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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道解

第三十五章 蛇鼠一窩性各異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128 2020-01-14 22:41:49

  金銀花攀崖覆石,蓬蓬叢叢,在陽光下格外清麗,陳讓卻無心賞摘,繃緊了精氣神。

  許久之后,山崖那邊花叢之上果然探出一個碩大的扁圓頭,口涎還帶著血跡。頭部有幾塊巴掌大的傷痕,應(yīng)該是被那男子的紅鉤所傷,他心中一喜。

  那巨蟒柱起前部兩丈身軀,在崖邊四處張望一陣,抖了抖腦袋,緩緩地往山澗下行去。

  陳讓死死盯著下面,在那藤蔓叢中耐心等著。

  落日西沉,陰影由下而上爬上這山澗崖壁,漸漸掩過了洞口,他有種被吞噬的感覺,那大蟒卻是不見蹤影。

  半彎橙黃色的月亮在叆叇灰云中游走,月下山壁上藤影朦朧,大大小小,弧弓曲折,錯亂的藤蔓影子中有一根特別粗大,粗大到不成比例,他心中一緊。

  握著劍柄的手不由得滲出汗來:原想在長蟲家門口伏擊它,不料想反倒要被它伏擊了,這個東西什么時候到了上面?

  他全神戒備,卻又不敢做出絲毫動作,連呼吸都比之前更緩慢許多。

  他感覺又等了許久,但或許沒有多久,還是不見動靜,心想:這長蟲是不是沒發(fā)現(xiàn)我,或許是在高處躺著消化食物,只是一截身軀被月光照到了這里?

  他仰起脖子向上望去,就看到兩個碗口大的黃色光球在金銀花藤蔓叢中,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陳讓無意間就忘記呼吸了,過了一會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又更緩地吸了一口,平復(fù)變得急驟劇烈的心跳和氣血,一人一蟒就這樣對視著,都沒有行動,一息一瞬都變得無比漫長,

  巨蟒居高臨下,靜靜地等待著時機(jī),陳讓知道,這樣對峙下去,他獲勝的希望更加渺茫。心想:這巨蟒沒有毒牙,應(yīng)該是無毒的,我就讓你來吞我,然后一劍戳穿你的腦殼···

  他突然伸手抓住一根手臂粗的藤蔓,大喝一聲,卻沒有移動。

  那巨蟒果然兩個鼻孔噴氣,唿哨一聲,張開大口向下吞來,利齒森然如刀,被咬到了身體上也是兩洞對穿的下場。

  陳讓強(qiáng)定心神,一動不動,等到蟒口到頭頂半丈處才猛然出劍刺向巨蟒口中上顎,同時抓住藤蔓往側(cè)邊一蕩。

  巨蟒中劍吃痛,發(fā)出一聲怒吼,腥臭的氣流帶著蟒涎噴了他一臉一身。

  那長蟲合攏大口時被長劍撐住,劍柄卡在下顎兩個利齒之間,更加狂躁,鼻孔急促地噴著氣流,唿哨不已,同時蟒身往他這邊迅捷無比地一卷。

  他這時正蕩到一半,無處借力,立即就被巨蟒絞住了身子。

  巨蟒的力道何其之大,他竭力掙開,催動真氣護(hù)體,但瞬間就被絞得只能出氣不能進(jìn)氣了,一旦散了氣勁,那就會被絞成一條軟肉,心道:這畜生只怕快要結(jié)丹了,這樣下去必死無疑,不管了,拼了!

  他調(diào)動上下丹田的陰陽之氣,向中丹田匯聚,又強(qiáng)行催動二氣融合。

  陰陽二氣狂躁翻騰,他頓時胸口發(fā)甜,待到極限,他才開穴泄氣,嗡地一聲,巨蟒軀體被擊穿,幾乎斷成兩截,裹著他往山澗中墜去。

  他噴出一口熱血,感覺虛弱無比,動動手指都難,但這時也只能再咬舌尖刺激聚泉穴,又全力運行百流歸海訣,調(diào)整身形,抱著大蟒作為肉墊,砸在澗底的流水亂石之間。

  巨蟒還在掙扎,他絲毫不敢大意,摸著石頭爬上岸,看著在山澗中瘋狂扭動的蟒軀。

  這時候蟒身的斷口處掉出一個人來,正是那個為首的紅鉤男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陳讓經(jīng)過一番搏斗,又幾乎一天沒有吃東西,這時看到巨蟒噴涌而出的鮮血,竟然感覺饞涎欲滴,又爬進(jìn)澗中,抱著那大蟒,就著背部的大血管狂飲起來,心道:你想活吃我的人,我就生喝你的血!

