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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檐閣異聞錄

第四十七章 深夜里的輪舞者(二)

青檐閣異聞錄 青檐閣主 3321 2019-12-19 09:05:56

  學(xué)校的輪滑賽,在我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只剩下四天了,反正我也閑來無事,算算暑假還有不少的時間,就打算在這個城市里住上四五天,看完比賽再回去。

  但是等比賽的中間這幾天,就比較煎熬了,因為這個城市貌似沒什么好玩的地方,出了商場還是商場,能給人玩的地方無非就是人擠人的地方,被我果斷放棄了。

  只好照著地圖在城市里瞎溜達(dá),好在這幾天算是比較涼快,天上的云一片一片飄過,陽光不時露下頭就不會很曬,伴著城里迂回的風(fēng)可以說是比預(yù)城的夏天好的太多了。

  同樣是大城市,預(yù)城雖然郊區(qū)還有山有水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會那么熱,學(xué)校又沒有空調(diào)自習(xí)室,所以每到暑假之前學(xué)生都苦不堪言,夾在熱得想整天昏昏欲睡的本能和考試要完蛋的預(yù)感中間掙扎。

  在城市里隨便逛逛,順便找?guī)讉€漂亮的樓拍了幾張照片,后來實在是沒意思了,找了個地方蹲守下來,開始拍行人。

  拍行人當(dāng)然不像網(wǎng)上推送的那種街拍一樣,只拍露大腿的美女,也是要講美學(xué)和技巧的,歷史上有很多攝影大師也都是拍街拍的,作品都很漂亮,你們可以去搜一下看看。

  當(dāng)然,拍大腿也是主要目的之一。

  拍了幾張算是可以說成作品的照片,拍完之后覺得滿意,馬上走過去,找到照片的主角,跟他開始嘮嗑,跟他說,加微信或者扣扣,我回去馬上修好的照片傳給他一份,如果不同意的話,當(dāng)著面刪掉。

  結(jié)果拍著拍著的時候,突然就看見那邊走過來一個漂亮的女人,大眼看起來,特別好看,那種很養(yǎng)眼的漂亮,寧靜、淡雅、出塵,就好像電視里造出來的形象一樣。

  但是仔細(xì)看了兩眼,我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個女人,我看不出年紀(jì)。

  就真的像是從古墓里出來的一樣,雖然漂亮,明明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但是分明給你一種時光悠長的感覺,實在是很神奇。

  我在看她的時候,她突然看向我,我也沒馬上就轉(zhuǎn)過頭去,只是點點頭沖她小,沒想到她就看見我徑直走過來,走到我面前,仔細(xì)打量我,我只好從椅子上站起來,點頭道:“你好。”

  但是她依舊還是看我,我納悶了,你這么漂亮一女的,出塵出得好好的,為啥就過來老盯著我看了,看就看,誰怕誰啊。

  于是我開始跟她對著,看了挺久,都快要看對眼了,稍微晃了晃腦袋,繼續(xù)看,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到底什么不一樣呢?

  我觀察了好久,她的右眼睛在很靈動地看著我,但是左眼睛卻不知道在干什么,就像畫在臉上的一樣,雖然也跟著右眼的轉(zhuǎn)動左右轉(zhuǎn),但是里面沒有一絲的靈光,就很嚇人。

  見我盯著她的左眼看,她突然地笑了,就像整條街都開除了溫暖的花。

  她說:“你好?!?p>  我才恍然,嚇了一跳,問道:“你是人是鬼?”

  她就轉(zhuǎn)身坐在我旁邊,輕聲跟我說:“我們這種人,是永遠(yuǎn)都不會變成鬼的?!?p>  這個說法我倒是頭一次聽說:“為什么?”

  “或者明白了很多秘密,或者懂得了很多技巧,或者利用了很多潛力,這些能力,無非是讓你和自然更加親近,對自身之外更加敏感而已,這種親近會讓死之后的靈魂馬上被這片天地瓜分掉?!?p>  她說得很平淡,其實聽起來也確實很正常,沒有了肉體之后的精神能量被自然相似相溶掉,但是莫名地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背后的風(fēng)吹過來,讓我打了一個哆嗦。

  她笑開了花:“是不是想到自己被四分五裂的樣子?”

  我狠狠點了點頭,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剛開始想要問的東西:“不是鬼的話,你怎么可能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沉默了一會兒,跟我說:“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能通過語言去解釋,就算我解釋了,就算你愿意去相信,但是你心里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的,因為你還沒到能夠接受的程度。”

  她不說,我倒是也看得開,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終究還不是你們這圈子里的人?”

  她也笑了:“這么說也算吧。但是也就快了?!?p>  “什么時候?”我興奮道。

  “當(dāng)我一點都看不清你的時候?!闭f完,她就要走。

  我趕緊站起來,跟在她身后,旁邊的人看著我,就像看一個胡攪蠻纏人家年輕小姑娘的二流子,我就從后邊追上去,手里的相機(jī)還沒塞進(jìn)包里,慌忙地收拾著。

  “等等,你看了我那么久,就說一句看得清我不行啊,你得告訴我點什么,這不是你們這些人的習(xí)慣嗎?”

