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木本源指的方向前進,很快視線所及就看見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從下往上看層層樹枝遮的嚴嚴實實,不見半點光,大白天這里都是十分黑暗的,有點瘆人。
“咔嚓”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東西,方陵澤也顧不得想,木本源說就是這里,身后一路緊跟著的齊平突然就不見了,令人后脊發(fā)涼。
“這是什么鬼地方?”方陵澤詢問木本源,木本源此時也答不上來,那種呼喚到這里就消失了,但這個地方顯然來者不善。
方陵澤到處走,卻發(fā)現(xiàn)怎樣走都像是在繞圈,并且她也看到了發(fā)出咔嚓聲的東西,是一堆白骨,這讓她感覺更加不好了。
“好像出不去了。”方陵澤意識到后就停止了轉(zhuǎn)悠,找了個地方坐下,嘗試與這里的植物溝通。
但是失敗了,這是她第一次失敗,方陵澤愣住了,她感覺到這些植物并不抗拒她,但是卻受制于什么東西而不敢與她建立聯(lián)系。
方陵澤心有所感地望向大樹,它應該就是讓這些植物懼怕的原因,在外面人不曾發(fā)覺,實際上進入了才發(fā)現(xiàn)有這樣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
太陽正在逐漸滑向西邊,樹林子里也愈發(fā)暗了,等到完全日落,恐怕便是伸手不見五指。方陵澤此時才后悔起來沒有帶點生火的東西,晚上黑漆漆的是真嚇人。
在方陵澤沒有辦法的等待中,天黑了,方陵澤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
森林中微妙的生靈泛起點點熒光,但仍舊是漆黑,方陵澤也不敢睡覺,強撐著眼睛。
木本源此時也不出聲了,黑洞洞的,好像有東西來了。
“陵澤,小心點?!蹦颈驹葱÷曁嵝选7搅隄缮眢w勞累,眼皮開始打架,實在是太累了。吃了一顆清心丹后,方陵澤開始盤腿打坐,這里的木靈氣可以相比萬象森林外圍的了,十足濃郁。
時間一點點流逝,方陵澤再也撐不住了,直接倚在樹旁睡著了。
此時,荼幽森出現(xiàn)了異變,地面逐漸潮濕,水跡滲出,中心很快形成一個水灘,水灘卻在迅速壯大至一個水塘。
從原本是泥濘地的湖底涌出一堆生物,擺動著透明魚尾,散發(fā)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木本源沒有沉睡,它感知到了一種神奇的力量,開始強烈地呼喚。
但是方陵澤還是睡著了,半分醒來的跡象都沒有。木本源覺得它應該沒有惡意,咬咬牙,沖了出去。
水里緩緩游動的魚,折射出夢幻的熒光,它們成群結(jié)隊的繞著圈,就在此時,“哞—”似牛的叫聲響起,魚群開始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就是這個時候木本源被魚群發(fā)現(xiàn)了。
魚群更加慌亂,跳起來去夠木本源,木本源連忙往后撤了撤,看它們前仆后繼地想要跳上數(shù),然后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沉睡的方陵澤也差點被驚醒了。
“咚—”“咚—”仿佛巨型生物行走一般的腳步,木本源趕緊逃了回去,不顧一切的要叫醒方陵澤。
方陵澤也被喚醒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咚咚如擂鼓一般落在耳邊如驚雷,方陵澤的心也砰砰狂跳起來。
“不好?!狈搅隄蛇B忙跳起來,卻看見了一汪水,還沒有任何的退路。
“要不跳下去試試?”木本源提議,方陵澤感覺到腳步聲近在耳畔,也顧不得什么了,縱身跳進了池塘,魚群被驚地四下逃開,而后也連忙逃竄。
原本平實的地面,此時不禁有高漲的水,塘底還有一條巨大的縫隙,可容一人穿過,方陵澤來到近前,還沒想明白怎么做,一股拉力直接將她扯了進去。
牛魔人此時提著巨斧趕來,牛頭人身,比參天大樹只低一個頭,此刻伸出巨大的手指撈起沒來得及逃走的魚放進嘴里嚼巴,臉上露出不滿足的神色,伸手去扒開裂縫想多撈點時,縫隙巨大的反彈里將他的手推開,轟然合并。
牛魔人小山似的銅鈴眼睛瞪了瞪,無可奈何的罷手。
……
