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宏就完全沒想到過這輩子還能再遇上劉玉瑩。
徐海宏從小就對編程感興趣,猶記得那年,在Stack Overflow上面問外國友人一些關于編程的問題,被人吐槽小白。但時間一年一年過去,長期積累的他終于練就了可以隨時隨地只要有網(wǎng)絡,就能攻克一家企業(yè)網(wǎng)站乃至系統(tǒng)安全防火墻的本領。
那年,少不更事,他以為自己憑著一身本事就能進入劉氏公司門下,卻不想,當場被嘲諷:“你一個小孩來玩什么編程?”一怒之下,用電腦攻克了劉氏官網(wǎng),讓劉氏的官網(wǎng)在很長一段時間持續(xù)保持亂碼狀態(tài)。
這件事情驚動了劉玉瑩,當時的劉玉瑩事業(yè)并未做大,但是這件事情依舊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視。劉玉瑩本就是學編程出身。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少年,不是科班,僅憑著一身熱愛。對此,她很佩服。
劉玉瑩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去做的女人,果敢而雷厲風行。于是,她便主動去接觸這個叫做“zero”的少年。
一番了解下來,更是讓她佩服不已。
當時的劉玉瑩歲數(shù)也并不大,長期接觸下來,竟動了惺惺相惜的念頭。
直到有一天,“zero”給她發(fā)來消息:“T,最近國際W站那邊,有個雙人PK賽,就是有個條件很麻煩,必須是情侶。我們組個隊吧!”
劉玉瑩看著那頭“zero”發(fā)來的消息,怔在了那,她是對他有感情,可是從沒想過……
當時,劉玉瑩身邊沒有接觸過一個男生,霍蘭特洛俱樂部也還沒有開起來。劉玉瑩還是個單純到只知道商業(yè)的小女生。
“好!”劉玉瑩答應下來了,與此同時,紅霞滿面,她知道她心動了。
那個時候,徐海宏還是個很愛笑,很明媚的少年,做著自己熱愛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徐海宏失去了聯(lián)系,從所有的網(wǎng)絡上,社交上,“zero”消失了!
劉玉瑩至此,已經(jīng)找了他五年!等待是漫長的,就像一棵樹,無所謂年輪如何碾過它枝丫,樹啊,依舊是樹!不悲傷、不彷徨,直到等成一棵樹的模樣。
五年來,劉玉瑩始終等著“zero”或是徐海宏出現(xiàn),沒有跟任何男性有過曖昧關系。
她反反復復一遍遍提醒自己,一切尚待定,未來是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她沒有在等著誰,因為誰也不會來,她只是不想留任何遺憾。她沒有在等人,她只是……在等時間,等著時間給她一個答案。
如今,她等來了這個答案。
從前那個名叫zero的少年出現(xiàn)了。
但是似乎,她的zero并不想認她呢……劉玉瑩一聲輕嘲:“怎么?不認識我了?”
徐海宏看了眼孫雅,終于讓開了門。
劉玉瑩趁勢溜了進來。
“大佬,原來你認識老板?。±习?,你居然連劉玉瑩都認識??!”孫雅夸張地喊起來。
徐海宏尷尬。
劉玉瑩像是自己人一樣,直接走了進來。
阿贊他們還在那猜拳喝酒,看到劉玉瑩進來,直接愣住了。
劉玉瑩招了招手:“大家好!你們這是……在慶祝?”她噗嗤笑了起來,“那看來我來晚了,自罰一瓶。”
說完,劉玉瑩拿起瓶子,直接豪爽地對瓶吹,酒水順著紅唇流進了脖子,妖嬈嫵媚且霸道。
她將空了的酒瓶直接懟到了茶幾上,身形幾分搖晃,對著進來的徐海宏道:“這么些年了,你的品味還是這樣,這波爾多紅酒就這么討你喜歡?”
“哈哈……”她笑起來,“這么些年了,你也有新的女朋友了,而且這品味還是這樣?!?p> 阿贊、孫雅竊竊私語。
阿贊:“怎么回事?”
孫雅吃了塊薯片,跟看戲似得:“不清楚。”
“來!你們是海宏的員工嗎?我敬你們?!眲⒂瘳撃闷鹩忠黄烤?。
阿贊在那嘀咕:“都說劉玉瑩是個狠女人。狠女人我沒看出來,喝酒很狠倒是真的?!?p> 孫雅往嘴里塞著薯片,跟阿贊咬耳朵:“估計是認識。”
徐海宏拉住劉玉瑩的手,將她手中的酒奪了下來:“你跟我來!”
他將劉玉瑩拉著直接拖拽到了臥室:“你找我什么事?外面都是員工,不是你撒野的地方?!?p> “呵?!眲⒂瘳撔α耍拔覟榱四?,一直在等,你卻若無其事把我忘了,對嗎?”
“你要結婚了?”劉玉瑩苦笑。
“你喝多了?!毙旌:旮静幌胝劊凹热粵]什么事,我送你出去?!?p> 劉玉瑩拉住徐海宏的手,雙手攀上徐海宏的肩膀:“跟她分手吧!那個叫史三笙的女人!”
“你調查我?”徐海宏難以置信,“當年不過是誤會,我們其實什么關系都沒有,你不要傷害到三笙!與她無關!”
劉玉瑩笑了:“你都知道與她無關,為什么要把她拖進來?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仇恨加注到一個根本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身上?”
