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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道解

第一百二十章 惠及塵民踐人道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160 2020-05-21 16:53:59

  陰符珠傳送對本身真元消耗頗大,不是能放肆用的。陳讓騰風(fēng)弄云一路悠然,也有心看看其他州郡的情況。

  他獨自飛于高天之上,俯瞰大地,山野田地間有衣著襤褸的凡夫俗子勞作,高崖莽林間有煉氣士為爭奪運氣門寶物死斗,神仙蹤跡少見。

  時間一久,不由得生出唏噓:我輩從最平凡中而來,如同毛蟲化蝶,既然脫胎于此,就應(yīng)該為之謀福祉,而不是高高在上,壓榨其等的超然。

  多少人修煉有成,忘了根本,做了另外一種人上人。

  定光和尚曾經(jīng)有言:從何處來,到何處去。這是接地氣,是厚道,與他理念相合,在這修行生涯中,使他道心不孤的,也就定光一人而已。

  一念至此,也不知道定光如今怎么樣了,但愿他一切安好吧。

  正遐思時,心頭警兆突生,這是惕龍有成的好處。

  也不知是誰對他抱有敵意,如果是早有謀劃要對他下手,那就不簡單了。他連忙提神戒備,回頭只見一道青紫光華急射而來,須臾即到。

  “兄弟好興致?!?p>  來者頓住身形,展顏一笑。

  陳讓略松了口氣,但是之前感應(yīng)到他對自己抱有敵意,又是怎么回事呢?這種事卻不好明問,只好抱拳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大督何以至此?”

  雖然元母守備軍第二路軍已經(jīng)名存實亡,但他依然稱其為大督,是尊崇之義。

  蕭濯指了指下方不遠(yuǎn)處高嶺一峰:“有事東去,可巧遇上,正好有兩句話說,高處風(fēng)大,恐吹來不速之客,下去談如何?”

  兩人飄然而落,此峰挺拔俊秀,崖隙有樹虬結(jié),向陽展枝,恰似迎著他們。

  蕭濯在樹上站定,道:“這樹啊,長得越是擰巴,越是別致好看,卻不中用?!?p>  陳讓呵呵一笑:“你我不正落腳于此么?”

  蕭濯默了一默,點頭笑道:“不錯,能讓人生出親近之心,才是大用?!?p>  兩人東拉西扯,沒說正題,陳讓也不問。是蕭濯鄭重其事地拉著他有話說,他何必相問。

  不過看蕭濯這樣子,似乎是在試探他的心情,或者說是在營造一個輕松的說話氛圍。

  人之常情都知道,不管是誰,心情好就萬事好說,心情不好就蠻不講理,由外而內(nèi)的時候,即便是情緒自我掌控極好的修士,也難脫窠臼。

  蕭濯如此這樣,可能是有事相求了。

  這個事跟之前的敵意想必有些關(guān)系,且聽且看。

  果然,蕭濯話鋒一轉(zhuǎn):“兄弟,西冷,紅柳,火州三地,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些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話問得有點沒頭沒腦,陳讓略一思慮,關(guān)聯(lián)多了去了,不知道從何說起,拱手道:“小弟愚鈍,還請大督明言指教?!?p>  蕭濯目光一厲,不答再問:“你說耶化大費周章在西冷城主府地下取了什么?”

  “地下么?”陳讓低聲自語,他哪能猜到,看來不表態(tài)蕭濯是不會說亮話了,于是又拱手說:“大督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勞的,只管吩咐?!?p>  蕭濯呼了口氣,像是輕松了不少,遙望遠(yuǎn)方:“生靈都是天生地養(yǎng),但真正天生地養(yǎng)的,就是原初之靈啊,這種生靈很是強大,彼此之間也多有爭斗,碰巧,西冷和紅柳就有這么一對宿敵?!?p>  蕭濯頓住,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陳讓心道:莫非他是說大紅柳樹?但他沒有開口,與之對視,靜待下文。

  “西冷是金屬之地,城主府下有隱秘地穴,耶化取走的就是地穴中的一個核心物件,但也可以說是半個生靈,辛金之心?!?p>  辛金之心?陳讓暗道:這是要跟紅柳之心要扯上了,那之前的敵意?他打起精神,且看他怎么說,蕭濯若是想要‘借’紅柳之心,那是即便做過一場,也不可能如他的愿。

