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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禁地

第8章 夜半來電

絲路禁地 龍飛 2719 2020-03-17 18:45:09

  手機里儲存的視頻,匪夷所思,我想不出什么語言可以形容。

視頻的背景,就是村里的這片墳地,時間應(yīng)該是黃昏時分,太陽已經(jīng)差不多完全落山了,只留下一點昏沉的殘輝。

就是這點昏沉的殘輝,讓視頻中某些驚人的細(xì)節(jié),落入了我的眼簾。

在視頻里,我看見了當(dāng)初埋葬父親的那座墳。因為父親去世的很蹊蹺,所以我安葬他的時候沒有大張旗鼓,甚至連墳頭都沒有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從亂七八糟的墳地里面辨認(rèn)出父親的墳。

然而,視頻中父親的墳地前,站著一個人,限于拍攝角度,我暫時只能看見這個人的背影。

就是這個人的背影,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感覺他很熟悉,熟悉之極,那種熟悉,是從我內(nèi)心最深處迸發(fā)出來的。

他是誰?

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已經(jīng)無法確定了,但這已經(jīng)是發(fā)生過的事情,可我望著視頻,脊背上就冒出了一片冷汗。

這個讓我感覺莫名熟悉的人在父親的墳地前站了片刻,隨后就拿著一把鐵鍬開始挖。不用問就知道,他肯定是想挖開父親的墳。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機屏幕,把視頻里所有的旁枝末節(jié)全部收攬眼中。越是這樣看下去,心里的驚詫就越甚。

就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屏幕里的那個人可能挖的有點累了,直起腰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頭。

這一瞬間,蔓延在我心里的驚訝,徹底的爆發(fā)了出來。

我不會看錯,更不會眼花,此時此刻,我清清楚楚的看見視頻里這個正在挖掘父親墳?zāi)沟娜?,赫然就?.....我自己。

這可能嗎?

我的思維頓時出現(xiàn)了短暫性的障礙,腦子糊里糊涂的,甚至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夢游之類的毛病。

視頻里的人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在周圍掃視了一圈,視角如此清晰,他的面貌完全呈現(xiàn)在了鏡頭前。

我可能會認(rèn)錯別的人,但我會認(rèn)錯我自己嗎?站在最正常的角度去分析,這段視頻,或者說視頻里的這個人,很可能有偽造和偽裝的嫌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預(yù)感告訴我,這段視頻是真的,視頻里的這個人,也是真的。

視頻很短,當(dāng)父親的墳地被挖開之后,畫面就停止了。畫面停止的時候,這個人恰好又回了回頭。

那種感覺,就好像我們兩個人隔著屏幕在相互對視。

我翻來覆去又把這段視頻看了幾遍,視頻的拍攝者是誰,視頻里的那個人有是誰,現(xiàn)在一無所知。

唯一可以查找的線索,就是這部手機,究竟是什么人讓傻海交給我的。我問了傻海,但一看見對方的兩桶鼻涕還有傻愣愣的眼神,我就放棄了追問的念頭。

父親的墳的后面,有一個明顯被挖出來的洞,墳里的尸體果然不見了。對于我來說,這是我去世的父親,可是對于別的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具尸體而已,視頻里的人,挖走父親的尸體有什么用處?又有什么目的?

我很苦惱,也很煩躁,接連發(fā)生了這么多讓人難以面對又難以置信的事情,可最關(guān)鍵的是我根本找不到一點頭緒。

不過,煩躁了一會兒,我又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如果這些事情就像一個膿瘡,那么,不用我去找,它總有一天會自己冒出來的。

“傻海,回家吧。”我輕輕嘆了口氣,交給我手機的人肯定謀劃好了一切,讓傻海當(dāng)個中間人,什么有用的情況都問不出來。

我給了傻海一點零錢,他歡天喜地的走了。我在墳邊站了一會兒,跟著也離開了村子。我感覺,過去兩年時間里自己做的全都是無用功,劉老頭,還有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是找不到的,至少暫時是找不到的。