  她轉(zhuǎn)了下頭,告訴我說:“你這是敲詐。”

  我想了想,把手里喝剩下的半杯西瓜汁遞給她:“給你,夠意思了吧,還是帶冰的?!?p>  她“噗嗤”一下笑出來:“你哪來的這個厚臉皮?!?p>  然后,她告訴我,從這條街一直往前走,有一片廣場,在廣場上呆到天黑,或許會有什么收獲也說不定。

  她說的是也說不定,但是我聽她語氣就是肯定的。

  我看了看時間還早,于是磨蹭著跟她要了一個聯(lián)系方式,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打通的,看她還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而且旁邊人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只好退卻了。

  照她說的,順著那條街往前走,就有一個廣場,廣場不是很大,沒有噴泉,沒有多少的花草,沒有多少的亭臺,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紀(jì)念碑,都沒有牌子的,我在地圖上找到了它的名字。

  “輪舞廣場”。

  乍一看還以為是跳舞的,坐下來之后才想起來,八成是玩輪滑的。

  昨天看大學(xué)里的學(xué)生玩輪滑看到膩,不知道今天又讓我來看到底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來這里玩輪滑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看現(xiàn)在廣場上溜達(dá)著的,都是一些花白頭發(fā)的。

  沒過多少時間,天就開始變暗了,然后身邊就來了一個廣場舞團(tuán),一個大媽拎著音箱沖著我坐的這塊石頭就過來了,我很識趣地?fù)Q了個靠近路邊的地方,馬上就從我身邊過去了兩隊雄赳赳氣昂昂的暴走團(tuán)。

  實在是跟普通的廣場沒什么分別。

  但是她既然說了讓我在這兒呆著,那就一定是有用意的,說不定一會兒還能給我一個驚喜也說不定。

  我這么想著,萬萬沒想到這個驚喜來得這么慢。

  我就坐在廣場邊的這個長椅上面,忍受著沒有驅(qū)蚊液的夜晚,看著廣場舞停了,看著長邊的象棋局停了,看著遠(yuǎn)處的露天電影放完,再看著暴走團(tuán)一個個地小時,只剩下我還在這里等。

  我看著手機(jī)上剩下的百分之四的電量,很想站起來把手機(jī)狠狠地甩在地上,大罵一聲:“你TM告訴我這叫輪舞廣場?”

  然后等到現(xiàn)在一個玩輪滑的人也沒有,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不是要找一個玩輪滑的人,而是要遇見其他的,結(jié)果我太過關(guān)注輪滑就錯過了?

  這也太虧了點吧。

  有了這個念頭,我就開始心神渙散了,坐了沒多大一會兒,看看手機(jī)就剩百分之一的電了,站起來打算會賓館去,然后明天去找她問一問,結(jié)果還沒等我走出兩步,從紀(jì)念碑的這邊走到那邊的時候,就看見紀(jì)念碑的另一邊,有一個穿著閃光輪滑鞋的人。

  我差點給自己跪了。

  在旁邊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技術(shù)相當(dāng)?shù)牟诲e,至少我這個門外漢看起來算是不錯的,動作很流暢,也很穩(wěn),有很多讓人出乎意料的動作出來,但是看著看著我就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這個輪舞者滑累了,到旁邊坐下來,掏出了杯子喝水,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我昨天才看見過,太熟悉了,趕緊走上去看仔細(xì),果然是那個女生。

  我有點吃不準(zhǔn)了,站在她面前,就像昨天一樣看著她,她也像昨天一樣惡狠狠地問我:“干嘛?”

  我小心地問:“你......有個孿生姐妹嗎?”

  她沒忍住把水噴了我一鞋面,笑了半天問我:“你這人都這么搞笑的嗎?”

  我撓了撓頭,確定她確實就是那個人,不明白了:“你昨天才跟我說,你剛剛玩輪滑三天,而且技術(shù)那么爛,我今天看你玩得挺溜的啊?!?p>  她看了看我:“我是說自己才玩幾天,但是我說的是,在學(xué)校才玩三天?!?p>  我更納悶了:“在學(xué)校,跟在外邊,有什么區(qū)別嗎?”

  她翻了個白眼給我:“當(dāng)然有區(qū)別了,你這不是廢話?!?p>  “什么區(qū)別?”

  “說了你也不懂?!?p>  嘿!我這暴脾氣。

  白等了一個晚上,等得手機(jī)都沒電了就為了等你這么個人,然后你就告訴我,說了你也不懂?

  于是我說:“我什么都懂,你說吧。”

  她又翻了個白眼給我,像看白癡一樣:“什么都懂,你還問我干啥?”

  我轉(zhuǎn)身就走。

  回了賓館給手機(jī)充上電,馬上打電話給她,她接了電話問我:“怎么了?”

  我忍住氣反問:“你說怎么了!”

  電話那頭她哈哈大笑,笑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我就等著她笑完,看她能給我一個什么解釋,就算是在開我的玩笑我也認(rèn)了,誰叫她是我的長輩呢。

  然后一直笑了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她才慢慢地停下來,跟我說:“生氣了嗎?生氣就對了?!?p>  對個毛線......

  然后她仔細(xì)地問了一下我跟那個女生從見面到最后離開的情況,思索了一下,什么都沒告訴我,只是說:“這是緣分,我?guī)土四阋话眩銘?yīng)該謝謝我的,但是我這個人淡泊名利,我......”

  “啪”。

  我把電話掛了,手機(jī)扔在床頭柜上,想了想,突然笑起來,打了另一通電話出去。

  緣分是嗎?我也幫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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