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上無云，陳讓想飛起來俯瞰也不行，躊躇了一瞬，看了涂清鈴一眼，說：“是吳愁那小子，我們直接飛過去，假裝被爆炸吸引了。再過一會就更不好上前了，見機行事，事不可為我們就用陰符珠離開。”
這些天的參悟，陰符珠傳送之法已經(jīng)能初步使用了。涂清鈴點頭，兩人飛射而去。
果然，那些人紛紛看過來，一根根藍幽幽的管子對準了他們，將兩人逼停在空中。
這時距離不是太遠了，看的清楚，只見吳愁全身都被深藍色的戰(zhàn)甲包裹住，連眼睛都看不到，就像一個囫圇的金屬人。
陳讓先聲奪人：“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人？”一個為首修士喝道。
“清靈散人···”
“閑散人等速速離開！否則殺無赦！”他還沒說完，就被搶話了。
“我等恰巧路過，聽到爆炸聲，過來看看···”
‘滋’的一聲，一道藍光射在他腳下的真氣云上，“沒你們的事，趕緊滾！”
“滾？好大口氣！我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陳讓本只想看看情況，不行就走，如果是他一個人還罷了，滾就滾唄，又不少根毛，然而在涂清鈴面前被這樣咄咄逼人的吼了，灰溜溜帶著她離開的話，他就感覺受不了了。也正好趁機發(fā)難，試探一波。
“鎮(zhèn)！”他身如流星掠進人群，兩手寒氣森森，又如疾風(fēng)吹葉，也似浮光掠影，一掌一個連拍數(shù)十人，全都硬邦邦地掉了下去，有的砸在石頭上斷裂開來。
鎮(zhèn)魂之下，這些人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針對魂魄的法門，用來對付依靠法器對敵的修士效果好得出奇。
吳愁見狀大吃一驚，這清靈散人端的狠辣，急忙飛掠而過跟陳讓對了一掌。
陳讓在空中倒飛，一步數(shù)丈，連退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一股撕裂的疼痛沿著手掌直灌手臂，堪堪壓制在肩部。心道：這戰(zhàn)甲還能保護魂魄？
吳愁也飛退丈余，藍色戰(zhàn)甲手臂蒙上一層寒霜，一抖隨即蒸發(fā)出一蓬白霧，抬手掌心對著陳讓森然道：“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再不退走，閣下就沒這么好過了。”
陳讓盯著那藍色戰(zhàn)甲掌心旋轉(zhuǎn)發(fā)亮的藍色陣紋，有沛然能量在吞吐，看來吳愁所言非虛。
有人怒道：“大宗師，殺了他！”
“還我兄弟命來！”一道藍光率先射出，接著無數(shù)藍光爆發(fā)，陳讓成了攢射的靶子。
好在他沒有大意，挨了第一下之后瞬間催動陰符珠護體，藍色光束打在陰符珠灰蒙蒙光罩上不能寸進，僅僅激起圈圈漣漪。他思忖：吳愁那戰(zhàn)甲必須弄明白了，否則兩軍交戰(zhàn)，突然來這么一批穿戰(zhàn)甲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事到如今，只能來硬的了。
“陸淵！”陳讓往后一伸手，涂清鈴白絹一揚，陸淵劍在半空中翻滾脫離束縛，飛射而來。
持劍在手，那股久違的至陰寒氣和暴戾煞氣透體而來，他眸中日月之影一閃而隱。
吳愁身形一顫，看不到他表情，只聽得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叫道：“且慢動手！”
遲了，陳讓再次催動‘鎮(zhèn)魂’，全力催動陸淵一劍橫掃，噴薄而出的陰煞劍氣將數(shù)百人都籠罩在內(nèi)，挨著的斷成幾截，擦著的化為齏粉，漫天冰血飛沫，反射著陽光，幻出彩光，美麗繽紛，卻血腥無比。
身穿戰(zhàn)甲的吳愁大吼一聲，雙臂交叉在胸前，渾身藍光閃爍，那是法陣運轉(zhuǎn)到了極致的表現(xiàn)，然而擋過了第一劍橫削卻擋不過接下來的滿天劍影。