  交出紅柳之心,就等于交出了整個紅柳。這可是他來之不易的根基。

  蕭濯見陳讓面無表情,接著說:“西冷,連同紅柳、火州等周邊幾郡金氣都很旺盛,地脈富蘊金鐵,曾經(jīng)化育出一個生靈,后來有人稱之為辛金。辛金誕生為靈耗費了無窮歲月,在他之前,這里就有另外一個存在了,那就是紅柳,據(jù)說當(dāng)初的大紅柳,盤根數(shù)百萬里。由于金克木,大紅柳感知到辛金后,想要扼殺,于是兩靈以難以言喻的形式大戰(zhàn)了數(shù)千年,那種大戰(zhàn),無影無形,難以捉摸,你能意會嗎?”

  陳讓略一思索,點頭道:“氣戰(zhàn),神戰(zhàn)。氣機,精神?!?p>  “對,不錯,可以這么說。辛金雖然初成靈慧,但也算是厚積薄發(fā),紅柳被克制,不能勝,于是以木生火,以火克金,就有了如今的火州。辛金以金生水來應(yīng)對,多少年來,三州所在形成了某種平衡。然而如今西冷辛金之心被取走,平衡已經(jīng)破了,火生于木,禍發(fā)必克,紅柳自己都控制不住了,西冷多地山火頻發(fā),氣溫越來越高,滅了轉(zhuǎn)眼又燒起來了?;鹬莞菬崴懒嗽S多生靈,結(jié)丹妖獸也深受影響,變得十分暴躁,凡俗地界已經(jīng)苦不堪言。用不了多久,紅柳也會如此,到最后,大紅柳樹自身也要火毀了?!?p>  火,按器宗的說法是‘等離子體’,然而陳讓參悟《鴻蒙大道經(jīng)》多年,知道這種說法是以偏概全了,這個‘等離子體’不過是火的一部分罷了,另有神意、氣機,還有更多受限于認(rèn)知眼界,難以明悟的東西。

  這一片地區(qū)的問題倒是很好理解,就像是凡人身上生火毒瘡,又比如說口舌潰瘍,長痘之類。這都是陰陽不調(diào),五行不和,火氣旺盛的緣故。這個‘火’,卻跟‘等離子體’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治人身上的火邪,治本主要在于腎家,其次養(yǎng)胃調(diào)肝,鞏固土木,五臟調(diào)和,才算根治。

  這地區(qū)的病灶卻是大紅柳樹。

  “這么強大的一類靈物,卻被人捏來拿去的,也真是命苦。大督既然說這些,可是有什么辦法消除火氣?”

  蕭濯點了點頭,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紅柳之心送到火州沙漠中,讓它在那燒個干凈。待到火氣無根,也自消了?!?p>  “如此一來,大紅柳沒有了靈性,怕是會枯死吧?”肯定會枯死,陳讓不過是發(fā)此一問看看蕭濯怎么說罷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p>  陳讓沉默了,他許多事都要依托紅柳來做。他就不信沒有其他選擇了,蕭濯之前說往東邊去,想來是有什么籌謀的。

  蕭濯見他板著臉皺眉不語,笑了一笑,接著說:“還有一個辦法?!?p>  陳讓心道:倒是賣人情來了。拱手說:“大督賜教?!?p>  “自然是五行生克之道,要么再造平衡,要么正本清源。哎,我此行其實是特意在找兄弟你啊?!?p>  “找我?需要小弟做些什么?”陳讓思忖:特意找我,又有敵意,我還是守弱卑下點應(yīng)對的好。

  “你我上面的人大家都清楚了,我此來是想請兄弟求尊師北原神王來為三州生靈出一次面?!?p>  陳讓心中略松口氣:原來如此,玄水黑湮經(jīng)確實是正當(dāng)其用,以北原雄的修為,氣場放開,坐鎮(zhèn)火州一年半載,這火氣災(zāi)劫也就消弭了。

