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堪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石像

堪尋 看盡長安花 3507 2020-03-13 23:52:48

  一陣雜亂無章的翻滾和全身無辜被捶打之后,漸漸地一切變得有了秩序。更云慢慢瞇開眼睛,發(fā)現(xiàn)四周有了微弱的光芒,不過對于這種情況下來說已經(jīng)是足夠了。

  周圍一些密密麻麻但秩序井然的東西不時纏繞著他的身體,但以扭著轉(zhuǎn)著的方式往下飛去。小心試了一下,好像沒有那么危險,更云試著張大眼睛。

  仔細瞧,自己正身處于一個以擰麻花的方式高速旋轉(zhuǎn)著的綠色圓筒狀東西里。稀奇的是這個筒狀的東西竟由無盡碎碎的綠葉子轉(zhuǎn)動形成,那些不時纏繞著自己的動西就是葉子。

  這個綠筒寬可以容四五個人,高就不用說了,沒有頂沒有底,就像嵌套在這個活口中的。

  探了再探,確認沒有危險,同時也沒有寸言,更云心里既覺放心了些,又不能完全放心下來。

  “轟隆隆……”更云靜心一聽,一陣聲音越來越近,很快他判斷出那聲音來自頂上。

  剛一仰頭,幾片葉子已經(jīng)“哧”地劃過更云的臉,幾滴紅色的血在這滿目綠色里有些妖艷!

  幾片飛得快些的葉子已經(jīng)是這樣,那么那些綠壓壓一片的不明物體豈不是要把自己千刀萬剮?

  更云的兩只腿像青蛙一般拼命往后蹬,雙臂如同狗刨一般以和腿同樣的高頻率往身旁的葉子筒壁沖去。

  他恨自己精力不夠旺盛,祈禱那筒壁真的是葉子圍成的。他發(fā)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定可以以血肉之軀撞出一條生路來!

  已經(jīng)有好多張葉子割響自己身上的衣服、割飛自己肉里的血,更云還在“絕不放棄!”

  那東西似乎已經(jīng)撞上自己的腿了,同時手也已經(jīng)夠得到那筒壁,更云雙腿一縮,他的腳尖恰好與撞上來的葉子軍擦皮而過,他縮成一個球形,如同一顆炮彈,連帶著那些壁上的葉子撞飛出去。

  明明那么短的距離,更云覺得自己像是遭遇了一輩子那么久的時間!

  還沒張開眼睛,更云就迅速感覺了一遍全身:劇烈的肉疼,但是沒有缺胳膊少腿!

  上一刻迅速判斷自己的死活,下一刻,更云就開始嘲笑自己:是誰說不怕死的,剛剛的逃命有誰能比自己牛?就只問還有誰!

  更云驕傲地拉一下衣領(lǐng),幾個指頭卻莫名其妙地套進了幾個窟窿里,睜眼一看,哇,全身上下哪還有一塊好的衣服,只是看肉露的多還是少了。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腳下瞟去,這一瞟,他險些沒摔下去。

  的確,還沒來得及考慮現(xiàn)在在哪的問題。鉆出了葉子筒,此刻更云就站在仍繼續(xù)一路往下狂飆的葉子筒外壁上,與那葉子筒一道飛速下行。

  更云小心應付著腳下,向四周望去,微弱慘淡的光里,還有另外四五道和腳下這個類似的葉子筒,那些葉子就如同撒歡的千萬匹野馬,打了雞血似地爭著搶著擠著一瀉千里,使得這個活口中熱鬧嘈雜。

  更云看看自己再看看四周,心里揣測著寸言在前面還是后面、里面還是外面。

  一陣刺眼的亮光從前方殺過來,更云一皺眉,透過指縫瞧去,前面似乎有洞口了。

  更云心中一陣竊喜。越往前越明亮,可是那光還是一小團,逆著光線,又無法具體判斷,更云估計是因為離那里還遠的原因。

  直到快要逼近,更云才看清楚不是光小,是洞口??!這么快的速度,以目前的狀況鉆進葉子筒會被瞬間剔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可要是撞過去,肯定會被撞成血肉模糊的肉球。

