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回憶2
二、回憶2
一覺醒來，吃過早飯，龍在天依舊來到望梅亭讀書。期間，母親來給送了次水果，他知道，這是母親不放心，怕自己又偷懶，在監(jiān)工呢。
午飯后，龍在天對母親說道，“我下午要去找侯燦陽玩去?！?p> “好，不過一定要在晚飯前回來，不然你爹發(fā)起火來我可攔不住。“
“知道了，我會按時回來的?！褒堅谔旎氐轿葜?，拿了一個壇子，這才奔向了后山。
來到洞口，龍在天發(fā)現(xiàn)老人已經(jīng)在洞外了，嘴角上還掛著血絲。他趕緊問道：“老伯，您沒事吧?！?p> “沒事，我只是剛剛吃了兩只鳥?！?p> “啊？您是如何做到的？“
老人并沒有回答。此時，正巧一只小鳥從天空中飛過，只見老人手臂輕輕一抬，一顆石子從手中發(fā)出，小鳥就掉了下來。隨后，老人雙手撐地，整個身子正好落在了一丈之外小鳥掉的地方。他撿起了死鳥，拔掉了羽毛，直接塞到了嘴巴里。
龍在天看的是目瞪口呆。老人看著他的表情笑著說道：“這個已經(jīng)算的上是美味了，過去幾年，老鼠我都不知道吃下去多少了。“
龍在天差點把午飯給吐了出來。趕緊說道：“老伯，我這有火折子，一會兒我再給您多準(zhǔn)備些樹枝，以后這些東西還是烤熟了再吃吧。這個山洞有很多的小洞口連通著，也不會有煙冒出。還有，我?guī)硪粋€壇子，把雪融化了可以用來喝水?！?p> 老伯看了看龍在天，點了點頭說道：“多謝龍公子了。只不過，現(xiàn)在天氣冷，這些飛鳥太少了，要到附近去找，可是我又行動不便。“
“沒關(guān)系，我去幫您找?！?p> “鳥在天上飛，你這條龍難道現(xiàn)在也能飛上天嗎？“
龍在天愣住了。是啊，我抓不到啊。
老人笑了笑，說道：“這樣吧，我把這丟石子的本事教給你，你去幫我捉鳥，怎么樣？“
“好，只要能幫到老伯，我愿意學(xué)?！?p> 老人拉過龍在天的手，將一枚石子放入他手中，教他如何瞄準(zhǔn)，如何發(fā)力。龍在天從十歲起就已經(jīng)習(xí)武了，而且天資聰明，不到一個時辰，他就基本上掌握了。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只不過還不熟練，力道和準(zhǔn)度都還有所欠缺，需要多加練習(xí)才行。“老人看起來很高興。
“那我這就出去試試?！褒堅谔煜葘⒗先吮硶粗?，裝了一壇子雪，又生了一堆火，將火折子留給了老人，這才向遠方走去。
半個時辰之后，就見龍在天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手里拎著三只鳥。
“老伯，前面有個林子，里面有不少的鳥，可是我只打到了這幾只?！褒堅谔斓吐曊f道。
老人接過鳥，發(fā)現(xiàn)還有兩只是活的，只是翅膀受了點傷，笑道：“我說過，你的準(zhǔn)度和力度還欠缺很多，多練些日子就好了?！罢f罷，將鳥拔掉羽毛，穿到了一個樹枝上烤了起來。
洞中飄起了陣陣的烤肉香味，龍在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老人遞過來一只烤好的。剛咬一口，龍在天就還給了老人。
“好難吃啊，什么味道都沒有?！?p> “你這富家公子吃慣了山珍海味，當(dāng)然入不了口了，而且也沒有鹽巴，不過對我這個老頭子來說已經(jīng)是美味了?！?p> “我得回去了，等晚上練完功我再來看您?！褒堅谔煺f完向家中走去。
廳堂中，龍在天一家三口正在吃著晚飯。龍在天對母親說道：“娘，最近天氣太冷了，您再給我加兩床被子吧。““好好好，吃完飯我就叫龍福給你送過去。來，多吃點?！?p> 晚功練完了，龍嘯年夫婦也回屋睡覺了，此時的龍在天開始了行動。他先到廚房偷拿了半包鹽，又回屋拿了床今天新加的被子，然后奔向了后山。
來到山洞，龍在天先將被子鋪在了一塊石頭上，石頭上已經(jīng)鋪滿了干草，又將半包鹽遞給了老人。接著說道“，老伯，以后您就睡這吧，這個鹽巴我會一點點的往這邊拿，一次拿太多了怕被發(fā)現(xiàn)?！袄先它c了點頭，說道：“小小年紀(jì)做起事來就能考慮的這么周全，而且心地善良，將來定成大器。來來來，我們再來練練丟石子的功夫……“
一晃，七天過去了。龍在天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著固定的流程。上午讀書，下午去后山樹林打鳥送給老人吃，晚上練完功還要再去見一面老伯。
第八天下午，龍在天拎著八只剛打下來的鳥走進山洞。老人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再吃這個我都要長出翅膀了，你這死腦筋，就不能打點別的野味嗎？“
“也是。老伯，林子里面確實有很多野兔、狍子、野鹿之類的，我這就給您去打?！罢f罷，龍在天轉(zhuǎn)身又奔向了林子。