  隨即說:“這事小弟義不容辭,只是家?guī)煛ぁぁの衣?lián)系不到,也沒法找。這個大督也是清楚的,我們修行中人,數(shù)十上百年見不到師長也是常事?!?p>  蕭濯翹首不語,跟以前的作風(fēng)大相徑庭,陳讓不禁苦笑,接著說:“大督曾說凡事都有三策。毀去紅柳之心,是下策;請家?guī)煶雒?,是上策;那么?yīng)該還有個中策,還請大督示下?!?p>  蕭濯搖了搖頭,說:“這個中策,八字還沒半撇,不過倒是能試上一試?!?p>  “愿聞其詳?!?p>  “渚州郡王尉淼有一樣寶器,是他先祖一只角煉成,名為癸水之枝。這個東西應(yīng)該可以抑制住紅柳滋生的火氣,不過想要借用不付出大代價是不太可能的。紅柳對于兄弟來說已視為囊中之物,是志在必得的,我們一起湊湊,如果能保全了,兄弟要獨掌紅柳也有說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陳讓呵呵一笑,說:“大督今天這繞來繞去的,目的原來在這里,大督打算怎么打動渚州郡王呢?”

  “元晶,自然是元晶,大量的元晶?!?p>  “大督當(dāng)知道,我沒做那涸澤而漁的事,元晶的采掘量并不大,這一時間也拿不出多少?!?p>  “這事好說,我們加派人手,讓化神境修士親為,不出三五日,就能達(dá)成所需?!?p>  兩人商酌一陣,最終決定由三州共同承擔(dān),紅柳則是五成,陳讓應(yīng)允了下來。

  蕭濯很是滿意,遠(yuǎn)眺東方說:“火州和西冷相對貧瘠,賢弟你多擔(dān)待點,這也是為了保住紅柳大樹,我這就往渚州去,你趕緊回轉(zhuǎn)紅柳督辦此事,莫要耽誤了大事?!?p>  看著蕭濯飛身遠(yuǎn)去,陳讓嘆了口氣,暗道:這些人五人六的,硬來軟來,變著法都想把手伸到紅柳。我堅持自己的理念,獨守寶山也難以久持,如今大敵在側(cè),別無退路,隨風(fēng)舞順流去吧,蕭濯這邊是只能妥協(xié)一二了。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夠,萬事不由心。

  好歹還有個靠山,能存身從長計議,總不至于前路無望。又長噓口氣,堅定了心思,掠影西歸。

  凹坳晶場,地處紅柳西北,與西冷接壤,是紅柳最大的一處元晶礦場。北望有青山如黛,東西皆是高峰聳峙,一彎山溪曲繞,元氣充沛,四時秀色,如果不是開采元晶,這里真真是個開宗立派的上佳之地。

  這鐘靈毓秀所在,山腳礦洞口附近塵土金屬氣味充斥其間,彌漫于外,還混雜了各種怪味。

  妖血人族不像純血人族,即使是平常,體味也特別重。這礦道狹窄封閉,人一多,揮汗如雨,那就是百般滋味任君品嘗了。

  時羅是土生土長的紅柳人,但他出身低微,加上自小‘體質(zhì)羸弱’,血脈之力不過十幾,所以備受冷眼嘲諷,肆意欺凌。

  十六歲時,沒有氣感的他背井離鄉(xiāng),拋卻了那生養(yǎng)他的傷心之地,歷經(jīng)艱辛,半年之后來到了凹坳城,生存壓力之下,跟著人群走進(jìn)了凹坳晶場。

  晶場礦工苦累了些,收入?yún)s是不菲,尤其是半年前,晶場更是將酬勞提高了將近一倍,按勞分配,多勞多得,這就讓附近自負(fù)體魄的人們趨之若鶩。

  然而身弱力小的他被嫌棄了,苦苦哀求之下,才勉強上工。

  日當(dāng)中天,這是他第三天下礦,為了多賺一點,拼命了一上午,在蘆棚領(lǐng)了四個大白饅頭,一碗溫湯,就半倚半躺在一塊大石頭上啃起來。

  一赤裸上身,渾身黑毛的漢子兜著滿懷的大餅饅頭一碗湯也靠了過來,包囊著嘴說:“小時你就吃這么點,難怪這么瘦弱,要多吃才長肉?!?p>  時羅雖然自卑孤僻,但他不傻,還是知道出門在外結(jié)識幾個人是不行的,不奢望別人為你援手,至少某些時候,動嘴皮子幫句腔總是好的。

