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兩國戰(zhàn)爭,影響著整個中原的局勢,也包含了許多利益間的糾紛與社會之間的平和問題,小至中原,大至五域。
方眼整個五域,誰不知秦蜀和納梁?若這兩國真的出現(xiàn)個你死我傷,哪個國家不蠢蠢欲動?他們都一樣會趁火打劫,這樣對誰都不好。
試問哪個國家不是狼子野心?那個不想像千年前的西秦一樣統(tǒng)一五域甚至發(fā)展到其他地域?但是他們明白這樣做不僅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還會讓自己元氣大傷,哪個國家的基業(yè)還穩(wěn)?他們都懂得什么叫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道理,沒有人敢嘗試。
當(dāng)然,秦蜀和納梁都不是傻子,他們雖然對外宣稱是精銳之師的碰撞,但是誰真正的是精銳之師?他們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道理,就算是其他人也會懂。
若這兩個大國都是精銳之師,那么眼紅的不僅僅是上三國的其他兩國,一些不如他們的小國也會因此趁火打劫。這個道理他們怎能不懂?與其這樣子,不如做個樣子,這樣即騙了天下人,又可以保全自己的真實實力,何不一舉兩得?
這么做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到干擾,保全自己又沒有顯露真正的實力吶!
但是秦蜀自然早有準(zhǔn)備,他們這一戰(zhàn)輸不起,也不能輸,他們面對的是納梁進犯秦蜀,這怎么忍得了呢?
這一戰(zhàn)輸了雖然沒太大關(guān)系,但那將才是秦蜀噩夢的真正開始,肯定有不少的大國會一起聯(lián)手來對付他們。
秦蜀有五大強軍,其中一個就是京都長安的祿林軍,剩下的就是四大族的精銳之師,百里一族的精銳就是那名為“宗師”的軍隊了。
現(xiàn)在,肯定有不少國家密切關(guān)注著這場戰(zhàn)爭,孰強孰弱就在這個時候展現(xiàn)出來。
雄鷹長嘯,黃沙騰起,伴隨著擂鼓號角的聲音,周圍一切都變得不再平凡,似是在為這場戰(zhàn)爭歡呼雀躍。
秦蜀納梁的士兵緩緩的列于兩陣,面色肅殺,秦蜀執(zhí)槍,納梁握劍,這場爭斗真正的開始了。
因為秦蜀蜀易宗坐鎮(zhèn),士兵士氣大增,戰(zhàn)意極為濃郁,似是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目光如虎狼一般看著納梁的所有人。
“誓死保衛(wèi)長城,保衛(wèi)秦蜀……”所有秦蜀人士氣高漲地吶喊道。
不過另一邊的納梁也不甘示弱,舉起手中的劍,“破百里,入秦蜀……”
爭斗拉開,呼延博率先手握降龍剎锏駕馬來到軍前,“納梁兵馬大元帥呼延博,赴十日之約?!?p> 百里銘宇御馬來到陣前,絲毫不示弱,“秦蜀守衛(wèi)軍百里銘宇,前來賜教!”
