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笙不管,她就覺得是。
她給少年打馬說:“她打算追一個人,她喜歡上一個人了?!?p> 那頭的余晉,即少年打馬。
他一只手握著手機用著的力道像是要把手機捏碎了,另一只手則掩面,嘴角勾起了一抹痛苦的笑意。
助理蔣楠急匆匆趕過來:“余晉,你這邊怎么了?剛剛錄著節(jié)目你突然就下來了,大家以為你出事了!你怎么回事?”
蔣楠的話又是一把尖刀,看似關(guān)心余晉,其實,那不過是責備。但他們之間到也并不全是利益關(guān)系。
有的時候人際關(guān)系就是這樣復(fù)雜,看似是仇敵的人反倒有著惺惺相惜的感情,看似利益纏生,其實也不乏關(guān)心。
只是三笙,她不一樣呀。那就是朱砂痣,是他心頭的唯一。
他不允許任何意外的發(fā)生,三笙是他的。
余晉下了決定,去找徐海宏,他不能讓事態(tài)這樣發(fā)展下去。
他就是他,是余晉,不是任何可以替代的人。
他得護著笙笙。
余晉將掩著面的手拿開,做了決定的他,便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
他從容對著蔣楠一笑:“沒什么,突然胃痛,吃了點藥,已經(jīng)好多了?!?p> “那就好?!笔Y楠松了口氣。余晉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蔣楠就是把余晉當作自己孩子來照顧的。
雖說很怕影響節(jié)目效果,也怕節(jié)目組說他是耍大牌,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怎么都會維護的。等下就請劇組的人吃個飯彌補一下。
突然消失,終歸對節(jié)目有影響,也會引起人的不滿。
再說那邊的三笙,看著V信上,少年打馬對于她說的“要追徐海宏”的話語,只淡淡回了個“嗯”。
少年怎么了?
三笙沉下了那股子跟人告白的忐忑和雀躍,直覺少年不對勁。
隨即,卻將直覺上的不對勁拋開了。
管他呢……想到徐海宏有這個可能性是當年的少年,而網(wǎng)上的“少年打馬”長期若明若暗的暗示自己就是給了玉的少年。
少年打馬曾經(jīng)問過三笙:“什么情況會讓你見義勇為?”
三笙的回答是:“感同身受?!?p>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真正問他是不是那個被欺負的少年的時候,少年打馬要否認,但她確實在歲月的點滴間愛上了少年打馬。
三笙笑了笑,看著少年打馬的頭像暗了下去。
說來,事情很是陰差陽錯。
前段時間,輕海高層有消息說是有大人物要來。
之后,徐海宏再三打聽確認,才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合作商。
只不過是輕海行政總裁的朋友罷了。
據(jù)說,這位“朋友”正好是做設(shè)計的,于是,他們總裁才會對這次的文化墻設(shè)計特別上心。
花了大價錢,請了好公司。
最后末了,那朋友姍姍來遲。
輕??偛帽阍谂笥衙媲翱湟骸澳憧催@墻,我可是請了Chans的知名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呢,花了我這個數(shù)!”
輕??偛迷谀桥笥衙媲吧斐隽巳种割^的數(shù)來。
哪知,那朋友輕輕一嗤,只說道:“你怕是被坑了吧!”
“這個數(shù),請國際知名設(shè)計師都可以了。而且……”朋友直言不諱,“你這公司文化墻真心設(shè)計的不咋滴,你要設(shè)計竟然也不找我!”
