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囂無趣地放下手中的烙鐵,“用水潑醒,繼續(xù)審問?!?p> 手下將手中的長鞭浸入鹽水中,掄起一桶水潑向素菁,素菁迷迷糊糊醒來,面對的又是一陣毒打。
“爺,早些休息,這邊有我們看守著。”陳囂身旁的侍衛(wèi)說道。
陳囂看了看上空,“加強書院的防范,一個丫鬟隨隨便便就進了去,看守的人是誰,直接剁了喂豬?!?p> “是?!?p> 陳囂剛走,屋檐上就冒出三個人頭,“按照我們的計劃,分頭行動?!毙∩胶椭斄_點頭。
沈聆之跟著陳囂來到了書院,好在有大片竹林,倒是一個藏身的地方,隔著竹子之間的細縫,看見陳囂手起刀落,處決了一個下人,看來這就是剛剛提到的看守書院的下人。陳囂真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在陳囂的身后站了一個人,由于太遠根本看不清楚,陳囂對那人的態(tài)度明顯不大一樣,收斂了幾分傲慢。沈聆之向前走了幾步,想要聽清到底在交談什么。
“那今后的事情就拜托陳大人了。”只見那人向陳囂作揖,陳囂也只是簡單的回了個虛禮?!安槐乜蜌?,以后相互照應(yīng)?!笨磥韨z人是達成了某種交易。
突然,有位侍從急匆匆趕來,在陳囂耳邊嘀咕了幾句,陳囂面露不快,想必是謹羅和小山得手了,沈聆之離開了書院,準備和他們會合。
小山背著昏迷的素菁,謹羅給小山打掩護,很快沈聆之加入他們的隊伍,沈聆之一手扶住素菁,一手擊退敵人。小樹在府外作接應(yīng),馬車上景楹焦急地等待著,沈聆之三人身影的出現(xiàn)才讓景楹的眉頭稍稍緩了下來。
大批大批的弓箭手從屋頂上冒了出來,平景侯的勢力真的不容小覷,小樹的馬車也成了圍攻的對象。小樹驅(qū)車奔向沈聆之,沈聆之護住素菁,讓小山先登上馬車,自己硬生生地吃了一箭。
四人登上馬車,景楹接過素菁,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沈聆之受了傷,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心疼起來,“你受傷了!”
沈聆之一把拔出弓箭,未吱一聲,“放心,小傷?!鄙蝰鲋哪樕_始蒼白起來,嘴唇的血色也漸漸變成了白色,謹羅立馬掏出藥瓶,“別逞能,先上點藥。”
沈聆之接過藥瓶,捂住傷口,轉(zhuǎn)頭看向素菁,素菁的臉怕是廢了,她這一生怕也是廢了。說不自責(zé)那是不可能的,如若早一步,素菁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景楹順著沈聆之的目光看向素菁,那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拔覀儸F(xiàn)在去哪兒?”小山的問話打斷了每個人的思緒。
“現(xiàn)在聆之也受傷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避避難。”謹羅看著沈聆之,似乎在征詢沈聆之的意見。
“眼下只能先這樣?!鄙蝰鲋哪X子在飛速運轉(zhuǎn)著,他們一行六人,目標太大,況且現(xiàn)在她和素菁都受了傷,更加危險,不過,在景都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派得上用長。
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逃亡,他們終于擺脫了陳囂的追擊,但是他們現(xiàn)在還不能松懈,陳囂一定會進一步全城搜索,到那時,形勢只會更嚴峻。
“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回去稟告父皇,父皇不會放任不管。”景楹看著素菁傷勢惡劣必須接受治療,糾結(jié)了許久,對著沈聆之說道:“父皇總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沈聆之搖搖頭,“景楹,你心里很明白,如果你回去,你的父皇只會不痛不癢的小懲陳囂,畢竟不過幾日你們便會完婚?!碑吘鼓阒皇撬种械囊活w棋子,沈聆之沒有說出這句話,太傷人,但是景楹又何嘗不知道這背后的利益關(guān)系。
“可是素菁她?!本伴貉劾锒际菧I水,她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是因為難過、無奈還是無助而落眼淚。
“我有一個想法,只是風(fēng)險很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試一下?!鄙蝰鲋粗伴很P躇的樣子,開口問道。
“恩人請說?!?p> “在這景都有一個人或許能給予我們幫助?!?p> “誰?”景楹睜大雙眼,她不明白,就連她父皇都不愿意幫她還會有誰不顧一切幫助她。
“三皇子——景興?!?p> 興王府
“竟然還有這種事?”景興合上茶杯,“那現(xiàn)在公主在什么地方?”
“城北林外一處山洞里?!?p> “下去吧?!本芭d站起身,一旁景興的紅人羅解詢問,“陳囂真是欺人太甚。公主畢竟是千金之軀,他竟這般強搶?!?p> 景興冷哼了一聲,“陳囂啊陳囂,真是人如其名。”
“王爺,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p> 景興抬頭望了望即將凌晨的天空,“靜觀其變?!?p> 山洞內(nèi)
“三哥?”景楹有些詫異,景興又為何會幫助她。景楹正想一問究竟,就聽見素菁的聲音?!肮鳌!?p> 景楹回過頭去,看見素菁蘇醒,一陣興奮,“素菁,你醒了?!?p> 素菁此時十分虛弱,“公主,您沒受傷吧?”
景楹看見素菁此時還惦念著自己,又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我沒事。素菁,你放心,我會救你的,你也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
聽到景楹沒有受傷,素菁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好像身體中最后一絲力氣被抽光一樣,整個人都沒了氣息。景楹害怕,不斷呼喚素菁的名字,“素菁,素菁。你現(xiàn)在不能睡,你聽得見我在說話嗎?”
素菁的眼神已經(jīng)失焦,就剩嘴巴砸喘氣,“鹽商?!彼剌嘉⑷醯讲荒茉傥⑷醯穆曇?,周圍的人無法聽清她到底在說什么。
“鹽商?!彼剌加帽M全力,“在那片竹林里,我隱約聽到鹽商兩個字,這一定是平景府的大秘密,不然,陳囂也不會咬著我不放?!本瓦@一句話,素菁咳了好幾次,“公主,說不定這是牽制住平景府唯一的籌碼,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素菁,怕是要先走一步?!?p> “素菁,不會的,素菁,你會好起來的?!本伴和耆牪贿M后邊的話,她只知道她的素菁這次是真的要離她而去了。
“公主?!彼剌妓坪踹€有很多話要和景楹說,但是最終還是閉上了雙眼,生命就此停止,唯余眼角的那一滴淚作著對世界最后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