雙方各通了姓名后回歸本陣,百里銘宇舉起黑旗,那些人動了。只在頃刻間,雙龍戲珠陣成型。不過在前一天,宮護綺一加入頂替掉了原先的杜江這位老將,他身為東瀛人,身懷忍術(shù),在他加入后秦蜀的整體實力又得到了提升,不知道刀劍加忍術(shù)的配合會帶來什么樣的精彩爭斗。但是宮護綺一的加入是在大戰(zhàn)的前一天,訓(xùn)練較少,配合自然沒有太大問題,但就屬默契了,但只要不出什么明顯的錯誤,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鎧施因自從那一次領(lǐng)悟后,性情自然好了不少,有他主領(lǐng)的游龍陣實力自然大幅提升。而且這一次的陣容塔配多針對于傅家四杰而定,只要牽制住了這四個人,剩下的逐個擊破就好。
按照原先的計劃,宮護綺一一開始就給了納梁軍隊一個下馬威——火遁之術(shù)。
果然,納梁怎么都沒有想到秦蜀這里會有一個會忍術(shù)的東瀛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
納梁的隊伍分為了十隊,其中有三隊是為了以防有什么不測而準(zhǔn)備的。每一隊數(shù)千人,皆由武藝高強的人帶領(lǐng),有的還是很熟悉的面孔。
孫亦涵早早的在禺山上等候多時了,她很好奇是他們納梁厲害還是秦蜀厲害,但是她的內(nèi)心真的希望沒有這場戰(zhàn)爭該多好啊,一切都是平靜的。
納梁沒有看出雙龍戲珠的任何端倪,只是看出他們的陣型倒是改了一下之外,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的雙龍戲珠多出了一個“珠”,由鐘夢瑤帶領(lǐng)的螺旋陣。
首先率軍首當(dāng)其沖的是胡兆斐以及京榕,他們是納梁的先鋒,豈有后發(fā)制人的道理?不過他們?nèi)サ牡胤娇烧娌缓?,是鎧施因親自守衛(wèi)的游龍陣龍身。
在胡兆斐和京榕沖向龍身的同時,宮護綺一和百里敬誠領(lǐng)著龍頭而動,鐘襄和康史兼率龍尾而動。
納梁見狀,傅家四杰率軍牽制龍頭,歐陽焱、楊彥藝率軍阻止龍尾。
兩軍打得很激烈,但是雙龍戲珠再也沒有動了。
鎧施因很是嘲笑的看著京榕和胡兆斐,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這兩個人打不過他。若是他很輕易被打敗,還被霸鎧一族稱什么小戰(zhàn)神?
不過對付這兩人,他倒感覺有點吃力。不是因為他的武藝不高,而是京榕和胡兆斐極為默契,雖然他們兩個武藝平常,但論配合不輸任何人。鎧施因在他們兩的攻擊下有抵擋的份,只是偶爾會選擇還擊一下。果然,他們兩個很難纏,唯一的辦法就是分開他們兩個。
百里敬誠使用的飛鐮不斷在人群之中穿梭,鋒利的刃芒一劃就是一個人,宮護綺一沒有用忍術(shù),他用的劍很是熟練,每揮一下就是一個亡魂。
不過傅家四杰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以二敵四對他們來說很是艱難。不過好在宮護綺一會忍術(shù),很是順利的牽制住兩個人,百里敬誠這一邊倒是有些吃力,但他的飛鐮已經(jīng)爐火純青,他將傅文淵和傅文博的馬腿卸了,他們現(xiàn)在只能陸戰(zhàn),這對于百里敬誠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龍尾康史兼和鐘襄的武藝也是很高,加上二人乃至親好友,配合的也是極為默契。歐陽焱和楊彥藝的武功自然不會差。
鐘襄的銀狼白獅錘碰歐陽焱的長戟,康史兼的韻鏜對楊彥藝的劍。這是他們秦蜀唯一戰(zhàn)上風(fēng)的戰(zhàn)場,默契的配合將納梁二人一點又一點的逼退。歐陽焱和楊彥藝根本不敢和他們硬碰硬,只能另想其他的方法。每一次錘戟碰撞都會讓歐陽焱感受到疼痛,這家伙的力氣是真大,怪不得京榕沒有在他的手里討得半點便宜!
“小子,別分心,看錘……”鐘襄嘲笑道。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降低出錘的速度。雖然說在對待一些挑戰(zhàn)時偶爾會防水,但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他比任何人都認(rèn)真。
“別小看我,看戟?!睔W陽焱大喝道。
“納梁狗,滾回去吧,這里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p> “今日我替你爹教訓(xùn)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
歐陽焱低喝道,他出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他怒了。
鐘襄面帶微笑,他和康史兼面對了一下就心領(lǐng)神會,二人互換了位置。韻鏜對大戟,雙錘戰(zhàn)劍。沒有人找的出他們的破綻。
納梁這一邊本來想出手救歐陽焱和楊彥藝,但是無奈他們不能破壞計劃,所以沒有動。
鎧施因依舊沒有找到還手的機會,他在京榕和胡兆斐的馬周圍穿梭著,從而來打亂他們的進攻節(jié)奏,這是鎧施因的心理戰(zhàn)術(shù)。只要他們敢焦躁一下,他就會把握住機會來反擊。
呼延博看著歐陽焱和楊彥藝,知道不好,他拿起背后掛著的長弓,搭弦,箭尖對準(zhǔn)沉于戰(zhàn)斗的鐘襄,拉開滿月弓就是一箭,直撲鐘襄的面門。
眼看快要射中鐘襄,只見百里銘宇眼疾手快一氣呵成一箭將那致命箭打到一邊。
“呼延將軍,這樣就不對了吧?怎么,你這是在挑戰(zhàn)秦蜀嗎?”百里銘宇霸氣地說道,好不給呼延博還嘴之力。
“難道你們納梁盡干些齷齪之事嗎?”