總裁感覺面子上過不去了,又因為沒請朋友設(shè)計感覺有個幾分愧疚,梗著脖子:“你說的這段時間忙么不是。而且……畢竟是Chans的,總不至于太差?!?p> 朋友卻直接拆了臺:“呵呵,這墻,這設(shè)計……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一點設(shè)計感沒有!一來用色不對,對比色怎么可以就這樣往墻上上,跟你這環(huán)境不搭啊,單拎出來倒是還可以,但也不過就那樣??偠灾氵@次,真是做了冤大頭了……”
朋友唏噓,總裁一臉黑。
而徐海宏,呵呵,非常狗血地被當場開除了。
而且,總裁那朋友可以說是很好心了。
他對徐海宏說:“小伙子,我正好認識Chans的高層,畢竟大家都是一個設(shè)計圈子里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要不這樣,我給你介紹進Chans吧?!?p> 徐海宏婉拒再三。
之后,竟然沒拗過總裁的朋友,就這樣拿著介紹信去了Chans。
說實話,徐海宏其實認為這次的事故里,三笙其實得負很大責任。好吧,他就認為這次是一次事故,嚴重的工作失誤。
結(jié)果,拿著介紹信到人事部,人事部笑瞇瞇地接待了,還讓他直接簽了五年的合同,職位雖然不是總監(jiān),但給的竟然是個管理層,設(shè)計部經(jīng)理。
徐海宏覺得堂堂一個Chans,總不至于坑人。
哈,忘說了。Chans就是坑人了。
在其他地方是不是這樣不知道,但是在Chans設(shè)計部經(jīng)理其實是最小的管理層,上頭就還有設(shè)計部部長、設(shè)計部總監(jiān)兩座大山壓著,更別說是總經(jīng)理、董事一類的人物了。
在Chans誰沒點B數(shù)啊,叫部級經(jīng)理的時候都是直呼其名的好嘛,生怕給總經(jīng)理叫混了得罪人。
呵,不過徐海宏是不知道這茬的。
而且更為不幸的還在等著他。
設(shè)計部總監(jiān)就是吳姐,他得罪了吳姐,能有好果子吃?
三笙知道這事兒,還是徐海宏自己興奮地跑辦公室來問候三笙的時候說出來的。
三笙就抽了抽嘴角:“你確定……你前總裁的朋友跟吳姐,不是朋友?”
這拗口的,就差把大姨家的二姑子的三舅媽這種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一起扯進來說教一通了。
徐海宏立馬懂了:“不至于吧?”語氣有幾分的不肯定。
三笙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你應(yīng)聘的設(shè)計部經(jīng)理,其實……就是個打雜的,經(jīng)理在Chans就是拉客戶跟給上司跑腿的呀。也就是說……”語氣頗帶著幾分可憐,“你之后得在吳姐手下做事,而且巧了,你跟我都有得罪過她。我還好,你可就玄了……”
三笙怕徐海宏日后知曉起來,得說她知情不報,于是還是頂著壓力跟他說了。
只是希望,等下吳姐和徐海宏之間這把火別燒到自己身上。
而徐海宏得知真相,只一句:“我靠!”
三觀盡毀,坑到褲衩子都沒有了有沒有?他賭一萬塊冥幣。這吳姐跟前任總裁朋友沒半點關(guān)系,他直播吃幣!
徐海宏想走了,離開這家公司另謀出路,他去哪不好???
這時,三笙才提醒他:“你別忘了,五年期的合同,違約金可是天價!”
三笙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不止是用可憐的眼神了,簡直就是在看一條流浪狗。
徐海宏怒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媽的!”
巧了。
吳姐不知道是不是守株待兔,剛好在辦公室外經(jīng)過。
就見她頗帶著幾分趾高氣昂:“辦公室不允許說臟話,徐經(jīng)理,徐同志!”
徐海宏看著那老女人口里吐出極富年代感的同志二字,直覺吐血三升,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妙啊。
果然,辦公室的人開始指著徐海宏竊竊私語,似乎當個笑話來看,偶爾還可以聽見“同志”兩字從他們口中說出來。
知道事情原委的更是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完全把徐海宏當成了透明人。
那叫一個悲哀。
吳姐踩著高跟,操著一口桀驁的普通話,揉了揉一頭卷曲嫵媚的頭發(fā),對著徐海宏拋了個老女人的媚眼:“被人叫同志的感覺應(yīng)該很不錯吧,畢竟總監(jiān)大人應(yīng)該是被喊膩了才辭了上一份工作。啊呀,有時候,姐啊姐的,我也很膩呢。呵,小徐同志!”
高下立現(xiàn)。
徐海宏被虐得敢怒不敢言。
一群圍觀的設(shè)計師則一臉迷妹樣。
“嚶嚶嚶……吳姐太霸氣了!嚶嚶嚶!”
