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廠,沒事,這是咱們廟里的新香客?!薄`噹煾祻暮竺娉鰜砭涂匆娦聫S正擋著宋光頭的路,在大喊著自己的名字。鄧師傅趕快對新廠說。
新廠一聽,大大松了一口氣,身子也不抖了,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你走吧。”。鄧師傅看宋光頭站在哪沒動就直接開口攆人,自己則向著新廠站的地方走過去。
宋光頭趕緊點頭,又瞅了一眼新廠,就快步走出了河神廟往鎮(zhèn)上去了。
“新廠,這么晚了怎么又跑出來了,不會是剛鍛煉回來吧?!?。鄧師傅笑著問新廠。
“不是,我過來喂河靈肉吃?!?。新廠低著頭扣著褲邊說,他有些愧疚覺得對鄧師傅的客人態(tài)度不好。
“走,跟我過來,咱倆好久都沒聊過天了?!?。鄧師傅拉著新廠的手就往后院去,邊走邊問新廠:“這暑假怎么過的啊,怎么都沒見你來廟里玩?!?。
“我經(jīng)常來,來喂河靈吃東西。”。新廠小聲的說。
“沒事新廠,你剛才做的很對,那個人長的就不像好人,以后你再在廟里再見到陌生人了,你還要攔住他問,要是他不告訴你,你就過來給我說?!?。
“嗯。”。新廠終于抬起了頭。
鄧師傅把新廠拉進自己屋里,讓新廠坐下,說:“你先坐著,我去拿點東西?!薄P聫S是第一次進到鄧師傅的新屋里,他也新奇的到處看。看見那供桌,那上面的東西還是原來的那幾樣,只是多了一個瓷瓶,而且那瓷瓶還在玻璃罩里放著。新廠多看了兩眼,又看向鄧師傅到大炕,新廠對這個很稀奇,他還從沒見過這種床。都是磚壘的,上面靠著東墻還放著兩個柜子,床面上只是整齊的鋪著褥子,并沒有鋪涼席也沒有蚊帳,而且還有一個疊的像豆腐塊似的薄被子放在上面。
“新廠,來,開門?!薄`噹煾翟陂T外叫著新廠,新廠趕緊起身過去開門。
鄧師傅手里抱著一個鐵盆,盆里放著各種水果,還有幾罐健力寶。鄧師傅進來,把那盆往茶臺上一放,說:“先吃。”。又出去了。一會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個電風扇。
新廠趕緊過去想接住,鄧師傅一攔說:“你坐,坐那兒”。自己把風扇放在茶臺旁邊,從桌子里面拉出一個電源出來,插上,打開電風扇,把風扇對著新廠吹著,這才坐下。
新廠坐在那兒沒動,鄧師傅在盆里拿出一罐健力寶,用桌上的毛巾一擦,打開遞給新廠說:“喝吧,拿著。”。新廠這才接住。鄧師傅笑了,又從盆里拿出兩個桃子,擦了擦放在新廠面前,這才看著新廠問:“最近你媽媽的身體怎么樣了?!薄?p> “沒事了,再沒犯過那樣的病。”。
“那就好,那你呢還是天天鍛煉。天天晚上出來轉(zhuǎn)悠。”。
“晚上不是天天出來,只是有時候睡不著了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好孩子,不過晚上沒事盡量少出來,夜里陰氣重。對了,你抬頭讓我看看你的臉?!?。
新廠一提起自己的臉,心里就是一疙瘩。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他臉上出了好多痘痘,大嘴說他是因為跑太狠了火氣大,楊風說他是長青春痘了讓他買藥抹抹。但他抹了沒什么效果。聽鄧師傅說了,他不好意思的抬起頭,也不敢看鄧師傅的眼睛,只是看著鄧師傅的頭頂。
“新廠真長大了,都開始長青春痘了。你記住不敢用手摳,也別摸,長長就沒有了,多吃蔬菜,吃苦瓜去去火。想當年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只是個跟在媽媽身后的小娃娃,一轉(zhuǎn)眼就長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新廠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是在哪兒嗎?!?。鄧師傅笑著說著。新廠當然記得,但還沒等他回答,鄧師傅就說了。
“那時這廟還沒修呢,我還給老李頭家種西瓜呢。那時我像個要飯的似的,頭發(fā)胡子都老長了,你一看見我就把你嚇了一跳,但并沒有哭,還對我笑了笑呢?,F(xiàn)在想起來,咱們爺倆還真是有緣。”。
鄧師傅那晚說了好多好多話,一邊說著還一邊讓新廠吃喝。中途又出去了,給新廠拿了個大雞腿過來。
鄧師傅說完新廠小時候又開始給講起他小時候的事情,講講自己還笑,新廠就吃著,聽著,一直在鄧師傅屋里呆到半夜,呆到鄧師傅說:“哎呦,我真是老了,自己講起話都沒完了。新廠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是不是還要早起跑步呢?!?。
“鄧師傅,我不急,我喜歡聽你講話,你再給我講點吧?!薄?p> “哈,太晚了,改天閑了,我再給你講,到時候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是怎么捉泥鰍,黃鱔的。再教你怎么做好吃,哎呀好久沒吃過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點流口水了?!?。新廠把鄧師傅的話記在了腦子里。
鄧師傅一直把新廠送到了廟門口,看著新廠走遠,才關上廟門回到自己屋里。
鄧師傅把屋門一鎖,關了燈,又進到自己的地下室里去了。
宋光頭來到鎮(zhèn)上,找了一間小旅館住下。這小旅館沒有單獨的衛(wèi)生間,只有一個公共廁所和幾個水龍頭。宋光頭去找老板借了個水桶,買了個毛巾,在水龍頭那里開始擦洗自己。邊擦邊想著下午發(fā)生的一切。他看了看他的手心,又照了照鏡子。
宋光頭出了廟門就從可能和他哥說上話的興奮中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更是起了疑心,他遇到過太多,太多大師了,也為此花了很多錢,特別是近幾年,隨著他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很多大師都是主動找上門來的。宋光頭是白手起家,是真正在低層中摸爬滾打,一步步摔打出來的人物,很多大師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騙子,當然也有些大師,他挑不出毛病,但都解決不了他的問題。不管是騙子大師還是沒用的大師,宋光頭都是看透不說透,笑臉相迎,騙子了一杯水打發(fā)了,沒用的封個小紅包送走。但宋光頭從沒有停止過對大師的追逐,對神秘力量的向往。他極度的渴望能和他哥說上兩句話,能讓自己得到救贖。
宋光頭把小半桶水舉起來,從頭澆下。一個冷顫:
“要是這個鄧大師存心調(diào)查我,想要知道點我的事情是輕而易舉的,甚至搞到我現(xiàn)在的相片也不是沒有可能。我的再想個辦法再試試他,看他是不是真像傳說中那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