“在我看來,你們納梁就是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何稱大國?”
……
呼延博面紅耳赤地看著百里銘宇,內(nèi)心很是憤恨將頭轉(zhuǎn)向一邊,關(guān)注著陣中他們納梁的具體情況,很明顯,歐陽焱和楊彥藝都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
因為剛才那一箭,鐘襄就像是發(fā)了瘋一般的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向著楊彥藝猛錘,把他打到每一u絲毫還手之力,一錘比一錘的力道重,直至楊彥藝的劍上出現(xiàn)了一道很明顯的缺口,沒有幾下后他的劍就斷了。楊彥藝被鐘襄一錘打到了地上,若不是百里銘宇有令不得殺人他早已一錘下去送楊彥藝前往十八層地獄了。
當(dāng)然,歐陽焱本來就很吃力的戰(zhàn)康史兼,現(xiàn)在楊彥藝敗了,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康史兼將他的大戟挑飛,自己也被秦蜀的軍隊捉去。
秦蜀一連捉拿了兩人,士氣大漲,擂鼓聲越發(fā)的響亮。相反納梁那一邊呼延博面色嚴(yán)肅,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惹怒了秦蜀的將領(lǐng),但好在他們只是活捉了他們,并沒有當(dāng)場打死,這讓呼延博倒是安心了許多。
孫亦涵將一切盡收眼里,她有些擔(dān)心納梁是否可以撐過,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倒是秦蜀這一邊占領(lǐng)極大的優(yōu)勢。
“火遁,鳳火仙爪!”
宮護綺一一記火遁術(shù)逼退傅文學(xué)與傅文識,他趁著拉開的距離再次使用忍術(shù),“土遁,飛沙走石!”
是內(nèi)力,宮護綺一用內(nèi)力卷起黃沙,向著二人快速的吹了過去。二兄弟都捂住眼睛,生怕黃沙進入他們的眼睛,致盲他們。
不過傅文淵并沒有給宮護綺一再次發(fā)動忍術(shù)的機會,他擺脫難纏的百里敬誠,打斷宮護綺一的忍術(shù)攻擊。在傅文淵動的同時,傅文識代替傅文淵對抗百里敬誠。果然,這傅家四杰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不過在這種對峙下,誰也撿不到對方的便宜,不相上下。
其他的納梁將士也有些安耐不住了,陸澤林舉起手中的天極槊,大喝:“眾將聽令,隨我一同殺進去,活捉所有人!”