太欺負人了,徐海宏冷哼一聲,負氣出走。
說實話,雖然不夠道德,但三笙覺得,確實夠解氣了些。
畢竟徐海宏從一開始也沒看得起她過。
有這下場,還不是得罪了吳姐?只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了。
怪不得別人。
但是這想法剛一冒出來,三笙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明顯是把徐海宏和“少年打馬”分裂開了,就像一個人的兩個人格。
她對著徐海宏怎么就沒有對“少年”的好感呢?這不可能。
誰讓徐海宏在網(wǎng)上根本表現(xiàn)出來的是另一個人嘛!
三笙甩了甩頭,一個人啊,可他們就是一個人啊,應(yīng)該是不熟悉吧。
想什么呢?又不是精神分裂。
三笙為自己的無厘頭和猜測汗顏。
畢竟,當年的那塊玉不會說謊。
她相信那個男孩子那樣鄭重其事地交給她,這塊玉一定是有價值的。
而徐海宏,那玉明顯對他也有特殊的含義。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怎么不是他?
第二天。
昨天不過是徐海宏應(yīng)聘第一天,今天就該他正常到崗了。
眾人都猜測他會不會來,甚至有姑娘開了賭局。
三笙則沒參與。
因為她覺得就為了那巨額違約金,徐海宏也會來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三笙對徐海宏的印象就是這樣。
因為這事兒,三笙便勸“少年打馬”:“你想開一點?!?p> 惹得“少年打馬”一連串問號:“???”
三笙噗嗤笑開了,這人還裝蒜呢,馬甲都掉了。那塊玉總是真的吧。
三笙對著少年就總有說不完的話,對著徐海宏則不。明明他們就是一個人。
不說三笙這邊固執(zhí)地認為“少年打馬”就是徐海宏,那邊余晉早就皺起了眉頭。
看來事情得盡早解決,他想。
三笙看“少年打馬”竟然不回她了,就跟烏龜突然躲進殼里一樣,忍不住哧了一句:“悶騷!”
說完,自己就先笑了。
這個人現(xiàn)實里和網(wǎng)絡(luò)上實在是有種反差萌,而且網(wǎng)絡(luò)上明顯萌多了。
三笙捧著臉,一臉如癡如醉的迷妹樣兒。
徐海宏那邊就很悲催了,第一天就被整的暈頭轉(zhuǎn)向。
學名雪弗板的材料又稱PVC,這種材質(zhì),做一般的設(shè)計裝飾就可以用到。
可徐海宏不知道啊。
吳姐跟他說:“去倉庫送足一厘米的雪弗板?!?p> 先不說這樣的小事需不需要一個經(jīng)理去做,徐海宏看著那進貨單上面密密麻麻的材料名稱,從頭找到尾巴上,愣是沒找到雪弗板三個字中的雪弗二字。
含著恨意的徐海宏梗著性子,就是不肯向吳姐請教低頭,拿著材料單仰頭就走。
抽走單子的時候還自帶老子最霸氣的bgm。
三笙有點不忍看了,徐海宏這也太倒霉了。
壯士一去不還兮。
還真別說,徐海宏早上這一去,還真就沒回來。
三笙就難免開始擔心了。
想了想,她趁著中午午餐時間打了個電話給徐海宏。
倒是沒想到,徐海宏已經(jīng)將困難克服得七七八八了,但仍舊有問題無法解決。
“史女士,你有卡車嗎?貨車也行!”
這要求讓三笙愣得不能再愣,但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要裝雪弗板?可是,有那么多雪弗板嗎?”
“怎么沒有?”那邊的徐海宏立馬就炸了,“那女人也不知道幾個意思,讓我送雪弗板去工廠連輛車都不給,哦,徒手徒步送嗎?”
“噗嗤……”三笙忍不住笑了。
那頭的徐海宏更為郁悶了:“不是,你笑什么,關(guān)鍵是你有車嗎?”
三笙含著笑眼,這口氣總算找到了幾分“少年打馬”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