  過了半夜,他恢復(fù)了一些,在山澗岸上尋了些枯枝,拿石頭鉆了起來,不時就生了火,烘干了一身,這時那蟒還在山澗中扭動,他走過去對著下顎猛力一拳,長劍被蟒齒一頂,完全插進(jìn)上顎腦顱中了。

  巨蟒更加狂暴地掙扎了一陣才平伏下來,后半截還是在緩慢的蠕動,陳讓不禁感嘆:這妖獸被我一下轟成兩截,斷口幾乎就剩一層皮連著,還這么能折騰,生命力真是頑強(qiáng)。

  他掰開蟒口,從中抽出長劍,割下幾大塊蟒肉,烤著吃了起來。

  吃飽之后,已經(jīng)天亮,他看著澗中的巨蟒尸體,低聲笑道:“人,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既然互為強(qiáng)盜,那就看誰更強(qiáng)?,F(xiàn)在你一身材料,都是我的了,嗯,還有那些撮鳥的東西,正好拖出去賣了,換淬體的藥材?!?p>  這巨蟒皮韌性極好,一劍居然砍不透,他就著斷口處向后剮下蟒皮,剃下蟒肉,收起蟒膽。

  又把被巨蟒吞進(jìn)腹中的兩個鳥人和那兩個男子的尸體放在岸上,說:“你們對我不仁,我不能不義,還是帶回學(xué)院,交給你們家人吧?!?p>  這時候為首那男子突然喝的一聲,進(jìn)了一口氣,居然沒死!

  陳讓也不理會,那男子緩緩坐起來茫然四顧,看到陳讓興致勃勃的把一塊快的蟒肉往蟒皮袋子里裝,頓時胸口起伏,歇了好一會,指著他說:“你既然有這么強(qiáng)的實力,為什么不早動手!”

  那男子見陳讓不搭理他,又說:“我餓了,弄點肉給我吃!”

  陳讓無視,拖著巨蟒皮袋往山崖邊走去,采摘起金銀花來。

  那男子在后面叫:“蓼州豬!”

  陳讓回頭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厲,說:“聒噪!我殺人無數(shù),也不在乎多殺你一個?!?p>  那人瞳孔一縮,退后了半步,有些驚懼了,卻還是梗著脖子說:“這···這里可是中谷!你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叫···”

  陳讓頭也不回,說:“我對你的身份沒興趣,你叫什么名字也跟我沒關(guān)系,一過客而已,一劍下去,都是死尸。在這個山澗中,你死了會有人知道嗎?”

  他采夠了金銀花,才說:“你要是想活命,就一切聽我的,回到學(xué)院該怎么說,你心里有數(shù)吧?”

  那人恍惚了一陣,說:“遇到大蟒,我們逃跑,但是被大蟒一陣追殺,都葬身蟒腹,最后你殺死大蟒,救出了我,但是他們都死了?!?p>  陳讓搖頭說:“你記好了,遇到大蟒,我們五人被沖散。最后是你用法寶打殺了大蟒,現(xiàn)在帶著你三個同伴的尸體,跟我上崖去?!?p>  那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還有這樣的好事?功勞都成我的了?不錯,這樣的話可以吹噓一年了,不知道多少鮮亮的美女等著我。

  兩人帶著幾個長袋返程,路上遇到同樣采藥捉蟲獵野獸的學(xué)院學(xué)生,看到他們拖著幾十丈長血跡斑斑的白花蟒皮,不敢正眼多看,側(cè)立在一邊讓道,甚至有飛在樹冠低空的鳥人誤以為是一條白花巨蟒行來,嚇得扭頭就逃。

  這一路順暢無比,回到了小鎮(zhèn)天色尚早,就地買賣,陳讓終于湊齊了藥方上的材料。

  他當(dāng)夜就在胖鳥老板店里燒了一鍋藥湯浸泡了,其時酥癢無比,這種癢進(jìn)肌骨筋膜的感覺實在是難受得難以形容,他當(dāng)時感覺寧愿被戳上千百刀也不想要這種癢,那痛還來得爽快些。

  但效果是顯著的,能吃這種苦中之苦,才能做那人上之人。

  第二天他帶著那男子回學(xué)院,他本來可以就此脫身,卻又想等到涂清鈴他們的消息。

  到學(xué)院附近時又已經(jīng)入夜,只見學(xué)院內(nèi)火光沖天,區(qū)曲城上空光芒亂閃,爆鳴聲陣陣,就像放著無數(shù)煙火,他吃了一驚,那男子扔下裝著三個同學(xué)尸體的布袋,慌亂的說:“怎么了?怎么回事了?”