隨即與郭世慶率領(lǐng)所有士兵向著雙龍戲珠攻打去,但是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其他地方,而是游龍陣的龍尾,他們想借歐陽焱二人消耗他們的體力從而擒住他們。
面對這樣的行動,信和百里信諾都沒有動,他們在等一個絕好的機會——等他們?nèi)窟M入雙龍戲珠,然后一舉殲滅。
納梁新戰(zhàn)力的加入也的確緩和了緊張,不過郭世慶的雙股锏對上鐘襄的銀狼白獅錘,陸澤林的天極槊對康史兼韻鏜。尤其是郭世慶的雙股锏盡得呼延博的真?zhèn)?,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和鐘襄?zhàn)斗難分上下。而康史兼和陸澤林的戰(zhàn)斗更是有趣,古有鏜戟相爭,必有一傷。
宮護綺一那邊有些守不住了,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而且與百里敬誠的默契值都在持續(xù)下降,這正好讓傅家四杰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傅文淵一槍挑掉宮護綺一手中的劍,傅文學(xué)也是隨之一槍抵到宮護綺一的脖頸上,嘴角陰冷一笑,刺穿他的脖子。正當(dāng)他以為宮護綺一死了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后一涼,他猛的回頭看去,是宮護綺一,他沒有死。在傅文學(xué)的一槍下,他竟然沒有死。是幻術(shù),一定是幻術(shù),傅文學(xué)殺死的不是宮護綺一,而是他們納梁的士兵。
傅家四杰在一瞬間感受到了忍術(shù)的恐怖,他們現(xiàn)在懷疑和他們戰(zhàn)斗的并不是二人,而是納梁的士兵,是宮護綺一使用的幻術(shù)。
宮護綺一趁著傅文學(xué)疑惑之際,一劍刺了下去,但傅文學(xué)也不傻,他的身體輕輕一側(cè)躲開了那一劍,槍刺穿宮護綺一的頭顱,不過還是一名士兵而已。傅文學(xué)有些瘋了,他握住隨身帶的飛鏢向四周隨意扔去,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宮護綺一到底在哪里。
傅文淵也開始急躁,這真的太可怕了,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沒有一個是宮護綺一,一連幾十個都是士兵。
傅文學(xué)和傅文淵閉上眼睛,他們想盡可能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不被幻術(shù)迷亂,但宮護綺一趁此直接用劍砍斷了兩匹馬各一只馬腿,那馬受傷將二人掀翻在地。
傅文識和傅文博無及顧暇二人,百里敬誠這飛鐮果真難纏。
正當(dāng)宮護綺一命令士兵將這兩兄弟準(zhǔn)備綁了時,一股強勁的內(nèi)力威壓席卷而來,讓宮護綺一喘不過氣,當(dāng)然不只是他一個,而是在一定范圍內(nèi)的所有人。
“誰敢傷我弟子?”
面對一聲大喝,一個黑發(fā)紅衣,皮膚黝黑的一個老人踏空而來。
傅家四杰見到來人,自然高興至極,他們沒有管百里敬誠和宮護綺一,納頭拜道:“弟子參見師父,請師父為我們報仇!”
納梁一營自然也是高興,他們認(rèn)得此人,知道這個人是一個武林高手,是傅家四杰的師父。這一次前來,他們開始有種自信的感覺。
“哈哈哈,我的好徒兒。來來來,讓老夫幫你們教訓(xùn)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好嗎?”
說罷,那老頭抬頭看了看二人,尤其特別關(guān)注的是宮護綺一。他面色平靜,無絲毫慍怒:“你叫什么名字?東瀛哪個國家?哪一族的?為何出現(xiàn)在中原?看你身手不凡,想來一定是個大族吧!”
宮護綺一雖然被這內(nèi)力壓住,但是沒有絲毫的害怕緊張,他平靜地看著老頭,回道:“老東西,你一下子問這么多問題,我該回答你哪一個呢?或者是我一個都不回答?”
那老頭呵呵一笑,并沒有因為宮護綺一叫他老東西就生氣,他很平淡地道:“果然老了,竟然沒有人記得老夫了,哎!今天就那你來活動活動筋骨吧,希望你不要太讓我失望?!?p> 宮護綺一皺起眉頭,他知道觸怒到老頭了。那老頭的臉色也開始變得認(rèn)真起來,再接過傅文學(xué)的槍后,來到百里敬誠和宮護綺一的面前,不屑的看了一眼他們兩,道:“雙龍戲珠?待我一人破此大陣,活捉了你們所有人。你兩一起上吧?!?p> 百里敬誠和宮護綺一對視一眼,理解彼此的意思。百里敬誠先動了,他甩出飛鐮勾中老頭握著的槍,但是任憑他怎么拽動都無法讓那槍動半毫。宮護綺一知道這樣是不行了,他使用忍術(shù),但是不管是什么都被那老頭一一破解。幻術(shù),替身術(shù)……老頭都在一瞬間找到真相。
他們心在只能真刀實槍的拼,但是面對內(nèi)力如此高深的老頭,他兩一起都無法對付得了這個老頭。顯得他們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一般弱小無助。
老頭站在原地,沒有動一下,眼皮子也沒有眨一下,冷漠,不屑,嘲笑一下子涌了過來。
百里銘宇拉弓滿月,一箭射向那個老頭,但是被呼延博一箭擋了下來,而且說的話和之前百里銘宇說得一樣。
那老頭打了一個哈欠,眼神有些迷離,當(dāng)他看到城墻上的人時,他的眼睛一亮。宮護綺一二人在他的手上堅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被納梁擒住。
游龍失陣尾,士兵并沒有慌張,但是他們也不敢動。
老頭拍了拍身上,抬著頭看向長城上的蜀易宗,“陛下,這幾年可好啊?有沒有想老夫?”