  更云迅速分析,但沒有時間沒有選擇……

  “更云,跳過來……”

  就在幾根葉子筒就要分先后擠進那個洞口的時候,最前面突然冒出寸言只浮出一下子就消失無蹤的腦袋。

  更云想都沒想,憑腦子里那突然乍現(xiàn)的記憶朝著剛剛寸言出現(xiàn)的地方一躍過去……

  “砰!”

  “啪!”

  “咵嚓,咵嚓!”

  先先后后四聲,更云和寸言覺得自己的臀骨、腰骨、椎骨……怕是所有骨頭都斷到無言喊痛的地步了。

  “寸言?”

  “更云?”

  突然聽到女人的聲音,也就是說兩人以外的聲音,算不算是驚喜?

  拼死也要撐開眼睛,接收驚喜。

  “是你?”

  寸言再撐開一些眼皮縫,沒錯,是纖云月。盡量保護眼睛不被這強光傷害,寸言只留了一只眼睛的一條縫一瞧四周,是那幾尊石像所在處。

  往右下邊一看,更云躺在一尊石像的右手里。再往身下一看,自己躺在同一尊石像的另一只手里。

  安全,起碼現(xiàn)在是。

  “云先生,你怎么在這里,飄飄怎么樣”?寸言妄圖睜開眼睛,但最終嘗試失敗,他用手腕擋住了雙眼。

  “她已經(jīng)好了,別擔心?!崩w云月從隨身攜帶的布袋里掏出一絲方巾,一層層展開,可惜里面也只剩一些點心渣子了,她看了一眼寸言和更云,有些不紅意思地把方巾胡亂卷起來塞回去。

  “你出來很久了?”

  纖云月沒有說話,卷腿坐在石像左手的中指指根處,背靠著中指。

  “云先生,你這是有預謀的離家出走啊!”寸言的眼睛已經(jīng)可以適應這強烈的亮光,更云也爬到了兩人所在的這只手里。

  “嘖!”纖云月拍了一巴掌更云:“誰離家出走不是因為在氣頭上?哪還有什么準備的心情啊。我那天剛買回點心,還沒進門了,就跟他吵架了?!?p>  “那你每次吵架都來這里?”寸言問道。

  “是呀?!崩w云月長嘆一口氣,眼中浮起一層水汽:“羽族在被鱗族追殺的過程中撿到了逃荒的我,然后把我?guī)У搅诉@里,而他是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的。所以我們在這里沒有任何其他親戚朋友。十年前,他的腿突然就殘了,整個人都站不起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吵得越來越厲害,他站不起來,每次吵架動作都沒有我快,那可不都是我離家出走么?”

  “沒有親戚家可以去,你就來這里呀?”更云環(huán)視著周圍的大山。“這里可是荒山野嶺??!”

  “呵……”纖云月用手微微掩住險些笑露出來的牙齒:“看到這棵碎樹沒有?”她一只手往上指著,另一只撿起袍子上的一些紫色花朵。

  上次和葉輕飄一起來是晚上,所以也沒能瞧仔細,現(xiàn)在是白天,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即使現(xiàn)在纖云月不說,這兩人也會在離開之前把這里看個清清楚楚的。畢竟,掉落在這里半天了,他們依然沒能發(fā)現(xiàn)自己究竟是從哪里掉出來的。

  三人此刻坐的地方是其中一尊石像的右手,一只右手剛好夠三人坐在其間,且不顯擁擠,而背后這棵碎樹的樹蔭是籠罩在這五尊石像上的。

  這棵樹真的很愛落葉子和花朵,一直淅淅瀝瀝,像下小雨一般。就在兩人落下來的這段時間,身上已經(jīng)鋪了一層,起初寸言不停地撣著,后來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用,只好隨它去了。