這是陳讓改進的十字斬，稱之為‘?劍網(wǎng)’。是倚天山問劍峰月下問劍時所創(chuàng)，用陸淵施展出來，威力驚天。
身在危地，不知道敵方深淺的情況下，他一般不會怎么試探，一出手就竭盡全力，速戰(zhàn)速決，打不過就跑。
戰(zhàn)甲吳愁被打得飛退，陳讓以劍御體，激射而去：“耀斑！”
這至陽至剛的一招用陰煞之氣施展，正印了那一句：陰之極，凝于陽，必戰(zhàn)，血玄黃！
這使得煌煌的一招呈現(xiàn)慘烈之感，以陸淵催動，威力比用陽氣催動偽烈昊劍施展出來大了不知多少倍。
“咔！”吳愁被一劍穿胸，整個人凍得梆硬，頭頂肩膀等突出部位在陽光下反射出六芒分光，晶光熠熠。
陸淵飲血，微微嗡鳴，陳讓歸劍入鞘，低頭看了一眼，數(shù)百人，就在一式‘?劍網(wǎng)’下盡死，涂清鈴也愣住了，紅唇張了張，沒說什么。
陳讓知道她是覺得殺這么多人有些不忍，其實他也是如此，然而既然動手了，就容不得留情，否則害的是自己。
他抬手驅(qū)散吳愁身上的陰煞之氣，將那一套戰(zhàn)甲剝了下來。
這東西不是法寶，沒有融入血脈的功能，也就是說是個人就能用，內(nèi)部密密麻麻全是陣紋，胸口、小腹部、眉心位置有三個填充槽，正對應(yīng)人體三丹田。
眉心位置的凹槽中居然是一顆拇指大的乳白色的晶石，散發(fā)著熒光，應(yīng)該也是無屬性的元晶，其純度之高，陳讓前所未見。
胸口凹槽的晶石已經(jīng)發(fā)灰了，小腹凹槽里只剩下一堆粉末，這兩處應(yīng)該是消耗掉了。
打斗動靜太大，這里離鎮(zhèn)子也不遠，他顧不上細看，收進了督軍令牌中，提著吳愁落進山坡下面那個黑漆漆的洞中。
看得出來，吳愁之前就是從這里出來的，下面必然有些稀罕秘密，值得冒險一闖。
下了百來丈深，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數(shù)丈大的空間，幽藍的光芒充溢其間，映照在洞壁上形成柔美的光紋。
滿地亂石泥沙，前方一個斜洞口，洞壁嵌滿了夜光石，半邊是水，光芒蕩漾，陳讓一手提人，一手持劍，緩步走去。
才不過走了十幾丈遠，他就愣住了，驚呆了。
前方是一個巨大而怪異的門，不知是什么金屬鑄就，上下左右都嵌在山石中，有限區(qū)域顯露兩個大字‘化艦’。
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器宗遺物，戰(zhàn)艦！
右下角有一處似乎是撞癟導(dǎo)致邊縫撅開了，剛好鉆進去一個人的樣子，他將吳愁丟在地上，看了一眼涂清鈴：“我進去看看?！?p> “小心些?！蓖壳邂徳谡鸷持谢剡^神來?！斑€是一起進去吧?！?p> 陳讓猶豫一瞬，點了點頭，把吳愁提在前面，擠了進去。
一片漆黑，他懸浮在半空中，揮手取出一把螢石，以真氣操控著緩緩飛舞照耀。
這是一個兩丈多高一丈多寬的甬道，七八丈進深，四壁呈錆色，滿是繁復(fù)的圖案，應(yīng)該是陣紋。
他緩步前行，甬道盡頭有一道門，已經(jīng)由里往外倒在前方，看樣子應(yīng)該是有人從里面破門而出。
他掂量了一下那錆色門板，其重?zé)o比。前方門內(nèi)有幾余具殘破的戰(zhàn)甲，東倒西歪擱在地上，跟吳愁手中的那一套毫無二致。吳愁的戰(zhàn)甲果然就是這里來的。西冷所謂的煉器天才，必然就是他！
門后是與甬道同寬的過道，兩邊全是一抱多粗的墨黑高柱，上下連成一體。這柱林過道直通前方幽暗處。
他凝聚目力察看，這是一座前寬后窄的大殿，越窄的地方就越高，弧形穹頂上也滿是花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顯得空蕩幽森。
涂清鈴也鉆了進來，看到眼前景象，好一陣目瞪口呆。
“走，看看?！彼邉诱鏆馔兄鴧浅铒h在前面，有什么危險讓這廝先試了。
不時就到了最深處，左右寬不過十丈便是高墻，中間一道門，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門上居然是一個手掌似的凹紋。
兩人打量一陣，抓起吳愁的手按了下去。