蜀易宗俯視著那個老頭,手漸漸地開始握緊,他憤恨的看著那個老頭,回想到了當(dāng)年的那一幕。血與淚,逃與死,恐怖陰森。
蜀易宗沉聲道:“朕記得你,就算你化作灰我也記得你。這里是秦蜀與納梁的戰(zhàn)事,你一個江湖武林之人插手什么?難道不怕天下人笑話?”
那老頭哈哈大笑,從腰間去下一塊紫金色的玉牌,上面刻著“六”,“我和呼延博一樣,皆列為納梁十三候。吾乃惠王親封第六候?!?p> “你當(dāng)真要插手此事?”蜀易宗問道。
那老頭大笑這,“沒錯,我不僅要殺光秦蜀人,我還要殺了你,為我死去的妻兒報仇!”那老頭槍指蜀易宗,瘋了一般大笑。
老頭忽然做了一個扔的動作,將長槍丟向蜀易宗,角度剛剛好。
蜀易宗并沒有閃躲,他冷冷地看著飛過來的槍,沒有絲毫畏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伴隨著一聲佛語,蜀易宗身前多出了一個光頭老僧人,他身披袈裟一把握住槍尖,輕描淡寫將槍扔到一邊。但是他的手并沒有受傷,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你是什么人?和我一樣一把老骨頭,還逞強?”老頭不僅的嘲笑著。
那老僧人淡淡一笑,很是慈祥,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是閉著的,沒有睜開過。
老僧人沒有猶豫,將自己的內(nèi)力釋放,那老頭立刻感覺到了壓力,這股力量比他的還要強,強上數(shù)倍。
“禿驢,你是哪個寺廟的?”那老頭大喝道。
老僧人呵呵一笑,回道:“長安雁塔寺妙德禪師。施主若是要執(zhí)意動手,那貧僧就陪施主玩玩?如何?”
老頭的眼神立馬變得復(fù)雜起來,雁塔之名如雷貫耳,而且妙德禪師更是護國四個禪師之一,不管是什么地方他都沒有辦法去相比,曾經(jīng)以一字鎮(zhèn)住百萬雄兵。
那種忌憚從他的心頭開始慢慢升起,這個人他惹不起,就算陪上整個納梁也惹不起。
“妙德禪師,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老頭很是謙卑的說道,沒有了剛才的霸道和蠻橫。
“封號只是名字而已,不必記在心上!”妙德禪師說道,“若是施主沒有什么事就讓開吧,這場與納梁的賭約還沒有結(jié)束!”
那老頭沒有辦法,只能退了回來,他的性命比一切都重要。妙德禪師是僧人,不會殺他只會將他交給蜀易宗,若是他落到蜀易宗的手下,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老頭離開雙龍戲珠陣,沒有回頭,害怕妙德禪師忽然改變主意。
老頭走后,氣氛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秦蜀這邊有妙德禪師和蜀易宗坐鎮(zhèn),士氣又變得高昂起來,信心也自然大增。但是納梁那邊與秦蜀相反,人心惶惶,就連第六候都對那個人恭恭敬敬的,誰還敢放肆?
妙德禪師處理完事情就站到了蜀易宗的身后,眼睛依舊沒有睜開。他是僧人,自然不想看見這種殺戮,他只能在后面默默地念經(jīng)。
“妙德,你又吃韭菜了?朕說了多少遍了,少吃,味大!”蜀易宗看著妙德禪師,皺著眉頭說。
妙德禪師很是尷尬的笑了笑,“回陛下,貧僧以后戒了就是!”