  礦工之間也偶有摩擦,剛才爭先恐后出礦洞時,有人仗著身高體壯把時羅撞翻在地,他背簍中的元晶灑了一地,其他人一哄而上就要‘強撿’,幸好這黑毛漢子折三怒罵一聲,這才整回了七八成,不枉他這兩天抓住機會主動獻(xiàn)殷勤伏低做小。

  “折大哥說得是,可是我撐破肚皮也就只能吃這么點?!睍r羅苦笑,想以前一頓怕是半個饅頭也無,又低聲說:“我從小吃得就少?!?p>  折三嚯嚯一笑,露出一口大牙,“打今兒起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肚子也是練出來的,越吃就越來越能吃,越能吃就越能干活?!?p>  他囫圇兩口就咽下了時羅半個腦袋大的饅頭,喝了口湯,看了看遠(yuǎn)處,說:“柳家以前苛刻得,根本不把我們這些下礦的當(dāng)人。也不曉得如今發(fā)什么善心了,漲工錢不說,吃喝也不扣錢了,還管吃管飽?!?p>  幾步外的石條上蹲著一個短須中年男子,聞言偏頭嗤笑一聲,頗有些高人一等的神態(tài),說:“還柳家,柳家會做這樣的事?個雞兒麻皮的,他們是惡有惡報!”

  折三身子一挺,歪向那邊,怪道:“柳家怎么了?什么惡有惡報?”

  那短須中年不做聲了,回頭低頭啃饅頭。

  折三起身蹭了過去,“誒,同九,說說,怎么回事?”

  時羅見狀也湊過幾步。

  同九格外的細(xì)嚼慢咽,吊了他們一會,欣賞兩人的表情夠了,才神秘兮兮地說:“柳家的幾位神仙老祖宗都死了,他們把持的礦場當(dāng)然就換了主人?!?p>  “啊,神仙都死了,那現(xiàn)在這礦場是哪家的?是樓家的嗎?還是任家的?”

  “嗤,樓家和任家有那么大本事嗎?要是樓家和任家的神仙,他們那些子弟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了。哎,有些事情你們這些底層人是了解不到的,也不用去管?!?p>  其實同九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猜測。

  除了紅柳大樹城有驚天動地的攻城戰(zhàn),其他小城和礦場都是蜻蜓點水就易主了,這些城池地域跟紅柳郡城的距離對于丹氣境以下的修士來說算得上是天隔一方,丹氣境修士略知,也不會碎嘴到處宣揚上層風(fēng)云。

  即便是郡城大戰(zhàn),不相關(guān)的人也多是依令封門閉戶,惶惶保命,瑟縮只顧腳下,少有人會把眼光看過高天,不語怪力亂神,以免禍從口出,這是一種本分。

  不同圈子的人與人之間,保持距離感和神秘感是有必要的,否則別人看得多了聽得多了,心里難免生出一句:也就那樣。失其權(quán)威。

  底層消息來源淺薄,歷來都是如此。

  時羅看了眼同九,腹誹:你們這些底層人,你不是底層人還在這里跟我們一起下礦刨元晶,蹲地上啃饅頭。不三不四,人五人六的。

  時羅是自卑深重,底氣不足,一向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但卻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那就是喜歡在心里懟人,反正別人不知道,自己暗爽。

  折三嚯嚯道:“不管不管,反正如今這個主家倒是好多了,希望這個主家穩(wěn)著長久點?!?p>  中午上繳元晶,進(jìn)食休息時間也由以前的一刻鐘增加到了兩刻,有了前后差異對比,礦工們,尤其是老礦工們是有感激祝愿之心的。

  勞累中的休息時間是特別易逝,時羅微微打了個盹,就被鐘聲驚醒,忙不迭往礦坑奔去。

  然而在礦道中還沒走到一半,就聽到外面鐘聲急驟,礦道里的小鈴鐺也叮叮零零地響了起來,這是緊急出礦的訊號。

  折三轉(zhuǎn)身就跑,驚怪道:“怕不是哪里塌了?快跑快跑!”