那門突然泛起清光，現(xiàn)出一個人形虛影來，兩人嚇了一跳，往后飛掠幾丈。
“非人，禁止進入?！?p> 這個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空靈，穿透力極強，難辨男女。又把兩人嚇得不輕，直接退到了甬道門口。
看了一會，那清光消隱了，人形虛影也不見。
陳讓激動起來：“這一定是上古器宗的遺物，我是純血人族，可以試試。不過外面那個洞口不能留著了?！闭f罷提著吳愁沿著跑出甬道，一掌把吳愁打成了一地碎冰，又將洞體轟塌了不少。
涂清鈴微微蹙額，陳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是敵非友，茲事體大，不能留他?！?p> “嗯，只是感覺他是個重情的人，有些不忍心。”
“無奈和兩難的事情太多了，要保護好自己，就容不得心中柔軟，我只能把心中那一份柔軟留給你們?！?p> “我懂，只是有些···有些不舒服的感覺?！?p>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這種地方留一個時刻要提防的人在身邊實在不智。走，再去試試?！?p> 按下手掌時，陳讓感覺整個手掌都微微刺疼了一下，這種痛感不強烈，但很明顯。
清光人影再次出現(xiàn)，“你好，我是造化艦器靈，兩千三百七十二年五個月零三天了，終于有人來了，分子級生命體，你是誰？”
“···我是陳讓?！标愖屝念^震撼，調(diào)息了三息才平復(fù)下來，看著這個五官精致到了無可挑剔程度的人影，報出了真名，問道：“器靈是什么東西？這個艦怎么會在這里？”
“器物之靈，人工智慧非生命體，器靈就是我，我就是器靈。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光影有些晃動，原本是男性似的挺拔剛健，這一晃，又像是柔弱無骨的少女。
陳讓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只能按字面上的理解，這光影應(yīng)該這戰(zhàn)艦的靈智顯化了，一個物件還有靈智，真是驚世駭俗。不過貌似這東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涂清鈴聽了這幾句話是徹底懵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那光影也沒動靜，任他們發(fā)愣，陳讓細細想來：兩千多年前，正是元荒禁地形成前，這莫非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上帝被妖皇蠪啻擊殺之后，人族傾覆，只剩下道宗一支在如今的元荒禁地中，這戰(zhàn)艦可能是器宗殘部暗中來投···妖族大能發(fā)覺了什么，紛紛出手，于是，元荒禁地形成了。
道宗殘余在這里上萬年都能為妖族所容，這造化艦一到，就發(fā)生這么大變故，想來是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這其中跌宕坎窞難以想象，細思恐極。
過了許久，陳讓回過神來，偏頭看著那光影，又問：“你剛說‘分子級生命體’是什么意思？”
“分子級生命體能被分子級瓦解射線破壞?！?p> “分子級瓦解射線又是什么？”
“武器戰(zhàn)甲按攻擊威能分級，分子級瓦解射線可以摧毀生物分子結(jié)構(gòu)?！?p> “分子結(jié)構(gòu)？”
“難道人類已經(jīng)如此無知了嗎？”
“人類處境非常不好，如今是妖獸和妖血人族的天下?！?p> “妖血人族？分子級生命變異體？”
陳讓真是越問越糊涂了，本來為了解惑，反倒要給這人影講事了：“吃了化形果的妖獸或者是無相境修為的妖獸為了后代能天生靈智盡早修煉，就和人類交合，他們的后代就是妖人混血，也就是妖血人族?！?p> 人影晃動幾下，“看來已經(jīng)是道宗的世界了？”