“哎,算了,愛吃就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妙德禪師調(diào)侃道。
納梁這一邊遭到此番挫折,所有將士早已沒了開始的銳氣,所有將士蜂擁而上,嘶喊聲響徹云霄。
不過秦蜀這邊雖然失去了宮護綺一等兩名大將,但是士氣并沒有受到影響,實力也沒有。
在納梁入雙龍戲珠的那一刻,一切都注定了他們會輸?shù)慕Y(jié)局。信和百里信諾率著九尾響蛇陣包圍住了他們,螺旋陣這個“珠”在這一刻也顯示到了重要的作用。
納梁總感覺哪里不對勁,他們這才注視到這雙龍戲珠中竟然暗藏螺旋陣,他們竟然在之前沒有注意到,不過悔時已晚。
信握著七星劍戰(zhàn)呼延贊,百里信諾借百里銘恩的百鳥朝鳳槍戰(zhàn)呂奉先的方天畫戟,鐘夢瑤戰(zhàn)向振宇……一時間,一切都到了高潮,不過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生怕出意外,但這一點是呼延博最擔(dān)心的。
“妙德,你覺得下面哪個將領(lǐng)是我秦蜀的棟梁?秦蜀的支撐?”蜀易宗忽然問道。
妙德依舊沒有睜眼,“戾氣太重,難當(dāng)大任。”
“哦?這些人就沒有一個是大禪師看上的?”蜀易宗疑惑地問。
“貧僧只是說下面的人沒有,并沒有說上面的人沒有!”妙德禪師故意提醒道。
“這些護衛(wèi)嗎?”蜀易宗看了看兩邊的護衛(wèi),搖了搖頭,最后將目光定格在一直認(rèn)真觀戰(zhàn)的百里銘恩身上。
“陛下看到了?”妙德輕聲說。
“你是說我秦蜀的駙馬,百里銘宇之子?”蜀易宗問道。
“陛下既然看到了,何必再問貧僧呢?”
“妙德,你這是在和朕開玩笑嗎?百里愛卿說駙馬只會吟詩作畫……”蜀易宗扭頭看著身后的妙德禪師,道。
“回陛下的話,有時候看人不一定要看表面,這樣只會被外表蒙騙。方才我在釋放內(nèi)力的時候,感受到駙馬的身上有著連納梁十三候都沒有內(nèi)力。貧僧聽說駙馬以前身體有萬骨舒筋散,如今已解,貧僧推測這是駙馬私自修煉。貧僧覺得他資質(zhì)不錯,只是缺少一個好老師指點?!泵畹露U師很是輕聲的在蜀易宗的耳邊說道。
“有趣,朕要多多關(guān)注下我秦蜀未來的駙馬了!”蜀易宗說完,眼神看向了城下。
在一旁認(rèn)真觀戰(zhàn)的百里銘恩忽然眉開眼笑,輕聲道:“中計了!”
“什么中計了?”蜀易宗問道。
百里銘恩這才轉(zhuǎn)過頭,拜道:“陛下?!?p> “不必拘禮,你方才說中計了?為什么?”蜀易宗疑惑的問道。
百里銘恩轉(zhuǎn)身指著雙龍戲珠,道:“陛下請看。這雙龍戲珠乃游龍和九尾響蛇組成,又有螺旋陣。蛟化龍,螺旋為珠??此埔怀刹蛔?,實則在他們?nèi)腙嚂r雙龍戲珠已經(jīng)在變化。他們越是急躁越是難以破解……”
“這些是誰教你的?”
“回陛下,這些都是臣自己看古書積累的,只是稍微拼湊?!?p>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蜀易宗眉開眼笑道,“我秦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這一切都是陛下治理有方,我秦蜀有陛下,萬民之幸,百姓之福?!?p> 蜀易宗看著百里銘恩,很是滿意。他知道這個駙馬不簡單,簡短的幾句言語,都如此成熟穩(wěn)重,是個可塑之才。
百里銘恩和蜀易宗看著長城下的爭斗,留下的只有輕松。
戰(zhàn)爭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納梁只剩下呂奉先和呼延贊苦苦支撐,其余的人都被活捉,但是并沒有殺掉。
那些將領(lǐng)都看著四人的打斗,沒有去幫忙,他們的戰(zhàn)斗才是真正的高手戰(zhàn)斗。
呼延贊最后因力不敵信被擒獲,只剩下百里信諾和呂奉先。
但是誰都很清楚,在呼延贊被擒的那一刻,一切都結(jié)束了。納梁輸了,這場賭約是秦蜀勝了。
呼延博閉上眼睛,他心有不甘但是沒有辦法了,一切都無法挽回,“奉先,收手吧!”
