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叔小店外又耽擱了一個小時左右,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后,慕白和秀才才離開回廣城市區(qū)。
關(guān)于噬魂界,秀才比慕白和九叔了解得要多一些。所謂煉魂者,出了噬魂界之后,只能附身在人體里,將原來的靈魂控制住并進行吞噬煉化。在這同時,煉魂者不僅奪取了那人的身體,更擁有了那人的所有記憶。
這是十分霸道而有效的入侵,也使得煉魂者在人界在短時間適應(yīng)過來。這也讓慕白他們的行動不得不十分謹慎,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此時控制著誰的身體,如果是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人,一方面無疑地增強了他們的信息范圍,另一方面也會讓慕白他們的行動受到各種監(jiān)視和限制。
對方既然已經(jīng)到了廣城,說明了他們已經(jīng)知道朱允炆來過這里,甚至已經(jīng)知道他到過慕白的小店,和慕白的關(guān)系。在這時候慕白和秀才突然離開廣城,無疑是冒著風險的。對方極有可能已經(jīng)盯著慕白他們的動靜,突然前去福城相當于給對方指路。
想要混淆對方的視線,只能依靠九叔來實現(xiàn)。按照九叔的計劃,他在這兩天會安排人弄出些動靜出來,甚至有意放出消息,朱允炆在他手上,以吸引住對方的注意。
這招聲東擊西已經(jīng)老套,想要騙過對方也沒有那么容易,要讓對方相信,還需要到守日人的幫助才行,只要守日人在廣城按兵不動,對方便會徹底陷入迷惑。當然,憑借九叔亦或者慕白和秀才,都沒法指揮守日人的,自然還得讓秀才知會一聲他家那在守日人中位高權(quán)重的老爹。
回到市區(qū),慕白兩人先行到了李雪靜的住所,想要讓小刀小叉幫忙調(diào)查一下煉魂者的消息,畢竟在這方面,他們才是專業(yè)中的專業(yè)。卻不曾想小刀小叉兩人已經(jīng)離開了住所,留下了一張字條給慕白。
“你到了這里,已經(jīng)把他們引過來,我們不喜歡打架,也打不過,只能跑了。不要再找我們了?。ㄐ〉墩f的)你個掃把星?。ㄐ〔嬲f的)小靜我們自己會保護好的,不勞煩你費心!再次警告,不要再嘗試找我們,你找不到的?。ㄐ〉缎〔媛?lián)名)”
慕白把字條遞給秀才,苦笑一聲。
“我是對這兩活寶沒轍了,看來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秀才大概看了一眼,卻是笑道,“我看他們倒是挺喜歡你的,有這樣的人在后面幫你,不愁大事不成。”
慕白不置可否,又是苦笑一聲。
既然小刀小叉不在,兩人便也沒有再耽擱,回了慕白的小店后,拿了車鑰匙后便往福城而去。
車是慕白新買的,李雪靜并沒有開走,一路上由秀才開車,慕白無證駕駛有一次經(jīng)驗也就足夠了。
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圍堵攔截跟蹤之類,以秀才的警惕和經(jīng)驗老道,想要跟蹤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路奔馳也沒有在服務(wù)站停下來歇息過,不到八個小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地方,將車直接拋在荒野中,兩人背著行囊便往山林深處而去。
此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冷風呼嘯,粗暴地打著荒草叢,瘋狂地搖著樹枝。劇烈的登山運動并沒有讓慕白感覺到一絲暖意,反而是那一點點剛冒出身體的暖氣好似吸引了周圍的冷空氣,一下子全都勾引走了,越往里走,狂怒的風稍微消停一些,空氣卻更濕冷,慕白已經(jīng)快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了。
秀才這大都市生活多年的人,走在荒野密林中,卻絲毫沒有障礙一般,開始時候讓慕白在前面帶路,后來似乎有些急了,自己打了明晃晃的手電筒四處照著,尋著小路往前直走,偶爾才回頭看一眼慕白,詢問是否走對了路。
直到快接近凌晨時分,瀑布洶涌澎湃的聲音才在遠處響起。距離上一次進瀑布后邊的山洞并不久,在黑夜中慕白還是能夠很快找到上一次遺留下來的繩索。
除了更加冰冷之外,下到洞穴中并沒有多大的困難。手電筒照在濕漉漉的洞穴四處,地上可見許多凌亂的腳印,而且是很新的腳印。
“這里不止兩個人的腳印,至少有十個人?!毙悴判⌒牡卣f道,同時眼睛已經(jīng)抬起,謹慎地看著洞口深處,“小心一點?!?p> 話說著,秀才在臉上抹了一把水漬,從背后背包里拔出一把短匕首來,往前摸去。
慕白沒有隨身帶管制刀具的習慣,只能提著砰砰直跳的心臟,和對方一樣弓著身子往前小心地挪著腳步。
山洞中寂靜非常,沒有聽到有人的動靜,只有斷斷續(xù)續(xù)接二連三滴滴答答的水滴聲,雜亂的聲音讓慕白不覺心神不寧起來。
他在想著來到這洞中的是不是鐵不生帶著人領(lǐng)著朱允炆,還是煉魂者已經(jīng)尋找到他們的蹤跡,尾隨而來。還是說煉魂者已經(jīng)查到朱允炆蘇醒的地方,先行過來探明……
各種各樣的猜想亂成了一團麻,以至于慕白有幾次幾乎忘了回應(yīng)走在前面的秀才,后者每到一處岔路都停下來,用腦袋來詢問慕白要走哪個方向,之所以說用腦袋,只因為只有秀才捂著手電筒的燈光,僅露出一抹光亮來照亮洞中四周以辨方向。
不覺已經(jīng)到了擺放玉床的洞府,一幕昏黃柔和的光亮從洞府中斜照進來,帶著一道斜長的人影。
慕白兩人避過人影貼在洞中往里看去,看到了一個背對著光亮的人,側(cè)身對著他們這個方向,從漆黑凝重的側(cè)身輪廓上,慕白很快認出那是朱允炆本人,站在玉床邊上,人影左右晃動,是燭光搖曳引起的。
并沒有看到其他人,也沒有看到鐵不生。秀才小心地關(guān)了手電,兩人定定站著,屏住了呼吸,卻都因為一路下來淋濕的緣故,不停地打著抖。
慕白附耳低聲告知秀才后,兩人又往里走了兩步,卻豁然止住了腳步,只見朱允炆腳下倒著幾個橫七豎八的尸體。
之所以說是尸體,因為那些倒下的人中,有一兩人的面孔正朝著慕白他們這邊,身體很詭異地以奇怪的姿勢倒在地上,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生氣,甚至像被抽干了肌肉一樣,縮成了坑坑洼洼的一團,像是干尸一般。
兩人凜然詫異著,身體不由得顫抖得更為厲害,這時候,卻聽到一陣沉悶而堅定的聲音響起在洞府中,是鐵不生的聲音。
“我是瘋了!為了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了一輩子!無論如何,你都要想起來怎么回去!我不能再待在這個可怕的世界,我要到明代去,那里才是我夢寐以求的世界!”
慕白詫異著,同時也感覺到秀才也在極力壓抑著身上的顫抖。
鐵不生不是要送朱允炆回明代,而是自己要穿越穿去?他怎么會有這樣瘋狂而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