  兩人走近,只見學(xué)院牌樓倒塌,地上橫七豎八倒得到處都是尸體,找了一會,才找到一個奄奄一息的,他渡過一絲真氣,問:“什么情況?”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古刁城主率人去打鴉風(fēng)城,中了埋伏,全軍覆沒,現(xiàn)在盤冒城主正在攻打區(qū)曲城,學(xué)院也···”

  陳讓聞言身形一晃,喃喃失聲:“怎么會這樣,清鈴他們豈不是···”

  那人沒了真氣灌注,倒了過去了,陳讓身后那人聞言飛也似的跑了。

  他鎮(zhèn)定心神,暗自鼓勁:有陰符珠在,清鈴肯定能逃掉的,對,兔子跑得最快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心亂如麻,恍恍惚惚的往一邊走去,近乎本能的離開此地,連地上的一包淬體藥材都忘記了。

  這時一邊墻角樹底下黑暗處傳來一聲輕呼:“救我···”

  陳讓渾渾噩噩,那聲音叫了三聲,他才注意到,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紅羅衫,癱軟在地上,估計是腰腿斷了。他對紅羅衫沒什么好印象,巴不得死了才好呢,抽了一下嘴角,轉(zhuǎn)身就走。

  紅羅衫又凄呼了一聲,他終究還是不忍,過去挾住她的胳膊,說:“傷哪了?”

  “兩條腿都被打斷了,后背也中了一道真氣,傷心傷肺了···”

  陳讓不說話,抓住她的胳膊提著就走,紅羅衫痛呼一聲:“你就不能溫柔點。”

  他手一松,把她丟在地上,往前走去,她自己剛接好不久的腿骨又跌錯位了,只好咬牙擰了回去,帶著哭腔說:“好吧你提著我?!?p>  陳讓這才想起那包藥材,那可是他經(jīng)歷生死才換來的,遠(yuǎn)比紅羅衫重要,連忙跑過去提起。

  紅羅衫看到陳讓跑開,急得直哆嗦流淚,幸而他又跑過來提了她。

  陳讓心道:現(xiàn)在不如回區(qū)曲山外面那小鎮(zhèn)去,那胖老板還算是只好鳥。

  胖老板見陳讓一手提著個漂亮女孩風(fēng)塵仆仆趕來,也是奇怪,陳讓跟他說了區(qū)曲城的事,他才說:“那些大人物斗來斗去,連命都不要了,何苦呢,人就是不知足?!?p>  陳讓點頭說:“是啊,人就是不知足。我可能要在這里住上幾天,這些錢先給你,少了再補(bǔ)?!?p>  胖老板呵呵笑道:“你是個實在人,蓼州人也不像傳聞中的那么那個”

  “什么那個?”

  “呵呵,沒什么沒什么?!?p>  “但說無妨?!?p>  “懦弱卑賤,剛看到你那晚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但后來我看到那人對你服服帖帖的?”

  “呵呵,我可以忍,但也有底線有極限的?!?p>  小店一樓吃飯,二樓住客,胖老板邊聊邊給他安排了房間就去忙活了。紅羅衫怪異地看他一眼,說:“誰對你服服帖帖的?”

  陳讓把她往床上一扔,也不說話,徑直出去了,氣得她直捶床沿,又牽動了傷勢,痛得齜牙咧嘴。

  小鎮(zhèn)上有不少賣療傷藥的,陳讓買了一些,丟到紅羅莎床上,轉(zhuǎn)身就走,紅羅衫叫道:“你就不問我叫什么嗎?”