我回到華陽,重新打理七孔橋的小店,這段時間一直東跑西跑,生意完全荒廢了,我得生活得吃飯,生意就要繼續(xù)做下去。

在店里忙了一天,晚上關(guān)門回家,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這么多天其實一直沒有休息好,身體疲累不堪,匆匆吃了晚飯,倒頭就睡。

我很害怕做夢,因為夢里的劉老頭還有獨眼猴子,總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今天我睡的很踏實,一口氣睡了幾個小時,被尿給憋醒了。

很久沒有睡的這么香過,我迷迷糊糊摸索著走到衛(wèi)生間,開燈解手。等方便完了,我打算繼續(xù)回臥室睡覺,但就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的睡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就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面,我看見劉老頭蹲在鏡子里,在他身后,是那只棕色的獨眼猴子。一個人,一只猴子,都用那種很詭異的姿勢勾頭彎腰的蹲著,抬著眼皮子從鏡子里望向我。

“該上路了?!眲⒗项^翻著眼皮,從鏡子里面看著我。我不僅能看見他的眼神,而且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好像隱隱約約的回蕩在衛(wèi)生間里。

“什么?”

“你該上路了......”劉老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guī)缀蹩梢哉J(rèn)定,這聲音不是錯覺。他和獨眼猴子一前一后蹲在鏡子里,就如同傳說中夜半勾魂的黑白無常。

就算我的膽子再大,這時候也嚇懵了,我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下意識的一拳就朝鏡子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鏡子被砸碎了,拳頭上一陣劇痛,被玻璃割破的皮肉滴滴答答的開始滲血。劇痛讓我徹底的從懵懂昏沉中蘇醒過來,鏡子四分五裂,可是這時候再看過去,破碎的鏡子里面折射的是我的身影,劉老頭,還有獨眼猴子都已經(jīng)不見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還在砰砰的亂跳。按照常理來說,我在鏡子里看見的絕對是幻覺,是虛無的??墒莿⒗项^的聲音,卻又那么真實。

該上路了......

不管我怎么說服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總有種感覺。

我感覺劉老頭和獨眼猴子,剛才就在鏡子里。

從這天開始,我承受的精神壓力比以前更大。我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我經(jīng)常都能看見劉老頭帶著那只獨眼猴子的身影。

這種難言的精神壓力讓我大把大把的掉頭發(fā),生物鐘也開始紊亂,臉色憔悴不堪。最要命的是,這些事情我都的一個人硬撐著,不能告訴任何人,就連瞎三兒也不能說。

每天晚上,我都會硬撐著不睡覺,在大腦清醒的時候,看見劉老頭的幾率會低一些。盡管熬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是很痛苦又很枯燥的事情,可是我想不出別的辦法。

這天夜里,和往常一樣,我頂著已經(jīng)快要崩潰的精神熬夜。大概是凌晨三點的時候,我突然就聽見臥室的衣柜里面,仿佛發(fā)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

衣柜的柜門是緊閉著的,等我翻身爬起來,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消失了。我隨手拿起了床頭柜上的啞鈴,一步一步走到衣柜邊兒。

臥室里靜的針落可聞,我一手握著啞鈴,一手慢慢的抓住柜門,猛的一拉。

衣柜里除了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別的什么都沒有,我皺著眉頭回憶,回憶剛才自己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到底有沒有傳出來過。

嗡......

就在這個時候,床頭放著的手機響了,我本來就高度緊張,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聲把我給嚇了一跳。

手機上顯示了一個本地的號碼,但很陌生,我以前沒有見過。半夜三點鐘,誰會打來電話?我略微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誰?”

“你好你好?!笔謾C另一端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只聽聲音,就能判斷出,對方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不好意思,都這么晚了,冒昧打擾,不過......不過我猜你現(xiàn)在肯定還沒睡,所以才給你打了電話?!?p> “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rèn)識我,我也不認(rèn)識你,我只是想問問,最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是不是經(jīng)??匆娨粋€姓劉的老頭兒......還有一只......一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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