呂奉先聽到命令,一戟拉開與百里信諾的距離,殺出一條血路回到納梁陣營中。百里信諾沒有去追,他的眸子盯著呂奉先離開的方向,舉起手中的百鳥朝鳳槍,大喊道:“長城!”
“保衛(wèi)長城,保衛(wèi)秦蜀……”秦蜀的士兵舉起手中的槍,聲音響徹云霄。這就是秦蜀男兒的氣血,不屈不服,用生命筑造長城。
這一戰(zhàn)雖然勝了,但也付出了相當(dāng)慘的代價,死掉的人數(shù)多大上萬,納梁真不愧是上三國。納梁這一邊的損失也非常慘重,死傷無數(shù),留下的僅有千人。
雙方都各自歸還了將領(lǐng),因為沒有殺掉納梁的其他人,所以宮護綺一和百里敬誠也沒有任何的事情。
呼延博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為了納梁,他不能沖動。好在所有的將領(lǐng)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并沒有大礙。
雙方鳴金收兵。
禺山之上,孫亦涵看著塵埃落定的一切,內(nèi)心難免有些惋惜。納梁輸了,她現(xiàn)在必須回去了,她知道她的身份就要隱瞞不住了,但只希望一切都很平靜。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安得猛士兮守四方?!?p> 孫亦涵不禁唱了起來,美妙的聲音更是為禺山的怡景添加了幾分姿色,一切變得美麗起來。
納梁軍中,這些參戰(zhàn)的將領(lǐng)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百里銘宇,生怕指責(zé)他們。他們的心里都有憤恨,同時自責(zé)和內(nèi)疚涌上心頭,是他們輕敵了,他們大意了。
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建國還沒納梁一半長的秦蜀發(fā)展竟然如此迅速,達到了與上三國抗?fàn)幍膶嵙Α?p> 沉默,只有沉默,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一片死寂。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爹,朝廷密報!”
呼延贊進了大帳,將手中的密函交給了呼延博后也跪了下去。
呼延博沒有說話,他深呼了一口氣,拆開那個密函,將信紙拿了出來,認(rèn)真的看了起來。
看完后,呼延博將那紙揉作一團,放入旁邊的火盆中讓他燃燒殆盡。
呼延博忽然開口道:“贊兒留下,我有話對你說。其他人都下去吧!”
那些將領(lǐng)很是服從,不過他們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大帳,而是向著靜思營而去。他們明白那句“下去吧”什么意思,呼延博的意思是讓他們前往靜思營,吃了敗仗,就要在自己那里找原因,不要去埋怨別人,這是呼延博教給他們的道理。
那些人走后,呼延博看著呼延贊,沉聲道:“知道嗎?在開戰(zhàn)之前,大王曾說這次和秦蜀戰(zhàn)后,心棠公主許配給你。你有什么想法?”
“爹爹,孩兒連自己都管不好。況且她是一國公主,我呼延家怎么配得上?其實孩兒……”呼延贊說道一半,忽然臉上一紅,有些不知所措。
呼延博看出了他的心思,不過并沒有責(zé)怪,男歡女愛本來就很正常,所以他并沒有反對。
“是哪家的千金?給爹說說!”呼延博問道。
“這……”呼延贊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吧,爹爹不會怪你的!”
這一句話無疑是給呼延贊打了定心針,但是他還是猶豫不決,因為一旦說出來,呼延博或許就不讓他和那個女子有往來了。
“是和爹爹一直作對相府千金——蘇沐兮!”
呼延博聽了臉色立馬變了,他怒視著呼延博,沉聲:“你明知道爹爹和丞相多有不和,你還和相府千金牽扯上?”
“爹,我和沐兮是真心相愛的,爹爹一定可以和丞相大人和好的!”呼延贊有些急道。
“你,你這個逆子。你知道相府對我呼延家有多少敵意嗎?難道你不想下你娘……”話說到一半,呼延博停下了,他知道自己說了什么禁忌之詞。
呼延贊反應(yīng)過來,道:“我娘?我娘怎么了?”