  陳讓頭也不回地說:“與我何干。”回自己房間淬體練氣了。

  七天后,他已經(jīng)將藥材耗費一空,不過浸泡的效果也衰減了許多。這期間,他去了兩次區(qū)曲城附近。

  區(qū)曲城已經(jīng)被盤冒家族占領(lǐng),區(qū)曲學(xué)院也在重新修繕,這些都跟他沒關(guān)系了。他一路在樹干、石頭、山崖上留下一個個讓字,心道:希望清鈴沒事,能看到這些,小腦袋能轉(zhuǎn)過彎來。

  又過了幾天,他花完了所有,尋思上次拼命弄死了那白花大蟒,它那個洞穴里面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好東西,對,要去看看。

  金銀花遍布的山澗上往日打斗的痕跡沒有消失,折斷的樹木倒伏處處,他擇了一大捆油脂豐富的枯枝,躍到藤蔓從中,攀近了洞口。

  不到一人高的蟒穴腥臭濃郁,只能貓著腰緩行,十幾丈后洞體變得蜿蜒曲折,也變得更加昏暗,他生火點燃枯枝,繼續(xù)往深處走去。

  洞內(nèi)越來越寬闊,洞壁被磨蹭得很光滑,反射著火光,走著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一截比白花巨蟒更大的蟒身,他渾身一緊,后背發(fā)涼,汗毛倒豎起來,保持著姿勢不動,全神戒備。

  過了一會,毫無動靜,他凝聚目力看那段蟒身,這才發(fā)現(xiàn)只是巨蟒蛻的皮,長舒了一口氣。

  順著蟒蛻前行,沒多久就到了洞底,這里已經(jīng)有兩三丈高下,開闊空曠,火把樹油燃燒的滋喇聲更讓這大洞顯得寂靜空蕩。

  四周有許多半人多高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處,洞中除了蟒蛻之外沒有其他東西,他大感失望,但總不能空手歸去。就將火把丟在地上,又加了幾根枯枝,著手收拾蟒蛻。

  枯枝嗶嗶啵啵地燃燒,突然火苗一陣亂晃,他見狀心想:怎么有風(fēng)?是了,這里四通八達(dá),肯定有風(fēng)。

  他順著上風(fēng)方向看去,只見那個半人高的洞口一對拳頭大的綠光一閃一閃,又晃了晃,正看著他呢。

  “莫非是小蟒?”他握緊劍柄,靜默以待。

  那對綠光往黑暗深處縮了一縮,見他不動,又晃晃悠悠地出來一點。

  “看來它怕我?!彼従徬蚧鸲堰吷献呷?。

  他一動,那綠光一晃就消失了,他拿起一根燒得正旺的枯枝,提著劍慢慢向那洞口走去。

  洞內(nèi)遠(yuǎn)處的綠光又閃了一閃,他仗劍在前,加急步伐緊追而去。

  這洞卻越來越小,追著追著,他已經(jīng)是在蹲著走了,又追了幾丈遠(yuǎn),不爬是不能前行了,他心想:應(yīng)該不是蟒蛇,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它怕我,我還怕它不成,爬進(jìn)去看看。

  他匍匐在地,一手拿著劍指在前面,一手握著枯枝火把,用手肘蹭地前進(jìn)。

  地面發(fā)現(xiàn)了幾片青白二色的蟒鱗,已經(jīng)有些干燥發(fā)灰,看來是那白花大蟒很久之前留下的。

  又進(jìn)了一段距離,火把漸漸變得微弱,他也看到通道底部一個紅紅的鼻尖,上面幾根長須在顫抖著。

  這時他已經(jīng)在手腳伸直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移動,身前火啊往他手上頭上直燎,燒得護(hù)體的真氣亂抖。

  一只金黃色毛的尖腦袋在前面微微發(fā)顫,兩只大眼珠亂轉(zhuǎn),顯得很驚懼。

  “原來是只金毛大老鼠,我早該想到,蛇鼠一窩,看來是巨蟒占了老鼠的窩,剩下這一只藏在這里,巨蟒進(jìn)來張不開嘴,吃不到它?!?p>  他伸出長劍去碰那金毛老鼠鼻尖上的長須,那東西顫抖得更厲害了,卻退無可退,吱吱叫了一聲,突然偏頭探身伸出爪子向他抓來。

  只見巴掌大的爪子上肉墊下半尺長的爪刃一彈而出,陳讓運起真氣一拳向肉墊上打去,居然抵擋不住,被打得順著通道滑了半丈。

  他后滑時用手蹭地,卻不料長劍劍柄末端擱在一個凹陷里,劍身往上一挑,劍尖又插進(jìn)洞頂石頭中,斜卡在那里。

  那金毛老鼠卻不趁勢進(jìn)攻,又蜷縮在洞底不動,畏縮地看著他。

  他用力一抖,收回長劍,訕訕不已,指著金毛老鼠說:“在這里還真不好跟你動手,算了,這洞本來就是你的,你也沒招惹我,我殺了那大蟒,還你一個家?!?p>  他緩緩地向外面倒退,那金毛老鼠等他退出幾丈開外,又慢慢地隨著他向外面挪動,陳讓怪道:“你還想跟我打不成?”