這一去時間可長了，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就見龍在天灰頭土臉、兩手空空的走了回來。
“太難打了，這些動物還沒等我靠近呢就開始跑，我追了半天，愣是一個也沒追到，這眼看天要黑了，我明天再接著去吧。“龍在天哭喪著臉說道。
“身法太慢，腳步太重，你這水平，別說明天了，明年也還是打不到。晚上你來，我教你一些技巧。“
晚功后，龍在天再次來到了洞中。老人已在地上按照八卦的圖形擺了一堆堆的石子。
“龍公子，你先按照乾、坤、震、巽、坎、離、艮、兌的順序走起來，然后在按相反的順序走，然后再每隔一個走一步，然后再……“老人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微微漸明。通過一夜的練習(xí)，龍在天已經(jīng)將口訣牢記在心中了。
“今天已經(jīng)差不多了，明日你再來?！袄先苏f道。
龍在天辭別了老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中。
第二日下午，龍在天如約來到洞中。老人問道：“昨日的口訣是否已經(jīng)熟記？重復(fù)一遍“
“是。“龍在天果然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你可知道我教你的是什么？“
“不知道。“
“這個叫飛天術(shù)，雖然不能讓你在天上飛，但是碰到溝溝坎坎、房屋大樹這類的都能躍的過去?！?p> “哦，這么說，我練成這個了就能抓到那些野兔了吧？“
“哈哈哈哈。“老人大笑道：“你如果練成了，別說是這些小畜生，就是一般的江湖之人也難傷你半毫，不過還差一步。“剛說到這就見老人突然將龍在天的兩條腿抓住了，向外一用力，就聽得咔咔兩聲。龍在天感到一股劇痛涌上心頭，頓時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龍在天醒了過來，腿上的疼痛感消失了。他不解的望向了老人，剛要開口，就聽到老人說“練這個飛天術(shù)最重要一步就是要重新接骨。我剛剛將你的股骨掰了下來，又重新按上去了，你這會兒可以正常走路了。“
龍在天站了起來，試著走了兩步。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輕了好多，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重量，接著又按照昨日的口訣練了起來。
老人在一旁不住的點著頭，輕聲念道：“真是一塊練武的好料?！?p> 口訣練了一遍后，龍在天再次走進了樹林中。這次沒過多久，就見他拎著兩只野兔飛奔回來。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龍在天打到的的獵物也從野兔變成了狍子、野羊、野鹿、野豬，后來居然帶回了一只大黑熊，只不過黑熊的腦袋已經(jīng)被石子給擊穿了。
又是一天夜里，龍在天和老人閑聊。老人說道：“這幾日你不用去打獵了，洞里都快裝不下了，等吃的差不多再去吧。我剛剛看到你腰間好像有一把扇子，可以給我看看嗎？“
“好?！褒堅谔爝f給了老人。
“恩，不錯，天外玄鐵打造的扇骨，千年冰蟬絲做的扇面，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是個好東西，這要比同等重量的黃金貴上十倍還不止?！袄先说嗔说嗍种械纳茸?。
“這是我父親請人為我打造的兵器。本來父親想讓我跟他學(xué)習(xí)棍法，可我覺得棍子又粗又長，太難看。父親也沒辦法就把棍法融入到了這扇子當(dāng)中傳授于我?！?p> “哦？那你練幾招給我看看吧。“
“是?！罢f罷，龍在天展開身形，練起了父親從小傳授的降龍扇法。這是父親龍嘯年從自己的降龍棍法演變而來，招數(shù)可謂是精彩絕倫。
練罷收功，龍在天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老伯，你看我這功夫如何？“
而老人卻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功夫?qū)Ω兑恍┑仄o賴到是綽綽有余，要是遇到武林中的高手，恐怕連十招都過不去?！?p> 龍在天不高興了，生氣道:“此功夫是家父所傳，在天資質(zhì)愚鈍，只學(xué)得皮毛。老伯侮辱家父，這是為何？“
老人也不生氣，微微笑道：“老夫剛才那些話并非針對令尊，想當(dāng)年龍嘯年憑著這套降龍棍法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哦？老伯認識家父？“龍在天轉(zhuǎn)怒為喜。
“不認得，只是聽說。想當(dāng)年令尊與侯四海、馬錦奎二人義結(jié)金蘭，江湖號稱中原三俠。他們?nèi)藲⒏粷?，被無數(shù)江湖中人所稱贊。老夫也很是佩服。“
