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老爺們:首先說聲抱歉,本章暫未校對(深夜十二點,屋里就自己,寫的又有些恐怖,把自己嚇著了)。等哪天這股勁過去,我再把本章校對一下?!?p> 【校對已完成】
一卦仙已經(jīng)消失了半個小時。
若是用走的,一般人半個小時能走出三四里。
剛才,袁知吾聽到一卦仙停下了,甚至還聽到了呲呲的水聲,就在不遠處。
有很多人以為,人在草地上走路沒什么聲音。但其實,在萬籟俱寂的夜里,草地上有樹葉,人踩上去一腳,聲音非常明顯。袁知吾還記得,多年前,他十來歲的時候,跟父親在瓜田里守夜;有人在地頭路過,那沙沙的聲音,曾經(jīng)激起了他滿身的雞皮疙瘩。
一卦仙出去的時候,他明明聽到,一卦仙走了二三十米,聲音便停了。既沒有往遠去,也沒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袁知吾繞了一個大圈,只在石頭路上走,不往草地里踩;還盡量避著光,藏在黑夜里。
一點一點向前面河邊斜坡處靠近。
剛才,腳步聲便是在這里消失。
他看見一截東西橫在斜坡上,借著河水的波光,仔細辨認后,才確定那是一個人。
看到這個情景,他反而往后退了兩步。
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都不能貿(mào)然過去。
悄無聲息地,他回到酒店前臺。前臺值班的中年胖子偷懶,不知道去哪里了。又找了一圈,保潔和保安都不在。
無奈之下,他進了柜臺里面,翻出一個大手電。
這回他不再從小路過去,而是盡量選空曠的道路,手電四處掃射,依舊前進的很慢。
他遠遠照過去,那個地方的確趴著一個人。從衣著上看,就是一卦仙!一動不動,連胸口都沒有起伏。
他心里一慟。
“你睡著了?就這點酒!”他大聲喊。
兩聲之后,趴著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這是一個大片的草坪,四周并沒有可以伏擊的地方。
他可以放心過去。
他踩上草坪,腳下一軟。南方雨多,這地方又常年沒人進來,土很松,人在上面走,指定會留下腳印。
等靠近了。聽不到呼吸的聲音。他還不死心,用路上折的樹枝戳了戳,仍舊沒有反應(yīng)。
繞到另一側(cè),這回看到了臉。
確實是一卦仙,已經(jīng)不是活人的顏色。
袁知吾這一行干了好多年,見過很多尸體,一個人是死是活,不需要過去摸脈搏。
確認了是一卦仙,他反而不再往前靠,而是后退了兩步,觀察這個現(xiàn)場。
首先是腳印。
有一串稍深的,這是他自己的;還有一串淺一點,從旁邊石頭路上拐下來,這是一卦仙的腳印。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再看致命傷。
從現(xiàn)在能可以看見的地方判斷,一卦仙的后背沒有任何傷。致命傷可能在胸腹。草地上沒有血,估計也不是死于利器。
最后是找兇器。
兇器不用找了,這草地比一卦仙的臉都干凈。非得說有東西是兇器,那只能是青草把一卦仙噎死了。
袁知吾最后到了一卦仙身邊,將他翻了個身。
第一件事便是找傷口。
依然看不見有什么傷,這世界上還有內(nèi)傷這一說?袁知吾將手里的樹枝摔在地上,兇手是鐵掌水上漂?。?p> 這時候,旁邊有一個長胡子和尚說:“這位施主,從外看沒有任何傷口??隙ㄊ?,有內(nèi)家高手,將無上內(nèi)力從他的勞宮穴灌入,使他的心脈震斷而死。再看四周,周圍沒有腳印,兇手肯定是輕功極好。因此我斷定,兇手必是鐵掌幫幫主,鐵掌水上漂,裘千仞!”
袁知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怒罵道:“滾,你走錯片場了!”
就這一會兒的時間,袁知吾忽然發(fā)現(xiàn),尸體居然變了。
剛才,一卦仙的皮膚只是沒有血色,甚至還沒開始出現(xiàn)尸斑。
不過就在他把一卦仙翻過來這一會兒。
一卦仙的尸體,竟然開始迅速腐敗。而且還是不太正常的那種腐敗。人死了之后,一般來說肚子會逐漸變大,最后,砰得一聲爆掉。曾經(jīng)有一個英國國王,遺產(chǎn)沒分好,死了好久沒有下葬,終于在入殮換衣服的時候,爆出了滿屋子的膿水。
但一卦仙的尸體,卻是向另外一個方向變化。尸體上的肉,仿佛迅速消失;皮膚灰敗,有的地方革化;眼珠也脫水干癟,陷了進去;眼眶變成了兩個黑洞。身上的衣服也迅速變舊,經(jīng)手一扯,就化成了腐爛的布條。
仿佛是一個千年古墓里爬出來的僵尸。
袁知吾的眼在突突跳。
他似乎看見,這具尸體動了動,要努力爬起來,朝他撕咬。
河風吹在他的背上,就像是后面有個人,在朝他的脖子吹氣。
袁知吾跳起來,飛奔回到酒店前臺。
空曠的酒店沒有人。
他將大堂、走廊里的燈都打開,手拄在柜臺上喘氣。袁知吾趴在黑色大理石臺面上,正對著柜臺后面,光線照不到那里。黑色的影子好像是一個井口,幽幽地對著他的臉。
袁知吾跳進去,用手電掃了一圈,又將柜門都打開,確認了里面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酒店的玻璃大門有一扇還開著,森森的冷風進來,袁知吾連忙沖過去,將門關(guān)上,順便將把手上掛著的U形鎖取下,將門從里面虛鎖。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安心地回到墻角里的躺椅邊。先是用手電在椅子下面看了看,才往上一坐,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朱警官!
對,找朱警官!
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屋,刷開門,書桌上有個鴿子,脖子縮著。
鴿子見了袁知吾,咕咕叫了兩聲,扇著翅膀向著他迎了幾步。
袁知吾沖過去,將鴿子籠在懷里,用臉輕輕蹭它的羽毛,柔聲說:“只有你最好?!?p> 他急忙找來紙筆。
強忍著寒顫,將今天遇到的事情都一一寫下。又將紙條卷好,綁在鴿子腿上,伸直手把窗戶開了個小縫,對鴿子說:“飛吧。”
鴿子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要跟他說些什么,又或許是嘲笑他的膽小。在窗臺上跳了兩步,一扇翅,飛入夜空不見。
而,袁知吾,也這樣開著燈,在床頭不知靠坐了多久。
才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