  時羅自然跟著人群跑,剛出來見天光,就看到半空中漂浮著各色云彩,繚亂紛呈,凹坳晶場幾位日常主事畢恭畢敬地站在下面。

  云彩之上,居然全是人影,模糊不清,怕不是有上百人,不,上百神仙!

  吵嚷的礦工們立即收聲,放慢了腳步,滿目驚疑。有人就地跪了下來。

  一位執(zhí)事摸了下鼻子,朗聲道:“到那邊去,不要堵在門口?!?p>  時羅小心翼翼地挪步,大氣都不敢出,一邊心疼地想:這才是人上人啊,可惜我血脈弱小,連氣感都沒有,···我還不到十七歲,我不能放棄,哪怕只有一絲機會,哪怕只能練到養(yǎng)氣行氣。

  礦工們?nèi)汲鰜碇?,那些神仙中人如同群鳥投林,刷刷全掠進(jìn)凹坳數(shù)十個礦洞中去了,激蕩起滿坳灰塵彌漫。

  執(zhí)事這才說:“所有礦工歇工三天,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p>  沒人多問多說什么,作為礦工,是沒發(fā)問的資格的。各自走路。

  短須中年同九嘀咕道:“難道這里有什么寶藏還是怎么的?”

  黑毛漢子折三卻摸了摸大腦袋:“又少賺三天半的錢?!?p>  其他人也三三兩兩低聲說話,一時嗡嗡。

  這時山體地面都振動起來,有人叫:“地震了,快跑!”

  那幾個晶場執(zhí)事看人群騷動,逃命似的跑起來,一人皺眉道:“這些個礦工,怕不是有病哦?!?p>  知情人不理解不知情人的舉動,就像不知情人不理解知情人的舉動,信息不對等換來的有病,卻是常情,為首者搖搖頭:“隨他們吧?!?p>  同九跑了一陣,突然說:“聽說在上古時期,元晶是可以通過陣法匯聚凝結(jié)的,說不定這里就是一個大陣法,啊,可能是用陣法鎮(zhèn)壓了什么上古洪荒兇獸在這里,我們挖礦破壞了陣法,那些神仙怕不是在洞里跟猛獸打起來了!”

  恰在此時后面轟隆一聲巨大沉悶的響動,像是山崩地裂,眾人被他這么一說,嚇得一哆嗦,跑起來更拼命了。

  時羅只覺得喉肺發(fā)疼,喘氣不贏,心里卻胡思亂想,忍不住回頭看,只見好高一座山頭居然歪倒了半邊,山腳斷裂開一個龐大的豁口,這豈是人力能為?頓時瞠目結(jié)舌,愣在那里。

  折三拽他一把,粗聲粗氣地說:“管他娘的什么,快跑!莫是死都不曉得怎么死的?!?p>  時羅從窒息感中回過神來,張大嘴巴喘氣,撒腿拼命跟上同九折三。

  又見這同九步履輕盈氣息不亂,很是輕松的樣子,心道:原來他已經(jīng)是行氣境的煉氣士了,難怪之前那樣說話。

  凹坳城離得不遠(yuǎn),轉(zhuǎn)過山坡就在眼前,只是這個時候時羅恨不能一步就跨了進(jìn)去。

  正當(dāng)他急切時,一道聲音像是在耳邊響起:“不要慌亂,沒有危險?!?p>  只見城樓上數(shù)道身影正面朝凹坳,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憑服色,有人知道是凹坳城主,這是不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面的神仙之輩,他一開口,自然穩(wěn)住了人潮,礦工們也放下心來。

  時羅進(jìn)了城,實在是累到了,跟折三同九道了聲別,說是回家了。

  他還是要幾分薄面的,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哪來的家,不過是在一家偏僻飯館的柴房里將就,跟他一起睡的還有一條狗,幾只老鼠。

  走了小半刻鐘,從后門回到柴房,想著剛才所見,神仙中人飛天遁地之能,那已經(jīng)絕望熄滅的修煉之心又燎原了。

  本想靜坐感氣,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未時,過了時間。心想:子午卯酉四個時辰是最佳的感氣時間,抓緊時間在卯時之前把柴劈完,然后去城外人少安靜的地方,晚上不用劈柴了,也可以多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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