  那金毛老鼠忙忙搖頭,又縮了回去,陳讓更怪了,說:“你還能聽懂人話?”

  金毛老鼠旋轉(zhuǎn)著鼻尖長須點了點頭。

  陳讓心道:妖獸不是要結(jié)丹以后才有靈智么?難道這只老鼠結(jié)丹了?不可能,結(jié)丹妖獸會怕我?會被那巨蟒吃掉一窩?

  他收起長劍,思索一陣,說:“你想出去看看是吧?”

  那金毛又點了點頭,陳讓說:“好吧,你出來,我不害你。”

  他退出窄洞,回到大空洞中,火已經(jīng)快要熄滅了,他又加了些干柴,回頭去看只金毛老鼠。

  只見那兩只綠幽幽在眼珠還在通道口徘徊,于是把劍往地上一扔,說:“這大蟒蛇已經(jīng)被我殺了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逃?”

  綠眼在黑暗中晃動一會,漸漸變淡,一只半丈長大的金毛老鼠出現(xiàn)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

  陳讓這時細(xì)看,只見那身金毛光澤黯淡,有的地方還打起結(jié)來,尾巴卻不是光溜溜的老鼠尾巴,反倒是一條一尺來長的毛茸茸短尾。

  金毛老鼠吱吱叫了一聲,往另外一個通道鉆了進(jìn)去,陳讓也不管他,繼續(xù)收拾蟒蛻。不一會金毛急匆匆的出來了,又鉆進(jìn)另外一個通道。

  如此這般,那金毛老鼠把所有的通道都鉆了一遍,才怏怏地回到大空洞中,看了一眼陳讓,匍匐在幾丈遠(yuǎn)處死死地盯著那張蟒蛻。

  陳讓有些明白了,說:“你一直躲在那個洞里不敢出來是吧?聞到煙火氣味才出來看?”

  金毛點了點頭,他又問:“可憐的東西···你的同伴都能聽懂人話?”

  那金毛搖了搖頭,他心道:這只東西不一般。

  過了一會,他收拾完蟒蛻,說:“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要是經(jīng)過這里,我會下來看你的?!彼@些天也是憋壞了,平時連個可以安心說話的人都沒,這才跟一只老鼠套交情。

  他拖著蟒蛻出山洞,那只金毛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陳讓到了洞口,轉(zhuǎn)身看到它說:“我走了?!?p>  金毛伸出前爪撓了幾下鼻子,趴在地上不動。

  陳讓縱身躍到對面山崖,攀上崖頂,回頭看到藤蔓叢中那斑駁的洞口有暗黃色微動,金銀花藤蔓葉片間隙中有一對澄澈的眼珠正望著他。心道:這東西比很多人都有情義。他高舉手揚(yáng)了揚(yáng),飛奔離去。

  他一路采集藥材,略有收獲,心道:可以換更高年份的雙尾蜈蚣和六翅斑蝥了。

  回程路上卻被四個人攔住,為首的一人說:“把東西還給我們!”

  陳讓怪道:“什么東西?”

  那人哼了一聲,說:“這個長袋是我們的。”

  他這才心中了然,這幾個人看到他孤身一人,就生出搶奪的念頭,于是說:“大家都是上山采藥的,不要做得太過?!?p>  那人抬起頭向半空撲騰翅膀的鳥人說:“他說什么,我沒聽清楚?!?p>  半空那鳥人哈哈一笑,說:“他說就是不還,有本事來拿?!?p>  陳讓說:“區(qū)曲山這么大,你們何必為難我。”

  那人哈哈大笑,說:“為難你?明明是你為難我們,拿了我們的東西不還,我們只好自己拿回來了?!?p>  說完手一揮,示意半空中三個鳥人攻擊。陳讓把左肩的長袋繩索一放,右手持劍一抖,說:“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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