首披甲上陣時無人信服,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她沒拿長恨,”冷華嘆了口氣,說,“一群老匹夫,差點兒害了司首,不過殺生出現(xiàn)后就沒有人提起長恨了?!?p> 長恨?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長恨歌?
原來如此。
原來他的名字,他的出生與一把劍無異。
“至于你父母和司首父母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當年你父親和主母……鬧得很大,最后你父親娶了你母親,許薌為了救許家,嫁給了主君?!?p> 宋邶沉默了很久,他拿出了剩下的幾張紙給冷華,說:“我會遵守諾言,幫你們找到薛浸衣失蹤的真相?!?p> 他正起身要離開的時候,聽見外面?zhèn)鱽砹酥苤S的叫喊聲。
“大人,宋大人,救我,我要被憋死在青藤司里,救我,救救我!”
一聽這激烈的陣仗就知道外面肯定是幾個人都拉不住周知許那匹脫韁的野馬,冷華無奈扶額。
“最后一個問題,”冷華抬頭看向背對著他的宋邶,宋邶轉(zhuǎn)頭問,“為什么要護著她?是因為,她也姓周嗎?”
冷華以前從來沒有太把宋邶放在心上,哪怕是在知道宋邶設(shè)計了宋東之后,在他的眼里宋邶的威脅程度還不如那個不知所蹤的趙清秋,但就這一句話,導致冷華在以后的日子對宋邶的防備心達到了頂峰,在薛浸衣回來之后更甚。
不過冷華確實是疑心太重,事實證明宋邶確實沒有想到那么深,他在青藤衛(wèi)的阻攔下強行帶走周知許不過是因為覺得周知許對周家挺重要。
當然事實也證明,的確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