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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徒

一百零一章 塵飛戰(zhàn)鼓急 (十四)

唐徒 此而非 2581 2020-04-01 23:56:20

  何全肇見到了自己的幼弟,這位在過往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幼弟。雖然兩人在何家的地位實在是天差地別,但是坦率說何全肇也并不如何生氣,畢竟父母都是這般的,更何況兄弟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已經(jīng)習慣了。

  此時的何全卿卻全然沒了往時的驕縱和高傲,也出奇的未因領路軍士執(zhí)意搜查而憤怒,很是乖巧的走了過來。

  ”五郎,怎的,我還以為你會徑直過境呢,怎會來尋我“?何全肇瞟了一眼譏笑的問到,手中的長刀很是無聊的隨意揮舞,已是打算再待上兩日便轉(zhuǎn)回魏博,兗海實在是無趣了些。

  ”二兄,阿爺被大兄害了,我,我不知還能不能回魏博了“。何全卿畏懼的矮了矮身子,溺愛自己的父親已死,如今這個不大看得上的兄長已成了依靠。

  “你莫要胡說,他向來恭順的,怎會行此惡事?況且阿爺也是對他中意的很,嘖嘖,魏博大概是要交與他的,他又何必如此?你莫不是被人哄騙了不成”?何全肇只是愣了一下便又嬉笑了起來,他并不認為那個長兄會如此不智,這可是百害無一利的。

  “是真的,我非是妄言,也曾詢問過走商之人,他們也說是阿爺被人刺殺了,至于大兄之事,倒是說的隱晦,不過想來也該是如此的,畢竟當日就是大兄扈從,如不是他又會是何人?兗海想來也該傳過來了,二兄,我怎會于此時欺瞞于你“?何全卿忙解釋了起來,他可不愿在這個關鍵時刻惹怒了自己的依靠。

  ”哦,若果是如此~~,我也無妨,嘿嘿,你也知他們看我不慣,這魏博怎也不會輪到我,你倒是有些麻煩的,哈哈:“福為禍始,禍作福階。天地盈虛,寒暑周回。夫差不祀,釁在勝齊。句踐作伯,祚自會稽”。盧子諒誠不欺我“。何全肇突然的大笑了起來,心下更是爽快,只是這笑聲越來越低,漸也生了些悲意。

  ”罷了,我信你,想來這等事情也是做不得假的,如今你欲何為“?何全肇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些沙啞的輕聲問到。

  “二兄,我也不知,阿爺遣我去徐州交聯(lián)陳權(quán),如今可還去得”?何全卿猶豫著上前一步輕拉住兄長的衣袖,細聲回應到。

  “恩,去,自是該去,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去交好那陳權(quán),不,我再與你五百人,一千精兵也算是大禮了,你便去投效于他,切莫讓其敗亡。而我,嘿嘿,兗海卻是個好地方呢”。

  ——

  袁叔業(yè)細細盤問著家中兒郎同武援的交談內(nèi)容,一字一句都已探問了數(shù)遍了。

  “那小豎子真是豬狗一般,嘖嘖,也不知武家的風水是不是壞了,不過此般正好,你今日再去尋他,如那陳權(quán)今日不回轉(zhuǎn),我等入夜便要起事,唉,拖不得了“。

  ——

  “那就是雪山”?鄭光指了指前方的矮山低聲問到。

  “恩,回大使,正是,我等已入境武寧了”。

  “唉,斥候再放二十里,定要仔細些,這滕縣是那賊人的起家之地,于他緊要的很,莫要中了伏,唉,我等人馬實是太薄了些,為今只能謹慎些了”。

  “還要再遣人去問何以朝廷援軍還是不至?淮南亦是如此”。鄭光很是疲憊的吩咐著,孤軍深入徐州這個多山之地實在不智,這一路行軍都是很慢,一來是恐中伏,但是鄭光心里更多是期待著朝廷軍馬能夠趕來,兩千神策軍卻也不多,但是此時每多一人對于鄭光來說就會踏實一分。

  “是”

  ——

  吳德很是忐忑,廬州的民亂自然是假,可馬上也就要成為真的了,他已經(jīng)急令人在廬州生事,也正因此這鍋自己是甩不掉的。

  朝廷的命令顧不上了,莫說天子了,估計鄭光都不會放過自己,但是總也要好過馬元贄的威脅,至少馬元贄能保了吳氏不滅。但是自己的命恐怕就不大好說了。

  “將死始前悔,前悔不可追”②。吳德亦是后悔,他悔不該囚了崔鄲,雖是馬元贄的使者言說要讓崔鄲背罪,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崔鄲能活幾日還不知呢,或許根本就熬不到朝廷問罪。

  還有就是好不容易才拉攏了淮南兵馬使寇奉,此時估計也是得罪了,過往吳德倒是不懼,他這個監(jiān)軍輕易不會有人愿意開罪,不過現(xiàn)在可不好說了,萬一那寇奉因自己逆皇命殺人呢?或許天子還會叫好吧?