  如同那天晚上看到的,五尊石像圍成了一個五角的形狀。石像的姿態(tài)各異,大家坐的這一尊是尊側(cè)臥的石像。不過姿勢看上去有些辛苦,他的左手支著腦袋,卻不是尋常那樣,而是將頭靠在手腕處,五指向上,掌心向上。另一只手繞到身體前面,用手背輕點在地,同樣掌心向上,四指向上,而中指斜向下,直到指尖觸地。

  “羽族和鱗族打到這里后突然休戰(zhàn),而且同時在這里安居樂業(yè)下來。他們需要一名不是原來兩族中的人來打掃這五尊石像身上的落葉,那就只有我了。所以這里是我離家出走后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那為什么鱗族要追殺羽族?”

  “不是很清楚,據(jù)說是世仇。”

  “好家伙,世仇都能夠打著打著就把酒言歡了,他們的老祖宗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族長的!”更云卷著舌頭調(diào)侃道。

  “你說商零和優(yōu)泥周嗎?”

  “商零和優(yōu)泥周?”更云驚訝地看著寸言,寸言有和他一樣的訝異。

  “是呀,就是現(xiàn)在兩族分別的族長,不過他們可不是那時候的族長?!?p>  “噢!”更云手在膝蓋上輕輕彈著。

  “云先生,飄飄一點事都沒有嗎?”寸言皺著眉頭問道。

  纖云月抿嘴一笑,“放心吧。那天天都已經(jīng)快亮的時候,那些卵已經(jīng)長到輕飄的脖子,她已經(jīng)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在那之前我們再次確定那些卵并不是長到嗓子里去,而是長到脖頸的時候,它們就會長出密密麻麻的肉須根開始透過皮膚吮吸舌根處的養(yǎng)分,據(jù)說那是它們最喜歡的。如果那些養(yǎng)分被吸干,那么輕飄的舌根處就會干枯如朽木。正當我們急作一團,眼看輕飄也快扛不住的時候,那些卵突然間一片接著一片干枯成灰棕色的薄皮,從輕飄的皮膚上散落下來。雖說是那些東西掉落之后,她的皮膚上到處都有密密麻麻針孔一般那些卵抽走后留下的痕跡,但你們那個卷堆醫(yī)術(shù)是真的了得。我琢磨著應該也快好了?!?p>  “可惜了,可惜我不能在場嘲笑她滿身的蟲洞……呃……”想想那密密麻麻的小孔和肉須根,更云覺得渾身一陣酥癢發(fā)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們該回去了?!贝缪韵袷峭蝗幌肫鹗裁?,起身就走,抖落一片葉子和花。

  “哎,不著急,現(xiàn)在去她肯定好了,嘲笑不到她了!”更云慢慢挪著屁股。

  “倘若她完全好了,進山去就糟了?!贝缪哉f著已經(jīng)縱身下了石像,“把云先生帶著下來?!?p>  “哎呀,我怎么給忘了,她可是專愛惹禍的!”更云都已經(jīng)起身了,但聽到寸言的后半句,趕緊急急停住,差點沒挺住滑了下來。

  更云帶著纖云月下來,拔步就要走,卻發(fā)現(xiàn)心急火燎的寸言卻還立在那尊石像面前。

  “哇!”

  更云抬頭朝寸言看的方向看過去,一下子明白了寸言為什么愣住。

  “這,這也太像了吧!”更云指著剛剛?cè)诉€坐過的石像朝纖云月說道。

  纖云月只溫婉一笑,慢步過來站在更云的旁邊抬頭看去。

  “這石像不會是照著蘭先生的樣子塑的吧?”

  “不會。這五尊石像已經(jīng)在這里三百多年了,據(jù)說他們是上一批住在這里的老百姓雕塑的,為的是要守住什么還是防御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p>  “真是不可思議!”更云繼續(xù)驚嘆。

  “走了!”寸言若有所思,但還是立即抽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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