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學校多年,又踏進校園中,總會讓人覺得這條路怎么這么窄,這棵樹怎么這么歪,這棟樓怎么這么矮,這位同學怎么這么怪。”
慕白和李雪靜一同來到了陜城的交通大學,國內(nèi)大學的校園大多一樣,綠蔭配大字,男生配女生。
正值中午休息時間,校道上來往的學生很多,也大致能分辨出是大幾的學生。
軍訓光環(huán)未退的大一學生,結(jié)伴行走的大二學生,孤零零或是成雙入對的大三學生,依舊孤零零拎著書埋頭快走的大四學生。
這交通大學也是李雪靜的母校,那位咨詢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大學同學,現(xiàn)在在外語學院里任職輔導員。
李雪靜人好又有愛心更是長得親切,這次回母校還特意準備打扮了一番。
走在校道上,不時吸引已經(jīng)路過正在路過準備路過的男同學們,紛紛側(cè)目欣賞這位內(nèi)涵優(yōu)秀的校友。
而對于那些已經(jīng)路過正在路過準備路過的女同學們,慕白也不斷地側(cè)目直視回首。
看到慕白對她的小校友們?nèi)绱藷嵝暮推H,李雪靜面帶著微笑加以批評教育。
“差不多得了啊,看你像狼進了羊群一樣,眼睛都沒地方放了?!?p> 慕白收回視線,“不怪我定力不好,只怪眾生面貌姣好。哎,我說小靜,你那朋友不是傳說中的外語學院的輔導員嗎?工作累不累辛不辛苦,如果哪位女同學有什么問題,我也可以順帶幫忙解決的?!?p> 李雪靜的笑容還掛在臉上,銀牙卻露了出來。
“不勞您費心了,老板,我朋友的工作她自己能處理!”
慕白躲了躲,“看你看你,一說就齜牙,我也是好心嘛?!?p> 進了學校后,李雪靜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對方,雙方約在了學校的飯?zhí)靡娒?,順便一起吃個飯。
現(xiàn)在的飯?zhí)迷缇徒駮r不同往日,有平價親人的大眾餐廳,也有聚會宴席的圓桌舞臺餐廳,更有精致優(yōu)雅的私廚餐廳。
雙方當然選擇了私廚餐廳,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久,對方便也到了。
也看得出對方此番也是精心打扮才來的,兩位許久不見的朋友面對面坐著,各自忙著上下打量寒暄吹捧自嘲,好一陣熱鬧。
熱鬧過后,兩人才想起慕白這局外人來,李雪靜也挨個介紹起來。
“這是慕白,我的老板。這是方瓊瓊,我大學同學兼舍友。”
慕白和方瓊瓊之間就沒有那么熱鬧了,各自點頭稱呼一聲也就過了。
女人們進入正題的時間往往要比男人花的時間要長得多,直到菜吃完甜品吃完茶喝完,從她們剛進入大學校園聊到大學畢業(yè)工作后的雞毛蒜皮,李雪靜才開始小心問起方瓊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臉色都憔悴成這樣,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對方下意識地往臉上摸了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化妝不到位沒給遮掩過去而煩惱,長嘆了口氣卻不說話。
李雪靜拉住對方的手,“說說吧,興許我們真的能夠幫到你?!?p> 方瓊瓊抬眼看了看李雪靜和慕白,又是長嘆一聲,好在終于給趕出一句話來。
“你是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p> 李雪靜繼續(xù)努力,“那就快說說吧,我們一定能幫你的!”
疑問句式已經(jīng)加重成了肯定句式,慕白一陣壓力山大。
對方又抬眼看了看李雪靜和慕白,又長嘆一聲,終于將事情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事情還要追溯到半年前,當時方瓊瓊還是預備的輔導員,這小官小職的還有預備的說法,倒也新奇。
偶然一天,正職的輔導員礙于家庭事業(yè)各方面原因,離開了光榮的職業(yè)投身到社會企業(yè)的汪洋大海中,方瓊瓊也媳婦熬成婆,頂上了輔導員的職位。
一身本事有了施展的空間,方瓊瓊也滿懷信念斗志昂揚,卻不想在第一天就給打回了原型。
話說前一任輔導員不僅留給她一本名冊的學生,還留下了一本筆記本的問題。
其中有一名女生是要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這位女學生名叫羅飛飛,聽著名字像是很開朗的名字,平時看起來也沒什么不正常。而她和方瓊瓊兩人的名字又都是疊詞,聽起來格外親切,方瓊瓊也挺喜歡這姑娘。
只是有一點,她喜歡收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和信息。
本來這也不過是個人愛好,不影響學習生活就可以了,只是她收集的東西有些特別。
這個“特別”方瓊瓊說得很隱晦,在李雪靜細心追問下,她才說出那些東西信息都有點宗教的意味,而又不是常見的佛教道教那些玩意兒。
后來有一天,羅飛飛找到了方瓊瓊,交給了她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著一個水晶小人,說是作為分別的禮物。
方瓊瓊詫異地詢問下,得知對方因為家庭原因,需要休學回家一年,具體什么家庭原因羅飛飛也沒有告知,手續(xù)也是她父母辦下來的。
雖然惋惜,但也無奈。羅飛飛走了之后,方瓊瓊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反正一年后還是會回來的。
送給她的那個水晶小人,她也擺在了書桌上,作為裝飾。方瓊瓊見過羅飛飛收集的東西,這已經(jīng)算是最正常的了。
卻不想在幾個月后的晚上,方瓊瓊忽然做了一個噩夢,夢里面是羅飛飛向自己呼救,歇斯底里的。
一個噩夢沒有什么,可是這噩夢連續(xù)做了四五天,都是一樣的場景,方瓊瓊就開始緊張起來了。
作為一名受到過高等教育的畢業(yè)生,方瓊瓊還是堅信著唯物主義的,可是心里忽然興起對羅飛飛的擔心來。
在找到她的舍友同學打聽了一下她的近況,發(fā)現(xiàn)她們都聯(lián)系不上羅飛飛,而平時羅飛飛和舍友同學之間又疏于交往,大家也都不太在意。
方瓊瓊要了羅飛飛的聯(lián)系方式過來,聊天軟件加好友卻遲遲沒有回復,電話打過去都是關(guān)機,短信也沒有回。
這下方瓊瓊真的開始擔心起來了,又找到了羅飛飛家里的聯(lián)系方式,竟也是同樣的境況。
方瓊瓊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起來,已經(jīng)不是她能處理的了,于是上報給了學校。
學校反應下來卻是說學生已經(jīng)離校,還有父母陪同回了家,已經(jīng)不屬于學校管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向來的做法,近年來學生意外引發(fā)的學校被攻擊事件,讓各個學校都小心謹慎起來。
既然校方說不管,方瓊瓊也沒有能力去管,這事情也就放下了,卻也沒想到,噩夢也沒有再做,方瓊瓊心里更是踏實了,心里的疑問也結(jié)了疤。
可是就在上個月初的時候,方瓊瓊正在房間里處理學院事務時候,已經(jīng)深夜,正是疲乏時候,安靜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一聲叫喚她的名字。
她冷不丁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仔細聽去,卻再沒聽到任何聲音。
心想著可能是自己精神不好,起了幻覺,正要繼續(xù)工作的時候,眼神忽然撇到桌上角落的水晶小人,登時被嚇得整個腦子好像瞬間被抽空似的。
那水晶小人本來是光滑剔透,臉上是沒有五官的。可是現(xiàn)在,小人臉上不僅有了五官,而且還是方瓊瓊熟悉之人的五官長相。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羅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