  ——

  寇奉的臉色果然不出所料的難看,竟是連往時的禮數(shù)都沒了,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死死的盯著吳德,這讓吳德既是憤怒又自惶恐不安。

  “呵呵,寇將軍,咱家也是無奈的很,廬州是為淮南腹心,此時生亂卻也不能放縱,如淮南亂起我等皆是承擔不起的,故而我意便是先去平息廬州之亂,正好廬州接連濠州,我等大可由廬州入武寧平叛,雖是會略耽擱些,但是朝廷既令四鎮(zhèn)齊討,想來鄭國舅也會等上些時日的”。吳德難得的陪了笑細聲解釋著。

  “哼,您是監(jiān)軍,我自會聽令,只是吳監(jiān)軍,恕我無禮,我是想問廬州也有兵馬三千,怎的民亂都不能平?廬州的都虞候好像是監(jiān)軍的親信吧”?

  “還有前兩日因監(jiān)軍之命我已令滁州,和州兵馬趕來了,余下各州如若聽令想來也在路上了,你也知我這兵馬使也是難為,能統(tǒng)領半數(shù)已是不錯的了。廬州,壽州都是監(jiān)軍的人。呵呵,我是管不了的。可既是如此淮南各州兵馬調(diào)度頻頻,錢糧所耗甚巨,不知監(jiān)軍以為這錢糧一事該要如何解決?崔大使我是好久未見了,不知可是要向其討要”?寇奉冷著臉毫不客氣的質(zhì)問到。

  “呼,寇將軍,沒有咱家的人,這都是朝廷的人,天子的人。廬州亂事本也不難,不過咱家也是令其出州了,唉,這想來也要到了,所以廬州如今確是無力。至于錢糧,崔大使染病不能理事,倒也不需勞煩他了,咱家當令府衙支付所需“。

  “咱家不知兵,這戰(zhàn)事皆要指望將軍的,等各州兵馬聚齊后自會托將軍總領軍事,將軍莫憂”。吳德長吁一口氣壓下了火氣做著承諾,如今只要能讓寇奉隨自己遠離徐州之戰(zhàn)便行,其他的事情皆可商量。不過只要自己能熬過這次,定要給這匹夫好看。

  “恩,蛇無頭不行,鳥無翼不揚,軍無將不戰(zhàn),兵無糧不存③,我非是攬權(quán),只是這兵事上卻也要有個總使才是。既如此我等便早日行軍平息廬州,莫要耽擱了朝廷差使”??芊钌陨跃徍土诵┱Z氣,目的達到了,錢糧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所謂的統(tǒng)領一事,呵呵,自己已決定自立了,何須這閹狗許可。

  “可”。

  ——

  曹全晟已經(jīng)等的疲憊不堪,芒碭山確是不小,隱藏也是不難,可軍中所需糧草早就耗盡了,這幾日只能遣人扮作百姓出山購糧,但也只能儉省的用,已經(jīng)有些時日連半飽都不能。如鄭光再不出兵自己的這些人馬怕是熬不住了,特別是那些投效的挾馬都軍士,雖是徐州傳來了赦免的消息,但是畢竟未能親見家小無恙,也漸有了不穩(wěn)之狀。

  “將軍,將軍,鄭光出兵了”。出去探查的楊定希跳下馬來餓的幾站不穩(wěn),連滾帶爬的邊跑邊高聲叫著。

  “哈哈,好,終是等到了,快,把糧都煮了,飽食后我等即刻出兵”。曹全晟狠狠吐出了口中嚼的青草,大喜到。

  “是”。

  ——

 ?、俦R諶,字子諒。西晉末五胡亂華時文學家。文中所取《贈劉琨詩二十首》第十九。

  ②取自孟郊《秋懷十五首》。

 ?、廴∽蕴拼抖鼗妥兾募防盍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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