“多謝老伯稱贊，那您為何又說這功夫不行呢？“
“武功的精髓在于意而不在于形。你過于在乎形式，而把招式都練老了，練死了，遇到強敵則無法變通?！?p> 龍在天恍然大悟，不住的點頭。
“老夫以前的武器是一支點穴撅，形狀與你這折扇有些類似。這樣吧，我再教你一套兩儀撅法用來防身?！袄先私又f道。
龍在天趕緊跪倒說道：“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p> “你起來，不用叫我?guī)煾担抑皇请S便傳授你幾招，記住不要輕易在外人面前使用。另外還有一套心法，叫做無相心法，一并傳授與你。希望你以后能像你父親當(dāng)年一樣懲強扶弱，多幫助他人?！?p> “是，老伯?！褒堅谔禳c頭答道。
“好，練起來。“說完，老人開始傳授龍在天兩儀撅法和無相心法。
一轉(zhuǎn)眼，半年時間過去了。在外人眼里，龍在天依然打著他那套通臂拳和降龍扇，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輕功已經(jīng)比以前高出太多了，只是從沒有在外人面前展示過。在這段時間里，龍在天借著與侯燦陽一共逛鎮(zhèn)子的機會又給老人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例如一些壇子，罐子，還有一個大木桶。
這一日，龍在天又來到了洞中。已經(jīng)是夏天了，天氣悶熱，龍在天用木桶裝好了水，給老人洗澡?？粗先藵M身的傷痕，龍在天知道老人一定經(jīng)歷過一段痛苦的往事，但他也不敢多問。突然，老人胸前一個心形的紅色胎記吸引了龍在天的注意。他隨口問道：“老伯，您這胎記很別致啊？“
“據(jù)我的父親說，這個是我家傳的一個印記。只要有血緣關(guān)系的至親之人，出生時都會在胸口有這樣一個心形的紅色胎記。對了，我教你的兩儀撅法和無相心法練得怎么樣了？“老人說道。
“在天不敢有任何怠慢，每日都有練習(xí)。“
“很好。這套無相心法是我的師傅當(dāng)年自己所創(chuàng)，只傳給了我。它會讓練習(xí)者練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另外，其他人在你面前所使用的招式，你也會牢記于心。可以說，這是一套至高無上的心法，你一定要牢記，不能輕易傳授給他人?！?p> “是，我知道了?！褒堅谔旎卮鸬?。
又是半年時間，不知不覺龍在天與老人相遇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一個飄雪的夜里，龍在天再次來到洞中。當(dāng)它見到老人時驚呆了，老人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他趕忙跪下說道：“老伯，您是不是病了，我?guī)フ掖蠓?。?p> 老人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本已受了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在你的細心照顧下才殘喘到今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天要讓我去，誰也救不了我。我下面說的話你要牢記?！?p> 龍在天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老人接著說道：“第一，除非萬不得已之時，我所教你的武功不得在外人面前輕易施展，而且不能說是我傳授與你，只能說是你自創(chuàng)而來；第二，將來如果你闖蕩江湖，一定要像你父親當(dāng)年一樣匡扶正義。不得做作奸犯科、雞鳴狗盜之事，不然我在陰曹地府也會來取你性命；第三，雖然你的功夫已算是上乘，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遇事要多看多想，多用智少用力，再高的武功也敵不過聰明人的頭腦。最后，把我的尸體和這里所有的東西都燒掉，然后埋在后面的樹林之中即可?！?p> 當(dāng)龍在天再次抬頭看時，老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龍在天悲痛欲絕，眼含熱淚的給老人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并按照老人的吩咐燒毀的洞中的一切，將骨灰賣在了他平時打獵的樹林之中。
老人雖然不在了，但龍在天的武功卻從沒落下。飛石子、輕功、兩儀扇法、無相心法，包括父親傳授的通臂拳、降龍扇法，每日都有苦練。
四年過去了，老人的面孔時常在龍在天的腦海中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