“沒什么,你聽錯了!”呼延博道。
“爹,我娘到底怎么了?”呼延贊一再追問。
“你真的想知道?”呼延博問道。
“嗯!”
“不要怪爹!你娘是被相府害死的!”
此話一出,呼延贊立刻怔住了,他的娘被相府害死了?怎么可能呢?在他的印象中,丞相大人是多么和藹可親的一個人,他尊敬他,怎么可能害死他娘。
“你娘她這個人沒有什么不一樣,就是心靈手巧,年輕時候在郢都不少年輕俊才都傾慕你娘,但不知為何,你娘看上了我。在你三歲那年,皇后,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讓你娘進宮縫制一件牡丹流袖裙。當(dāng)時你娘患有血愈癥,不小心將血吐到了牡丹流袖裙上。本來皇后沒打算追究,但是相府咄咄逼人,在朝堂之上參了我呼延家一本,先皇便派人抓了你娘。當(dāng)時爹爹初有成就威名,替你娘求情,沒想到他相府造謠說我叛國,先皇一氣之下擱了我的大將軍一職……是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娘,是爹爹沒用。如果當(dāng)年逃離了郢都,或許就不會是這個結(jié)局,你娘也不會有如此下場!”
呼延博的眼淚順著雙頰流了下來,他緊緊的閉上眼睛,似乎又想起了當(dāng)年的那一幕,他不甘心,他只眼睜睜看著他的妻子被處死,自己也不能做什么!
呼延贊緊緊地握著爆出青筋的拳,眼淚不止的往下流,“爹爹,然后呢?你又是怎樣當(dāng)上元帥的?”
“爹爹隨著當(dāng)時的元帥的出征,我為先鋒,立了不少戰(zhàn)功,名聲在軍中也很響亮。在與同位上三國垣商一戰(zhàn)時,我們中了敵軍的奸計,大元帥因為替父親擋箭慘死,并且給了我一封信函。爹爹也沒想到那是一封推薦信,爹爹把信交給了先皇,但是相府百般阻攔不讓先皇冊封。但是先皇依舊冊封我為大元帥,率領(lǐng)百萬雄兵為前元帥報仇……”
“爹爹,我們是父子,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們父子聯(lián)手一起推翻相府,好嗎?”
呼延贊咬牙切齒道。
他沒有了剛才的固執(zhí),得到真相后,他感覺那些兒女情長只不過是人的私情罷了。若不是相府,他娘也不會死,若不是相府,他也不會日思夜想……
相府,你們欠我娘的一切,我都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我要讓你們相府也嘗到什么叫做骨肉不得相見的感覺……
內(nèi)心的黑暗開始不斷的擴增,他的心靈可以說是一半黑暗一半光明,若是踏錯一步,就將會是萬劫不復(fù),終歸是要負責(zé)人的,但看這個人到底選擇怎樣的一條路了。
人的心中,都有一只惡獸和一只善獸,哪個更強大,哪個就會越來越肆無忌憚,直到一只將另一只徹底的打敗。人心難測,世事難料,又有誰會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明天又是怎樣的一天呢?
“怎么了?”一道聲音打斷了二人的思緒,讓他們回過神來。
“見過公主殿下?!焙粞硬└缸影莸?。
孫亦涵回到了軍營,她第一時間來到這里就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在這里哭,沒想到他們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孫亦涵將拆開看的書信交給了呼延博,道:“我知道我父王賜婚,但是本公主明確的表態(tài),我不會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就算他是別國皇子也不行!記住本公主的話?。 ?p> 說罷,孫亦涵一蹦一跳的走開了,留下呼延博父子二人。
呼延博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孫亦涵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也不會強求什么。公主不愿嫁,那就不娶了,天下的女孩很多,但想找個合適自己的確實不容易。
梁惠王將公主許配給呼延贊那時他就有些接受不了,現(xiàn)在公主這么說了,自己也不再擔(dān)心什么。
“爹,我想試試!”呼延贊看著孫亦涵離開的方向,認(rèn)真的說道。
“不要怪爹爹沒有告訴你,這不是兒戲~”呼延博道。
“爹,我想好了,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個人承擔(dān),不用您為我出面是!”呼延贊說完,就離開了大帳前往靜思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