“道宗也被封印了，是妖獸和妖血人族主導(dǎo)的世界?！?p> “你說的妖獸和妖人都是道宗門脈，道宗源流就是四大元初圣靈，不過超然其外而已。”
“??！”陳讓吃驚不小，“四大元初圣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先天圣神？”
“四大元初圣靈秉最精純的五行之氣化育而生，是最早的生靈，生來就是原子級生命體，也就是道宗說的無相境?！?p> “呃···我這化神境就是分子級生命體。”
“不錯?！?p> “那化神境分子級生命體之下呢？無相境原子級生命體之上還有更高級的生命體嗎？這到底是怎么區(qū)分的？”
“當(dāng)然有。道宗的修煉功法可以自我進化到極高境界，這是器宗有所不如的地方，器宗的技法只能止步于分子級生命體，因為藥物和改造手段只能控制到分子結(jié)構(gòu)。分子級生命體以下，是細胞級生命體，丹氣境修為可以改善控制到全身細胞，就是所謂的知息遍身，除諸身行?！?p> “你這都知道？這是道宗的法門啊。”
“我是器靈?！?p> “哦哦，你接著說?！?p> “說什么？”
“細胞級生命體以下呢？”
“太低級，不再分類了，曾經(jīng)也有人提起過系統(tǒng)級生命體，比如行氣境的修士可以控制到每一塊肌肉筋膜，對人體運動的掌控達到了極致?！?p> “無相境肉身虹化，能量化了，就是原子級？”
“無相境肉身并非能量化。肉身還是肉身，神魂才是能量狀態(tài)。無相境對身體的控制已經(jīng)可以細微到原子了，控制分解組合，肉身變成原子狀態(tài)，這就是虹化?！?p> “無相境往上呢？”
“微子級生命體，這種生命體對身體的控制精確到了微子狀態(tài)，可以溝通高維，借用高維能量，不再局限于自身，也就是道宗說的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
及時以陳讓的心境此時也不禁心跳加速，他已經(jīng)可以溝通高維了，不過需要進入真息狀態(tài)才行，難道自己打破了這個規(guī)律？又問：“微子級生命體再往上呢？”
“理論上是玄子級生命體，不過從未證實?！?p> “器宗分子級生命體就可以擊殺微子級生命體？”
“破壞比修復(fù)簡單，毀滅比創(chuàng)造容易，本艦最強大的武器就是微子級瓦解射線。連元初圣靈也不敢硬扛?！?p> “對了，五行，只有金木水火四大元初圣靈，那土怎么沒有元初圣靈呢？”陳讓早在武池學(xué)院參悟四象太一爐的時候就有這個疑問了。
“土乃五行之基，是地的主體，承載萬物，散布世界，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是為玄武；地二生火，天七成之，是為朱雀；天三生木，地八成之，是為青龍；地四生金，天九成之，是為白虎，土氣最凝聚的地方也衍生不出那么強大的先天靈獸，天五生土，地十成之，但這個十是散的，大衍之?dāng)?shù)五十只取其五，所以也有說天五生土，地自成之的。不過，五行之土也衍生了兩大先天圣靈，勾陳、騰蛇，但是出生比四大元初圣靈要晚得多，實力也差了不少，已被擊殺?！?p> 陳讓又怔了一會，“你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那可知道這艦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最重要的東西···你必須進入樞機，我才能告知?！?p> “好。”
“請輸入密象?！?p> “?。俊敝灰婇T上清光凝聚，在凹下的掌印上方出現(xiàn)一個圖案，陳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正是‘六十四卦方圓圖’。
光影一陣扭曲，化成漫天的數(shù)字，如同彩帶飄舞，‘〇一〇一〇一一一〇〇一〇〇〇〇一一〇一····’