被吸入的方陵澤經(jīng)歷了一段時間暗河的沖擊后終于雙腳落了地,這下子臭烘烘的味道是遮不住了。方陵澤一時半會也沒注意這個,先打量起四周來。
這仿佛是一個自成一派的小世界,頭頂有光,植物生長的很茂盛,比起荼幽森,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嘩啦—哐當”破水聲,鎖鏈摩擦聲同時響起。
方陵澤向前走去,那里應該是聲音的來源,自己既然都在這地方,逃也沒地方逃了,還是面對吧。
她試著與周圍的植物建立聯(lián)系,這里的植物沒有受到壓迫的感覺,但對她卻毫無反應。
再次失敗了,方陵澤嘆氣。
撥開前行路上攔路的茅草和各種橫斜舒展的枝條,最中心有一個池子,嘩啦的水聲應該是從這里傳出去的。
池子年代已經(jīng)很久遠了,四個方向各自拴著一條鎖鏈,但整體卻并沒有顯得多破舊的樣子。
鎖鏈散發(fā)著黑色的寒氣,方陵澤稍微靠近便覺得刺骨的寒冷。
“嘩啦—”又是破水聲,水池中央冒出一個巨大的頭顱,水是黑色的順著他的頭發(fā)滴下來形成小瀑布,雙目赤紅有些嚇人。
“怎么是這么個菜鳥。”頭顱說話了,聲如洪鐘,但情緒很穩(wěn)定,語氣也并不暴躁。
方陵澤不敢靠太前,此時若不交流,恐怕這輩子都難跑出去了。
“打攪前輩了,晚輩是被人追殺至此的?!狈搅隄勺饕镜?,她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狼狽至極。
“看也看得出來了,不過來了這里就很難出去了?!鳖^顱掃了她兩眼,對她并不感什么興趣。
“那敢問前輩怎么才能出去呢?”方陵澤覺得很難,那就是可以出去了。
“叫我古前輩吧?!鳖^顱說著張嘴笑了笑,嘴巴里呼出的氣都快要把方陵澤掀翻。
“古前輩,您為什么會在這里?”方陵澤改了口,沒有再著急詢問怎么出去,否則的話自己就太不懂事了。
古前輩嘆了口氣,“這些事情你知道對你無益?!?p> 方陵澤也就不在追問了,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你被卷了下來,那身上一定有他要的某樣東西?!惫徘拜厙@了口氣,“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我前頭。”說著搓搓手,水里泛起咕咚泡。
方陵澤不說話默默聽著。
“我想出去很難,你想出去,我可以送你出去。”古前輩說著出去,眼里都是平靜的,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就在這里了。
“我們這個世界還是太小了啊。”古前輩嘆口氣,“你不是第一個進來的,每一個進來的我都會給他們一些東西,然后指望他們能來救我?!?p> 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從第一個,第二個,然后,然后……再到你?!?p> 方陵澤默然,他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吧,那些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方陵澤站起身,深鞠躬道,“古前輩,我方陵澤一定會回來的?!?p> 古前輩聽了毫無波動,良久才說了一句話,“這樣的話我聽了太多了?!?p> “不過我也時日無多,大概再活個一兩百年就到頭了吧?!惫徘拜呎褡骶?。
“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你的了,我的功法你也練不了。”說著上下掃了眼方陵澤。
方陵澤的身體只能算是強壯的,但和他一比不值一提。
“前輩,我只想學習一些戰(zhàn)斗法門?!狈搅隄蛇B忙道,他的功法她不想要也不能要,這太違心了。
“戰(zhàn)斗法門,我想想。”古前輩伸手摸了摸下巴,他往日的作風都是極為彪悍的,但也并不代表他只靠蠻力,有時候確實是需要一些技巧才能讓他在戰(zhàn)斗中更加輕松自如。
“我的戰(zhàn)斗法門并不借用法器,我始終堅信我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古前輩不無自豪地說,“那我傳授你我金剛不壞體的法門吧。”
“金剛不壞體?”方陵澤疑惑出聲,隨即又閉了嘴,這可是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