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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月半見

第三章 部落傳說

暮暮月半見 神神慢 2225 2019-11-25 19:00:00

  逢八面摸了摸兩撇小胡子嘆道:“那時我雖年少,可閱歷頗多,一眼便看出阿貞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天真單純的少女,每每想到她入宮面對的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真是替她捏把汗??上覀冞@種賣藝人天生賤命,無法幫助她,也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只能默默祝福!”

  桃酒將剩在碗底的最后一口湯喝了,笑著調(diào)侃道:“沒想到逢團長還是性情中人,對一見鐘情的姑娘二十年還念念不忘!佩服佩服!”

  逢八面被生活磨得厚如城墻的臉皮居然泛起可疑的微紅,目光轉(zhuǎn)向莊笙:“也不算念念不忘,只是今日見到姑娘勾起回憶才有此番感慨?!彼肿屑毧戳丝辞f笙,嘆息搖頭道:“姑娘與阿貞眉眼間真像,只是氣質(zhì)略有不同,最重要的是姑娘右眼沒有光!”

  “沒有光?”莊笙忽然想起六歲那次被追殺后曾有段時間右眼黑暗中會發(fā)出微微光澤,引得桃酒嘖嘖稱奇,不過沒多久這能力消失了,在將軍府時她身邊沒有仆人,晚上也很少出門,除了文冀最初見過兩次,也就桃酒知道這件事。

  她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這阿貞姑娘和她有什么淵源嗎。

  逢八面見莊笙臉色難看,以為自己的話得罪了姑娘家,急忙解釋:“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姑娘眼神無光……”

  “逢團長不必著急,她沒有誤會你的意思!”桃酒當然知道莊笙在想什么,因為當初將她右眼光華遮住的正是桃酒。修煉多年不入世并不代表他不警覺,桃酒不知莊笙眼睛有什么秘密,但是他知道與眾不同,會有兩個結(jié)果,一是遭人嫉妒排擠,另一種便是受人追捧。而這兩種方式都不適合一個年幼的女童來承擔。十一年前那晚,接文冀時若不是馮錚帶的隊伍火把通明,亮如白晝,恐怕莊笙的的獨特之處早被傳揚開。等到他法力稍稍恢復,便悄悄施了法術(shù)遮去莊笙右眼的光。

  桃酒覺得沒必要糾結(jié)于這個問題,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逢團長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焦金流石?”

  “焦金流石?”逢八面搜羅著腦中大量信息,沒有一點印象,搖了搖頭。

  一直不好好吃飯,不斷搔首弄姿,對著桃酒拋媚眼的舞姬忽然開口:“我聽阿爺好像說過……”

  桃酒和莊笙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線索,立即被吸引,追問道:“說什么?”

  舞姬忽然住了口,嫵媚一笑,朝桃酒目送秋波,纖細的手指沿著杯沿緩緩摩擦,魅惑道:“要我說可以,公子可有什么獎賞?”

  莊笙將錢袋拿出,放在舞姬面前,“姑娘,這是酬勞,我所有的錢都在這了?!?p>  舞姬嫌棄地推回去,諷刺道:“你這小丫頭也太看不起我烏落蘭,區(qū)區(qū)幾錠銀子我還不放在眼里?!?p>  莊笙有些窘迫,她這些錢還是當初風曉月留給她再加上將軍府年節(jié)時攢的一點,少是少了點,但已是她全部的家當。不知桃酒那有多少,她求救的目光轉(zhuǎn)向桃酒。

  還不等桃酒說話,逢八面呵斥了一聲:“烏落蘭!”

  逢八面不愧是團長,有幾分威嚴,烏落蘭收回摩擦杯沿的手,撇了撇嘴,無趣道:“團長大人,開個玩笑那么嚴肅干嘛!”

  “烏落蘭!”

  “好好好,我說我說!”烏落蘭微微瞇起琥珀色的眸子回憶道:“我是從鮮卑南境一個小部落出來的,小時候曾聽我阿爺說起部落里流傳的一個故事。漢朝時黃河西面有個村子,村子里的壯丁都被拉去充軍,只留老弱婦孺苦苦掙扎生存,可惜有年大旱,黃河水都干了,沒有水澆灌土地,地里的糧食顆粒無收,村里開始接二連三的死人,情況一發(fā)不可收拾,很快除了幾個逃出來的孩子,剩下所有人都死光了,由于死者大部分是女子怨氣深重,再加上尸體一共是四百四十四具,竟然在四十九日后這群尸體化為一青衣婦人,據(jù)說青衣婦人現(xiàn)世那日烏云蓋頂,陰氣滾滾,天雷連劈九次那婦人皆毫發(fā)無損。這青衣婦人游蕩在黃河邊,所過之處草木皆枯、灼熱難忍、顆雨不下,一時民怨沸騰,當時的漢朝皇帝派出了最受寵信的李道長降妖伏魔,一魔一道斗了七天七夜,連追帶打入了羌胡境內(nèi),最后李道長散去全身道行才將青衣婦人鎮(zhèn)壓在茫茫草原中,那青衣婦人化為一片沙漠,而李道長的法器拂塵化成沙漠中的一股清泉,制衡其擴延。據(jù)說那小小一片沙漠溫度奇高,能將金屬烤焦,石頭融化,從而稱焦金流石。至于李道長回去后道法盡失沒有了利用價值,最后被忘恩負義的漢朝皇帝斬殺了,而焦金流石沙漠沒有人在廣袤的草原中遇到過,漸漸成了很少一部分人口中的傳說?!?p>  莊笙和桃酒聽得入神,見烏落蘭說完還有些意猶未盡。桃酒一挑眉道:“這青衣婦人怎么聽著像旱魃?!狈臧嗣嬉哺胶椭c點頭。

  莊笙和烏落蘭一臉迷糊,“旱魃?”

  “傳說旱魃為黃帝女兒女魃身體被犼控制后所化,所過之處大旱數(shù)年,寸草不生。聽完你的故事,旱魃也可由人的尸體和怨念形成,倒是奇事一樁?!碧揖齐m然修煉千年,可惜無緣見到黃帝統(tǒng)治時的盛世,倒是頗多遺憾。

  “這也只是你們部落的傳說,又怎么知道它的可信度呢?”莊笙對流傳這么多年的傳說報懷疑態(tài)度。

  烏落蘭淡淡一笑,眼眸垂下,“小丫頭,你記得我剛才說那村子里逃出去幾個孩子嗎?”

  莊笙不解的點點頭。

  “那幾個孩子便是這件事的唯一見證者,后來他們被鮮卑人所救,在部落中繁衍生息,而我和阿爺就是其中一個孩子的后代,這都是阿爺告訴我的?!?p>  事情竟然這么巧,莊笙覺得此時的相遇簡直是上天的安排。她急切道:“那你知道焦金流石該怎么去嗎?”

  烏落蘭搖搖頭,“你們找不到,沒有人遇到過這片沙漠,我們游牧民族常年在草原上遷徙,最是清楚不過?!?p>  莊笙雀躍的心再次跌落谷底。

  桃酒不懷好意地笑了,“那可不一定,如果故事是真的,在羌胡境內(nèi)找片沙漠應該有可行性……”莊笙忽然感覺到這段時間一直躲在自己懷里的蒲公英無端顫抖。

  “你只要告訴我們傳說中焦金流石大致在什么方向,我們自己去找!”桃酒笑著拍拍莊笙的肩頭,“是吧?”蒲公英抖得更厲害了。莊笙真怕它頭頂小傘狀的冠毛全抖掉了,成了光桿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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