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背包,貓著腰走在城市的廢墟上,四周安靜極了,蟲鳴聲皆不可聞。
腳上堅硬的厚底皮靴壓在磚石上,發(fā)出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下能傳出很遠。
所以我用撿來的碎布纏在靴子上,厚厚的裹了好幾層,希望在走路時發(fā)出來的聲音能小一些。
盡量不要引起敵人的注意,以免發(fā)生危險。
我抿了抿有些干澀的嘴唇,水壺里的水不多了,在找到水之前盡量不要喝完它,缺水會很危險。
雖然我沒有受傷,但腹中的饑餓時刻都在提醒著我~一整天它才消化一塊壓縮干糧。
背包中只有八塊壓縮干糧了,我必須省著點吃才行。
肚子發(fā)出那隱隱的轟鳴聲似那無聲的抗議,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無視它。
忍饑挨餓的我在傍晚的余暉中停了下來,前面有一棟樓房。
這是一座三層小樓,墻面遍布的彈孔在傾斜的陽光下拉出一條條光柱,另一面塌陷的墻體浸染著黑色的液體,殘存的肢體胡亂的陳列著,似乎在訴說著什么悲傷的故事。
槍械零件到處散落著,混著血腥味如同垃圾堆,碎裂的迷彩服三三兩兩的粘連在一起,夾雜著人體各部分的組織。
顧不得清理地面,兩條酸麻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軟綿綿的,我靠著墻慢慢的滑倒在地,體力似乎己經消耗怠盡。
無邊的困意像奔涌的洪水襲來,但我還是掙扎著在樓道口設置了一枚拉線手雷。
緊接著就地翻滾了幾圈,靠著一條不知道誰的大腿睡著了。
連續(xù)多日的逃亡抽走了我所有的精力,戰(zhàn)友陸續(xù)陣亡給了我莫大的壓力,直到僅剩我一人,或許我早就應該倒下而不是這么辛苦的活著。
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刺目的陽光從墻上的彈孔里透了過來,照在我的臉上,我慢慢的醒了過來。
一夜安睡總算養(yǎng)足了精神,接下來還得朝前走,這片廢墟里除了我就只有敵人,得擺脫掉他們。
輕輕的抬起腳跨過絲線,這枚手雷就留給搜來的追兵吧,興許能把敵人的狗報銷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攏了攏破破爛爛的迷彩服,我隨手將地上不知道是誰的頭盔戴在了頭上。
也幸好我的頭盔卡住了那顆致命的子彈,要不然身體早就涼了,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幾天沒洗澡一身濃烈的體味極為熏人。
估計敵人的狗要是到跟前能熏死過去,畢竟狗的鼻子比人靈敏得不是一星半點。
萬一留下的陷阱炸不死那些狗,或者敵人的狗數量多的話遲早會被追上,還是要想辦法洗個澡才行。
我摸出剛撿到的香水噴了幾下,身上濃烈的味道稍微被掩蓋了一點,一股逆風吹來,混合香水的酸臭味直撲腦海。
翻騰的酸味直沖腦門,我差點把胃都給吐了出來。
還好昨天的食物消化得比較充分,除了幾口酸水,沒有什么可吐的了。
將嗓子眼里的酸水吞下肚,盡管喉嚨里火辣辣的,但我仍然慢慢的直起身體,毫不留戀此地的風景大踏步而去。
才過了一小會,肚子又開始造反了,我只能將手探進背包,小心的摸出一塊壓縮餅干。
輕柔的撕開一個口子,然后小心翼翼掰了三分之一,把剩下的包好。
我望著天空飄來的幾朵紫色的云彩,也不知道是不是輻射造成的,抿了抿缺水的嘴巴,將干糧含在嘴里。
干巴巴的壓縮干糧像粗礪的磚石滑過喉嚨,我忍不住咳了一下,或許我會在快要咳死的時候才會喝那么一點水。
艱難的吞咽著食物,周圍的溫度逐漸升高,我得趕緊走了。
沒有時間休息了,鬼知道追兵什么時候會來,偶爾吹過一陣風,身上的酸腐味道稍微淡了一些,四周仍然靜的嚇人,遠方似乎傳來狗類狂吠的聲音,我的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