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對拜,也就是個鞠躬禮。聽起來很簡單,放到平時,我鞠他個十個八個的也不是事。
但是,此刻我是脖子纏著七條金光閃閃的大金鏈子的人。這一躬,直接鞠的我向前栽倒,“撲通”跪下了。
眾人轟然大笑。我也很尷尬,正低著頭,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十分動聽的輕笑,輕笑之聲如同天籟,從九霄而來,向九霄而去。反正就是繞梁三日那種感覺了。
笑聲的主人就是這位穿著嫁衣的女子,長得怎么樣我還不知道,單論這笑聲,還是很好聽的。
此刻跪在她面前的我,似乎是被這一聲輕笑催眠了,渾然忘記了自己還跪著,當(dāng)我看到她那纖細(xì)小巧的雙腳時,我才反應(yīng)了過來。為什么我反應(yīng)過來?因?yàn)槲蚁肫鹈劳染搌B了。
“舍長你也太慫了,這就跪了,以后可咋辦?”李砸蛋一臉壞笑。
“就是就是,要不要哥們幾個湊錢給你買鍵盤?”
“買青軸的,那玩意兒硬?!睆埶褬茄a(bǔ)充道。
硬...這死東北佬真壞。
我把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摘了下來,從地上爬了起來。
“拜完了,快掀蓋頭吧!”劉巴哥催促道。
“就是就是?!?p> 貌似全場只有我的舍友們期待新娘的長相。
“掀起你滴頭蓋骨~啊,不對,掀起你滴蓋頭來~”
雖然她身材還不錯,聲音也好聽,但是我總覺得,全寨子最丑的姑娘,還有殘疾,還是六個黑胖姑娘的大姐頭,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丑就丑吧,長得別太怪就好。
我環(huán)視了一圈,打量了一下周圍所有的黑胖獨(dú)眼女人。再怎么說,從身材上也贏了吧。
“掀蓋頭?要不這活兒放到洞房里吧?!蔽要q豫道。
平地一陣妖風(fēng)起,我總覺得這陣妖風(fēng)是我的舍友召喚來的。妖風(fēng)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正好吹開了她的蓋頭。
長得啥樣我就不描述了,(我總覺得我說這話容易挨打。)
這么說吧,直到現(xiàn)在,想起當(dāng)初那一幕,我腦子里還是無數(shù)的馬賽克。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見過了很多美女以后,也只有她能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心無雜念。
風(fēng)停了,鑼鼓停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只有她的發(fā)絲飛揚(yáng)。蓋頭消失了,臺子消失了,整個寨子都消失了,只有身穿嫁衣的她還在。
一縷奇異的幽香讓我的心跳加速,“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幾乎要從我嗓子眼里跳出來。舌尖發(fā)干,嘴唇發(fā)緊的我,看著她居然咽了一口口水。
九年義務(wù)教育建立的理性想讓我給自己一巴掌,終究是怕驚擾了這怯怯如林間小鹿,款款如肩上彩蝶一般的女孩。
她低著的頭慢慢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逐漸倒影出我的身影,驚慌褪去,一抹笑意浮現(xiàn)在臉上,笑著笑著,在她的眼眸中,我的身影又漸漸模糊,兩點(diǎn)晶瑩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對于成熟的男人來說,低等的誘惑是伸手可及的玫瑰,高等的誘惑是遙不可及的雪蓮。而最讓人迷醉的,是若即若離,忽遠(yuǎn)忽近的曖昧。
她便站在那里,不遠(yuǎn)不近,不即不離,但卻讓我感覺到我們之間,似乎隔著什么,也許只有把她緊緊摟在懷里,才能暫時消除這種隔閡感。
猛然從迷醉中驚醒,我現(xiàn)在想去掐公羊峰的脖子,這特么是丑女?!這特么是殘疾?!
好吧她是比你們公羊家的人多一只眼睛。不過,話說兩只眼睛的人不是正常的么。
不由得腦補(bǔ)了一個畫面:公羊峰對我和我的舍友說:“對不起,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你們都是殘疾?!?p> 后來我才知道,公羊家的人都是獨(dú)眼,所以他們認(rèn)為兩只眼睛的人是殘疾,跟多長了一根手指的六指那是一樣的。
獨(dú)眼人以黑胖為美,黑代表接受了更多的陽光,代表在太陽下做了更多的活計,所以代表更勤勞。
胖代表更健壯,更好生養(yǎng),而我的妻子(我真不要臉,嘻嘻),因?yàn)樽孕【褪莾芍谎劬?,所以從小被?dú)眼人嘲笑,也沒怎么出過門去做農(nóng)活。自然白而瘦小。
公羊良這個...我親愛的老丈人,第一眼看到我們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要把女兒嫁給我們其中一人。
因?yàn)樗@一輩子,見過的兩只眼睛的殘疾人怕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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