陳讓眼光大亮，呵呵一笑：“這個難不倒我，陰陽陰陽陰陽，離上坎下火水未濟，君子以慎，辨物居方；陽陽陰陰陽陰，坎上兌下水澤節(jié)，君子以制數(shù)度，議德行；陰陰陰陽陽陰，兌上坤下澤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先方后圓，陳讓食指輕點，越來越快，漸漸的口中也不念叨了，不時就按順序?qū)⒎綀A圖所有卦象點了一遍。
六十四卦方圓圖消失，又出現(xiàn)一個九宮圖，內(nèi)外四層飛速轉(zhuǎn)動。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鉆研方圓圖和九宮圖，似乎為的就是這一刻，不成難度。他有種感覺：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大門亮起無數(shù)紋路，又在紋路處分開，一段段一塊塊向周圍輻射，消失在墻壁中，門的位置也越來越亮，須臾露出里面亮堂堂的一片空間，有些刺眼，他拉著涂清鈴跨步而入。
后面組成的門一塊塊一段段又從墻壁中飛射而出，旋轉(zhuǎn)遁形、榫卯組合，眨眼間門又一如之前。
兩人適應(yīng)強光之后，發(fā)現(xiàn)正身處一個半圓臺上，前方一根巨大的柱子，上面流光溢彩，花紋就像是活的，滿柱子游走。
那光影又出現(xiàn)在他身邊，比之前凝實了許多，面目五官，穿著打扮居然變得跟自己一模一樣：“主人，樞機中宮在上方?！?p> 陳讓心里按捺不住激動：真是如夢似幻，咬了一下舌尖，證實非虛，進了個門，就成了這大艦的主人了？指著中間那大柱子說：“這是個什么東西？”
“這就是微子級瓦解射線發(fā)射器。本艦?zāi)茉床蛔?，只能發(fā)射一次了?！?p> “去中宮看看?！?p> 兩人跟著光影飛上高處，驚了一個圓形空間，頂端如同穹頂，可以看到外面的山石。地面滿是陣法紋路，顏色各異，散發(fā)著幽光。
“妙??！這個艦?zāi)芸s小嗎？”
器靈接話：“本艦多處損壞，強行進入高維會加劇損毀，必須修復(fù)?！?p> 接著光影一顫，變成一個碟狀形態(tài)，看著眼熟：這不就是九宮八門么？有三四個地方閃著紅光，“兌宮驚門損壞，就是主人進來的地方，驚門兩側(cè)的原子級瓦解射線發(fā)射器損壞；坎宮休門損壞，直使斷開，直符錯位···”
“別說了，我完全聽不懂，看來是沒指望修復(fù)了?！标愖屵B連苦笑搖頭?！斑€是說說這艦最緊要之處吧?！?p> “主人不必著急，請看?！?p> 兩人隨著往前走去，只見一個潔白晶瑩的半長橢圓體，就像是一副棺槨，器靈光影著說：“這是入夢神機，利用弱電磁場溝通腦電波，主人躺進去，可以在夢中學(xué)習(xí)，一夢百年，實際上不用多久?！?p> 陳讓看了一眼涂清鈴，“好，我試試?！?p> 說罷按器靈的指示，啟開蓋，躺了進去。
剛合攏，一開始黑到了極致，靜謐了到了極致。接著仿佛聽到風(fēng)吹樹葉的輕微沙沙聲，遠處似乎海浪輕拍，接著身體似乎被溫暖的液體浸泡了，說不出的舒服，一點微光在放大，他不由自主地鉆了進去。
到處是高樓大廈，空中法器馳騁，人流縱橫，他行走在一群青年人中間，向最大的一棟建筑走去。
那棟建筑大門上四個大字：‘觀復(fù)大學(xué)’，外面一塊大石頭，朱紅陰刻著‘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p> 這兩句，陰符珠《鴻蒙大道經(jīng)》第二卷也有，是‘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p> “發(fā)什么呆呢？走了，開課了?！?p> 陳讓回頭一看，這人好像很熟，卻又看不清五官，周圍的也是一樣，瞥一眼好像都認識，但是仔細看去，五官都模糊了，不知道到底是誰。
他很久沒做過夢了，修行之人一般是不會做夢的，做夢是神魂不穩(wěn)，精神緊張或渙散的表現(xiàn)。
這時候的感覺確實是跟做夢一樣，他回想起昔年春夢，夢中美女的面貌也是看不清楚的，尤其是醒過來之后就更模糊了。
他心知這是夢中求學(xué)，搖了搖頭，拋卻雜念，向大門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