劉玉瑩:“你完全可以放棄史三笙,跟我在一起!我不比她更有價值嗎?我可以幫你?。 ?p> 劉玉瑩貼上徐海宏:“你看,你猶豫了,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
徐海宏將劉玉瑩一把推開:“你別這樣,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劉玉瑩根本不甘心:“難道你寧愿撒謊?你對我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我不信!”劉玉瑩道。
徐海宏忍無可忍,像是無法面對自己,他一把拖住劉玉瑩,打開了門。
門外,阿贊、小張,孫雅都在那偷聽,一看門開了,頓時尷尬。
徐海宏肅著一張臉,將劉玉瑩從房間里拖了出來,直接往門外拉,粗暴、毫不憐香惜玉。
劉玉瑩被拖到門外,踉蹌著腳步。
她握住門,不讓徐海宏將門關上:“你還愛我嗎?”
徐海宏額頭上青筋暴起,隱忍了許久后:“不愛!”
砰,門被一把關上。
孫雅關心得問徐海宏:“老板,你還好吧?”
今天本是慶功宴,結果老板娘沒有來,來的是劉玉瑩。
孫雅看著老板的臉色,朝著阿贊、小張他們招了招手:“要不,我們先回去了!”
徐海宏點了點頭。
孫雅打開大門,卻看到門口坐著劉玉瑩。
她歪著脖子靠坐在那,無聲無息。
孫雅一驚,湊近了一看,朝著門內道:“老板,劉大佬好像在門口睡著了!”
徐海宏走了出來,看著劉玉瑩昏坐在門口,嘆了口氣,似乎是認命。
他對著孫雅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吧!”
孫雅八卦得再三看了劉玉瑩和徐海宏幾眼,推搡著阿贊他們離開了。
徐海宏深吸一口氣,推了推劉玉瑩。
劉玉瑩滿頭黑發(fā)鋪在肩上,暈在地上,被徐海宏一推,整個人往被推的方向倒了過去。
徐海宏一驚,趕緊扶住劉玉瑩。
察覺她是真的喝多了酒昏了,徐海宏認命地將劉玉瑩抱了起來,往門內走去。
一夜無話。
……
結婚宴就在兩個月后,兩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
結婚宴。
小愛、辛苑他們都來了。
三笙坐在化妝鏡前,看著小愛和辛苑。
辛苑無奈得嘆了口氣:“是我們這些朋友,沒法借你更多的錢,害得你出賣自己。”
小愛捅了捅辛苑:“這大喜的日子,別說喪氣話?!?p> “可是三笙根本不愛徐海宏!”
小愛沉默。
“什么愛不愛的,也許變成親情就好了?!?p> 辛苑嘆了口氣:“沒那么簡單,你連婚前都不愛,婚后就更加無法忍受了?!?p> 三笙化了妝,靚麗而美好,眼神卻空洞無神。
這時,被邀約的薛雪進來了,一臉復雜得看著三笙:“三笙,我能跟你說幾句嗎?”
她看了看辛苑和小愛:“單獨!”
三笙點了點頭。
辛苑拍了拍三笙的肩,讓她好好保重。隨后,她攜著小愛離開了化妝間。
薛雪嘆了口氣:“三笙,還記得我們初識嗎?”
三笙道:“我們是網(wǎng)絡上認識的?!?p> “對,是我主動加的你v信?!毖ρ┑?,“你就不好奇,是誰給我你的微信嗎?”
“是余晉!”
這個時候聽到余晉這個名字,三笙心臟不由漏跳了一拍。原來,這都是余晉安排好的,她看著薛雪。想到她跟余晉在霍蘭特洛的那次見面,那次親吻,以及余晉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真實的世界里。
原來,這一切都是余晉預謀的。
薛雪繼續(xù)道:“我給你帶了結婚禮物,也是替余晉帶的?!?p> 三笙猛地抬起了頭,盯著薛雪,心臟猛然跳動,就像不屬于她,不受三笙的控制。
薛雪從包里拿出了兩樣禮物,一樣是婚書,另一樣,是一封信。
薛雪道:“這是婚書,你跟徐海宏的婚書,余晉寫的。另外這個是一封信,也是余晉給的。你只能選一樣!選了婚書,就得放棄余晉!選了這封信,你就得不到這份祝福!”
薛雪攤開那本婚書,厚厚一本婚書,每個字都是余晉用毛筆字一筆一劃寫的。
“兩姓聯(lián)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创巳仗一ㄗ谱疲耸乙思?,卜他日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此白頭之約,書向鴻箋,載明鴛譜。證。新郎,徐海宏。新娘,史三笙?!?p> 三笙看著這份婚書,心頭苦澀,道:“我想知道余晉的信寫了什么?!?p> 薛雪翻了個白眼:“估計也是祝福的話,還能是什么,我沒打開看過,你還要看嗎?”薛雪的態(tài)度并不是很好,“如果你要那封信,我勸你三思。余晉這個混小子,讓我?guī)湍闾踊椤:?。你能得到他這樣一心一意對待,也是你的機緣,像你這樣的普通人?!?p> 薛雪沒好氣:“如果選了信,你就得放棄徐海宏!這是余晉的原話?!?p> “我想看看!”
薛雪挑了挑眉:“規(guī)矩是人定的。余晉讓我給你這封信,然后再將你帶走。但我不會給你后悔的機會。所以……你現(xiàn)在就得決定,是余晉還是徐海宏!”
三笙白了臉:“我只想知道,余晉他說了什么!”
薛雪唾棄道:“什么都想得到,這樣你很貪心哦!”
三笙深吸一口氣,道:“給我那封信!”
“確定不改了?”
“確定!”
“這么說,你做好逃婚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