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很悶???”回到小院里,耶律宏拉著凳子讓她坐下,笑著看著她。
“沒有?!睋u頭,青桐倒著茶,看著桌上精致的茶杯。
“怎么心不在焉的?”耶律宏拉著凳子往她身邊湊了湊,關(guān)切的問“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沒有?!钡皖^,垂下眼眸,青桐搖頭“就是有點累,想休息一下?!?p> “好,那你休息吧?!币珊昶鹕磙D(zhuǎn)身進去給她鋪著被子,關(guān)切的囑咐“你這個身體啊,還是得調(diào)養(yǎng),好好休息吧,明天辦完事兒,后天我就送你回銅柱山。”
“好?!焙翢o生氣的點頭,青桐低頭看著桌面,心里死氣沉沉。
一整夜混亂的夢境,黑壓壓的兵馬沖上城墻,火球,弓箭齊飛,身邊哀嚎不止,她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倒下,陶大勇,王大宇,王大志,董大毛,一個個倒在身邊,殷建平的人頭就在腳下,一把劍穿透了她的胸膛,劍抽出,血浸透了的盔甲,她被擊倒在死尸中,一個人舉起了長刀劈了下來……。
猛地睜開眼睛,她滿臉的汗,枕頭被浸濕了一片,撐著身體坐起身,昏暗的燈光中,她隱約的看到,主帥一身藍(lán)衫坐在圓桌旁,許久不見,他成熟了一些,藍(lán)色白低的繡花袍,倌發(fā)高豎,露出光潔的額頭,含著笑的眼睛,轉(zhuǎn)頭看到她,像是愣了一下,之后坐在圓凳上,跟她對望著。
她沒有敢動,因為她知道這是夢,她一動,就沒有了,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了。
“過得好嗎?”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跟她講話,以前從未有過。
“好?!彼_口,發(fā)現(xiàn)眼淚早已滑下了臉頰。
“你呢?”她努力的撐著笑容,發(fā)現(xiàn)因為早也不笑,臉頰發(fā)酸“你過得好嗎?”
“好?!彼?,用最大最大的笑容,仿佛想讓她看到“我過得很好,只是覺得愧疚于你,我想啊想啊,怎么也想不通,你為什么一定要去銅柱山,想不通啊,想不通我的頭就會疼,洛青桐,你告訴我啊,有條生路你不走,為什么一定要去銅柱山?。俊?p> “唔。”終于忍不住,她捂住臉痛哭出聲,頓時大感不妙,后悔的趕緊挪開手,眼前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
悲痛難止,她重重的躺回床上,放聲痛哭……。
昏暗的燭光中,九王在天海關(guān)的住院的寢室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眸淡淡的,毫無焦點的睜著,看著床頂。
為什么呀?
他想啊想啊,想的心疼,還是想不通原因。
為什么呀?為什么洛青桐明知是死路一條,還是去了銅柱山。
為什么他救不了她,她還是給他帶來了書信,她不應(yīng)該恨他嗎?為什么她沒有恨他呢?!
他說好的要護她一世安穩(wěn),卻最后讓她連尸骨都沒有找到。
她死了嗎?
他到現(xiàn)在都不相信,因為他總能想起她那張臉,他甚至想過若干年后,她出嫁的時候,給她一份厚重的嫁妝,甚至想過他可以作為兄長給她備一份最厚重的嫁妝,她怎么就死了呢?不應(yīng)該啊!
慢慢的閉上眼睛,感覺心痛又在慢慢升起,他努力的調(diào)整著呼吸,再次努力的調(diào)整著,卻怎么也睡不著。
心疼的,怎么也睡不著。
應(yīng)該留一幅畫像的。
他在心里默念著,應(yīng)該留一份畫像的,他真怕哪一日,忘了她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